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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下小茶禮

  沈暖玉保持平靜的看著周韻錦。


  周韻錦低頭,拉過她的手,往裏走,看看馨香,又看向沈暖玉:“錦兒有話要和表姐解釋。”欲言又止的表情。


  是暗示馨香出去的意思?

  想起對於原主和周韻錦之間的事情,馨香為什麽一問三不知的緣故了。


  “有話表妹說便是了。”沈暖玉裝看不明白,就是不開口讓馨香出去。


  馨香也真想聽聽周表姑娘都和自家奶奶說什麽。


  沈暖玉不發話,她就站在一旁一動不動。


  周韻錦咬了咬唇,還是說了:“……曹公子的死,真和錦兒沒有關係,表姐到現在還是不肯相信我麽?”


  馨香聽了,禁不住屏息:怪道是誰把曹公子的死傳給奶奶的,不是表姑娘真找不出別人了!


  還真是這個周韻錦啊。沈暖玉保持平靜的聽著。


  周韻錦見沈暖玉平靜的看著她,一時竟是拿不準對方的心思了。


  又退一步講交情,“想當初表姐和錦兒,無話不談,表姐就因為那莫須有的事情,設計錦兒,讓錦兒如此難堪,到最後不得不嫁給高七爺麽……”


  說著,哽咽難言起來,一行清淚順著下眼瞼滑落在吹彈可破的瑩白臉蛋上,“錦兒覺得委屈……”


  美人梨花帶雨這一套,在男人麵前管用,在女人麵前卻未必見得。


  沈暖玉忽地想起來她父親後娶的那女人。


  有一年暑假,去他父親的新家,那女人在她父親麵前告狀,說她不尊重繼母出言辱罵她。


  當時那女人在她父親麵前,就是這麽個哭法。


  “憑高家的門楣,表妹嫁給七爺,不算是一樁好婚姻麽,為什麽委屈?”


  沈暖玉往下壓了壓自己的主觀情緒,但說出來的話依然不太受聽,“我瞧著寧遠伯府今日這上上下下都是喜氣洋洋的呀,絲毫沒看出來不願意和高家結親的態度,表妹不是還拿出了積年的雪水為我們衝茶喝?”


  “表姐你!你……你不講理!”周韻錦被噎的半天找不出話說。


  沈暖玉分析著周韻錦先時話中的意思:難不成原主是懷疑曹子俊的死和周韻錦有關,然後設計讓高七爺高波和周韻錦發生了什麽是麽?

  落得周韻錦險些要給高波做妾。


  正和高老太太生日宴那天,沈氏的話對上了。


  ……那原主也不是吃素的人。


  “表妹說的莫須有的事兒指什麽呢?”沈暖玉溫和的,看向周韻錦笑說:“我掉進湖裏撿了一條命上來,許多事情都不大記得了,我怎麽設計表妹來著,表妹和我學學,要真是那麽回事,我賠禮道歉,怎麽著都行,我豈是不講道理的?”頓了頓又說:“要真是那樣的人,表妹怎麽還願意和我交好?”


  周韻錦和她的貼身丫鬟彩明皆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沈暖玉。……怎麽好像變了個人似的,說話行事和從前完全不一樣了,有種很不好惹的感覺。


  “既然……既然事情已經翻篇了,我們就當渡了一次劫,表姐不記得那些事了,我也就不再提了,將從前那些不愉快忘了,豈不是好的麽。”


  周韻錦率先較她的丫鬟回過了神,上前來輕輕握著了沈暖玉的手,很有些放低姿態求和的意思,笑著說:“表姐,你說好不好,你難道還和我生氣,咱們是姐妹,姑表親,輩輩親,難不成你還一輩子不理錦兒了?”


  十五歲的周韻錦,當真讓人小覷不得。


  “表妹說的是,姑表親,輩輩親。”沈暖玉便是順勢笑了,回握了握周韻錦的手,又輕輕放開,拿出帕子要幫她擦眼淚:“我沒有親姊妹,一直以來都把你當作最親近的人,什麽事都不瞞著你,把心窩子裏的話都講給你聽,包括在常州那些事。”


  周韻錦抬眼屏息瞧著沈暖玉,好像怕沈暖玉說說話會忍不住發作一般,小貓一般的試著解釋說:“知道表姐自來信任我,可曹公子的死真和我沒關係,表姐想想,他來京城找你,這事誰能事先預料著……”


  周韻錦話越說越小,沈暖玉豎著耳朵往下聽,生怕漏聽了哪句,隻偏偏她不往下說了。


  “就表姐別不信我……”周韻錦攀著沈暖玉的胳膊,又是眼含淚水的模樣。


  沈暖玉笑笑,接著說:“曹子俊一事,鬧得荒唐,好在事情都過去了,我和侯爺之間,也把誤會說開了,你是我的妹妹,我信你。今日是下小茶禮的日子,是表妹的好日子,快不要哭了。”


  “侯爺不怪表姐了?”周韻錦一時抬眼追問,旋即又低下頭,是為沈暖玉高興的模樣,笑著補充說:“那太好了,侯爺和表姐之間的誤會解開了就好。”


  沈暖玉笑笑:“你也是要嫁進高家做媳婦的了,咱們姐妹,就和府中四奶奶和六奶奶一般,相互扶持照應,把往後的日子過好才是,快別哭了吧。”


  維持表麵的和氣。


  至於如果真是原主設計了周韻錦,周韻錦肯這麽輕易翻篇,善罷甘休,一笑泯恩仇?


  “快給你們姑娘補妝。”沈暖玉看向站在門口守著的彩明,又拍拍周韻錦的胳膊,笑說:“我去淨手,表妹好好的。”


  周韻錦送沈暖玉出門,握著沈暖玉的手,不舍的說:“再見表姐又不定什麽時候呢。”


  沈暖玉應付:“瞧表妹說的,以後你嫁進門,天天膩在我那,我怕是嫌煩呢。”


  周韻錦聽了,笑了,道:“表姐還會打趣人了,幾日不見,變了個人似的。”


  “人活著就得樂觀,要整日悶悶不樂,盡是想些不好的,遲早得憋出病來。”沈暖玉就懷疑原主有抑鬱症的征兆,“表妹也好好的,別總想太多,思慮過度了,對身體不好,沒別的事,我過去了。”


  出了小院,見四下裏無人,馨香禁不住有話要問。


  沈暖玉搖搖頭,示意有話回去再說,當心從哪裏就鑽出來個丫鬟婆子。
——

  小院裏,周韻錦坐在了椅子上,身旁大丫鬟彩明幫她擦脂粉,從臉蛋輕移到下眼瞼,禁不住問:“姑娘就真這麽輕易原諒她了?”


  周韻錦抬眼看看菱形鏡裏的自己,明媚端秀,不答反問:“我與她誰更好看一些?”


  彩明笑說:“這還用說,一枝梅長得清冷,不討人喜歡,比不得姑娘,溫婉嫻靜,誰人見了不喜。”


  一枝梅,是主仆二人給原主沈暖玉起的綽號。


  周韻錦輕笑了笑,“不討人喜歡,她也是侯夫人,大舅用命給她換來一世榮華富貴,她自己不爭氣,怪得了誰。”


  彩明抬眼,試接著說:“誰說不是,誰能想到一枝梅瘋了,為了那曹子俊,竟然豁出自己的命來置姑娘於不義之地,要不是夫人出麵,姑娘怕不是真要給高七爺做妾了,想想當真後怕!現如今姑娘還能做到?和她和好如初,憑姑娘的胸襟,勢必能在侯府立足的。”


  想起那日的情景,周韻錦覺得好不羞辱,手禁不住拍在了案上,嚇得彩明心裏跟著一跳。


  “姑娘,花廳那邊都等著您呢!”


  還好這時外麵跑來個小丫鬟傳話。


  彩明遇到救星了般的,忙朝外應道:“知道了,姑娘這便過去!”


  周韻錦想起來徐氏,更是皺眉,問彩明:“那小老虎你可繡好了?”


  彩明點點頭,賠笑說:“姑娘交代的,奴婢不敢忘了,早就繡好了,擅自做主拿匣子裝起來了。”指一指旁邊的桌案,“在這擱著呢,還等著姑娘過目。”


  周韻錦點點頭,脾氣漸收:“拿過來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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