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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完微信,後知後覺有人的舒白抬頭, 即使和他對上視線, 焦距也渙散得很,仿佛不是在看他, 牆壁上的畫都比他更有存在感似的。


  “好了,姐姐給我個備注吧。”絲毫沒察覺到危險的十九歲說。


  舒白低頭去看手機, “你叫什麽名字。”


  “聽說中國的名字前麵加個小字會更加親切。”


  “嗯。”


  “姐姐可以給我加個小字嗎。”


  舒白點頭,但沒有直接做, 早在吃飯時她已經浮現出敷衍的神色, 隻是十九歲沒察覺罷了。


  “你想給他備注了什麽?”突然走過來的鬱景歸加入他們, 問得理所當然。


  舒白:“還沒有想好。”


  鬱景歸:“你覺得小碧池如何。”


  “……”


  十九歲見舒白非常自然地和這個男人聊起天來,估摸著他們認識, 但不知道這男人口中說的小碧池是什麽意思,滿臉疑惑地看向舒白。


  鬱景歸非常有禮貌地問這個小哥哥名字。


  包括韓文名。


  他用韓語交流時, 舒白稍稍一怔。


  打聽到下落之後, 鬱景歸態度更隨和。


  根本不像一個醋精做出來的事。


  “別告訴他名字。”舒白擰眉, 終於猜出鬱景歸的意圖, 把十九歲拉到旁邊,“他是騙子。”


  十九歲聳肩, 臉蛋上浮現出疑惑。


  “我是好人。”鬱景歸輕笑,“白白,你怎麽能這麽想我。”


  “那就別讓我看到你對他做出什麽事來。”


  “我什麽都沒做,你就心疼了?”


  “既然你都問了,我要是不給個肯定回答, 對不起你沒有依據的猜測。”


  韓藝那邊勢力龐大,但僅僅是上流人士的權勢,普通藝人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舒白不知道鬱景歸的手能伸多長,隻知道,隻要他想,就能去做。


  十九歲是無辜的。


  舒白並不想牽連他,也不想牽連任何人。


  就因為她的“憐憫”,對她和鬱景歸本來就沒什麽基礎的感情,如同添置幾把窟窿。


  舒白還是被鬱景歸帶回去了,她的車,交給林曉曉去開。


  一路上,夫妻兩無話。


  這段時間,她沒耍小脾氣。


  也沒責怪他。


  除了必然會問的“關一北有沒有下落”,其他時候,都沒必要交談。


  不敢想象,如果關一北真出意外的話,他們之間會是什麽樣子。


  鬱景歸一天沒找到人,這個可能就會存在一天。


  關一北是自行離開的,非要說逼迫的話那也是常寧的錯,外人扯事理的話,萬萬扯不到他們夫妻兩身上,然而他們兩人誰都知道脫不了幹係。


  許是舒白太累了,沒多久便在車上陷入沉睡,到目的地後依然沒醒來。


  鬱景歸沒打擾她,在車中靜靜地坐了會。


  一時半會,他們的關係沒有改善的辦法。


  他下車,走到副駕駛車門,俯身準備抱她回房時,舒白已然睜開眼睛,平靜地望著他,“我自己走。”


  剛睡醒,四肢還沒神展開,脫離車廂的腳後跟沒踩穩地麵,身子搖搖晃晃,手下意識地去抓支撐物,卻條件反射避開鬱景歸,而是抓住車門的邊框。


  站穩身形,她沒去看男人比在酒店還要黯淡的神色,慢吞吞地進了屋。


  她之前說不怪他,但她做的所有事情,無一不是在說明,她何止在怪他,差點厭入骨髓了。


  客廳裏,舒白和林曉曉在通電話,互相問是否安全回家。


  林曉曉又說:“我覺得今晚的那個男藝人看上去不像是個好東西,小小年紀心機沉沉,估計為了上位,勾搭過不少女老板。”


  “你什麽時候喜歡無證據揣測別人了。”


  “本來就是,旁邊都有人提醒他,他依然不知好歹。”


  “放心,隻是工作。”


  舒白的話說得如此肯定,並沒讓鬱景歸有多放寬心。


  她在微信上和十九歲簡單的打了招呼。


  年輕人,嘴甜愛撩,一聲清脆的姐姐,叫得人心花怒放,後麵還發來“姐姐有空可以和我單獨吃飯嗎”“要是你男朋友介意就算了”。


  且不說舒白現在已經是已婚人士,即使未婚,和男孩子聊天也不會過分地撩撥。


  小哥哥長得好歸好,但這一號的小奶狗她已經吃過了,興趣不大,已經回得中規中矩,像是沒看懂對方話裏的意思,隻當合作關係來對待。


  即使如此,旁邊的鬱景歸像個木頭人杵在旁邊。


  “你不去睡覺,看我手機幹嘛?”舒白抬頭,擰眉問了句。


  “這還不明顯嗎。”


  “?”


  “我吃醋了。”


  “這就吃醋了?”舒白聳肩,樣子看上去很無辜,“我總不能因為你吃醋就不去應對工作吧。”


  “……”


  “你懂點事好嗎,我和他什麽都不會發生,隻是聊個微信。”


  “要是我和其他女生這樣工作的話,你也可以這麽冷靜嗎。”


  “我可以冷靜地把你腿打斷。”


  “……”


  good,雙標白。


  不論那人會不會構成太大的威脅,隻要他留在舒白的微信中,並且每天都企圖用綠茶言語挑破他們關係的話,鬱景歸不可能任由他胡作非為。


  即便,舒白警告他不許亂來。


  倒杯水,鬱景歸在旁邊坐下來,像是在心安理得地看電視,視線餘光有的沒的瞥向旁邊。


  即使聊天再正常,但對於一個醋精來說,那都忍無可忍。


  可他沒權利阻止。


  坦白過後,不僅喪失家庭地位,陪床的機會,就連吃醋的資格都沒有。


  本來就是做錯事的一方,就該清楚地認知到處境,再不爽,也得強壓著。


  無法對舒白和微信裏的小哥哥做什麽,鬱景歸隻能有的沒的幹擾他們。


  “張嫂,幫我做杯葡萄汁,要青葡萄。”


  “明天冷嗎,要不要戴帽子?”


  “聽說綠帽子更保暖,張嫂,找給我。”


  張嫂戰戰兢兢地送來青葡萄汁,卷了卷圍裙,很是為難,誰家會買綠帽子保暖?無奈男主人吩咐,她隻能裝裝樣子去找了。


  舒白像傻子一樣看著作精老公,並未有所表示,繼續和十九歲聊天。


  發現鬱景歸有的沒的朝她這邊偷窺後,舒白浮現出明顯的不悅,“有什麽好看的。”


  鬱景歸:“有什麽好聊的?”


  ???


  舒白語氣加重:“你在和我頂嘴嗎。”


  他也凝重:“頂嘴不是這樣頂的。”


  “那怎樣的。”


  鬱景歸目光不動,繼續望著前方的電視,抬起的胳膊利落果斷地樓過舒白的肩膀,將她往自己跟前一帶,讓她直接撲到自己懷裏,麵對麵看著。


  兩人的唇際,距離隻有三厘米。


  鬱景歸沒親上去,緩聲陳述:“你試試不就知道是怎樣的了嗎。”


  明明是他一直在騷-擾她,但他此時的動作和神態都在表示,她在煩他。


  摸著所剩無幾的良心,看在他那份青葡萄汁份上,舒白沒繼續吊著他,丟開手機,“我不聊了好吧。”


  “沒事,聊吧,工作重要。”


  “那我聊了。”


  她要去拿手機,卻被他眼疾手快地搶先。


  鬱景歸攥緊媳婦的手機,義正言辭,“雖然工作重要,但健康更重要,早點睡吧,有什麽想說的話,我幫你說。”


  “哦。”舒白態度冷淡,“那你幫我回一個晚安。”


  “你們的關係親密到有必要回晚安嗎。”


  “那你把手機給我,我自己回。”


  “我來!”鬱景歸及時抓住媳婦的手,“這種小事,交給我。”


  舒白催促:“你快點。”


  “除了晚安,不發個麽麽噠嗎?”


  “?你確定?”


  “沒事,我不吃醋,麽麽噠隻是一種問候語。”


  舒白以為他腦子壞了。


  剛才還要死要活地把自己埋在醋缸裏,現在又突然變得這麽大方?


  “行吧,那你發吧。”舒白說。


  給情敵發晚安和麽麽噠,這種事,哪個男人做得來。


  鬱大少爺何時受過這等委屈。


  最終,他還是給十九歲發了條晚安麽麽噠。


  ——是用語音發的,男聲低沉,性感。


  當即,十九歲發來了三個問號。


  然後,把舒白拉黑了。


  舒白一把奪過手機,“鬱景歸!”


  “嗯?”


  “我讓你發信息,誰讓你發語音的。”


  “你沒說不讓。”


  “你是故意的!”


  剛才舒白還和人家親密地聊著天,結果最後的問候語變成了男人音,可想而知,隔著屏幕的十九歲心態有多崩潰了。


  還晚安麽麽噠。


  他都懷疑舒白是不是男扮女裝了。


  “抱歉。”鬱景歸樣子無辜,“我真不是故意的,要是知道你難過,我怎麽可能這麽做呢。”


  “?”


  “既然你和其他男人聊得那麽開心,老公就不該拆散你們,是我的錯,不該吃醋,不該嫉妒他能和你說話。”


  “……”


  老綠茶口吻了。


  舒白腦海裏隻有一個問題,他是從哪裏學來的綠言綠語。


  “好了好了,正經點行吧。”舒白緩過神來,“我沒怪你的意思,就是被人拉黑,心情不太好。”


  “那個小哥哥脾氣未免過於暴躁,不分青紅皂白把你給拉黑了,如果是我的話,絕對舍不得這樣對你。”


  說著,鬱景歸把她撈入懷裏,一隻手輕輕握著她的細腰,嗓音低醇:“我隻舍得對你……這樣。”


  不知不覺中,另一隻已經穿過裙擺。


  男人長指溫柔又克製。


  舒白低呼:“鬱景歸!”


  一邊做著禽-獸的事,他一邊輕聲哄她:“媳婦,我錯了。”


  她呼吸一沉,“你別這樣叫我——”


  “不喜歡叫媳婦的話,我可以改口,叫,姐姐?”


  鬱景歸眉角輕擰,學著那男藝人的口吻,嗓音低醇又無辜得很:“姐姐,我知道錯了。”


  “……”


  這聲姐姐叫得又奶又蘇。


  舒白投降了。


  這裏是客廳,鬱景歸還沒過分到冒著被人看到的風險做這些事,弄得她無力後,將人抱在懷裏,哄著上樓睡覺。


  他溫柔至極的口吻,叫著姐姐,似乎在示弱,可進來時又如洪水猛獸。


  沒多久,舒白被收拾得哪有半分氣勢。


  “姐姐。”男人呈上位姿態,居高臨下,單手捏著她的下顎,語氣輕緩,“你可真是經不起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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