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燈船屍塊

  封四月癱倒在床上,她總覺得事情有些奇怪的地方。


  尤其是譽王這個大腿,似乎抱的有點太容易了?


  次日,封四月套上個合適的男裝,在府上轉了幾圈。她不禁暗想這譽王是不是與女子有仇?

  下人寥寥無幾還全是男子也就罷了。隻是這沒有半點兒女子的用物,讓她怎麽在這府上怎麽過活!


  找到大院裏來,果然看到個老漢。沒猜的話,這便是譽王府的管家了吧?

  封四月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一溜煙兒跑過去問道:“管家,請問王爺現在在哪兒?”


  “王爺去衙門處理江家一案的後續了,不知何時才能回來。”管家如實說著,轉而問道:“封姑娘有什麽需要的,問我也好。”


  誤打誤撞,還真找對了人!

  不過這怎麽好意思呢?她可是伸手要銀子誒。


  心裏雖是這麽想的,但封四月終歸是要屈服的,給對方下套:“管家,我轉了許久,依舊沒看到府上有任何女子的用物,所以想問問何處能夠尋到。”


  “原是這個,王爺府上從未出現過女眷,所以在府中是尋不到了。”


  封四月聽了這話,麵露難色一副要管家為自己想想辦法的樣子。


  管家倒是個爽快人,直接從口袋中拿出一些碎銀,提到封四月手中,“封姑娘自行去街上置辦一些吧,這女子的用物,我也不太了解。”


  “好嘞!”


  輕快的應了下來,封四月便出了府問了路。


  心想著走過這河濱就到賣雜物的鋪子了,卻瞧見這河道邊上有許多人聚集,喧鬧不斷。


  時間應該還早,去湊湊熱鬧的話應該也沒什麽吧?


  這樣想著,封四月直接擠進了人堆裏去,還應景的跟周邊的人吆喝著,“讓一讓,讓一讓。”


  本以為人群會越來越密集,卻沒想到越往裏走,卻是越發的開闊。


  喧鬧聲像是被人為壓製下來,封四月依舊好奇的往前走著,卻看到有官兵把守者河岸邊,而裏麵是一個花燈船。


  她的目光忽的停在花燈船的船頭上,那兒倒是擺放著一些不同尋常的物件。


  細細一看,竟是被分屍的女子!


  饒是封四月這樣見慣了現代各種殘虐手法的刑警,看見這樣一幕也忍不住犯了惡心。


  職業病再次上頭,她強撐著身子,想要上前檢查那一塊、一塊的屍體。


  “你幹什麽?”幾個衙役直接攔住了封四月的去路。


  往後一瞧,便是一青綠衣衫的官員,而另一位絳紫色袍子的男人格外眼熟。封四月揉了揉眼睛,是君硯寒沒錯了。心虛的往後退,卻是被那人眼尖的發現了。


  這丫頭既然來了,就驗完屍再走好了。


  在他的死亡凝視下,封四月認慫的慢慢踱步上前。


  君硯寒目光轉向縣令與那衙役,漠然開口:“讓她去,她是要驗屍。”


  “王爺,這位公子不是我官府中人,按照規矩,不能允許他接近屍體才對。”縣令麵色稍有為難,但依舊一本正經道:“更何況,這位公子來曆不明,若是”


  公子?


  如果不是縣令的話,君硯寒都沒有注意到封四月穿的竟是個男裝。


  隻不過眼下最要緊的,還是這船頭的女屍,再次冷冷開口:“讓她去。”


  說罷,原本攔著封四月的幾個衙役讓開了路。


  封四月一臉驚訝,目的達成便頭也不回走向了屍體。


  隻是,譽王的話這麽管用?


  船頭上的屍體十分可怖,人首分離,而周身衣物的碎布料也是上佳,看樣子死者生前,大抵是位美貌的富家女子。


  四肢與軀幹的切分口有鏽跡,要麽是環境潮濕腐鏽,要麽是鈍器。但是切割軀幹的話,鈍器是萬萬做不到的。


  雙目閉合,看來死得還算安逸,算是件好事。


  見封四月遲遲未說話,縣令有些焦急的問道:“這位公子可是檢查出了什麽?若是沒什麽發現,早些說明換我們衙門的仵作上去,免得誤了驗屍時機。”


  驗屍還有好時機?封四月倒是第一次聽說。


  沒等她回話,君硯寒冷眸一瞥,那縣令便慌忙住了嘴,“公子細細的查,莫要落下半點線索。”


  好家夥,這臉色變得挺快。


  封四月再往前走上幾步,仔細檢查死者身上的細節。


  “死者屍體僵硬,裸露的肌膚出現屍斑,可見死亡時間應該超過了十二個時辰。但屍塊僵硬未見明顯腐爛,加之屍塊切口有鏽跡,說明死者死後處於地下等潮濕極寒的環境。”


  封四月忽的察覺人群中有一炙熱的目光,正盯著自己。


  四處環視,卻是沒有發現可疑人物。


  縣令有些疑惑,但見到譽王滿意的點點頭,便也沒有多言,繼續聽著封四月的分析。


  “另外,軀幹切口處未見卷曲,應是死後分屍。”說罷探開死者口腔,一股惡臭撲鼻而來。


  封四月微屏鼻息,麵色很是嚴峻。


  舌頭微深處,難道是被人勒住脖子窒息而死?查看過脖頸後,封四月又將死者上半軀幹輕輕翻轉過來。


  不禁搖了搖頭,否定掉自己認為這女子死的安詳的說法。


  “死者舌頭微深處,脖頸處卻無明顯勒痕,隻有後脖頸有淤青痕跡。無法斷定是被勒窒息而亡,還是其他手段。屍情大致就是這些,具體還要回衙門帶仵做工具檢驗。”


  說完,便退回君硯寒身邊不再言語。


  全程聽完封四月的分析,周邊百姓不禁感歎。


  “這位公子,驗屍似乎還挺厲害的嘛!”


  “是啊!衙門的仵作也不過如此了。”


  縣令黑著一張臉,為難的講道:“王爺,這位公子所言聽起來雖是不假,但也不該全然相信。畢竟是個來路不明的”


  “來路不明?”縣令話還沒說完,就被君硯寒冷冷打斷,“我的人,縣令大人倒是不相信了?”


  瞧著縣令那張吃癟的臉,封四月的心裏麵別提有多爽了。


  隻不過這譽王剛才說的話,怎麽聽著這麽別扭呢?細細回味,這才發現了不對勁兒。


  他的人?

  封四月渾身一顫,他難道不知道,說出這種話很容易讓人誤會嗎?小臉溫怒,卻是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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