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14)
家裏事也多,就不來了,我是定要來的。”
這劉少夫人便是劉洲騰的妻子劉餘氏了,她笑了笑,點點頭,道:“家裏事多,就不來叨擾了。”
萬夫人並未覺得意外,中奉大夫是正四品,與她家老爺隔了四個階品,又是年輕的少夫人,上她家門,自然是丟份。
“那我回去便送帖子來,到時還請千萬不要嫌棄。”
“這怎會。”郭夫人爽朗,笑了起來,又主動招呼著幾人說話,喝茶,一時氣氛極是融洽。
待孫夫人家這賞花宴散了後,萬氏家去回想起來,其實今日事頗為奇怪,首先她收到了不搭邊的孫夫人的請帖,去赴宴又有郭家妹妹主動相請,還與她介紹吳夫人與劉少夫人,看起來就是故意讓她結實兩人的,尤其是這吳夫人竟然還是她家老爺的上官!
萬氏心裏有些奇怪,將這事說與自家老爺,兩人都未搞清楚這其中官司,也不敢有什麽大動作,其實他們心裏擔心,但也並未太過擔心,總歸來了洛城得了實打實的好處的,確實是她們家,若是真有什麽,船到橋頭自然直。
夫妻倆放了心,於是萬氏又與老爺細細商量了一番,便開始著手準備起來招待的事了。
又過了兩日,萬夫人這才把花帖送了出去,請了郭夫人和吳夫人上門來,郭夫人欣然應允,吳夫人回了帖子道臨有事,走不開,於是,待到約定之日到了時辰,郭夫人獨自上門來了。
瓜果茶宴都一應俱全,萬氏準備得充分,又將自己三個女兒叫出來見了禮下去了,兩人這才好好說話,開始胡天海地聊了起來,又是吃著洲的瓜果糕點,對從小在洛城生活長大的郭夫人來說,倒確實別有一番滋味,氣氛很是融洽。
“原來郭家妹妹和吳家姐姐竟然是姐妹,難怪我說長相也這麽像,原來我還真想得沒錯。”萬氏終於恍然大悟,難怪她說上次便見她們倆異常親密,原來竟然是堂姐妹的關係,那日石桌上的三人實質都是一家人。這樣看來,那日她們三人確實是專門等她的,隻是不知她們到底要如何,竟然如此大費周章。
郭劉氏笑道:“可不是,那時還未出閣,就屬我們倆最親近,你瞧,又是十多年過去,可還是我們姐妹最親密。”
“對了,說到出閣,我倒想起一樁事來。”
初窺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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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裏,郭夫人看了她一眼,停住了,萬氏主動問道:“是何事?”
“咳,這呀,倒是跟萬姐姐你有關係了。”郭夫人故意賣了個關子,道:“方才見您幾個女兒,看起來倒是適婚年紀,可許人家了?”
說起這個,萬氏臉上瞬間柔和下來,道:“我大女兒在州便許了人,婚期便定在六月,如今在準備著呢。三女兒還未及笄,這事也就不著急,唯有二女兒,正是年紀,還未婚配,如今正尋摸這良配人選呢,隻是我們也才初到洛城,連人都還沒認全,哪裏敢這麽急急忙忙就定下來。郭妹妹你不知道,我這心裏啊,可真是急。”
郭夫人笑道:“萬姐姐,這可真是被蒙蔽了雙眼,沒看到眼前人。”
“這是何解?”萬氏奇怪。
郭夫人神秘一笑,道:“萬姐姐難道不記得你娘家侄子了?”
萬氏恍然大悟,她的確有個娘家侄子的。
她有個長姐,雖然平日隻靠書信往來,傳信漸漸少了起來,可感情卻依舊深,知曉她們最終在洛城定居,這不,她們才搬來,就循著往日的地址找去,或是因為搬家流離,已經失去了蹤跡,萬氏沒找到人,還為此傷心了幾日。此時聽郭夫人這般說,她心裏隱隱激動,難不成竟然還找到人了?
萬氏語氣十分興奮,道:“我與姐姐失了聯係,來了這一個多月都沒找到人,聽郭家妹妹意思,可是找到我家姐姐了?”她揪了揪手帕,隱隱有些激動。
郭夫人笑道:“難怪我說這麽好一個年輕兒郎,萬姐姐怎的就是看不上呢,原來竟然是這般緣故。”
萬氏凝神看著她,仔細聽著她說話。
“你那姐姐如今過得很好,雖然沒了夫君,可有個好兒子,很是俊朗,萬姐姐想要好女婿,這可不是正好個人選,這周例年紀輕輕,喏,前不久也才剛升了職,前途可謂正好,萬姐姐何不考慮一二。”
“那可真是好。”萬氏歎道:“原本姐姐也留了地址給我,可我才到洛城,便尋著那地址去找過了,那一片已然是重建了,原來住那邊的住戶也各自搬離,搬去哪裏,也就沒人知道了。我找姐姐已經找了許久,竟然沒想到,竟是在這個時候無意間得知了她的消息,這還得多虧郭妹妹了。”
郭夫人看了她一眼,對萬氏笑道:“你可知曉,吳大人便是很看好他,可惜他家沒有女兒,否則這女婿是否還輪得上萬姐姐,可還真是說不好。”
“吳大人?”
郭夫人一笑,伸出手指往上指了指,意有所指,隨即湊過頭去,對她耳語一番。
“原是如此。”萬氏總算明白了。
聊過這陣,接著兩人又是客套一番,互相說著恭維話,消磨了大半日,這才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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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麵說到徐悅風家的鋪子有了潑皮鬧事,周例可是出了不少力氣,帶著人便是在門口一站,便有天然的威懾力,也能給那些宵小不少震懾。
雖則這事是解決了,可徐振鴻依舊沒有掉以輕心,天天在外,常常巡店,仔細檢查著鋪子裏的物品質量,就怕再給人可趁之機。
徐悅風同樣事情多,她拿了杜維新帶回來的賬本,從去年十月的賬開始,便一路仔細核查過來,發現從十二月底開始,這損耗的確是突增了許多,她又取了細賬,每項支出收入都仔細過了一遍,這損耗的確是多了很多。
四平知道姑娘在想正事,也不打擾她,就連黃寶黑寶都禁止進入後院來,就怕吵著人。
徐振鴻問過一次,徐悅風沒看出什麽不對來,隻得將實話說了,徐振鴻也看了一遍,見沒什麽不對,便打算把這事放在一邊了,看來的確是正常損耗,他們是太過大驚小怪了。
“爹,陶窯那邊是否有人員變動?若是來了什麽生手,那倒是極為正常的,若是不是,那就真得好好看看了。”
徐振鴻摸了摸下巴的短須,想了一番,道:“陶窯的重要性我們都清楚,若是那邊人員有變動,小杜會報來我知曉,目前應該是沒有的。”
徐悅風有些遲疑 ,道:“不如讓他去調查下,這些人來往之人是誰,平常都會去哪裏,嗯,特別是得打聽下是否有家裏遭遇變故的,或大病或大變故,都是重點,務必清楚。”
“悅兒你的意思……”徐振鴻站了起來,在屋裏走了兩圈,陶窯掌握著最核心技術的人都是徐家的老人,當初連徐家這麽困難,都沒有離他們而去,如今日子好了,又怎會背叛徐家?是以他從未疑心過這些。
徐悅風定定道:“我知道父親您重情,可是人心難測,難保會有變數,叫維新小心些便是了。”
徐振鴻有些猶豫,想了想,終於還是同意了。
與父親一番談話後,徐悅風內心的疑慮依舊為減,她看這賬本,暫時還未看出什麽不對來,可她知道,這賬房必定出了問題!損耗的的確確是多了的了,可這賬也的的確確並無異常,實在不行,將事情全數攤開,事實勝於雄辯,諒他也裝不得傻。
徐振鴻問起時,徐悅風隻道並未看出問題來,因為她還有一件事要搞清楚,才能將心中的懷疑言明。隻是,這事,靠她自己完不成,徐悅風本不想再麻煩那個人,可是陶窯這事重中之重,她思慮再三,終還是決定拜托他。
茗香樓斜對麵的巷子口,看似平平無奇,可今日,卻有一番說頭。徐伏風就躲在這裏,藏著身子,伸著腦袋,看著茗香樓門口,仔細注意著裏麵進出的人。
阿姐一出門,他就跟著過來了,他知道她今天要見一個人,還是找他傳的話,可徐伏風卻很是不高興,什麽時候阿姐眼中竟然有別人了?他心裏不忿,要等兩人見了麵,他就悄悄摸上樓去,去聽聽他們說什麽。
他這算盤很是不錯,這巷子口是個絕佳的好位置,茗香樓有什麽人進出一覽無餘,還不會被人發現,縱然這姿勢很是不舒服,可他百無聊賴,卻依舊動也沒動,也依舊耐著性子扒著牆壁仔細看著。
突然感到頭上投下一片陰影,他抬頭一望,撇了撇嘴,居然是這大個子。
“你在這裏做什麽?”沈成宣很是嚴肅,早早下值,竟然看到他鬼鬼祟祟的樣子,這小子雖然搗蛋,但以後就是他小舅子,自然得上前詢問。
徐伏風沒理他,眼睛沒移開過茗香樓的門口,嘴裏隨口回道:“關你什麽事?”
沈成宣皺了皺眉,這小子還是這麽衝,他耐了耐性子,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隻是一個普通鋪子罷了,沒發現什麽異常。
沈成宣扭頭四處看了看,遠達遠榮站得不近,這巷子口也沒有其他人,他壓低了聲音:“我問你,你姐姐最近在家做什麽呢?”他已經一個多月沒見著人了,這月初一她也沒出來。
聽見這話,徐伏風總算施舍了個眼神給他,站起身來,上上下下一打量,嗤了一聲,翻了個白眼,繼續扒牆去。
沈成宣被他看得火起,好容易壓了下來,心裏暗道,罷了,如今還是別再和他置氣,待以後娶到人再好好教訓他。
徐伏風此時可沒心思管他到底如何想,見周例已經進了樓,他便也起身出巷子口,準備悄悄溜進去。
沈成宣卻一把拎住他後脖頸的衣服,將徐伏風給扯了回來。
“咳咳咳,你想做什麽?咳咳咳。”徐伏風一陣咳嗽,好容易順過氣來,罵道:“你這人是不是有病?”
沈成宣給他拍了拍背,問道:“你想走哪裏去?”
徐伏風一把揮開他的手,對他沒個好氣:“這好像與你無關吧?沈、公、子、我姐姐說了,讓我以後別惹著你,那我自然不能跟你站一塊了,離得越遠越好,萬一要是有個什麽,到時候回去又得讓她訓斥一頓。所以我當然是回去了。”
什麽亂七八糟的,徐悅風怎麽說這些?沈成宣有些心浮氣躁,壓低聲音,依舊問道:“你姐姐她最近在做什麽呢?”
上上下下將他看了一眼,徐伏風沒個好氣,怪聲怪氣道:“你到底什麽意思,這是你該問的嗎?”
沈成宣自以為很是善意對他笑了笑,道:“你說我什麽意思,就是你想的那樣。”
徐伏風更是氣得狠了,小胸脯一上一下的,“你真是無恥!竟說這種話!”見人都進去好一會兒了,他也著急,還想趕緊上前去聽聽阿姐到底要談什麽呢,這人卻攔著他一股腦打聽他姐姐的消息,真是討人厭!怎麽一個兩個都盯上姐姐了!
“我怎麽無恥了?我又沒說什麽。”沈成宣很是大大咧咧。
徐伏風看著他正義凜然的樣子,更是生氣,想著左右都過了這麽久,便留下來跟他好好掰扯掰扯,“你都敢直接來問我姐姐平日做什麽了,你還敢說你沒什麽意思?說,你是不是對我姐姐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心思?”
竟然私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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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你說的對,我是有不可告人的心思。”沈成宣直直說道。
“你休想!”
沈成宣內心一陣邪惡,看徐伏風如此抓狂,笑了笑,這附近也沒人注意到他們,他說話便也放肆了很多,“其實也不算不可告人吧,畢竟我這心思你姐姐也是知道的。”
徐伏風眼睛瞪得溜圓,看著沈成宣滿臉的不可思議。
見徐伏風臉上全是不忿,沈成宣直白道:“我看上你姐姐了,你生氣做什麽?你姐姐以後總是會嫁人的,嫁給誰不是嫁,嫁給我又怎麽了?更何況,嫁給我,本就對她來說是個好選擇,不說其他,你想想,你姐姐是不是以後就用不著再抱著賬本算來算去了?天天守著些小生意做,還累死累活,嫁給我,也能少操些心。”
徐伏風也平靜了下來,陷入沉思,最近家裏不太平,他是知道的,父親和姐姐都很費心思,很是辛苦,他也知道姐姐終究會嫁人的,隻是,嫁的人必須得好!
看著眼前的大個子,徐伏風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這人門第高,姐姐若是嫁過去,不會反而會受欺負吧?
見徐伏風若有所思的模樣,沈成宣趁勝追擊:“這女子嫁人,是人生大事,難不成你想讓你姐姐嫁到別人家去,還要給別人當牛做馬去?”
“那嫁給你就不用當牛做馬了?”徐伏風反問道。
“咳咳,那是自然,我是真心看重她的,自然會愛護她。”沈成宣很是正經回他,“所以你得幫我。”
徐伏風看他一臉正經,心裏一轉,嗤道:“你家門第高,我家根本就夠不上,你還拿我當三歲小孩唬呢?”
沈成宣笑了笑,戳了下他的頭,笑道:“你還真是人小鬼大,若不是因為這個,我早就上門提親了。”
“總之,我說的是真的,所以,你得幫我,趕緊去敲敲邊鼓,讓你姐姐得同意嫁給我,再不濟,也得讓她不能嫁給別人,不能和別人說親,直到我上門來為止。”
徐伏風將頭扭到一邊,自言自語道:“憑什麽,我還要幫外人來對付姐姐?我又不傻!” 說著說著,似乎想到了什麽,猛然回頭,看著沈成宣叫道:“你對我阿姐說了什麽?!”
沈成宣幹笑了兩聲,打著馬虎眼:“什麽說什麽。”
徐伏風卻不由他左右回避,扯著他的衣服,直直問道:“你是不是見了我阿姐,跟她說了什麽?”
沈成宣隻是不說話,裝作看著巷子外頭的風景,徐伏風卻不依不饒,仍舊揪著他的衣擺,一定要他回答。
沈成宣無奈,隻得到:“你可真是個鬼靈精。”他兩手一攤,道:“我是說過,這不是沒同意麽,所以我才讓你幫我的。我說,我可是把你當成大人來看待的,你之前不是還說要當男子漢?”
徐伏風很是憤懣,可姐姐的私事他也不好過多置喙,對沈成宣呶了呶嘴,“我幫你也沒用,你看。”
沈成宣隨即看了過去,見那個叫做茗香樓的茶樓,周例正從裏麵出來,他沒多在意,這人雖入了他眼,可他從未將他放在心上過,誰知下一瞬,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也從茶樓裏出了來,讓他瞪大了眼睛。
是徐悅風!
沈成宣此時心裏很是五味雜陳,他從未想到,他竟然會見到這一幕。
雖看著是分開出來的,別人倒不覺得有什麽,可他卻看得明白,這兩人,明顯是剛見過麵了,沈成宣很是氣她,竟然和周例單獨見麵,可氣歸氣,他已經一個多月沒見著人,實在想念,就連上馬車這短短幾瞬功夫,他都不願意錯眼。
待馬車看不見了,沈成宣才來問徐伏風,“你方才就是看這個?”
徐伏風跟他並排站著,也很是淡定看著那兩人故作正經分開出來,見沈成宣問,呶了下嘴,撇嘴道:“如果不是你攔著,我就溜到他們門前去,聽聽他們說什麽,也不至於到現在一無所知了。哼。”
沈成宣默了默,眸色深沉,“你姐姐,她喜歡那周例?”
徐伏風抬頭看了他一眼,道:“我怎知曉?”
沈成宣半蹲下身來,麵對著他,很是嚴肅道:“作為你未來的姐夫,我很認真地跟你說,你不能讓你姐姐嫁給周例,周例他家我可清楚得很,家裏就一個老母親,含辛茹苦把這麽個兒子養大,家裏也沒個下人,能裏裏外外全打理得妥帖,你說他娘好對付不?你姐姐若真是嫁去周家,連洗衣做飯都要自己動手,又要當牛做馬伺候他娘?還不被吃得骨頭都不剩,你就忍心?”
徐伏風有些遲疑,這大個子話糙理不糙,雖然他也很喜歡周大哥,可是,這樣一比起來,姐姐若真是嫁到他家去,真的是吃苦頭,心裏頓時也猶疑起來。隻是嘴上仍不饒人:“那也不見得是你。”
沈成宣笑了笑,握著他兩肩,道:“自然是我,不過你姐姐如今還不喜歡我,所以我才需要你幫我,即便你不幫我,那你也不能讓你姐姐嫁給周例,你懂沒?所以你必須得幫我。”
徐伏風心裏也有了想法,撇嘴道:“我自然會想辦法,可這並不是幫你。”
有他這話,沈成宣便是知曉他已是意動了,心裏暗笑,這姐弟倆,還真是一樣的嘴硬。
“好罷,隨你怎樣說,總之,你先回去,打聽清楚你姐姐今日和他說了什麽,然後來告訴我,咱們一起想辦法,你要知道,我們如今可是男人與男人之間的對話,就是為了保護你姐姐的,咱們有著共同的目標。”
徐伏風撇了撇嘴很是不情願地道:“我知曉了。”
於是兩人又秘密商談了一番,約定了下次見麵及傳消息的方式,這才分別,各回各家。
卻說這頭,周例一路心情愉悅回了家,腦海裏費心思量徐悅風找他說的事,縱然徐悅風找他隻是為了讓他幫忙,他也樂意之至。
回到家裏,卻發現家裏有客人在,三個和他一般大的少女,見他進屋,齊齊有些羞赧,而廳堂上座,她娘也雙眼通紅,正和那年長的女子拉著手抹著淚,見到他回來,立馬叫他見人。
原來竟然是多年未見的姨母,周例很是恭敬叫了人,也見過三位表姐妹,便回了自己屋子,留她們在屋裏說話。
來周家拜訪的正是萬夫人。
那日,她從郭夫人口中得知了失聯的姐姐的訊息,照著口信上門來找,果然是姐姐,便帶著孩子們一道上門拜訪,相見便是相顧淚眼婆娑,互訴衷情一場,好好哭了一場後,才將這些年來各自的生活境遇互相交流了,又交換了各自的現狀,慢慢說起話來。
聽得母親與姨母交談,萬沛柔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母親一來洛城便費了心力找卻沒找到的人便是姨母一家。
她從小就聽說母親有個亦母的姐姐,還沒等她長大,便嫁了人,隨著參軍的丈夫一路奔波,再後來,知曉他們在洛城安了家。一開始,還有書信往來,提及隻言片語的近況,隻是畢竟沒有住在一塊,又有了各自的家事操持,漸漸的,這信也就少了,有時候好幾年都收不到一封信。初到洛城時,母親還循著以前的地址去找,自然沒找到人,如今可好,兩姐妹又相見了,萬沛柔也為母親感到高興。
姨母比母親大這麽多,可那表哥看著年紀跟她們三姐妹差不多,萬沛柔心裏很是奇怪,於是在回去的馬車上她便開口問母親了。
萬夫人看了眼自己的二女兒,語氣十分柔和:“姐姐是比我大很多,我還沒長起來,她便嫁了人,例兒是遺腹子,當初姐夫和大侄子二侄子都被征了軍又戰死他鄉,若不是還懷著一個,恐怕我如今也見不到姐姐了。”
大女兒萬沛茹也是一陣唏噓,道:“沒想到表弟竟然這麽可憐,一出生便沒了父親,姨母能將表弟養大一定很不容易吧。”
萬夫人也是深以為然,道:“所幸一切都已經過去,姐姐如今也有盼頭了。”
說到這裏,萬夫人不著痕跡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女兒,見她依舊懵懂的樣子,暗暗思襯著,茹兒定了親,就等著六月間便嫁出去,柔兒如今正是年紀,該是將婚事相看起來了。
方才聽姐姐說,侄兒年後又升了職,年紀輕輕就有此成就,真是前途大好,親上加親,更是好。
萬沛柔不知母親心裏想了些什麽,隻是感歎著表哥的不幸,又為方才那器宇軒昂的樣子所折服,隻心裏在暗暗美著。
萬沛茹道:“母親往後也常來尋姨母說話就是,咱們才來,人生地不熟,有姨母與您說話,往後也有人相互照應。”
萬夫人也應著,十分欣慰。
回了家,等到自家老爺回來,萬夫人將這事給老爺學了一遍,語氣十分興奮,絮絮說了好久,待將親人相見的興奮與激動訴說一遍後,這才把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姐姐的訊息,似乎是郭夫人有意告知她的,話頭又是從出閣引起,萬夫人總覺得她話中有話,恰巧侄兒也是人中翹楚,若不是為了侄兒,她實在也想不出為何郭夫人還要單獨查一番一個與她家十多年都沒聯係的姐姐。
萬老爺聽了夫人這般言語,思索半晌,也未想出什麽來,隻得讓夫人先行再看,萬夫人見自家老爺都未說什麽,也就漸漸放心了。
從此,這才相見的兩姐妹,聯係也就建立起來了,時常走動起來。
事情敗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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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說徐悅風這頭,那日約見周例,她完全不知阿伏竟然跟蹤了她,因此,阿伏到她院子裏拐彎抹角打聽起她出去的行蹤時,她也未曾多想,隻胡亂將弟弟打發了,並未告訴他她與周例到底說了什麽。
徐伏風見始終在姐姐嘴裏打聽不出來什麽,隻得垂頭喪氣走了,他心裏不忿,默想著,下次你們要是再見,一定得湊上去聽一聽。存了這個心思,他便出了門去,按照和沈成宣約定的方式,將此事告訴了他。
兩人嘰裏咕嚕商量一番,終於給定了個對策 ,周例那邊不好跟蹤,還是得盯著徐悅風這頭,若是出門,便跟過去。考慮到徐伏風每日還要上學塾,於是盯人這個任務便落在了沈成宣身上,派人在徐府門外盯著,若是徐悅風出門,便去學塾通知他。
而這機會,沒等幾日便讓他們給等到了。
盯著徐家門的下人來報,徐悅風出了門,方向似乎依舊是茗香樓的方向,沈成宣也顧不得當值不當值,悄悄溜了出去,又叫遠榮去學塾通知了徐伏風,兩人悄悄摸摸的在原先那個巷子口前碰頭了。
徐伏風一路跑過來,有些氣喘籲籲的,“他們進去了嗎?”
沈成宣一臉焦急,見他到了,趕緊扯著他往茗香樓去,道:“已經進去了,咱們趕緊去聽聽。”
此時茗香樓的客人不多,此時福叔還在天然居,茗香樓就隻有素娘和一個小廝在招呼著客人,見徐伏風進來,都認得是自家少爺,便上前招呼著。
沈成宣給他使了個眼色,扯著素娘和那小廝打囹圄,讓他悄悄溜到樓上去。徐伏風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趕緊三兩步上了去,先湊頭看了看,見兩間茶房,一間關著門,四平姐姐還守在門口,他心裏便知,阿姐就是在這裏麵了。
於是他又下了樓,從樓梯另一側上去,沿著牆壁輕手輕腳溜進了隔壁的屋子,尋了兩間屋子的牆,將耳朵悄悄貼了上去,仔細聽著隔壁說話。
茗香樓的茶室也就是給客人泡茶看品質的,本就是一件正屋隔成了兩間小茶室,因此隔音並不嚴密,耳朵靠著牆凝神聽,略微聽得到,因此,隔壁屋裏人說話的聲音也一點不差傳進了徐伏風的耳朵裏。
“看來,這些潑皮還真是受人指使的了?”是阿姐的聲音。
徐伏風凝神聽著,隻聽一男子朗聲回道:“沒錯,我隻是嚇了他們一嚇,他們便全都說了,是有人花了銀子,指了地方讓他們來鬧事,事成後還另有銀兩可領。”選的地方還不相同,可都是徐家的鋪子。
徐悅風沉吟道:“看來真是有人故意為之,可問清了是誰指使?”
周例聲音有些愧疚,道:“問倒是問出來了,可那隻是化名,我跟著那姓名和地址上前查了查,根本找不到這人。”
這的確是有心隱瞞身份的人會做的事,徐悅風默默思索著,到底是哪方人物。
周例見她不說話,有些愧疚,道:“對不起,沒幫你問清楚。”
徐悅風回過神來,笑了一笑,道:“周大哥不必如此,況且這人海茫茫,要找一個有心隱藏身份的人,確實不易,能問出來這些,便是證明這幾件事的確不簡單,我方才隻是在思索這背後之人到底是誰,又有什麽目的,才走了走神。”
周例略微鬆了口氣,道:“既然這人隱藏身份行這不義之事,必定也是怕人認出他身份,你們可有與誰家結怨?”
“也有可能吧。”徐悅風有些遲疑,沒有證據,便也不好無端猜測。
“那些潑皮說,聽那人說話,口音不像本地口音,你們在外地可有結什麽仇家?”
徐悅風訝異:“你說不是本地口音?那是哪裏?”
“那些潑皮哪裏分辨得出,像是青州,不過也不確定,對了,你們祖籍不是在青州?會不會是……”
徐悅風沉思一瞬,站起身來,真誠道:“周大哥,謝謝你,回頭我會將這些事說與父親,看看他那邊是否有什麽眉目。”
周例見得她動作,也跟著站了起來,急道:“你這就回去了?”
徐悅風點點頭,“即便不是青州來的,我也知道是有人指使了,這事情不簡單,還是得早早告知父親,先做打算。”
周例本想和她在多待一會兒,見她如此心急,也隻得放她走了:“你們要小心,往後多注意著。”
徐悅風答應著,行了個謝禮,準備先回去了。
周例見她已經準備開門,心裏一急,叫住了她:“阿悅……”
見人回頭,周例有些結巴,“我……我是說,我先下去,你再慢慢回去就是,左右也不急這一時三刻。”
徐悅風遲疑一瞬,讓開身子。
見周例要出去了,徐悅風開口了,“周大哥,對不起,我這也是沒其他人可拜托了,若你覺得不便,直說就是,我必不會麻煩你。”可是她卻真的無法回應他的心意,雖然她也覺得這樣拜托他幫她,讓她感到十足愧意。
周例趕緊回道:“無事,這沒什麽不方便的,我、我先走了。”他真害怕她再說出什麽來,趕緊落荒而逃,連樓下堂中的沈成宣都沒看見。
他一路心事重重回去,周母在院子裏瞧見了,將他叫住:“例兒,你去哪裏了?好不容易休沐一日,怎不在家歇著?”
“隻是去外頭走了走。”周例回過神,隨口答道。
周母皺了眉頭,試探問道:“你還在忙徐家的事?”
見兒子沒有說話,周母繼續道:“徐家事她們家有的是人去做,你做什麽要上趕著去?以後少摻和。”
周例有些不解,母親最近似乎很是不喜他忙著徐家的事,明裏暗裏說了好多次,隻是他也不會頂撞母親,隨口應了聲就回了自己屋子。
而茗香樓這頭,徐伏風在隔壁聽見姐姐與周大哥已經說完了話,心裏也是亂得不行,他知曉家裏不太平,原以為這就是平常遇到的一兩件小事,卻沒想到背後竟然這麽不簡單,可姐姐卻似乎早有察覺,還暗暗拜托周大哥去查證,似乎連爹都不知道這些。
此時他心裏沒了主意,又是焦急家裏的事,又是擔心姐姐和周例的關係太過親近了些,隻坐在屋裏想著,卻聽得隔壁又開始有了說話聲,原來是沈成宣上來了,他顧不得再想,趕緊過了去。
徐悅風看著出現在麵前的一大一小兩人,很是驚訝,“你們倆怎麽在這裏?”
沈成宣立馬回道:“你別管我們怎麽在這裏,你跟周例方才在這裏做什麽?”
徐伏風詫異得看了他一眼,也問姐姐:“姐,方才你們說的我都聽到了,家裏這些事真是有人故意為之的嗎?”
徐悅風聽得他們說話,皺了皺眉,對弟弟道:“先別說這些,你是不是跟蹤我?哼,回去再同你好好清算。”
沈成宣短短聽了這幾句話,心領神會,上前一步,問道:“你們家裏出什麽事了?”
“無事。”弟弟在這裏,徐悅風並不想多與他說什麽。
沈成宣攔在她麵前,道:“若是遇到難處,找我也是一樣,周例能辦成的我難道還辦不成?”
徐悅風有些憋氣,道:“這與你無幹。”隨即對弟弟道:“跟我回去了。”
“與我有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說遇到什麽難處了?” 沈成宣卻並未放過她,反正他的心思這姐弟倆都清楚,門外也隻有她身邊一個丫頭,他也用不著避諱什麽。
徐伏風驚訝於他的大膽,鼓起氣來,擋在姐姐身前,推著沈成宣,道:“走開走開,嘴裏說什麽呢?”這人說話如此直白,他護短,自然不肯讓他這樣說。
徐悅風見此趁機繞過他,趕緊下樓去了。
沈成宣見此,也不追上去,低頭對徐伏風道:“你這小子攔著我做什麽?算了算了,你先回去,回頭來跟我說,到底是什麽事。”
徐伏風隻是又給了他一個白眼,跟著姐姐下樓去了,並未將他這話放在心上。
沈成宣一路心事沉沉回了禮侍院,還得去點個卯。徐家定是出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