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生下孩子
這下吳雙宜拿著藥膏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她表情很豐富,因為她從沒想過這種要求會是蕭淮提出來的,按照這個人一貫的作風,現在讓她滾出去才應該是正確的劇本吧。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抹……哎,算了。”
吳雙宜辯解不過,把藥膏拿出來,細心地塗在蕭淮的手上,然後用手指輕柔地把藥膏抹勻。蕭淮的手骨節分明,即便腫了,吳雙宜依然摸到了骨頭。
她抹的很仔細,直到把所有傷處都抹完了才抬起頭來。
然後,她就看到了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
四目相對,吳雙宜眨了眨眼睛,她好像在那雙眼睛中看到了……笑意?
“你早點睡吧,我先回去了。”吳雙宜抽了張紙巾把手指上殘留的藥膏擦掉。
“這個孩子——”男人說話的聲音頓了一頓,“你真的想留下?”
蕭淮的突然鬆口,吳雙宜始料未及,她擦手的動作停了下來。
吳雙宜不說話,她還沒法揣測清楚蕭淮的意圖,隻見男人點了點頭,視線掃過吳雙宜平坦的腹部,“那就生下來吧,家裏養個孩子還是沒問題的。”
家裏養個孩子當然是沒問題的,問題是,為什麽是“家裏養個孩子”。蕭淮絕不是一個輕易妥協的人,這一點,吳雙宜比誰都清楚。
原本並沒有抱太大希望的事情,突然就有了進展,慶幸之餘,吳雙宜自然也生出了幾分警惕。
“你的意思是……”她有些不確定地小心詢問著。
男人端過吳雙宜放在桌上的咖啡,優雅地喝了一口:“這個孩子可以留下,但是沈暢逸不行,你明白麽?”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吳雙宜怎麽可能不明白,就是二選一的選擇題而已,蕭淮讓她在孩子和沈暢逸之間選擇一個,不,根本就沒有兩個選項,因為蕭淮是不會給她機會讓她選擇沈暢逸的!
蕭淮有多偏執,吳雙宜知道,他說過讓她和沈暢逸分手,就會有千千萬萬種方式來逼迫他們分手,比如今天的事情就是手段之一。
吳雙宜現在不免慶幸,幸好這個孩子並不存在。
大約是怕自己說的話嚇著吳雙宜,蕭淮伸手想要摸摸吳雙宜的肚子,結果吳雙宜往後退了一步,直接避開了蕭淮的手,蕭淮的手尷尬地僵在半空中。
他沒生氣,從容地把手收了回來:“雙宜,沈暢逸沒你想象中的那麽單純。”
“就算他不單純,可是他是我孩子的爸爸。”吳雙宜垂下了眼睛,“我知道你不待見他,但是我的孩子不能一出生就沒有父親!”
在她看來,蕭淮就是在存心詆毀沈暢逸。
她的控訴隻換來了男人涼薄的幾個字:“我可以給他找個父親。”
吳雙宜愣了愣。
沈暢逸是吳雙宜孩子的爸爸又如何?在蕭淮麵前想要更改一個人的個人信息何等簡單,偽造一份親子鑒定報告又何等容易,甚至……如果蕭淮想讓沈暢逸這個人消失,也不過是勾勾手指的事情。
誰是孩子的父親,又如何呢?
“蕭淮!”
“這段時間你就在家好好養胎,剩下的事情我會處理好。”蕭淮像是沒發生過剛才的對話一樣,把目光轉回了屏幕上,認真地瀏覽著文檔。
吳雙宜緊咬著下唇幾乎要把下唇咬破的力道,她眨了眨眼睛,倔強的沒讓眼淚流出來。
“我的孩子隻有沈暢逸一個父親。”
蕭淮看著她,眉眼間帶著凜冽地笑意:“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同意。”
她不記得後來她有沒有再說過什麽了,她隻記得她回到臥室後,吞了兩片安眠藥總算睡了個好覺。
她隻是覺得蕭淮在逼她,逼得她快要瘋掉了,她卻忘記了,自傲如蕭淮,卻因為她的事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讓過了。
?
吳雙宜又過上了被軟禁的生活,蕭淮這次多加了幾個巡邏的保鏢,再不給吳雙宜任何能逃出去的機會,同時他說到做到,又特意雇了一位營養師,負責每天給吳雙宜做營養餐。
如果公司不忙,蕭淮會今早趕回來,有時候帶吳雙宜出去吃飯,有時候帶她去看電影或者逛街,他們先前那麽多年的接觸都沒有最近一周親密。
她出不去,隻能把自己的處境告訴了沈暢逸,沈暢逸說他會有辦法。
然而吳雙宜並不能安心,她反而更加心煩意亂了。
沈暢逸說有辦法,在第二天,吳雙宜就認識到了他的辦法究竟是什麽。
周末蕭淮不用上班,他帶著吳雙宜去本家把寄樣的薩摩耶牽回了家。薩摩耶名叫大白,因為蕭淮前段時間在美國忙就放在了本家養著,現在回國了,就把大白接了回來。
吳雙宜在客廳和大白玩的正歡,忽然有人來敲門。
“扣扣。”
張姨去開了門,吳雙宜抬頭,門外站著的是沈暢逸。
“暢逸,你怎麽來了?”
吳雙宜站起來,她的目光不受控製地去看坐在沙發另一端正在看財務報表的蕭淮,蕭淮沒什麽特別的動作,隻是把手中的文件放在了桌麵上。
沈暢逸走到吳雙宜身邊,臉上掛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我來接你走啊!”
他牽住了吳雙宜的手,和蕭淮不同的是,沈暢逸的手掌要溫熱許多。
“接我走?”後麵的話吳雙宜沒說出來,她用眼神撇了一下蕭淮,沈暢逸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沈暢逸鬆開吳雙宜的手,走到蕭淮身邊,也沒打算坐下,居高臨下道:“蕭總,雙宜現在懷了我的孩子,她是我的未婚妻,我想接她去我家住。”
盛氣淩人這四個字被沈暢逸完美地詮釋了,蕭淮向來厭煩這種人,吳雙宜有種不好的預感。
十秒鍾之後,氣定神閑的蕭淮輕蔑地抬眼看了看跳梁小醜沈暢逸,譏諷道:“你以為,懷個孩子就是未婚妻了麽?”
氣氛瞬間冷到了極點,蕭淮明明隻是坐著,卻比居高臨下的沈暢逸更有壓迫感,那種與生俱來的上位者的優越感,早就印刻在骨子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