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白若聽出門正好遇上顧衡,從他身旁經過時,顧衡說道:“對不起,那日是晚輩逾矩了,還望前輩莫要放在心上。”
“隻要你能放下便好。”
顧衡轉身:“前輩是否覺得晚輩的感情不齒?”
白若聽歎了口氣,轉過來溫言道:“我並不覺得喜歡同性是不齒的事情,隻不過你以後行事不要再如此魯莽了,感情是強求不來的。”
顧衡:“多謝前輩教導,晚輩銘記於心。”
走至白若聽身旁,用僅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若有一天前輩發現身邊親近之人也如我一般,又當如何?”似乎並不在乎白若聽如何回答,說完便離開了。
白若聽隻覺莫名其妙,身邊的人他們樂意搞基就搞唄,又沒礙著他,沒放在心上,轉身去了齊遠的房間。
“師侄,今晚阿焱便和我住一間吧,他身上有傷,怕夜裏嚇了你。”
齊遠沒有拒絕:“一切聽尊者的便是。”
這尊者怎麽這麽黏他徒弟,禦劍也是,現在住店也是……齊遠表示無法理解別人的師徒情深。
白若聽與齊遠商量好後,剛回了屋便被涼焱一把扯到身前,雙臂被他用力箍住。
涼焱眼眸黑如深潭,似刀鋒凜冽,沉著嗓子質問道:“師尊,我小時候你下山治病時,顧衡對你做了什麽?”兩人在門口說的話他全都聽見了,這些事他全然不知,到底還有多少事,師尊瞞了他多少?他努力克製自己,將憤怒強壓心底。
涼焱的眼中的怒火宛如實質,白若聽心中發怵,這小子怎麽突然這麽嚇人了,吃痛地咬了咬牙關,道:“你先鬆手,要卸了我的胳膊不成?”
涼焱鬆開雙手,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
白若聽坐在床邊,揉了揉胳膊,神色平靜:“我那時去冰玉崖,在路上遇上了秦染和顧衡,還有他們的一個師妹,便一同組了隊,想著有個照應也好;期間我和顧衡與其他兩人失散,落入了洞穴中,顧衡年輕氣盛,一時鬼迷了心竅便想和我……嗯,結為道侶,被我嚴詞拒絕,打暈扔了出去,然後就再也沒見過,直到今天。”
道侶?這顧衡還真敢?!
“那他沒對師尊做出什麽不軌之事吧?”
白若聽長眉一挑:“哪能呀?他敢麽?再說你師尊我是任人宰割的人麽?”
涼焱懸在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下:“那就好,師尊這八年可還遇上別的什麽事嗎?”
“沒有,連人都沒記住幾個,能有什麽事?”
涼焱:“真的麽?”
白若聽不耐煩:“騙你幹嘛?”這小子怎麽突然婆婆媽媽的了……
涼焱歎了口氣:“師尊,你別嫌我話多,我隻是擔心你,這八年我都沒在你身邊,你有沒有受過傷,遇上了什麽壞人,我都不知道,覺得心裏難受。”
許是顧衡的話讓他沒了安全感,白若聽寬慰道:“好了,知道你心疼師尊,以後有什麽事,為師都告訴你,好嗎?”
涼焱猶豫了一下,又問道:“師尊,你不是和我說男子在一起不好麽?怎麽今日又對顧衡說並沒有覺得同性相愛有什麽不對?”
白若聽頭大:“我那日是不想讓你學那個人的作風,況且兩個男人在一起,做那事能快樂嗎?”怎麽想都覺得很疼。
涼焱爭辯:“可是青樓裏的倌兒說很快樂。”
你他喵的到底在堅持什麽?白若聽閉眼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盯著涼焱,語重心長:“阿焱,相信師尊,和女孩子在一起一定比和男人在一起快樂。”女孩子又香又軟,有什麽不好?非要喜歡男人。
“師尊又沒和女子在一起過,又怎麽知道會快樂?”
你醒醒呀!不要把自己給掰彎了啊!白若聽深覺必須讓涼焱多和女子接觸,一定是從小和男人長期呆在一起才導致他的胡思亂想。
“我是沒有,但是你仔細想想想,大部分人都喜歡異性,那不就說明和異性在一起比較快樂嗎?”
涼焱看白若聽堅持,不再繼續:“好吧,師尊休息吧。”
白若聽拍了拍涼焱的肩膀,承諾道:“師尊一定幫你找一個溫良淑德的好姑娘。”
“好。”
直到涼焱發出均勻的呼吸聲,白若聽也沒能睡著,他要拿什麽來拯救這將彎未彎的徒弟,都是顧衡那個豬蹄子給害的。
一夜未眠……
第二日白若聽早早出門買了豆沙包來,齊遠出門時,正好看見白若聽抓著油紙包回來。
“尊者這是?”
白若聽:“出門給阿焱買了兩個包子,這客棧一會兒應該就可以吃早飯了,可以等一會兒再叫其他弟子起床。”
“是。”
白若聽走後,齊遠自言自語:“尊者對師弟真是無微不至……”
白若聽回到房間,涼焱也正好醒來。
“師尊去了哪裏?”
白若聽衝他一笑:“出門給你買了豆沙包,梳洗完就過來吃吧。”
涼焱頓覺心暖,起身穿衣梳洗。
白若聽坐在桌邊喋喋不休:“賣包子的是個大嬸兒,她給我說她夫君最喜歡吃她做的包子了,那樣子別提多幸福,你說你以後要是也找了這樣一個賢惠的妻子,該多好。”
涼焱背著身,聞言勾了嘴角:“是啊,還要師尊多費心,阿焱不求找一個會洗衣做飯的妻子,這些事我都會做,隻要那人心裏想著我,像師尊這般處處為我好就行。”
涼焱終於開竅,白若聽甚是欣慰,不枉他一大早去老大爺處買了豆沙包回來:“你放心,像你這般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好男人已經不多了,指不定多少女子希望嫁給你。”
涼焱接過包子:“隻怕他們都看不上阿焱的樣貌。”
“胡說什麽,這次定能治好你的傷,再說,真心之人也不會在意你相貌如何。”
涼焱:“好,那就麻煩師尊幫我找一個像師尊這樣既對我好又不嫌我樣貌的良人。”
白若聽並沒有覺得涼焱的話有何不妥之處,滿口答應:“那是自然。”
樓下早已坐滿了人,光是白淵門和紫淩宗就坐了好幾桌,齊遠為白若聽二人留了位置,見人下樓,便喚了過來。
涼焱已經吃了包子,便沒再吃別的,替白若聽叫了一碗清粥。
他們一桌白衣人混入了一個紫衣少年,秦染見白若聽出現,便蹦了過來:“前輩,既然大家都是去綠蘿穀的,便一道吧,爺爺給了我一個法器,可以代步,再裝二十來人不成問題。”
“那就多謝了。”有順風車搭,不坐白不坐。
秦染撓了撓頭:“隻是吧……這法器以金丹的修為,不是很好控製,若是有前輩在,那就不在話下了。”
感情是想用他這個免費勞動力:“要我做什麽,到時你隻管說就行。”
秦染笑眯眯:“很簡單的,也不費力,隻是我們修為太低了,前輩到時候隻需要向聚靈石中注入些許靈力便可。”
白若聽:“好。”
所有人整頓好後,秦染拿出一個掌心大小的小木船,默念口訣,小船升上高空化為巨大的戰船,遮天蔽日。
秦染:“大家可以上去了。”
白若聽走至聚靈石處,注入了些許靈力,巨船便向著綠蘿穀的方向極速前進。
弟子們三五成群坐在一起,經過一日相處,兩派弟子也都比較熟悉了,更有甚者勾肩搭背稱兄道弟,比如秦染。
“思明君,傳授一下你的修行經驗唄。”秦染勾著齊遠的脖子。
齊遠想要扒開他的手,這人坐沒坐相,站沒站相,實在有失仙門風範,可越是反抗,秦染就勾得越緊,隻得無奈說道:“勤學苦練即可,沒有什麽捷徑,秦公子可否將手拿開,這樣坐著實在不舒服。”
秦染撒了手,撇了撇嘴:“我是看得起你才和你親近的,真是無趣。”
顧衡:“思明君勿怪,師弟他向來熱情,又不拘小節,並無惡意。”
白若聽沒有和他們湊在一起,涼焱當然也是跟著自家師尊的。
白若聽:“你怎麽不過去和他們一塊兒?和大家親近親近也好。”
“我想和師尊在一起。”
“你還是要試著和別人多親近,師尊又不能陪你一輩子。”畢竟大結局後,我也是要回現世的,白若聽沒有將這句話說出來。
他心下一沉:“為什麽師尊不能陪我一輩子?師尊要去哪裏?”
白若聽眼神飄向遠方,忽然有些傷感,他似乎能理解老父親嫁女兒的那種失落感了:“等你有了喜歡的人,師尊不會把你強留在身邊的。”
涼焱握了握拳沒有說話。
白若聽看了眼身旁的人,側臉冷淡森然,從眼裏看不出什麽情緒,若有一天,他發現自己完完全全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定會很傷心吧……隻希望快一點,快一點讓他遇上能一直陪在他身邊的人。
秦染:“那個涼焱怎麽看起來不怎麽合群啊?”
有白淵門弟子接道:“之前我們也沒怎麽接觸過涼師弟,以前他是玉書樓的小弟子,本就沒怎麽和大家相處,後來好像是被清淼尊者收為了徒弟,更是沒怎麽見過了,八年前聽說還失蹤了,最近才回來的,一直跟在尊者身邊,也不與人交流。”
齊遠低聲斥責:“別人的事,還是不要隨意妄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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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錯了,我還是12點更新吧,數據教我做人(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