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涼焱眼角抽了抽:“公子年紀輕輕,莫要妄自菲薄。”以前怎麽沒發現他臉皮這麽厚?

  白若聽老神在在地搖了搖頭:“我隻是看著年輕,實際上已經有二百二十二歲了。”沒錯,根據原文描寫算來是這樣的。


  涼焱不以為然:“實不相瞞,在下已經二百三十歲了。”


  “不如,你喚我一聲哥哥如何?”,涼焱說完後把自己嚇了一跳,他怎麽會說出這麽親昵的話?


  白若聽在風中淩亂,這突如其來的給裏給氣是怎麽回事?畫風怎麽說變就變?


  空氣一度十分尷尬,白若聽感覺到身邊的人似乎有些不自在,鬼迷心竅的,他朝那人喊了聲:“哥哥……”頓時麵紅耳赤,別開了頭。


  早知道就不說話了……


  涼焱心神一顫,那一聲“哥哥”叫得軟綿綿的,他從沒聽過白若聽這樣的聲音,心尖像是被什麽撥弄了一般,心癢難耐。


  喉結在嗓子裏滾了滾,回道:“嗯……”


  更尷尬了怎麽辦……


  白若聽連忙爬上床,背過身去,說道:“那個……你繼續修煉吧……我想了一下,我還是睡覺算了,今天也不一定會做噩夢。”


  他需要做個噩夢清醒清醒……


  涼焱連白若聽的背影都不敢看,心亂如麻地盯著水麵回道:“好。”


  第二日,白若聽依舊是從噩夢中驚醒。


  涼焱見白若聽從空間法寶中掏出紙筆畫著豎杠,問:“白公子這是在做甚?”


  “每做一天噩夢,我就畫一杠,等將來逮到那個咒我的崽子,就全抽回來。”


  涼焱不著痕跡地往遠處稍微挪了挪位置,沒有接話。


  剩下二十幾天,似乎因為那晚的尷尬,兩人刻意避免了過多的交流,修煉的修煉,看風景的看風景。


  倒是白若聽發現自己每日無論怎麽強行提神都會在醜時沉睡,卯時醒來,雷打不動。


  一連二十來天的噩夢,他覺得自己都有心理陰影了,說不定將來等遇上涼焱時,不用他動手,自己也能被嚇個半死。


  抵達北遂港時正值午時。


  二十多天沒吃飯了,他現在饞的不行。


  白若聽勸誘道:“秦兄,這裏有家麵攤做的麵挺好吃的,你要不要嚐嚐?”


  涼焱:“好。”


  白若聽領著人上桌,喊道:“老板,來兩碗麵。”


  “好嘞!”,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應聲。


  沒一會兒攤主端著兩碗麵來到二人跟前,瞅了一眼,對著白若聽拍膝道:“公子,原來是你呀!”


  白若聽拱了拱手:“沒想到店主還記得在下。”


  “公子這般樣貌,想不記得也難,您二位慢吃,我去做麵了。”


  涼焱:“白公子以前來這裏是做甚?”


  白若聽:“以前身體不好,來這裏治了治病。”


  涼焱:“哦……”


  “我們先找個客棧休整一晚,明日再去冰玉崖如何?”


  涼焱:“也好。”


  掌櫃態度傲慢:“本店就隻剩一間空房了。”


  涼焱朝白若聽說道:“不如我們再去別處看看?”


  剛要離開,便有聲音從門口傳來,“怎麽到處都住滿了,這兩天天都城的人怎麽來了這麽多,不知道這家店還有沒有空房。”


  白若聽立馬掏出銀子放在櫃台上:“那間空房我們住!”


  涼焱沒想到他反應這麽快,回過頭時,白若聽還得意洋洋地對他眨了眨眼……


  店小二領著二人來到房間,離開時,白若聽囑咐:“晚間勞煩打兩桶洗澡水,多謝。”


  店小二:“好的,客官。”


  白若聽癱軟在床上,將手枕在腦後,瞥了一眼進入勤學苦練狀態的秦玨,無奈搖頭。


  無趣……真是太無趣了……他開始懷念大翔了……他和大翔可是一起泡過吧,唱過K,逃過課,洗過澡,看過小黃片的過命的好兄弟。


  想著想著就又睡著了。


  “白公子。”


  “白公子?”


  “嗯……怎麽了?”白若聽揉了揉眼睛。


  “水已經打上來了,可以洗澡了。”


  涼焱說完用屏風將兩桶水從中間隔開,自己繞到了後麵。


  兄弟……大家都是男人,要不要這麽拘束?以前在學校澡堂裏,大家都是坦誠相見的,拍拍屁股抓抓鳥什麽的不要太正常。


  白若聽也隻是心裏想想,倒不會真的去把屏風撤了。


  涼焱以前不是沒見過師尊洗澡,可現在他卻不敢,光是聽著屏風另一頭的水聲便有些心煩意亂。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


  “秦兄,你去過……青樓麽?”白若聽有這個想法很久了,他當然不會是想去行那風月之事,隻是好不容易來一次古代,不見識見識傳說中的青樓是個什麽樣未免可惜,上次送胥之琳時,也不過是在門口逗留了片刻。


  但他自己一個人又不敢去,所以便想慫恿秦玨和他一起。


  涼焱:“青樓?是個什麽地方?”


  WTF??這人不知道青樓?是在荒山上長大的麽?

  白若聽神神秘秘道:“你今晚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曦月公主,對不起,借你未來夫婿一用,保證不會讓他做出對不起你的事。


  涼焱:“好。”


  兩人方一踏入青樓,便有女子湧上,胸前一片波濤洶湧,個個熱情似火。


  白若聽與涼焱兩人都是天人之姿,一個溫潤,一個禁欲,姑娘們看了都喜歡得不得了。


  涼焱似乎很不喜歡別人碰他,蹙了蹙眉,目光冰冷,姑娘雖有心作陪,但看這人冷酷無情實不好惹,便都去了白若聽那處。


  白若聽何時見過這種架勢,頭都大了,也不敢亂動,生怕碰到什麽不該碰的。


  求饒道:“麻煩各位姑娘讓讓好嗎?”


  “公子隨奴家去屋裏吟詩對飲可好?”


  “公子……”


  “公子……”


  鬼才相信你們是要吟什麽詩啊!

  涼焱在一旁,臉越看越黑,伸手將白若聽一把扯進懷裏,冷冷地掃過眾人,眾人嚇了一跳,訕訕離開。


  白若聽沒有看見涼焱臉上的表情,道謝時他臉上已是一片平靜。


  老鴇這才姍姍來遲,臉上堆著笑:“二位公子樓上請。”


  床上掛著粉色紗幔,屋裏充斥著淡淡花香,倒也不刺鼻,反而讓人有舒爽之感。


  白若聽現在還隱隱有些後怕:“你這兒有會彈曲兒的嗎?”


  聽聽曲什麽的就可以了,其他的,他實在消受不了。


  老鴇笑容滿麵:“有,二位公子稍等片刻。”


  白若聽打開窗戶透了透氣,沒一會兒房門便被人推開,這辦事效率倒還挺高的。


  那人抱著一把琴,麵施薄粉,黛目流轉,我見猶憐,衝兩人略施一禮。


  打完招呼後徑自跪坐於矮桌邊,將琴置於其上:“二位公子想聽什麽曲子?”


  這人音色婉轉動聽,讓人如沐春風。


  沒錯,這是一個男人……這長得也不像男人啊!

  涼焱挑了挑眉看向白若聽。


  白若聽有些尷尬:“就彈你喜歡的吧。”看我幹什麽?我對男人可不感興趣!

  想來是那老鴇看他二人對女子無甚反應,便特意找了個倌兒過來。


  弦聲低沉哀轉,生出一股蕭瑟之意。


  涼焱靠在窗邊吹著冷風。


  白若聽為自己倒了一杯酒,忽然想起在清淼居的日子,也不知道阿焱現在怎麽樣了。


  接連彈了好幾曲,終於作罷,那倌兒繞過涼焱徑直走向白若聽,斟了一杯酒,遞向白若聽唇邊,嘴角貼著他的耳朵,媚音醉人:“公子叫我來……就隻是聽曲嗎?”


  白若聽一個哆嗦,輕輕將人推開,無奈道:“我的確隻是來聽曲,並無他想。”


  話說,你不覺得窗邊那位禁欲感爆棚的大哥更有讓人征服的欲望嗎?怎麽看……這床笫之事,秦玨的外表看起來都很行的樣子,你不該去找他嗎?


  男子有些驚訝,淡淡一笑,沒有再強求。


  白若聽看這人頗識時務,有心勸導:“公子一表人才,又有一技之長,若是在外想來也有他法謀得生計。”


  倌兒看了眼窗邊從他靠近青衫公子時就黑著臉的人,又笑著對白若聽說:“公子若是嚐過這風月樂事,便知其醉人酥骨的滋味兒不是這麽容易忘掉的。”


  是麽……弟弟,你不疼嗎?白若聽不敢苟同。


  男子朝二人畢恭畢敬道:“一會兒二位公子若要離開,可否從窗過?我今日不想再接待他人,若是在此屋裏彈一夜曲,媽媽便不會來喚我,勞煩二位了。”


  這青樓逛也逛了,也沒有什麽再逗留地意義,便在桌上放了一錠金子,一瓶藥膏,與涼焱從窗越出。


  倌兒拿起藥膏,對著早已無人的窗口溫柔一笑。


  白若聽與涼焱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坐在屋頂上吹了會兒夜風,琴聲悠揚,忽然覺得歲月靜好。


  這時身下的屋裏突然傳出了奇怪的聲音。


  涼焱有些好奇,便掀了一塊瓦,向屋裏看去。


  屋裏卻是兩男子,他僵在了原地,知道自己不該看,卻偏生好奇他們接下來的動作,他們為什麽要做這種事?

  以前在煉鬼域,他曾見過幾次男女在外做此事,問及李千城時,他隻是神神秘秘地告訴他,待他找個姑娘試一試便知道了,但他一心隻想著修煉,早日出來找白若聽報仇,對這事也沒放在心上,沒多久便忘得一幹二淨了,他卻不知道,原來兩個男人也可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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