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客棧裏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聽說了嗎?今天皇城發了告示,若有哪位英雄能夠去冰玉崖幻虛境中帶回冰火蓮,就把曦月公主嫁給他。”


  “皇家的人要冰火蓮做什麽?”


  “曦月公主好像是得了什麽病,一直昏迷不醒,陛下請了神醫來看,說是要冰火蓮才能救。”


  有人質疑:“那人是個騙子吧,有誰真正見過冰火蓮嗎?”


  “對呀,莫說冰火蓮,就連幻虛境,也從沒聽說誰找到過入口。”


  “聽說那曦月公主生的花容月貌,真是可惜了。”


  周圍一片唏噓之聲。


  冰火蓮能不能救人,他是不知道,但據原文描寫,冰火蓮可以使人修為大漲,不過藥性過於猛烈,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開啟幻虛境的玉令在他手上,而他恰好又在皇都,公主也病的太是時候了……

  白若聽風卷殘雲地解決了早飯,對男子道:“兄台,在下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那人隻是輕輕點頭:“好。”


  皇宮——


  “皇宮禁地,沒有令牌不得入內!”兩個守衛擋在了白若聽的麵前。


  “在下求見為曦月公主看病的神醫,勞煩通報一聲。”


  皇宮四周設有陣法,專門用來攔截修士,這就是白若聽為何要走正門的原因,要繞過守衛溜進去就他這物理攻擊和敏捷度幾乎為零的實力是不可能的,而且自己也不見得找得到那大夫。


  過了一會兒,有宮女前來:“公子請隨奴婢前往。”


  曦月宮有蓮池碧亭,花團錦簇,假山環繞。


  涼亭內坐了一中年男子,見來人是白若聽,略有一驚:“沒想到竟在此處遇到尊者。”


  白若聽仔細打量眼前看起來有些孱弱的灰衣男子,確定自己沒有見過此人:“你是?”


  男子沒想到白若聽居然會有此一問:“許是十幾年未見,尊者忘記了,我是洛伏。”


  “醫尊?你就是神醫?”他怎麽會在這裏?


  洛伏笑道:“尊者可是為了曦月公主之事而來?”


  他本是為了見見背後裝神弄鬼的人,沒想到竟然見到了醫尊。


  “正是,曦月公主是得了何病?”


  洛伏歎了一口氣:“化骨疫,得了這種病的人會陷入沉睡,八月內骨骼慢慢軟化,最後化作一攤無骨之體,但卻不會死亡,終身隻能像蛆蟲一般行動。”


  “最重要的是,這種病會傳染,好在隻有當第一個人完全化骨之後,疫情才會擴散,化骨疫在千年以前曾爆發過一次。”


  白若聽:“為什麽曦月公主會突然得了這種病呢?”


  洛伏神色淩然,搖了搖頭:“不知道,我觀曦月公主症狀與記載一致,便懷疑是此病,但卻不敢肯定,畢竟我也沒有見過。”


  白若聽:“若是殺了曦月公主,豈不可以免除後患?”


  洛伏似乎早已料到他會這麽說,“不可,宿主一旦死亡,疫情會馬上爆發。”


  “冰火蓮真的能治化骨疫麽?”


  洛伏望著遠方,目光深邃:“書上是這麽寫的……”


  大哥,你到底行不行?

  白若聽出了皇宮便看見黑衣男子長身玉立背對著他站在宮門外,好像在那裏站了很久。


  似有所感,那人轉過身對他挑了挑眉:“閣下是想娶公主麽?”


  這人是跟蹤他了嗎?“兄台說笑了,在下不過是想挽救一個年輕的生命。”


  男子走到他跟前,低頭笑眼盈盈:“那在下可否與公子同路,在下早已仰慕公主許久,閣下可否助我娶得佳人?”


  男子看起來有一米九的樣子,和他的室友大翔差不多高,白若聽較他略矮一頭,站在他跟前頗有壓迫之感。


  白若聽喜上眉梢:“當然,有兄台同路,再好不過了。”合著這小子原來是想娶曦月公主,他倒也不介意成人之美,看這人也不像泛泛之輩,與他一路倒也有個照應,萬一遇到他的寶貝徒弟,還可以幫忙擋一擋刀,呃……是勸一勸架。


  “我們可租船走海路,約莫二十日能到達北遂港。”


  白若聽:“就依兄台所說。”


  他們租的船是一種比較常見的低階法器,以靈石為驅動,速度比尋常船隻快了三倍,不需要船家來掌舵,隻能沿固定航線行駛。


  所以,船上隻有他們孤男寡男二人。


  船艙內有一張小床,一副桌凳。


  白若聽:“沒有大一點的船嗎?”


  好歹兩張床吧……再不濟……大一點的床也好吧……


  船家笑眯眯地數著銀兩,頭也不抬:“沒有了,都被租完了,這兩天去北遂港的人太多了。”


  白若聽拍了拍黑衣男子的肩,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你放心,公主一定是你的。”不禁替男子沾沾自喜,能遇上他這個拿了通關令牌的人,不得不說也是他幾世修來的福分啊。


  跟著哥混,包你老婆孩子熱炕頭。


  涼焱就這麽僵著似笑非笑的臉看著白若聽小人得誌的樣子踏上了船。


  小船在海麵上顛簸前行。


  白若聽:“還不知道兄台如何稱呼?”


  涼焱:“秦玨,閣下?”


  “白淼。”


  涼焱聞言挑了挑眉:“白公子。”


  白若聽擺了擺手:“不用叫我公子,叫我名字就好。”


  涼焱:“嗯,白公子。”


  “……”沒想到這還是一個杠精。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白若聽盯著床,有些發愁,兩個大男人,睡一張床也沒什麽,但就是這床兩人睡,手碰手腳碰腳的,實在有些擠。


  涼焱看出了他的困擾,說道:“白公子睡吧,我夜間時要打坐。”


  白若聽表示搞不懂你們這些玩命修行的人,又成不了仙,這麽拚幹嘛。


  反正早晚要回現世,他是沒打算把時間都花在修煉上,元嬰對他來說已經很厲害了,況且這世上又有多少人是白文陽這樣的大能,他這實力已經可以應對大多數人了。


  “那我就先睡了,秦兄若是累了,就上來擠擠。”


  涼焱閉上了眼睛,沒有說話。


  白若聽暗自吐槽,這人怎麽忽冷忽熱的……


  醜時,白若聽又陷入了噩夢中。


  年幼的涼焱驚恐地抵在門邊:“不!師尊!不要殺我!”


  白若聽拿著尖刀一步一步朝他走去:“你爹害得我淪落至此,我要拿你償命!”說完一把扯住他的頭發,一刀一刀剜去他的血肉,胳膊,大腿,腹部被生生剜出了一個個可怕的坑洞……鮮血染紅了白若聽拿刀的手。


  船艙裏,白若聽滿頭大汗,嘴裏痛苦祈求道:“不……不要殺他……”


  手指劃過他蒼白的麵頰,涼焱在他耳邊勾起嘴角,目光冷若寒冰,如鬼魅般低聲輕語:“師尊……不要殺誰?”


  白若聽慌亂中一把抓住他冰冷的手,嘴裏念道:“不要!不要!”


  覺得自己像是被什麽惡心的東西纏住,涼焱一把將手抽出,走向一邊,冷眼旁觀。


  卯時,白若聽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他已經連著做了兩日噩夢了,身上疼得宛如刀絞,這八年來不是沒有做過噩夢,可是沒像如今這般整夜都被噩夢困擾,而且還醒不過來,更奇怪的是身上怎麽會這麽疼?

  涼焱給他遞了一杯熱茶,關切道:“白公子是做噩夢了麽?”


  白若聽就著他的手喝了口茶,他現在胳膊疼得抬不起來。


  慘笑道:“可能是被哪個沒良心的臭小子詛咒了吧。”


  涼焱手一抖,又迅速恢複鎮定,將茶杯放回了桌上。


  白若聽心想,肯定是被詛咒了,第一日他夢見自己捅了涼焱心口,結果醒來,自己的心口就開始疼,現在夢到他剜了涼焱的肉,結果現在自己同樣的位置也開始疼。


  打死他都不信這是普通地做噩夢,如果真的是那小子詛咒了他,等他哪天找到人了,一定要狠抽一頓這沒心沒肺的不孝徒弟。


  涼焱不冷不熱道:“許是白公子思慮過重了。”


  白若聽無力:“嗬嗬……隻怕思慮過重的另有其人。”


  涼焱沒有說話,難道他被發現了?


  “秦兄,我晚上也和你一起修煉算了,這覺是不敢睡了。”


  涼焱點頭:“也好。”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但為什麽自己會怕被發現呢……不過是撕破臉再殺了他而已……


  這天晚上,白若聽挨著涼焱盤坐在他身旁,囑咐道:“秦兄,若是我不小心又睡下了,記得拍醒我。”


  涼焱點頭:“好。”


  白若聽終於放心地開始打坐。


  才到子時,涼焱閉著眼,感覺肩頭一重。


  這人……真是無可救藥……


  涼焱拍了拍他的臉,說道:“白淼?醒醒。”


  白若聽拍開他的手:“阿焱,別鬧。”


  涼焱的手僵在半空,有些失神,小時候每每叫師尊起床時,他都會這麽說。


  這人明明這麽討厭他,這麽多年過去了,為什麽還會在夢裏記著他們的過往……


  涼焱最終還是將他搖醒了。


  白若聽有些悻悻道:“嗬嗬……年紀大了,有些嗜睡……幾年前我也和秦兄一樣刻苦修煉,現在不行了,人終是熬不過歲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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