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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顱內清除淤血的手術很成功,但夏星澄還在昏睡。


  “患者年紀還小恢複能力比較好,所以也不用太擔心,這兩天會清醒,也請各位家屬情緒不要太激動免得刺激到患者,要給患者愉悅的情緒,等蘇醒後再做詳細檢查。”


  夏商哲擔憂的看著床上還未蘇醒的孩子:“醫生,那他的眼睛……”


  “這個需要等蘇醒之後才能夠做詳細的檢查,還是有不確定因素。”


  這話無疑是給所有人心裏埋下一顆定時炸彈,等夏星澄醒來後就會爆炸。


  陸尉坐在床邊緊握著夏星澄的手,把手背抵在自己的額頭上像是在極力尋求著安全感,要知道上回他已經因為這樣崩潰過一次,現在他什麽都不求隻求夏星澄能夠平安。


  十指緊扣著,身後所有人的講話聲都與他無關,好像此時他與夏星澄是一同沉睡著,沒有人可以打擾他們。


  神經早已緊繃得幾乎斷裂。


  走廊外——


  “澈澈,你哥他——”


  “爸。”夏星澈直接打斷他爸想要說的話,身側緊握著拳頭在控製著的情緒,他也感覺自己快要完了:“我哥他沒有我們會過的更好,不要再出現了好嗎?如果我哥他有什麽事情陸尉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你也不要在阻止我哥做任何事情了,沒有資格的,我也沒有資格。”


  蔣承運自然知道這是他們的家事沒有他說話的份,他能做的就是穩穩托住夏星澈,讓他不要倒下,身體微側著讓夏星澈靠著。


  夏商哲沒有想到夏星澈會這麽說,對上他的眼睛他看到眼裏的譴責比之前都要強烈,仿佛他真的已經成為了十惡不赦,確實也是,如果沒有曾經發生的事情這些都不會是他的原罪。


  “我知道。”他抱歉的拍了拍夏星澈的手臂:“兒子,爸錯了,我以後都不會再做這樣的事情,是我的錯。”


  那個叫陸尉的男人擺明了不會放過他,他這幾天努力的在找機會跟陸尉想約一麵都被拒絕。要他跟陸肖集團硬碰硬結局必定他是輸的,是他親手把自己的罪證留下證據,是他太過於自負,太不把孩子當成孩子,以為孩子永遠都不會有機會知道。


  可如今不可能了。


  他的身上已經被打下罪證,案底已經留下,是他小覷了mad dog在美術界的影響力,當他封殺mad dog的事情在這幾天被曝光後,無疑他要麵對的已經不僅僅是賠償,還會有牢獄之災,包括周蕊。


  當年周蕊雖然犯病但她並沒有喪失正常意識,家裏的阿姨被陸尉找到,還有很多的證據都足以讓他們在對待孩子方麵吃點苦頭。


  他們是活該。


  夏星澈覺得自己渾身無力,也不想再去問什麽,現在問得再多也於事無補,無論父母之間發生過什麽事情他已經不想知道了,他隻希望他哥能好,他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要跟他哥坦白的,他哥那麽給他機會,他都還沒有來得及說……


  “爸,我回去看病吧,我不想在這樣了。”


  蔣承運的手一頓,眉宇微蹙,視線緊緊鎖定著夏星澈。


  夏商哲聽到這話時隻覺得身後的女人抓著他的衣擺很緊很緊,仿佛揪著他的心髒那般,他又何嚐不是,如果這兩個孩子沒有他們這樣的父母一定會過得很好,現在好了,他們該放手了。


  “陸尉,會照顧好澄澄嗎?”


  夏星澈點頭:“他很好,我哥特別喜歡他,你沒有必要去對他們做什麽。”


  夏商哲自然知道在孩子們的心目中他就是那個專製的父親,無論做什麽都會被質疑,重重歎了口氣:“我知道,我不會再去做什麽,這輩子對你們兄弟倆人的傷害我怎麽都彌補不了。”說完看向蔣承運:“承運,謝謝你這幾年這麽照顧澈澈,辛苦了。”


  一切都該結束了,他們這對沒資格稱為父母的人真的不該出現了,也許讓他們吃吃苦頭也好,就算他們有能力擺平那又如何,這些事情早就是鐵錚錚的罪名。


  蔣承運連忙擺手:“小事而已,叔叔不用在乎。”


  夏商哲看著蔣承運像是想到什麽,但最終還是不忍說出口。


  算了,他和周蕊的事情還是不要驚動孩子們。


  夏星澈的視線淺淺落在他爸身後的女人身上:“您的助理換人了?”


  “嗯。”


  周蕊沒敢去看麵前的孩子,隻能低著頭站在夏商哲身後試圖隱藏自己,她哪裏還有臉麵出現在孩子們麵前。


  當年讓他們受的傷害她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彌補了。


  她要是活著對他們來說就是殘忍。


  夏星澈沒有在出聲,但是落在那個女人身上的視線卻目光如炬般,瞳孔微縮用力的咬著舌尖讓自己冷靜,在身後緊緊握住蔣承運的手,像是在尋找著什麽支撐點。


  ……不可能的吧。


  不可能的。


  蔣承運感覺到這手的冰涼也不由得握緊,心裏感歎這都是什麽破事啊。


  夏商哲點了點頭,也好,就讓他再陪一陪孩子吧,之後的事情……


  聽天由命了。


  ……


  灰蒙蒙的世界裏突然有道光投入,他覺得有些刺眼,難受的閉上眼,可不一會他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吱呀一聲,是鐵門被推開的聲音,驀然間他睜開了眼。


  然後他發現自己站在熟悉的院子外,裏邊的方寸天下坐著他熟悉的人。


  坐在竹椅上的陸尉依舊穿著寬大的黑色T恤和褲衩,紮著頭發,唇邊胡子渣渣,不修邊幅隨性至極,隻見他手裏拿著印石和刻刀埋頭在幹活,模樣十分的認真。


  恍然間他覺得是不是在做夢,不然為什麽會看到這樣的陸尉,他多久沒有看到這樣的陸尉了,是他第一次見到的陸尉。


  抬手碰了碰鐵門,隻聽到鐵門發出碰撞聲,吱呀的聲音驚動裏頭的陸尉,他屏息期待著陸尉抬頭看他。


  果不其然他看到陸尉抬頭了,對上陸尉眼睛的瞬間他突然有點想哭。


  “尉哥……”他抬腳想要走進去。


  “你是誰?”


  他抬腳的動作一僵,愣愣的看著陸尉像是聽到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我是夏星澄啊,尉哥你——”


  “我不認識。”


  這樣淡漠疏離的話語是他從沒有聽到過的語氣,陸尉就算是第一次見麵也沒有這麽跟他說過話,心髒像是撕裂般的疼痛,眼裏盡是不可置信,他快步走進院子裏。


  “我是夏星澄啊!”他蹲到陸尉的麵前抬頭看著他,眼裏是驚慌失措:“尉哥,你不認得我了嗎?”


  抬眼的瞬間他對上陸尉的眼睛,是他熟悉的眼睛,可裏頭沒有他熟悉的情緒,隻有淡漠,冷冷淡淡的把他的身影倒映在瞳眸中,沒有一絲的感情。


  記憶宛若鏡中水月,回憶在鏡子破碎的瞬間盡數消失,消失得一幹二淨仿佛從未出現過。


  他顫顫的去抓陸尉的手,但他卻發現抓到的隻是一片虛無,恐懼的屏住呼吸,為什麽會這樣。


  “陸尉,你不要我了嗎?”


  但麵前的陸尉卻沒有再理會他,自顧自的低頭刻著手中的印石,模樣淡漠卻又充滿著寂寥,仿佛行屍走肉,情緒沒有任何的波瀾。


  他突然有些疑惑,不對,陸尉怎麽可能會這樣對他。


  抬頭環視著院子像是在找什麽,隨後他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啊,院子陸尉不是重新裝修過了嗎?為什麽現在看起來跟以前一樣,不對,比以前好像更新。


  視線落在自己住的屋子,疑惑的皺著眉頭,他記得之前來的時候屋子破舊得厲害,現在怎麽那麽新?

  起身往自己那間屋子走去。


  他輕輕推開屋子的門,就在他推開的瞬間愣在原地,隻見他原本住的小屋子裏邊很新,雪白的牆上掛著全部都是他的畫!

  “你在看什麽?”


  背後傳來冷漠的聲音,他猛地轉過身看是陸尉,然後伸手指了指牆上的畫:“這些畫怎麽會在這裏?”


  “這些畫為什麽不能在這裏?”


  下一秒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什麽湧入那般,定睛一看陸尉竟然穿過他的身體走進了屋子,震驚得渾身僵硬,他現在是在做夢吧?

  然後他看到陸尉站在小屋子中間抬頭看著牆上的油畫,背影安靜又虔誠,仿佛是在注視著自己的信仰。


  “我在等我的信仰回來。”隻聽陸尉輕聲說道,聲音沒有了剛才的冷漠而是染上了些許溫柔繾綣:“我找不到他了,但我相信隻要我還活著就能夠遇到他我,我會慢慢等的,等到他回來。”


  “你是說mad dog嗎?”


  陸尉轉過身眼裏有幾分意外:“你知道他?”


  “我就是啊。”


  “那你為什麽突然消失!!”


  陸尉突如其來的怒吼讓他傻愣住:“……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你為什麽不回來……”然後他看到陸尉朝著自己衝了過來好像是想抱住自己,可撲了個空,隻見人驚慌的攤開雙手,目光含著淚:“沒有,還是沒有……沒有回來,你騙我,你不是mad dog……”


  夏星澄定在原地沒有動,他看到這樣的陸尉覺得好心疼:“尉哥,我回來了,我就在你的麵前啊。”


  “沒有,我碰不到你,你沒有回來。”


  他看著陸尉搖著腦袋緩緩蹲下,抱著腦袋悶聲否認著,這個高大的一個男人突然做出這麽脆弱的姿態模樣很是悲傷,像是失去全世界的那般崩潰無措,嘴裏一直念著‘你沒有回來’。


  為什麽他會沒有回來,那他現在在哪裏呢?


  他怎麽回去啊?

  這是夢嗎?


  “尉哥,我回來了啊……”他走前蹲到陸尉的麵前想去拉他的手可總是握不住,可越是這樣他心裏越著急,像是跟空氣作對那般不停的去握陸尉的手:“為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握不到呢。


  “尉哥,為什麽我握不到你的手呢。”眼眶抑製不住的眼淚一直在流:“怎麽辦啊尉哥。”


  “那你回來,回來就可以握住我的手了。”


  他愣愣看著陸尉:“我回來了啊。”


  “不是這裏。”


  “那是哪裏?”


  “你問問你自己,你想回到哪裏。”


  他想回到哪裏?


  緩緩的他閉上了眼睛,世界裏恢複一片漆黑,就在這片漆黑裏他聽到了陸尉的聲音,就像是一道光強勢的撞破黑暗,最後停在他的心尖上。


  隨後他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握住,手背上覆蓋著柔軟的溫熱,還有些許濕潤。


  “澄澄,別睡了好嗎,我害怕。”


  “……尉哥?”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發出聲音,甚至覺得很疲憊,像是睡了很久才醒來那樣,但是他為什麽看不到:“尉哥你在嗎?”


  陸尉猛地坐起身,他看著床上已經躺了兩天的夏星澄動了動還跟自己說話,瞬間覺得自己活過來了:“澄澄,我在,感覺好點了嗎?”


  “我還是看不見啊?”夏星澄摸著陸尉的手這下才感覺到真實,剛才那個是夢吧,現在就不是夢了是吧,可為什麽還是看不到?


  “沒事,醫生說手術過後會出現暫時性的失明,你現在眼睛上貼了藥,過段時間拆下來就會看得到了,不要怕。”陸尉握著他的手在上邊親吻著,熬了兩天緊繃的精神在這瞬間全然卸下:“澄澄,我抱著你睡會吧,我好累。”


  夏星澄聽著才想起來自己是在火鍋店裏被那個辣雞撞牆上了,就在他想說點什麽時候感覺到手臂上一沉,好像是陸尉的腦袋。


  “尉哥?”


  很快他就聽到陸尉略顯疲憊的呼吸聲,就輕輕的呼在他的手臂上,這般真實的存在感讓他恍然大悟,果然剛才是在做夢。


  可夢中的陸尉蹲在地板上哭得很傷心,傷心他的mad dog沒有回來。


  不一會他感覺到手臂上的濕潤,輕輕點點帶著冰涼,明明是無聲無息卻仿佛砸在心上如同玻璃摔落在地板四分五裂,劃得心疼。


  他的陸尉哭了,又因為他哭了。


  “尉哥,我回來了。”


  病房內響起這句呢喃,溫柔繾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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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開始爆更到完結,每天日萬。


  我!不!虐!了!

  真的qaq。


  你們可不能丟下我不理我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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