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畫展裏走動著不少人,有西裝革履的成功人士也有長裙款款的優雅女士,這次的畫展主題是‘我的情緒’,因為有不少國際知名的畫家參加吸引了不少人。
每位畫家都有專屬的展區,知名畫家的展區參觀的人特別多,而在角落的展區顯得格外冷清,展區外的指示牌上寫著:Mad dog,套馬杆的狗子。
展區裏頭隻有一位高挑的青年駐足站在油畫前,微抬頭看著麵前的畫,目光虔誠又激動。
頭頂的燈光投落在青年身上,勾勒著青年俊美的五官,深刻的眉骨深邃立體,特別的雙色眸充滿著炙熱的情緒,那隻特別的藍色雙眸像是大海深處般的美麗神秘。
陸尉感覺到身側的手在顫抖,是因為激動而顫抖。目光投在畫上,他看著畫上極具有戲劇性的畫麵,隻見在漂亮舞台上有一隻小狗,而觀眾席上也有一隻小狗,兩隻小狗長得一模一樣,對視著彼此時表情都是相同的,就好像是同一個人在虛擬的世界裏扮演的兩個角色,表演者和觀演者,一個人表演一個人喝彩,從頭到尾主角都隻有自己。
鮮豔的紅色與藍色交織著,細膩的線條中卻可以感受到強烈的宣泄情緒,畫布上的內容仿佛在訴說著為什麽隻有他一個人哭一個人笑,世界裏就隻有他一個人,沒有人能夠理解他的情緒。
他的手緩緩撫上胸口,感覺到沉寂許久的雀躍在這瞬間被釋放,原來油畫可以給人這樣情感間的鮮活碰撞,怪不得老師讓他選這個專業,原來世界上還有這樣的絢爛的顏色可以衝撞開他封閉的世界。
看著麵前這幅名叫《bravo》的畫視線愈發炙熱,角落的署名讓他銘記在心。
Mad dog 套馬杆的狗子,是華裔還是華人?
渾身上下都開始躁動,他想要認識這個人,究竟是什麽樣的畫家畫的畫可以讓他看一眼便覺得熱血沸騰,讓他覺得這個世界還是有色彩的。
“no,我不要!”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稚嫩的少年聲,他蹙了蹙眉眼底露出幾分不悅,是誰在美術館裏大聲喧嘩?
緩緩轉過身,隻見身後有個渾身上下被顏料弄得髒兮兮的男孩子,就連白皙的臉蛋上都沾染上了顏料,看不清真實的模樣,隻覺得很是滑稽。小男孩拿著畫筆一邊走一邊蹦躂著,徑直往他這邊的展區跑來。
不過沒有多久就被身後的一個金發男人拎住衣領拉了回去。
男人彎下腰把手放在小男孩肩上溫聲說著什麽,用的估計是法語,他也沒有聽懂,不一會他看到原本臉上有幾分不高興的男孩突然笑了,那是一雙笑眼,笑起來很可愛。
隻見男孩拿著畫筆搖頭晃腦的歡呼著,不過很快就被男人製止住,男孩似乎是明白了這裏不能大聲喧嘩,於是他把食指抵在唇上做出噓聲的動作,模樣小心翼翼帶著幾分俏皮,不一會就朝著身前的男人笑出聲來。
陸尉收回視線,這不過是個小插曲,安靜就好。
他把目光又放在牆上的油畫上,眼神再次浮現炙熱,而在炙熱之下竟帶上幾分愛意,拇指與食指相互摩挲著,似乎是在找尋著什麽感覺。
於是在看完之後他找到了展區的負責人,把這幅畫直接買下來,負責人給他報價一千英鎊,他搖了搖頭,給了一個心上最適合的價格。
用六萬英鎊把畫給買了下來。
其實他覺得這個價位還不夠,以他的能力可以給予更多的,但是他想還有機會,然後便跟負責人說以後要是還有這個畫家的畫勞煩留下,還問了句能否見見這位畫家。
“抱歉,這位畫家他不太喜歡跟買家打交道。”
被拒絕後他也沒有介意,畢竟能夠讓他看到這樣的畫他就覺得很開心了,這一趟不虛此行。
從此之後,他的心頭多了一位靈感繆斯,是帶他走出陰鬱世界的太陽。
。
充斥著粉塵的房間密不透光,就跟房間主人的心情那樣滿是壓抑和低落,細小的摩擦聲隱約傳來,似乎還有哽咽聲。
“為什麽找不到……你去哪裏了……”
落地窗的窗簾底下微微投入幾絲陽光,隻看到落在地板上的光線隨著床邊的人明暗交錯著。就在此時窗簾不知道被什麽東西不小心掀開,光線隨著掀起的窗簾一角投入室內後才看清是一幅畫。
而在床邊蜷縮著一個男人,隻見人長發蓋臉看不到表情,但是顫抖的身體還有哽咽的聲音可以聽出是在悲傷。
滿地撒落著印石還有畫冊,還有幾幅精致漂亮的油畫,像是包圍著男人再給予他安全感。
外頭的光線緩緩移動著,最後落在男人的臉上,隱約透過發絲可以看到男人滿臉滄桑以及滿目通紅,他胸口緊緊的抱著好幾本畫冊,眼角的淚不停地留著。
靈魂宛若被抽空的疼痛和空虛讓他再也無法去思考其他東西。
這幾天他又去了一趟法國,本來想說看看還能不能買到狗子的畫,但是聯係了那個負責人後那人跟他說這個畫家不再畫畫了,所有的畫冊也不再出版。
一時間他覺得難以置信,於是他跑遍了各大書店去找mad dog的畫冊,真的發現已經沒有了,明明上周他還拿到一本畫冊,可是為什麽現在卻跟憑空消失那般,就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失魂落魄的回國,感覺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他的精神他的靈魂他的愛戀都寄托在了一個從未見過的畫家身上,本來就很沒有安全感,可是現在畫家不再畫畫,那他的精神支柱也就徹底崩塌。
還有人能夠救他嗎?
“阿尉啊,出來吃飯好嗎?”
是他的爸爸在敲門,但是他已經無力去回應,茶不思飯不想,他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下去了。
餘光瞥到床頭櫃上的刻刀,也許……這樣能讓他清醒。
“啊——”
一聲痛苦帶著溫熱四濺的呐喊讓他混沌的大腦在折磨中慢慢清醒。
房門猛地被推開,幾個腳步聲慌張的跑進來。
“陸尉你是不是瘋了,為了個看都沒有看過的畫家至於這麽傷害自己的手嗎!你是藝術家,手是你的命!”
“嗚嗚嗚嗚怎麽辦啊老公,阿尉的手……”
“阿桂你快去讓醫療團隊過來!”
“是的先生!”
他緊握著自己右手的手腕,席卷全身的疼痛卻讓他此時此刻思緒無比的清晰,垂眸看著右手掌心的血肆意的流著,是啊,手是他的命,但是就這樣把刀紮進去他還活著,是不是還有機會清醒呢。
“真是萬幸,刀差點碰到神經,但是這樣的情況也是很嚴重,可能暫時沒有辦法恢複常人的靈活,需要很長時間恢複手部的力量。”
“那他還能刻石嗎?”
“可以是可以,但是可能沒法恢複像之前那樣,需要慢慢來。”
他躺在床上看著淡藍色的天花板,右手已經被打上麻醉他感覺不到疼痛,但正是因為什麽都感覺不到更覺得內心的空虛。
一隻手溫柔的輕撫著他的頭發,是他的媽媽。
“別怕,爸爸媽媽會一直陪著你的,幫你找到那個畫家好嗎。”
他的媽媽是德國人,是個非常優雅的女鋼琴家,也是一直縱容著他的好母親,是他一直讓家裏人擔心。
“媽,我想去老街。”
“那得等你的手好了才能去。”
“你說我還有機會遇到他嗎?”
“你這麽喜歡他,緣分會讓你們相遇的。”
緣分嗎?
陽光撒落在老街老舊的街道上,他回到自己最喜歡的屋子裏,準備在這裏重新振作,還沒有推開門的時候他聽到了一串笑聲在屋子裏傳出,清爽的衝破著燥熱的夏天,跟蟬聲交織在一塊,格外的舒服。
他緩緩推開院子門,然後就看到一個少年坐在他的木椅上搖晃著,精致白皙的模樣惹得他多看了兩眼。
不知為何,有種很奇妙的感覺。
於是他先說了句你好。
然後他就看到少年眼裏出現了幾分困惑,應該是他好奇他是誰,不過反應過後少年站起身朝著他笑道:
“我叫夏星澄,夏天的夏,星星的星,澄澈的澄。”
隻見少年漂亮的雙眸散去困惑染上了細碎的光澤,就像是星星那般,輕飄飄的落在他的胸口,微微發燙。
像是一道光撞進了他的世界,再一次推開他封閉的心。
有些恍惚。
院子裏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隨後一隻手拍向他時瞬間拉回他的分神。
“尉哥,是你說刻石的時候不能分心,你自己都分心呢!”
手被不輕不重打了一下,陸尉回過神看著身旁的夏星澄:“哦,抱歉。”
“尉哥你看,我的傑作如何?”
少年漂亮澄澈的雙眸帶著期待有些發亮,惹得他心頭泛起漣漪,他也沒有看夏星澄手頭的印石,笑道:
“很好看。”
好看得讓他轉移不開視線,讓他找到了生命中第二道光,成為他想要繼續擁有的信仰。
夏星澄搖頭晃腦有些得意,他拿著印石碰了碰陸尉的手背笑著:“看吧,我還是有點厲害的,放心,你的石頭我肯定給你刻好,你呢就不要太費勁了,休息休息,我看你昨晚還在揉手,是不是又疼了啊?”
“嗯,很疼。”陸尉垂眸伸出自己的右手,臉皮極厚的帶著小心機。
“那我給你揉揉?”夏星澄戳了戳陸尉的手試探的問。
“好,謝謝你。”
夏星澄放下手中的工具握住陸尉的右手給人揉著,低著頭很認真細心的沿著掌心傷疤的位置按摩。
兩隻手接觸的溫熱蕩起陸尉心頭的漣漪,他的目光落在夏星澄的腦袋頂上,寵溺的眼神仿佛可以溢出來。看著夏星澄握著自己的手心裏還有幾分竊喜,這小家夥還真的是單純。
他這個大叔心機真是太深了。
“舒服嗎?”
猝不及防的,小家夥抬頭看著他,他帶著笑的視線還沒有收回就被夏星澄看到了,頓時覺得有些心虛。
但還是裝作很淡定,頷首道:“很舒服,真棒。”
夏星澄見陸尉突然的變臉,剛才笑得好好的幹嘛收起來,聳了聳肩不明所以低頭繼續幫人按摩著,這可是他的金主爸爸,他得小心伺候著,不然就沒有豪華空調房咯。
陸尉在人低下頭後笑容又浮現在臉上。
眼底盡是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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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尉露出癡漢般笑。
夏星澄:……嘖,注意點形象好嗎,我還個孩紙。
夏星澈:聽說下一章我就要露臉了?真開心。
蔣承運:對啊對啊,我倆會在泳池邊見麵,看水珠從我的胸膛滑落,曖昧又——
夏星澈:安靜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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