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
這形容……
滕儒策直接就掉冷汗了。
彪悍女果然是彪悍女……
滕老爺子也是一驚,還從來沒有哪個人敢這樣在他跟前說話,更何況是如此理直氣壯地頂嘴了。
“你!你無法無天了!儒策,這就是你找的老婆?這就是你結婚的對象?胡鬧!簡直是胡鬧!”滕老爺子氣得胡子一翹一翹的,使勁敲著他的柺棍。
滕儒策趕緊賠罪,“爺爺,對不起,爺爺,清遠就是這種性格,其實人很好的。我剛剛跟她開玩笑,開過頭了,她才氣的。她打我我也不惱的。”
暗裏,又使勁戳了石清遠後背幾下。
滕老爺子冷笑一聲,突然轉了話鋒,冷颼颼地說,“我看,你們倆未必是真心戀愛才結婚的?這個丫頭連你親她都不情願,分明是假結婚,專門用來糊弄我這老頭子的,對不對?”
這下子,滕儒策和石清遠一起打了個寒顫。
上天保佑,他和她,總算有了一次共鳴。
“怎麽會啊,爺爺!”滕儒策爭辯著,摟著石清遠的脖子,裝作低頭去親吻她的側臉,卻咬著她耳朵低聲說,“如果在老頭子這裏不能過關,你那個好繼父就要去要飯了!”
石清遠咬了咬嘴唇。
該死的滕儒策!又拿那個繼父來說事!
看來是吃準了她很心疼她老娘這一點了。
石清遠暗裏歎口氣,罷了罷了,爭什麽,她就是這個倒黴命了。
石清遠回身,摟住滕儒策的腰,她的胸口,很自然就緊緊貼在了滕儒策的身上,電得滕儒策小腹發緊,喉間發熱。
“爺爺,我和儒策怎麽樣是我們倆的事。本小姐也不是嫁不出去的爛葉子,怎麽說也算是才貌雙全,儒策又不傻,他選擇我就說明我值得他追我,我們倆在一起,通常就是這樣,我習慣欺負他了,不過,爺爺,你沒聽過很流行的一句話嗎,那就是:愛他,就欺負他!我這樣對他,也是對他的一種愛啊!爺爺不讚同我們倆的婚事,我們倆也不會離婚的。算了,既然爺爺不喜歡見到我,那我走好了。儒策,你留在這裏陪陪爺爺,別忘了明天帶我去吃東城的燕窩鴿子煲。”
“我這樣對他,也是對他的一種愛啊!”這句話,讓滕儒策的心,狠狠抽了抽。第一次發現,從一個女人嘴巴裏說出來“愛”字,是如此的讓人心動。
滕老爺子雙眼劃過閃亮的光芒。
幾抹讚許和欣賞……
“站住!我們滕家的孫媳來了家裏,還沒有給我奉茶呢!回來!”
石清遠背對著滕老爺子,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恰好滕儒策站在她身邊,和她目光交匯,石清遠很自然地朝他淘氣地勾起唇角炫耀地笑了笑,笑完之後才想起來滕儒策剛才的惡劣行徑,馬上又換成了大白眼。
滕儒策哭笑不得。
他實在想不到,石清遠會是個如此活潑可愛的女人!果然像隻貓,靜時很靜,動時又分外的靈巧,脾氣的彈性很大。
是個很有個性魅力的大美人!
滕儒策這一刻,擁著石清遠的腰身,一起尾隨著爺爺往別墅裏走的時候,突然湧上來一份莫名的欣慰感——還好他先占下她了,還好。
大大的餐廳,大得有幾分寂寥感。
中間橫亙著一個超大餐桌,從這頭望向那一頭,幾乎都要看不清對麵人的五官,而這麽大的餐桌上,就隻有他們三個人用餐。
周圍有十幾個下人伺候著,石清遠覺得好別扭。
她小時候在貧民窟長大,周圍的家庭都是那種吃了這頓沒有下頓的窮人,後來跟著媽媽去了趙家,那時候她就有些震驚,想不到,他們這些人可以如此奢侈浪費,一頓飯吃剩下就會丟掉,趙家在石清遠心目中已經算是中上流富貴之家了,但是目前再和滕家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相當於乞丐和國王相比。
滕家,富得駭人。
石清遠無視滕儒策很體貼地夾菜,悶頭大吃。
何苦和自己過不去,她隻不過就是來履行協議的任務,完成了之後,該回去上班就上班。
吃飽了才對得起自己。
所以,石清遠才不把藤老爺子放在眼裏,哢嚓哢嚓地狂吃著。
滕儒策悄悄地打量著對麵的女人,想笑,又想氣。
這女人,好幾天沒有吃飯嗎?
像是個難民一樣,那麽小的櫻桃小口,每一口卻偏偏吞下去那麽多,然後就像是一隻貪吃的貓咪,鼓著粉嫩嫩的腮幫,咕扭咕扭地嚼著,然後大大的眼睛一翻,吞下去食物。
滕家老宅子的飯,他承認,素來都很高檔,這裏的廚子可都是有了二十幾年的名廚經驗的大師傅,專門給爺爺調劑著有營養又健康的美味。
那也不至於這女人當著老爺子就吃得如此猖狂。
彪悍女啊……
“吃慢點。”滕儒策終於忍不住,輕聲提醒對麵的石清遠。
“唔。”石清遠都懶得抬眼看他一眼,鼻腔裏應了一聲,繼續保持原有的速度大吃。
滕老爺子靜靜地看著這兩個年輕人,狡猾的他早就看明白一些端倪,很明顯,人家女孩子不太在乎自己孫子,而自己那個清高氣傲的孫子,卻偏偏比較在乎人家女孩子。
嗯,有點好戲看了。
“咳咳,清遠,你是叫清遠對?”
“嗯?”石清遠那才抬眼去看老爺子,點點頭,“唔,是,我叫石清遠。”
滕儒策看著石清遠下巴上留著的一點沙拉醬,心底直犯抽。靠了,他是犯.賤不成,他現在就是一門心思想要撲過去,用舌尖舔去她下巴上的那塊沙拉……
拳頭攥緊,呼吸有點緊致,滕儒策看著石清遠的目光,迷離而又癡狂。
“趙恒成是你父親?”
石清遠拉下小臉,“繼父。”
“哦,當初給儒策海選媳婦時,你繼父把你的幾張照片送過來,後來我讓算卦的看過了,說你最有旺夫命,而且很能生男孩。”
“咳咳咳!”石清遠和滕儒策都一起劇烈咳嗽起來。
娘哎……老頭子在說些什麽啊……旺夫命……能生男孩……
石清遠更是誇張,幹脆雷得嘴角直抽搐。
見了鬼的陰白目光,幽幽地往滕儒策那邊看,看得滕儒策殺雞抹脖子隻剩下表白自己了。
滕老爺子及時給滕儒策澄清了,“當然,海選媳婦這事,儒策不知道,他這小子成天高聲喊著不結婚,對那些介紹給他的女孩子也不來勁,可是我們這做老人的不能不著急,他都二十五歲了,也該結婚生子了,再說了,滕家產業這麽大,怎麽說也要有後繼人。清遠啊,我既然選了你,就說明是信任你,你可不要辜負了我的期望啊。”
“啊?”(⊙_⊙)石清遠撐圓貓兒眼,楚楚動人。
期望?什麽鬼期望?
是說要她盡早給滕家生男孩子嗎?
石清遠擦了一把冷汗,笑得比哭強不到哪裏去,“嗬嗬,爺爺啊,我和儒策都還年輕嘛……再說了,那些神道的事情也不一定做的準數的。”
滕儒策也說,“是啊,是啊,爺爺,人家清遠第一次來家裏,你就這樣嚇唬人家,嚇得她以後不來看你了怎麽辦?”
滕老爺子但笑不語,幽深的眸子挨個地打量著兩個年輕人。
終於解決完這頓飯,石清遠拍著吃撐的肚皮,準備好告辭走人了。
誰想到,傭人奉上去餐後水果時,滕老爺子稀鬆平常地說,“今晚不要走了,你們倆就留下睡在儒策的房間。”
“啊!”石清遠一個驚訝,手裏的橙子骨碌碌滾到了地毯上。
滕儒策也是“噗嗤!”一下,將到嘴的清茶噴了出來,“爺爺——”
“好了,別說了,陪一下我這個老頭子,你們就這麽不耐煩嗎?放心,我們滕家老宅子質量很好,隔音還是很好的。”
滕老爺子緊接著蹦出來的雷人的話,直接雷得石清遠外焦裏嫩。
石清遠攥緊了小拳頭,幽幽地去瞪視滕儒策那張俊美異常的妖孽臉,差點跳過去砸爛滕儒策的腦袋。
兩個人進了滕儒策的臥房後,滕儒策還在勸慰,“好了啦,做戲嘛,隻不過就是做場戲,放心啦,我不會碰你的。”
“啊啊啊啊啊!我真想殺了你!滕儒策!我當初怎麽就鬼迷心竅,和你丫的簽署了那個鬼協議!靠了! 我一輩子不嫁人,也不該和你扯上關係啊!氣死我了!”
石清遠抓狂地使勁跺著地板,如果不是鋪著厚厚的地毯,估計地板都要跺出來幾個洞洞了。
查理斯將電話遞給暗恒風,低聲說,“是教父。”
是暗恒風的父親!
暗恒風擰著眉頭接過去電話,放軟了口氣,“父親……”
“恒風,為什麽這次去亞洲這麽久了還不回來?你母親可是想念你了。”佐納沉聲問著兒子,平時威嚴慣了,就連想要溫存一下,都是這樣冷酷。
“父親,我隻不過才來了亞洲十天而已。”
“不是計劃隻在亞洲呆上四天嗎?為什麽耽擱這麽久?”
暗恒風暗暗冷汗,他隻好編謊話,“父親,我發現亞洲這邊的業務還是很有潛質的,我想在亞洲拓寬一些……”
“恒風,亞洲,尤其是中國,對於槍支彈藥的管理很嚴格,不太適合我們一貫的經商流程。你母親有兩周沒有見到你了,很想你。你盡快回來。”
“……是,父親。”
暗恒風沉重地結束了通話,有幾分沉默。
父親佐納的話,當然有道理,暗恒風也知道,在亞洲開拓什麽市場啊,他們在歐洲美洲以及非洲的市場已經足夠大了,而且操作很簡單,早就形成了成熟的鏈條經濟,任人無法打斷。亞洲……尤其是中國,業務量很少,他強硬地留在中國,理由可憐的很。
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為什麽執意要逗留在中國。
而他自己,卻又是堅決不會承認的。
他黑手黨的老大,如何會為了一個小女人,而動了心思?
那是不是太丟臉了?
查理斯看著暗恒風那偉岸的脊背,大臂帶動起來一塊塊肌肉,他們太子的體能可是首屈一指,估計這個世界上能夠勝過他的人,沒有。從小就接受著紛繁複雜的各種訓練,殘忍到令人發指,可以說,暗恒風的童年和青少年,都是黑色單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