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錢使臣在路上的時候,就聽說薑行止攻破了王城,軟禁了沈願,此時正挾天子令諸侯。


  他作為被王上派來輔佐世子殿下的使臣之一,加上紀國現在的地位,身份水漲船高,瞧人都得用鼻孔,這一來,打聽了薑行止在哪,直接就帶著人找過來了。


  薑行止看見他,眼底的不悅顯而易見,他暗沉著眼,良久,還是沒說什麽,隻是安撫了沈願,帶人出去了。


  錢使臣看沈願一副病懨懨起不來床的樣子就痛快,之前仗著自己身份高在那跟他耀武揚威的,現在還不是跟條落水狗一樣,仰仗他們紀國。


  他本還想再進一步,就被薑行止攔住了。


  觸到薑行止的眼神,錢使臣承認自己有些發怵,不過來之前王後娘娘特意交代了,薑行止現在雖說打了天下,但他上頭還有老子,再怎麽樣也輪不到他登基即位,他這次來,名為輔佐,實則就是要給薑行止鬧出點亂子,再以薑行止監國不利的名義,讓他自己乖乖把太子之位讓出來。


  娘娘還說了,薑行止現在越是有成就,越是要仰仗紀國,方方麵麵不敢出錯,要不然,身後那麽多國家都虎視眈眈著呢,所以無論他如何作妖,看在紀國看在王上的麵子上,他也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


  錢使臣眼珠咕嚕一轉,有了想法。


  *


  薑行止來之前,他外祖就交代過,紀國目前還不能開罪,再怎麽樣也要忍兩個月,等各國消停了,要怎麽樣都隨他。


  薑行止沒想到的是對方派來的竟然是錢使臣。


  他打心底厭惡,略過他,與另幾人草草敷衍兩句打算了事。哪隻紀王派來的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一個勁兒地問。


  錢使臣自知不受待見,很自覺的溜出去透氣了。薑行止看在眼裏,囑咐了人跟著他,別讓他鬧事就行。


  薑行止繼續應付著。錢使臣搖晃著,晃到了沈願的寢宮。


  他想進去,卻被人攔下了。


  錢使臣別的不行,欺上瞞下狐假虎威倒是一把好手,他拿出自己的使者令,特意說明了自己可是紀王派來與王上商量國事的。


  一番唱念做打,唬的侍衛一愣一愣的,就放他進去了。


  身後跟著的人見不妙,又攔不住錢使臣,連忙回去向薑行止稟報了。


  *


  這廂沈願剛剛喝了藥,藥勁兒上來,加上正直午後,困勁兒直往外冒,左右現在他也是個閑人,沈願也沒多猶豫,躺下休息了。


  錢使臣一進來就聞到一股藥味,心想來報的醫官果然所言非虛,沈願這從小溫室裏養大的,經曆如此巨變,心態果然大受打擊,落了心病,身子就難治了。


  他進來的時候,沈願還沒睡著,隻是迷迷糊糊有那麽點意思,聽見動靜,他還以為是薑行止,畢竟薑行止偷偷摸摸的,每次以為他睡著了幹的那些破事,他都清楚。


  錢使臣靠近沈願兩米之內,沈願就發現不對勁兒了,薑行止身上常年帶著一種香,這是王宮裏獨有的,從雪鬆裏提取的冷香,而不是這樣低劣鄙陋的香料。


  所以,錢使臣的手剛剛伸過來,就被沈願扣住了。


  一看來人是他,沈願眼神都不一樣了。錢使臣看著他和薑行止如出一轍的眼神,不屑冷笑:“殿下此刻還裝清高呢?”


  沈願看著病歪歪的,抓人的氣力倒是不小。


  錢使臣費勁扒拉兩下才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嘴上又開始嘚吧嘚吧。


  他要說的無非也就那些,損得很,專門撿人痛處說。


  什麽亡國啦,淪為階下囚啦……


  沈願心裏一絲漣漪都泛不起來,隻覺得他著實吵鬧。這場宮變確實給他不小的打擊,甚至可以說是前所未有,這天他也一直思索著,隻是無果。


  但錢使臣說的那些,和他所想的,一點關係都沒有。


  沈願甚至有點想提醒他,不是所有人離開權位都活不了的好嗎?看看他現在,哪怕是個階下囚,薑行止依舊好吃好喝好招待。


  大概是沈願的消極不配合戳中了錢使臣,他一怒之下就開始胡言亂語。


  說的都是一些往自己身上攬死刑的話——


  譬如薑行止把沈願送給他玩了,他們紀國加冕禮服都做好了,就等著把他這個尷尬的太子處理掉自己登基了。


  說著,還配上扯腰帶的動作,看起來急不可待。


  說實話,他肖想沈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原以為薑行止那樣的臉才是上佳,直到看見沈願,才知道什麽叫做完美的藝術品。


  沈願無語了,為什麽一個兩個的,都覺得他看起來特別好占便宜。


  沈願雖說打不出法攻,物理傷害也是一等一的,以前不用是因為要麽敵眾我寡要麽沒必要他動手。


  當然,這具不給力的身體也是關鍵所在。


  沈願正打算動手,門哐的一腳被踢開。薑行止的模樣,鬼見了都要退避三分。


  他顯然是跑來的,衣衫微亂,腰帶都歪了,額上覆著汗,雙眼赤紅。


  錢使臣是嚇個半死,直接癱軟在地上。


  沈願不光沒被嚇到,甚至有心思在心裏吹個口哨,初步估計錢使臣會死的很難看。


  “世、世子,您聽我說……”錢使臣膝行著爬過去,拽住薑行止的衣擺,開始口不擇言:“是他,是沈願,是沈願勾引我的,他說和我做交易,把他自己給我,讓我幫他奪位。”


  薑行止沒有下一步動作,隻是靜靜地看著他。錢使臣以為自己說動了薑行止,心裏一喜,繼續:“他還說了您不少壞話,說您亂臣賊子,謀權篡位,我都替您不平啊。”


  身後薑行止的親衛到了,穿著鐵甲手持長劍在一旁候命。


  “你知道自己錯在哪嗎?”薑行止問這話的時候輕輕的,給人以溫柔的錯覺,錢使臣慌亂地磕頭,以為這事就過去了,不料,聽見下一句——


  “你都不配叫他的名字。”


  他的殿下,尊貴無比,是可與天比肩的人,這樣的貨色,連提起他都讓薑行止覺得是一種褻瀆。


  給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親衛秒懂,上前提溜起錢使臣就往外走。


  薑行止在後麵不緊不慢地吩咐:“就湯鑊。”


  錢使臣殺豬一般的慘叫越來越遠,薑行止環視一圈,眾人紛紛低下頭退出去,走的時候,還貼心地給他帶上了們。


  “殿下——”他失了剛才的威風,可憐巴巴地看向沈願。


  作者有話要說:

  趕稿get√


  今天的手速是不是很給力!話說最近降溫蠻嚴重的,寶寶們注意保暖,不過一天天待在家裏貌似也不會太冷……


  還是超級超級愛你們呀,抱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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