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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22)

  的門。


  借著外麵的光線,鍾定的視線在牆壁停駐了下,他感到不對勁,於是立即開燈。


  燈光亮起後,那鋪滿牆壁的照片就這麽暴.露了出來。


  鍾定的目光凝滯了。他眼前的這張照片,許惠橙很年輕,臉上還有嬰兒肥。她和旁邊的男人坐在一張凳子上,表現得很不情願。那男人與她隔著一尺的距離,上半身卻扭過去摟她的肩膀,姿勢很奇怪。


  更奇怪的是,那個男人沒有臉。他的臉被黑色的墨跡塗掉了。


  因為鍾定動作的停頓,朱吉武找到了機會,飛快地一拳襲向鍾定。


  鍾定險險閃過,卻不自覺往牆上看去。


  這間臥室,貼滿了許惠橙。照片都是放大的。年紀大約是十六七開始,一直到大濃妝。表情有委屈、有驚懼、也有虛偽的嬌.媚。


  卻獨獨沒有真心的笑容。


  床邊的一張照片,許惠橙彎著腿坐在地上,雙手被捆在旁邊的凳腳上。她望著鏡頭的眼睛,盈滿淚水。


  那一刻,鍾定的世界全紅了。


  鍾定不怎麽動手的原因是,他真要打的話,下手會很重,非常重。


  鍾家的男子,都有專業的格鬥訓練。那不是普通的花拳繡腿,全是實戰型的利落。


  他在中學時,遇到校外的小混混找茬,結果是對方幾個皆重傷至殘。


  自那天起,他就隱藏實力了。


  而今,他覺得自己的畢生所學,都是為了這一刻。


  房間的四周,濺起的都是血跡,地麵有一大灘拖行的痕跡。腥臭的味道彌漫。


  兩個男人的身上,都是血。但大部分是朱吉武的。


  朱吉武倒在床邊,劇烈地咳,又吐出一口血。他皮膚上一個一個血流不止的傷口,觸目驚心,渾身沒有一處不痛。


  鍾定眼裏陰霾黑沉,把玩著手裏的蝴蝶刀。他踩著剛剛被削下的那片肉,慢慢接近朱吉武。


  朱吉武怨恨瞪向鍾定,卻也心知自己早已落敗。


  鍾定走的是致死的路線。朱吉武體格強壯,但仍拚不過。而且他失血越多,體力越跟不上。他突然想起什麽,扭頭望向牆壁上的照片,抬著血淋淋的手,想去觸碰許惠橙的臉。


  ☆、71

  刀光一閃,鍾定手起刀落。


  朱吉武的虎口又被割了一塊,他連捂傷口的力氣都沒有了,隻是咬牙強忍著尖銳的痛楚。他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許惠橙,還有男人肯要。


  鍾定看向照片時,有一絲微光在眼裏閃過。他的食指輕輕點住許惠橙的淚目,似乎是幫她擦拭。在剛剛的較量中,他也負了傷。可是大傷小傷加起來,都不如心口那萬箭穿心的疼。他想捧著的寶貝,曾經摔得支離破碎。然後,她再獨自將碎片拾起來,一片一片拚拚合合,以戰戰兢兢的模樣出現在他麵前。


  鍾定踢向朱吉武的肋骨,壓製住他,然後將刀抵到他的左胸,慢慢往裏刺。


  朱吉武又痛得大喘,嘶吼道,“要殺要剮,快點!”


  “放心,我會留著你的命。”鍾定扯開笑,宛若惡魔,他避開朱吉武的心髒位置,狠刺了一刀。


  朱吉武痛得喊叫。


  鍾定盯著刀下噴出的血跡,眼都沒眨一下,“她以後幸福多久,你就痛苦多久。”
——

  鍾定離開朱吉武的房子後,閃進了隔壁。


  早川裏穗見到他,心中大駭。


  鍾定仿佛是血堆裏滾過,一陣的血腥味道。隻是一身黑色,血色不太明顯。


  她退了一步,讓出路給他,“鍾先生,新衣服都準備好了。”


  鍾定點頭,進了浴室。再出來,幹幹淨淨。


  早川裏穗微笑,“鍾先生慢走,我過去善後。”


  鍾定擺擺手離開。


  早川裏穗開了朱吉武那邊的房門,沿著血跡走進裏麵。


  朱吉武匍匐在地上,弓著背,一動不動。


  她冷漠環視房間一圈,那些照片上都染上了血紅。“想不到朱老板還有這等癖好。”


  朱吉武沒反應。


  她走過去在朱吉武缺了一塊肉的虎口上踩上一腳。


  朱吉武的手抽搐了下,他轉著頭,去望牆壁的照片。


  因為臉上的傷,他的視線模糊。可是照片上的人兒模樣,早就印在他的腦海。


  他還記得自己和她初識那天。


  那時候她正值二九年華,水當當的漂亮……
——

  許惠橙出生在一個比較偏的小山村,因為交通不方便,村子比較封閉。


  她讀書時候早出晚歸。學校很遠,她要走很久很久才能到校,下課回來還要幫著幹活。


  許父許母都在村裏務農,家裏經濟有限。到了許七竹出世後,許母就托親戚去外麵領了串珠活計來幹。


  許惠橙快讀完初中時,許母的眼睛出了事,在縣城醫院治了一段時間。因為醫療費的問題,加上要照顧許母,許惠橙放棄了升高中,開始接替許母的串珠活計。


  許父許母對這事很內疚,隻是家裏實在沒辦法。


  後來許母的眼睛好轉,她勸著許惠橙再去讀書,許惠橙都拒絕了。


  許惠橙有自己的打算。她聽一個曾經在外麵打工的女孩說過,城裏的活計多,錢也多。她想等許七竹長大些,自己就出去打工,給家裏填補家用。


  某天,那個女孩又出去打工。許惠橙打聽到了,便趕緊和家裏商量。


  那時村裏的年輕一代漸漸往外走,許父許母想著,如果子女和他們這輩一樣待在小山村,實在沒有前途,便允了。


  然而,許惠橙這一走後,許父許母很多年都沒有再見到她。


  女孩在C市有個相好的男朋友,她覺得把許惠橙帶到了城裏,就算完成任務了。她是中專畢業,在一家公司找了個文員工作。


  許惠橙這種學曆,又不懂電腦,就隻能找些飯館服務員類的。


  她在路上看到一個裝飾廠的招工廣告,就是找低學曆的。她尋了過去,卻是個簡陋的攤檔和棚屋。那攤主說廠子比較遠,所以在市裏隻設招工台。


  朱吉武正好也在,他見到她後,打量了幾下。


  許惠橙因為常年在外幹活,皮膚比較黑,但那五官,卻是真好看。


  她察覺到朱吉武的注視,禮貌笑了下。


  攤主和朱吉武進去棚屋不知談了什麽,出來後,攤主介紹說,朱吉武是廠子那邊的,由他領許惠橙過去上工。


  許惠橙所在的村子民風淳樸,她生性單純,真以為遇到了好活計。那時的她很開朗,很愛笑,她向朱吉武道謝,“朱大哥,麻煩你了。”


  朱吉武眼睛略過她的小虎牙,跟著笑了,“不客氣。你幾歲了?”她看上去很年輕,他懷疑她隻有十六歲。


  她的臉上一片燦爛。“十八啦。”


  許惠橙和朱吉武上了一輛小貨車。她開始很好奇,沿路望著外麵的風景。隻是越走,地段越偏僻,她問道,“朱大哥,那工廠是在哪兒呀?”


  “快了。”


  問了好幾次,朱吉武都是這樣的回答。


  她就慌了,“我不去那裏做了。”


  朱吉武眼見快到目的地,也就不再裝,“我錢都付了,你就是我這邊的。”


  她聽不明白,但是知道自己是被騙了,她開始掙著要去拉車門。


  他扯過她,“聽話就一切好說。”


  她當然不會聽話,揮著手要反.抗。


  朱吉武留意到貨車司機在往這邊看,他一急,甩出一巴掌,“再鬧,飯都不給你吃。”


  許惠橙哪受得住他的力氣,她被打得眼冒金星,半張臉火辣辣地疼痛。她敵不過朱吉武,被硬揪著到了他的村子。


  直到進了朱家的屋,她才明白是怎麽回事。


  她被賣了。


  這村子比許惠橙那邊的,稍微要發達些。朱家的長子朱常文,智力有問題,一直討不到老婆。朱家便讓二兒子出去花錢買。那個所謂的攤檔,其實就是交易的黑點。


  許惠橙當然不依,她哭著向朱家父母求饒放她走。


  朱吉武直接上前扣住她的臉,狠力得讓她說不了話。


  朱吉武把許惠橙綁在自己的房間,餓了她兩天。


  他睡前望望她,起夜時又望她,早上醒了還望。他覺得,早晨陽光照到她的臉上,最是好看。如果她沒有苦著臉的話。


  許惠橙餓得手腳發軟後,終於吃上了一頓飯。但卻是她和朱常文的喜宴。


  朱常文根本不知道什麽叫結婚,他咧嘴傻笑,拉著她的手搓。他也不知道什麽是洞.房,隻懂晚上要抱著她,然後他自己睡得呼嚕一聲大過一聲。


  沒過幾天,朱吉武就發現了,他大哥和大嫂還沒辦正事。


  朱吉武向朱常文理論解說了一番。


  朱常文傻笑。


  到了晚上,朱吉武在門外聽著許惠橙的哭聲,捂了捂自己的胸口。正要離開時,他又聽到了朱常文的哭聲。於是那裏麵,一男一女都在哭。


  朱吉武咬咬牙,敲門問,“大哥,怎麽了?”


  朱常文嗚嗚道,“小武,快進來。”


  朱吉武無奈,推開門後被眼前的情景晃了眼。


  許惠橙縮在床角,衣衫不整,露著大片的雪.肩,一直發抖。


  朱常文拎著自己軟趴趴的東西,苦著臉,“它要放去哪裏?”


  朱吉武在那一刻很想掉頭就走,可是想起了父母的交代,唯有硬著頭皮進去。


  那個晚上是許惠橙以後的陰影所在。


  朱吉武在床頭製住她的掙.紮.反.抗,一步一步教朱常文怎麽做,直至完成洞.房儀式。


  朱常文持續了不到十秒。


  朱吉武望著許惠橙胸前微晃的兩團.軟.玉,不禁咽了咽口水。然後他再低頭看向她空洞的雙眼,便鬆開了對她的鉗.製。


  許惠橙已經完全不動了,麻木得如同屍.體一樣躺著。她睜著眼睛,焦距渙散。


  朱常文站起後,就揉眼要睡覺。


  朱吉武伸手在許惠橙的額頭上摸了下,然後幫她拉了被子,“這裏以後就是你的家,你就安心住下。”


  她聽到“家”那個字時,眼睛眨了眨,然後沉進更絕望的黑暗中。


  第二天,許惠橙萬念俱灰,一頭栽進了井裏。


  朱母及時發現,大呼讓朱吉武將許惠橙救了上來。


  看著許惠橙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朱家怕她再尋短見,又開始綁她,把布條塞到她嘴巴,以防她咬舌。


  朱吉武在給她喂飯時候,粗聲道,“給我哥生個兒子。我父母高興了,自然厚待你。”


  許惠橙終日躺在床上,神智恍惚。想死,死不成。


  一日一日,她的生氣漸漸耗盡。


  直到某天,朱吉武喂飯時,許惠橙一陣嘔。


  朱家父母很驚喜,覺得她是懷上了。於是請了個有經驗的醫生來檢查。


  結果卻是,沒有懷孕。許惠橙是因為這兩個多月的折磨,引起了身乏體虛。


  也許是生病的緣故,朱家的態度微微和善了些。


  他們沒有再綁許惠橙,給她騰了一個屋後的小院子,隻讓她在那活動。


  許惠橙在自殺的衝動過後,便想到了逃跑。她還有父母、弟弟在等著她。他們現在肯定也是在思念她。她不能就這樣死掉。


  可是朱母盯得厲害,許惠橙沒走幾步,就被揪住了。


  後來,許惠橙和外界完全隔絕,眼裏已經完全沒有了光。


  朱常文現在不需要朱吉武的幫忙了。朱吉武提前把許惠橙捆在床上,然後朱常文上去敷衍抽.動幾下,就完事。朱常文對這檔子事,沒什麽太大的興趣。要不是家裏的吩咐,朱常文寧願倒頭大睡。


  每次朱吉武進去綁許惠橙的時候,她就恨恨地瞪她,踢他、咬他。可是終究扛不住他的蠻.狠。


  某天,朱吉武不知哪裏找來了相機,說是給他的大哥大嫂拍張夫妻照。


  許惠橙望著鏡頭的眼神全是恨。


  朱吉武臉一沉,扯住她的頭發,“給我笑!”


  “呸!”她朝他吐口水。


  他氣得要拉著她的頭往門上撞。


  朱常文嚇了一跳,哇哇地撲過去,“老婆疼。”


  許惠橙在即將撞門的那一刻,又有一了百了的想法。


  朱吉武及時停住了動作。


  朱常文抱住她,在她的胸口拍了拍,“抱抱,不疼。”


  朱吉武盯著在朱常文懷裏的她,警告道,“再瞪,把你眼珠都挖了。”


  許惠橙躲開朱吉武那凶惡的目光,將頭埋向朱常文。


  最終,朱常文在旁邊撓頭了半天,才讓許惠橙稍微緩了表情,但還是很不甘心。朱常文大概知道自己惹了她生氣,沒敢太靠近,和她隔開做,曲著身子去抱她。


  這張照片,許惠橙沒有見到。


  朱吉武拍完了後就沒下文了。


  後來,他經常倒騰相機,朱家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拍什麽。


  ☆、72

  許惠橙在這個偏僻的小山村裏,過了一年被.囚的生活。


  一直沒有懷上。


  第二年,朱吉武和外村的兩三個壯漢一起出外打工。臨走的那天,他進去朱常文的屋子,騙著把朱常文支開。


  許惠橙很警戒。她總是覺得,朱吉武看她的眼神,很可怕,讓她打心底裏發冷。她甚至想喊朱常文回來。


  朱吉武站在陰影中,狼一般的眼睛,將她從頭到腳都溜了好幾圈,最後目光定在她的臉上。


  “出去。”她強裝鎮定。


  他眼光一閃,直接撲過去。他扯開她的衣服,望見她胸前的凸.起,他喘.得粗沉。


  他是咬上去的。


  許惠橙這一年裏,簡直就是在和他對打中度過的。這天也不例外。她揪起他的頭發,使勁地扯,指甲掐著他的耳朵。


  朱吉武學不來溫柔,他把她甩到一邊。


  她的腰磕到了桌角,她顧不上疼痛,慌亂中在桌上抓,然後握住剪刀,就向他刺去。


  他抓住她的手腕,避開了這一擊,又把她扔向床上。


  這時,門外傳來朱常文的聲音,“老婆,我有花花,老婆……”


  朱吉武的動作頓了,他聽到朱常文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便整了整衣服,迅速離開床邊。


  許惠橙爬起來,將手中的剪刀揮了出去。


  正中朱吉武的襠部……
——

  關於這次的傷,朱吉武沒有多談。他按照著原計劃和哥們幾個去了D市。


  一年後,飛黃騰達。


  然而,等他回鄉後,迎接他的,是朱家的殘垣斷壁。以及許惠橙的緋聞。


  許惠橙在這一年裏,就是拚著要逃。


  朱吉武是走了,可是朱母尖酸刻薄,眼見許惠橙的肚皮毫不爭氣,朱母越來越火大,覺得自己花錢買了個不會下蛋的。於是她對許惠橙打打罵罵,還夥同朱父將許惠橙拴在一個鏈子上。


  在朱家,唯一對許惠橙好些的,是朱常文。但是他傻,他會抱住她哭著“老婆不怕”,卻不懂如何解救她。


  許惠橙的硬氣被磨掉了。她就像一隻狗一樣,屈於朱母的猙獰下。


  許惠橙有時候覺得自己可能已經死了,不然怎麽會在地獄中爭不出去。她太久沒有出過屋子,也忘記了在這裏待了多久。她都不知道,有生之年還有沒有機會再見親人一麵。


  她經常生病。朱母不在意,隻是隨便給點藥。


  後來,許惠橙開始高燒。


  朱常文在旁哭了,急得團團轉,貼著她的臉,喃喃叫著,“老婆……老婆……”


  她閉著眼,毫無反應。


  他大哭著出去求救,正好驚動了來朱家做客的男醫生。


  許惠橙的命保住了,然而她和男醫生的是是非非,隨之而來。


  朱吉武聽到的是,許惠橙為了逃出去,犧牲色.相,誘.惑男醫生上了床。起初,男醫生是偶爾來朱家給她治病,後來,則頻繁過來。


  朱母心中不快,有意驅逐。


  誰料,男醫生某天三更半夜爬朱家的牆,被當場捉住。


  於是,朱母簡直氣得發瘋,呼喝著許惠橙出來,甩了幾巴掌。


  村裏人這才見到了朱家買來的兒媳婦。


  許惠橙以前的黝黑已經褪去,臉色有種病態的蒼白,有些個男的見了,不禁心.神.蕩.漾。而且聽到許惠橙和男醫生有染,他們更覺得她有了別樣的風.情。


  朱家就漸漸不太平了。


  那些男的,有意無意的,來朱家串門子。這還不單止,有些村官的親戚,借口探望朱家兒媳婦,留下自己是她的救世主的錯覺。


  朱吉武還聽說,那些男人一個一個,上了許惠橙的床。她來者不拒。


  最終,許惠橙真的逃了。


  她離開了沒多久,朱家起了一場大火。


  村民描述說,朱父朱母都在裏屋,火是在院門開始的。朱父朱母出不來,外麵的人又進不去,所以被活活燒死了。而朱常文,早上說去給老婆摘花,回來後見到大火,傻傻的叫著,“爸、媽……老婆!”就衝進去了。無可幸免。


  聞此,朱吉武追了出去。


  這個村子交通不便,許惠橙是搭男醫生的摩托車離開的。


  朱吉武想起了回來時,和自己迎麵而過的摩托車。男的他不認識,女的戴著頭盔,他就沒有留意。


  想來,那就是許惠橙。


  通向縣城的路就隻有一條,朱吉武的攔截是意料中的事。


  許惠橙有一年多沒見他了,這下嚇得麵色更加慘白。


  男醫生輕易被撂倒。


  朱吉武扯著許惠橙回了村,咬牙切齒問道,“你走就走了,為什麽還要燒死他們?”


  許惠橙都驚了。她根本沒料到大火的事,雖然恨朱家,但她還沒有膽子殺人放火。


  村官站出來,指證她是縱火犯。村民也對她諸多微詞。


  那些垂涎她,卻被朱家擺臉色的男人們,覺得終於出了一口惡氣。甚至於,真正的凶手,就在其中。


  許惠橙百口莫辯。明明她被迫害了兩年,怎麽到頭來,她背負了三條人命。


  在朱吉武辦後事的期間,她被扣押在村長家。朱吉武叮囑村長,先別動她。


  因為朱吉武現在不同往日了,村官對他也是以禮相待。


  肖想許惠橙已久,但遲遲沒有到手的村長侄子,以為這機會難得,在晚上意圖下手。


  誰知,被朱吉武抓了個現著。


  朱吉武聯想到先前的流言蜚語,怒火中燒,恨不得將許惠橙掐死。他把她帶回了D市,“我搞了個小生意,正好適合你這蕩.婦。”


  許惠橙得知那個小生意的勾當後,突然就對生命沒有了留戀。她費盡心思,好不容易找到機會離開,最後卻繞進了更可怕的深淵。


  那些村民都傳她是勾.引男醫生,可真相卻是,男醫生隻是幫助她治病。


  許惠橙的病情反複,高燒不退。朱母已經不想理,早就讓男醫生別管閑事。男醫生心知許惠橙的病情再拖,會有生命危險。他不得門而入,唯有爬牆。


  而那些對許惠橙有意圖的男人們,其實沒有得逞。隻是,越是不得逞,越是抹黑她。


  如今,朱吉武不聽她的解釋,隻認定無風不起浪,他粗嘎大笑,“我管你被誰上過,反正進了我的店,就是給我賺錢的。”


  他把朱家的毀滅,說成是許惠橙欠了他,硬逼著她簽下六百萬的借款。


  許惠橙那時候是真的想死了。她看不到希望,她累了。


  然而,一場地震,重新勾起了她對家人的執著。


  她戰戰兢兢,求著朱吉武幫忙打聽地震的情況。


  朱吉武答應了。但他是出於私心,他需要可以控製她的把柄。他不能讓她死。他要她活著,和他一起萬劫不複。


  朱吉武得到許家的消息後,很滿意。因為許惠橙盼望和家人團聚,沒有再輕生。


  但是,她依然想逃。


  他便把許七竹的手指送了給她。


  於是,許惠橙安分了,徹底妥協。


  朱吉武終其一生,也沒有向那個讓他一見鍾情的女孩說出自己心事。


  他因為父母的決定,開始就踏錯了。


  之後,一錯再錯。


  他在無數的夜裏想得到她,希望將她壓在身.下的男人是自己。


  可是,他得不到。


  她的那把剪刀,毀了他男性驕傲。
——

  朱吉武身體的傷口傷痛難忍,早川裏穗不知是要將他載向何處。


  可是他覺得,自己這一生就這樣結束了也好。


  他想起初見麵的許惠橙,笑得宛若花兒一樣。而當時的他,沒有料到自己對她的執念會越來越深,深到連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地步。


  朱吉武閉上眼。如果時間可以重來。


  如果……


  他又睜開眼。


  沒有如果,她這輩子都不會是他的。


  他再次閉了眼。
——

  越財曾經問過鍾定,需不需要去調查許惠橙的往事。


  鍾定當時拒絕了。


  既然他已經接納她的過去,那麽知道與否都不重要。


  但是在看到朱吉武房間的照片後,鍾定卻迫不及待想知道她的過去。哪怕那些事有多不堪。


  鍾定上車,給了個短信給越財。然後啟火離開。


  其實鍾定大概能猜得出,許惠橙是因為什麽原因而妥協於朱吉武。


  上次早川裏穗就收到風,朱吉武要去教訓許惠橙的弟弟。她及時通知了鍾定,於是,朱吉武的手下被絆住了。


  鍾定在自己的家庭裏,失去了這般親情的執念。


  他想,就這樣繼續和許惠橙走下去,會不會有一天,他在她的心中,也有這樣至高的地位。


  他很憧憬那樣的未來。
——

  鍾定之前出來的時間,是黃昏。


  臨走前,許惠橙還窩在他懷裏睡覺。也許她在夢中察覺到他的離開,於是更加往他這邊躲。


  他吻吻她,“我出去買包煙,一會兒回來。”


  許惠橙半睜眼,點點頭。


  沒幾秒鍾她又睡了過去。


  後來睡得不沉,所以鍾定晚上再度回來時,她就醒了。


  許惠橙揉著眼,探手開了床頭燈,“你回來啦。”她都不曉得自己睡了多久。隻是今天一個人擔驚受怕,鬆懈下來後就特別困。


  “嗯。”鍾定熄了那盞燈,順著她那邊倒下去,將臉埋進了她的肩頸。


  許惠橙倏地睜大了眼睛,望著黑蒙蒙的天花板。


  自從和他同.床後,他就不讓她穿太厚睡覺,她隻好換上低.胸的保暖衣來滿足他的癖.好。


  而今,她裸.露的肩上有微微的濕.潤。


  她的雙手先是在床單上抓了抓,然後才慢慢抬起,回抱他。


  這個男人在她心中,強大得無可撼動。所以她寧願他是沙子進了眼睛,也不想承認,他在哭。


  而他不過出去買包煙,為什麽回來會哭。


  他將她越攬越緊。


  她轉頭吻了吻他的發,輕撫著他的背。


  鍾定擁著她,情緒漸漸平複。結束完和朱吉武的廝殺,鍾定的意識都還在飄。那房間裏的照片,他粗粗略過,就忘不掉了。


  他需要她來撫慰自己的疼。


  他開始在她的肩上輕吻。


  許惠橙怔了下。她的適應時間要很久,開始時就會緊張。


  她以前工作時,媚.態都是裝出來的,吟.叫的台詞也很低.俗。如今在鍾定懷裏,她想以自己最真實的一麵和他纏.綿,偏偏身體很冷淡。而且,她現在說不出那種色.情的話。


  鍾定抬起頭,“放鬆。”


  “我……”她想告訴他,她不是不願意和他一起,但她有陰影。可是話到嘴邊,卻又停住了。


  他捧著她的臉,深深吻她。他明白,她不是生.理的冷淡,而是在心理上。


  許惠橙不曉得戀愛中的男女性.事是不是就是這樣的。


  鍾定開始會很耐心。在床上他不會嫌棄她的胖,反而會吻上一遍又一遍。那樣疼惜的方式,讓她恍惚覺得他已經在她麵前俯首稱臣。


  許惠橙在黑暗中,什麽都看不見。肌膚傳來的,隻有他的溫度。漸漸的,她扶上他的臂彎,越抱越緊。


  鍾定的溫柔,隻限於在她未動.情之前。在他耐心耗光後,他的進.擊就會極具侵略性。


  說到底,他的本質還是一隻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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