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跌進大海
拍開他的手，她心中無比憤怒，她已經看到牌上做的手腳了，有一張牌上有一個很細小幾乎微不覺察的標記，剛才夜子言在跟她講話的時候也用手指暗示了她，她本來打算假裝看不到這個標記而隨便抽一張，就算齊昊他們贏了，夜子言也不可能真的去死的，現在好了，她無路可走了。
一旦她按照夜子言的指使抽了那張牌，就是宣告齊昊失敗，齊昊要付出生命，她知道夜子言有一萬種可能讓齊昊死，卻故意弄個局，讓她來抽出齊昊的死亡牌，不就是要用這件事警告她，但凡與她接觸的異性，後果就是這樣，隻有他能主導她麽。
卑鄙！無恥！專權！
“快點抽，綿綿。”夜子言略微不耐起來。
夏小綿咬著牙，看一眼對麵的齊昊，齊昊滿臉擔心，到了這個時候，他依舊還在擔心著她的心情，而她卻不得不按照夜子言的指使去做。
她真是太無能了，太無能了……
將自己的救命恩人親手送上刑場，這就是夜子言的殘忍。
他一直都殘忍，難道不是嗎？
閉上眼睛，眼角一滴淚順著臉頰滾落下去，她的手終究停在有標記的牌上，並且抽了出來。
對不起，齊昊。
對不起……
“是黑桃A！老大我們贏了！”葉凡大聲宣布起來，並且把牌扔到桌子上，“嗬，說我們沒幾率抽出黑桃A？說你們贏定了？這就是你們的贏定了，連老天都站在我們這邊，你們還有什麽說法！”
齊翎氣急，“你們分明就是……”
“齊翎！”齊昊打斷了齊翎後麵的話，深深看了一眼夏小綿，然後站起來，“願賭服輸。”
他又怎麽不知道夜子言在牌上動了手腳呢，之所以齊翎一臉必勝確定夜子言抽不到黑桃A，是因為他們也動了手腳，蘇歡早就是他們這邊的人了，叫來蘇歡就是為了讓蘇歡把牌裏的黑桃A抽走，蘇歡在洗牌的時候就快速找到了黑桃A，又用很好的洗牌技巧把黑桃A抽了出來，與他爭吵也是為了掩人耳目，可最後，夜子言他們卻依舊抽到了黑桃A。一副牌裏隻有一個黑桃A，夜子言在這幅牌裏放了兩個，是蘇歡疏忽了。
“既然願賭服輸，那麽，付少的性命，我就手下了。”夜子言依舊搭著腿坐著，隨著他話落，周圍的手下統統拿出了武器，而齊昊這邊的人也同時拿出武器，兩相對峙，閻王四少麵色如常，“怎麽，賭不起？”
齊昊的目光從夏小綿身上收回來，抬抬手，對身後手下說，“把槍放下。”
“大哥，你真的要……”齊翎急起來，“要是火拚，他們不一定能勝過我們！”
蘇歡立在中間兩難，“齊昊，夜四少，能不能放過他們一次？”
夏小綿也緊跟著站起來，“夜子言我能不能求你……”
“你要是求我放過他，他會死更早。”夜子言冷冷打斷了她後麵的話，睨她一眼，“綿綿，你應該知道我最討厭你做的是什麽事。”
他最討厭她做的，就是為其他男人求情，站在其他男人那一邊。
她知道，可是……
“夜子言我……”用力攥緊身側的雙拳，咬著牙齒，“齊昊救過我的性命，我能不能代替他去死？”
一句話說出來，夜子言整個臉色都沉了下去，“齊昊對於你而言，比你生命還重要？”
看著夜子言，夏小綿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惹怒他，但已別無選擇，“對，如果你要殺了他，還不如殺了我。”
齊昊感動的同時心中又是說不出的滋味，“綿綿，你……”他知道夏小綿願意為了他去死，並不是因為喜歡他或是愛他，僅僅是感恩罷了。
“好，很好。”夜子言被氣的胸膛大力起伏著，“今天我就殺了他讓你看看！”
“不要！”看到他拿起手槍，夏小綿驚慌的去奪，可是他太高，她根本搶不到，情急之下轉身以最快的速度衝到了齊昊身邊，用力抱住齊昊，衝著夜子言大吼，“你要殺他就連我一起殺了吧！”
夜子言用力閉了閉眼睛，這個世界上能把他惹到如此暴怒地步的人，非夏小綿莫屬，抬起槍對準齊昊，“夏小綿，我會告訴你，殺了他，你照樣必須給我活著！”
沒辦法了，她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隻能用力抱緊齊昊，“對不起，齊昊，對不起，是我給你帶來的麻煩，對不起……”
“笨蛋。”他打斷她，反抱緊她，“我們之間何須說對不起？三年前救下你是我人生做的最好的選擇，也是老天給我的最大恩惠，認識你，便已足夠了，綿綿。”
這邊情意綿綿，那邊夜四少臉色前所未有的差，在扳機扣動之前，齊翎忽然插了進來，“看大哥有佳人求情，要是死了多可惜，我替大哥死好了，反正我和大哥是親兄弟，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同一個生命，言少覺得如何？”
“齊翎……”齊昊皺眉，“你做什麽，抽風啊。”
齊翎聳聳肩，睨一眼夏小綿，“看人家把你抱的死死的多舍不得你去死，那我就隻有我來成全了。”
夏小綿想說什麽，忽然感到腰上不輕不重的被掐了一下，她愣了愣，抬頭看向齊昊，齊昊也正注視著她，眼睛裏在告訴她‘沒關係，一切有安排’，有安排？這麽說這一切都是他們的安排？
齊翎又說，“言少既然贏了，反正都是要取我和大哥中其中一人的性命，還不準許我替大哥死麽？”
“老大，他分明就是在打……”葉凡在夜子言耳邊。
“無妨。”夜子言打斷他，旋即道，“既然你要替你大哥死，我怎麽能不成全，可以。”
閻王開了這個口，齊翎便立馬接著，“我和你都是黑/道上的人，黑/道的規矩想必言少應該是知道的。”
“規矩？”夏小綿小聲問，“什麽規矩？”
夜子言冷哼一聲，葉凡代替自家老大說，“黑/道規矩，黑/道老大不可以讓另一個老大殺死，並且不能選擇槍決。”
不選擇槍決也有其他一萬種死發，不讓夜子言出手夜子言手下一樣能出手，這算什麽規矩？
“閻王不是喜歡玩賭博遊戲麽，要不打個賭，我從遊輪跳下去，你賭我會不會活？”齊翎終究是統領意大利黑手黨的老大，就算性格再急躁，在這樣的場麵依舊穩得住局麵。
“輸的是你們，為什麽我要聽你們的條件？”夜子言眼睛是冷的，“不過，這個賭可以考慮，按照我的方式，讓你死的更透徹些。”
說完之後他就折身往外走了，吩咐惡鬼一句，“把那死女人抓過來。”
夏小綿被惡鬼抓了回去，回頭看一眼齊昊，齊昊對她很微小的點了下頭，她又把腦袋扭回去，並沒有做多少反抗，情緒複雜的由惡鬼把自己抓了出去。
遊輪夾板上。
所有人都跟了出來，齊翎被夜子言的人抓住，綁住了他的雙手雙腿，並且在他雙腿上拴了一塊很重的鐵塊，周圍圍了好些名流貴族，大多數都是和夜子言的黑/道集團暗中有所交集的人，夜子言這樣大張旗鼓處理齊翎，其中一點是殺雞儆猴。
“這樣他怎麽可能會活下去？”齊昊冷笑，“言少真是會玩，把我們逼入絕境。”
“怪就隻能怪你們主動招惹了我。”夜子言懶洋洋瞥一眼齊昊，又望向齊翎方向，“他要求從這裏跳下去，我滿足了他的要求，在我的行事作風下，還沒人有這個榮幸選擇自己的死法。”
齊昊，“榮幸？嗬。”
夏小綿被夜子言的手下禁錮在他身邊，一同望著齊翎，齊翎是要置自己於死地的人，她對齊翎也沒有什麽感情，要死要活她都不在意，可她在意齊昊，齊翎是齊昊的親弟弟，夜子言殺了齊昊的親妹妹，現在又要殺齊昊的親弟弟，而她和夜子言又……
隻希望齊昊剛才在遊輪大廳裏給自己的信息是真的，這些都是他們的計劃，他們另有挽回的方法。
齊翎站在打開的夾板的最邊緣，再走一步下麵就是深不見底的滔滔海水，狂浪擊打著船，耳邊全是浪的聲音，人站在上麵都有些搖晃，浪的聲音幾乎要淹沒人的，隻聽到齊翎大聲的說，“閻王，你不是想得到我們黑手黨的秘密和最高權利麽，在我死之前我們打最後一個賭如何？”
夜子言心情已經很不耐煩了，隻吐出一個字，“說。”
“我把這個秘密告訴你的女人，你猜，她會不會告訴你？”
夜子言禁不住冷笑，這算什麽秘密，他的女人他還治不了她？
在他沒看到的地方，齊昊悄然和夏小綿交換了一個眼色，一直沉默著的夏小綿忽然說，“夜子言，有本事你不用我的家人來做威脅，看看我會不會告訴你。”
“哦？你竟然也對這個感興趣？”心頭起了疑慮，不過他就是要看看他們在玩什麽花樣，便說，“可以，你現在可以過去，我倒要看看你會不會告訴我。”
“好！”她特別倔看他一眼，“我是一定不會告訴你的！”
“你試試看。”
夏小綿不再多說，咬了咬牙，朝著齊翎一步一步走過去。
夾板的邊緣，大風呼嘯，大浪滔天，齊翎低聲湊到夏小綿耳邊，“跟我一起跳下去。”
夏小綿愣了，他不等夏小綿說話，又極快速的補充，“你的水性淹不死你，閻王一定會讓人來救你，到時候你和我捆綁在一起，他必須救我，他要是把你救上去，你就說是我推你下去的。”
“我為什麽要聽你的？”她反問他，“我對你……啊！”
特麽！
噗通很大一聲巨響，齊翎用身體撞了夏小綿，兩個人一起跌進了大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