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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 白眼兒狼

  說到這兒,袁哈掣轉過身:“你可知道,他雷頌公今日所帶的兵力,完全就是要置我水魔派於死地!那氣勢前所未有!現在是什麽時候?今時不同往日,現在是魔界王權內戰的時候,現在又是那荻格·冕在外建了個項門台,勾著別人打仗的時候!這節骨眼兒,誰敢說哪個魔王沒有野心?!敢說誰是幹淨的?行,退一步講,他赤魂龍驤就算是個老本本兒,平日不派兵我袁哈掣不計較,但這時候還在這憋個什麽勁?!一個女婿半個兒的道理誰又不懂?再說了,他赤魂龍驤隻要是派兵援助我袁哈掣,那便是在壯自己天魔族的麵子!


  你知道嗎?那雷頌公是舉著魔皇軍爵的大旗過來的,連他胯下的戰馬所披的戰甲都是他魔皇軍爵的,絕非有一點兒金魔派之前的樣子!他是為誰而戰?他是為魔皇軍爵而戰!他是為塞西莉·弗琳和龍蒂索羅而戰!你甭管那魔皇軍爵裏的那對兒母子鬧得怎麽歡實,但人家是聰明人,人家知道目標一致對外!

  這個外是誰?外就是我三基攝漣王袁哈掣!

  而我又是誰?我是你天魔族女主雪天央的父王,是天魔族首領赤魂龍驤的嶽父!說白了,這場仗打的不是我,打的是你天魔族的臉!打得是啪啪直響啊!雪天央,你不嫌丟人,我袁哈掣都覺得騷得慌!”


  “可是父王,魔王不想在這個時候動兵的。”


  “他不想動兵?他不想動兵就任由魔皇軍爵欺負到我頭上?”袁哈掣越說越激動,瞪著兩個大眼珠子,有一種眼珠都要飛出來的感覺。他伸手指向龐巴諾帝國的方向:“你看沒看見那屠月天又殺了自己的兒子?最後一個兒子黑風絕啊!你覺得這次殺和以往有何不同?屠月天的生性暴戮我一向知曉,但我袁哈掣都未曾想到過,他居然能將黑風絕殺死並且曝屍在坦尼灣?!曝屍啊!天天在眼皮子底下瞅著自己的兒子屍體在那兒吊著,如此囂張!猖狂至極!諸魔域現在都在宣誓著主權,天魔族幹什麽呢?玩兒什麽天下大同?!我們是魔!別忘了我們是魔雪天央!我怎麽就生出你這麽一個孬弱的孩子!”


  “但是父王,即便今日金魔派是代表著魔皇軍爵過來反攻的,可您昨日要是不主動去招惹他,他又怎麽會在這個時候來打您?”


  袁哈掣晃了晃腦袋,一臉的難以置信。他一邊說著一邊向前走著:“我真是養了個好女兒,現在在教訓我?我的女兒真的以為自己是個政治專家?還是一個能夠率兵打仗的高手?魔界裏的這幾個魔域,貌似隻有你雪天央是不參與政治和戰事的。赤魂龍驤讓你一直消停兒地呆在這雪山上頭研究你那點兒魔蠱術?你以為你這等好日子是誰給你的?是你父王我袁哈掣!沒有我當時向西博格魯的提親,哪來今日的你?!哪來今日天魔族的女主人一稱呼?!我是你父王,我能害你?我是在給你爭臉麵!我是在給你天魔族長臉!”


  說到這兒,袁哈掣微微攻下身子湊近雪天央:“你也不想想,父王的水魔派若是壯大了,你在赤魂龍驤身旁的腰板兒不就硬了?”


  “父王,赤魂龍驤要的不是這些東西!他要的,他要的是安定!”


  袁哈掣哈哈笑著,笑得前仰後合,笑得放肆張狂:“赤魂龍驤要安定?魔界何來安定一說?他想要安定就會有安定?他以為他是誰?求什麽得什麽?!再說了,父王也是男人。我告訴你,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你以為婚姻都是狗屁的愛情作為基礎而生出來的嗎?你以為婚姻不是交易?我告訴你,別做你的白日夢了!婚姻,就是建立在政治權謀上的一場普普通通的交易而已!


  赤魂龍驤手裏握著魔界七成的兵權,尤其作為這天魔族的首領,他骨子裏,一定更向往成為屠月天!你知道為什麽嗎?真正的男人,要的都是野心!雄霸天下的野心!別以為赤魂龍驤給你洗幾個腦,告訴你安定安定的你就真的能安定!你安定了這麽多年換回什麽了?不一樣換回赤魂龍驤的冷嘲熱諷?換回你父王現在依舊被雷頌公欺辱?!我水魔派同金魔派之間的戰爭,這還真是頭一遭被人殺進了天魔族聖都的魔域裏!然而呢?和~我袁哈掣的臉,一半兒被雷頌公給打了,另外一半兒,被你雪天央給打了!”


  袁哈掣的這一番話讓雪天央心裏有些難過。


  她承認,父王袁哈掣是個急功近利的人,並且從一開始就想仰仗著天魔族的兵權而壯大自己的水魔派。隻不過,想法是單純的,美好的,重要的是單方麵的。


  但他方才的話裏,除了一些思想激進的言論之外,對於雪天央的評價,此刻的她自己倒是認同得很。


  她承認自己失敗,並且一直活在赤魂龍驤所畫的美好藍圖裏。她不知道赤魂龍驤究竟是不是父王口中所說的那樣,是個有野心的男人。她也不知道父王為何會把婚姻比作成為一場交易。


  難道,真的沒有愛情這個東西存在?

  她緩緩閉上眼扶著桌子,努力地穩住自己顫抖的身體。


  袁哈掣步步緊逼:“我說的話太露骨對嗎?你覺得你難以接受?哼~我揭開了你的傷疤而已!你現在知道疼了?早幹什麽去了?你聽我的,你去向赤魂龍驤提,就說我要兵權,但不用多,隻要給我劃撥一小部分兵力,隻要能夠戰勝金魔派雷頌公即可!他赤魂龍驤手下的54師和龐魔軍團,但凡一個指甲蓋大小的規模,又不傷他自己的元氣,何樂而不為?”


  “父王不行!真的父王!我不能和魔王講!”


  袁哈掣眯起眼:“有什麽不能講?你所謂的不能講,是因為你害怕?你害怕什麽?你害怕赤魂龍驤不答應?還是害怕你父王會給天魔族添麻煩?”


  袁哈掣的最後一句話讓雪天央突然從這一大串洗腦的言辭中稍微緩過來點兒神兒。她定了定,伸手扶上了袁哈掣的手臂:“父王,你聽我說!淩無影現在還在八寶山!他失蹤了,我和魔王都焦急萬分!而且魔王和我說,他不想現在和魔皇軍爵鬧得太僵!雖說魔界內部暗潮湧動,有關於王權之戰隨時都可能發生,並且正在發生著。但是界域之間的結盟卻還並不清晰,魔王是怕此時若是同魔皇軍爵動手,會引得龐巴諾帝國也插手此事,到時候便會陷天魔族於被動的局麵。”


  袁哈掣仰起頭哈哈笑了起來。但這個笑裏滿是譏諷:“真是我的好女兒!看見你父王身上的戰甲了嗎?就在剛才,它已經被雷頌公的利刃給劃開了兩道口子!看見這上麵的血了嗎?那是我水魔派兵將的血!雪天央,你父王就要死在雷頌公的手上,你居然在這個時候跟我談你兒子?談天魔族?談局勢?!我是真不知道我究竟是養了一個白眼狼,還是你本身就是個孬種,不配是我袁哈掣的女兒!”


  說著,袁哈掣狠狠的將雪天央抓在自己手臂上的雙手甩掉。


  雪天央知道父王震怒了。雖說脅迫雪天央給赤魂龍驤吹枕邊風來力求出兵援助水魔派一事,這是第無數次,但雪天央卻不知為何,這一次的她突然有了一種預感,她忽然覺得,這是父王最後一次向自己求助。


  因為父王此次的震怒裏同以往不同的,是多了一重決絕般的決裂!

  雷頌公後退了兩步:“我就你這麽一個女兒,你也就隻有我這麽一個父王。如果你覺得我袁哈掣是你的累贅,那你大可以不用告訴赤魂龍驤,就當我從沒有來過,也不曾有你這個女兒!我的魔宮就在你聖都的雪山腳下。不管有沒有援助,我都會發兵反攻回去!記著雪天央,明日此時,去我的魔府上,給你父王收屍!再選個好點兒的日子將我葬了,也算是你這當女兒的最後一點兒孝心!”


  說著,袁哈掣轉身便要走。


  在其抬腳剛要邁出魔宮的一刹那,雪天央忽然跪在地上,身子向前傾著:“不不父王!父王等等!父王!”


  袁哈掣站住了腳卻沒有回頭。


  “我試試。但是我不能保證赤魂龍驤會答應。”


  袁哈掣勾起嘴角側過身:“這就對了。我說過,不要在沒有做之前就先給自己判了一個死刑。你不去,你又怎會知曉他赤魂龍驤會不會同意?你不去,你又怎會知道,你在他赤魂龍驤心中的地位究竟是如何的?父王等你的好消息。”


  說著,袁哈掣轉身離去。


  袁哈掣離開前的那幾句話,語氣溫柔了許多,這也讓雪天央的心裏稍微好過了一些。當然,這個好過也隻是相對性的,淺表性的。


  雖說嘴上說著要試,但不用試她也知道結果。


  這就是她的父王,在其兒子失蹤,甚至很有可能麵臨著死亡的情況下,還能跑到自己麵前來進行威脅與恐嚇,並且和自己宣講所謂的“兵戰之道,政治之道,婚姻之道”!

  袁哈掣心中的道義之說自然是偏激的,主觀的,且有著一定個人情感色彩。


  雪天央緩緩垂下眼簾,心中是有萬千苦,卻有口不能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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