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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迅景

  童生考試對時啟來說真的隻是時間問題,道真蓄上了頭發,和普通人一樣陪著時啟參加的,他借著機會打聽到,他家以前的房舍現在是歐陽細木的三公子,歐陽昭延占用著。歐陽昭延正在川陝一帶替天巡按。道真帶著時啟想去接近,路上聽說,歐陽昭延行蹤不定,戒備森嚴,光靠他們兩個人的腳力,可能連碰麵都難。


  時啟不知道道真還有這樣大的事,他一直認為是為了幫他找地方考試。一天,下著小雨,二個人找一個地方歇下後準備向家的方向回。道真要了一些酒、肉,時啟小聲問道:“師傅,你現在是俗家身份,回去還當和尚嗎?”道真說:“剃發之前我也以為自己受不了清燈孤影,真的開始修行,心境一下就變了,人是環境的動物,到哪一步,做哪一步的事,我回去可能就不剃發了,師傅還有更大的事要做。現在,我要是不要酒肉,別的人會認為奇怪。”


  時啟沒有喝,道真也是多天累了,他又恨自己沒有回天之力,失散的親人他一個也沒有找到,仇人也沒有能力去除,酒,是多天沒喝了,真喝上可就停不下來了,不知不覺就多了。時啟扶著他準備上樓睡覺,這時,一個書生模樣的過來問道:“這位小哥,你是這位先生的書童吧?看他喝成那個樣子,是不是又落榜了?”那位書生滿臉的嘲笑,時啟看著就不舒服,他說:“我是他的書童,但我家主人可沒有落榜,我們素不相識,為何出口說種不吉利的話?”


  那位書生說:“小哥不要生氣,你主人看起來挺和氣的,我在這裏,這一段時間遇到多了,從京城應試回來的,高中的,是高頭大馬,落榜的就是你家主人這樣的形象,到一處酒館,醉一次。”時啟沒有告訴他是自己參加的童生考試,他說:“我們是鄉試,我家主人中舉了,隻是他不想聲張,今天下雨,難得喝多。”邊說邊扶著道真上樓。


  那位書生說:“這位小哥可能不懂本店的規矩,高中了,一頓酒肉一律10兩紋銀,算是喜錢,沒中的,本店酒免費。你說你家主人中了,那就付10兩紋銀,我也不去追究你假冒官人的罪責了。”時啟一聽就怒了,他說:“你這是黑店?我沒有那麽多錢,主人現在酒沒醒,等他醒後再和他談。”那位書生說:“好,明早我還來,不怕你們夜裏跑了。”那位書生離去後,時啟向店小二打聽,店小二告訴他,那位書生說的規矩這方圓一帶都知道,所以酒館的生意不太好,隻做過路的,本地的客人很少有來的。


  時啟對這些事情不太感興趣,半夜,道真醒來後,發現時啟睡得正香,他自己找一些水喝後又睡下了。早上,時啟告訴他昨天有個書生想訛錢的事,道真沒有放在心上。這時小二送來了早飯,店小二告訴他們,昨天的那個書生的上人以前給歐陽府上抬過轎子,現在老了,回家之後開的這個店,連縣老爺都怕他。讓道真還是準備好銀兩,不然可能會有皮肉之苦,被打後還要家裏送銀子來,不然還會扣人。


  果然,道真準備收拾趕路時,昨天的那個書生來了,他說:“還沒有跑?跑了也沒事,我的馬快,追的上。10兩銀子快交來,我還有別的事,你書童說你中了舉人,這可不是能隨便亂說的,你要是撒謊,我將你們送官,那可是造假公文的大罪。”


  道真說:“你這是哪來的規矩,我們隻是吃了一頓酒,到哪去給你10兩銀子,我們出來也沒有帶這樣多的盤纏,全給你也不夠。”書生說:“把身上有的全當了,如果還不夠,隻有留下一下人,我將他送官看著,我可不想貼飯錢,等有錢了,再來贖人。”道真並不理會,他將早飯吃好後,對著時啟說:“我們走,將店錢按常規給他六錢銀子就足夠了。”


  那書生冷笑道:“來了,就不要想這樣走,你也不打聽打聽,大爺我好久沒有給人鬆皮了。”邊說邊就給了道真一馬鞭,


  道真以為村野粗夫,他沒當一回事,輕輕一避,可把他嚇得不輕,他以為自己的功力,不要說一馬鞭,十隻同時下來,也不至於粘到他的身。可令他吃驚的是,隻是一下,差一點就上了他的腰。比他還吃驚的是那個書生,他收起馬鞭說:“我胡左程不敢說鞭無虛發,但這麽多年,我成心想打的,能躲過一鞭的不多,看來今天是遇上了。”


  胡左程下了馬,向身後的家丁們看看後說:“現在知道了吧?為何他們不夜裏跑了,原來是有兩下子。”他轉向道真說:“就算你真有三頭六臂,今天這十兩銀子也要交,這個地方姓胡,不要說你會功夫,你就是官府,也不能在我這裏扛著頭走路,除非你姓歐陽。”


  提到歐陽,尤其是現在的胡左程,仗著父輩給歐陽大人抬過轎子就可以橫行,讓道真更加惱怒,對方的人手他沒有摸清底細,就憑胡左程的第一鞭,他就知道對方不是範範之輩。道真向時啟看看,時啟本是個身手可以的小男孩,可不知道為何,他的外表看起來就是一個弱不禁風的書童。道真不擔心他的處境,隻是他出來是有目的,不想在這種小事上耽擱,弄不好會壞了他的大事。


  道真說:“這位壯士,我們真的沒有帶這樣多的銀子,家境也一般,還請高抬貴手,他日定當感謝。”胡左程笑笑說:“會說這樣話的人多的是,可我們兄弟靠啥吃飯的?就想靠你們舉子高中後,分享一些喜錢,昨天你的書童要不是說你考上了,我也不用白跑一趟,你們出一些肉菜錢,酒算我送的,可他一定說你高中了,這可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平時管教無方。”


  時啟向道真用個眼色,他想讓道真離開,他認為自己有辦法脫身,可道真領教過胡左程了,他知道時啟現在的年紀還不是他的對手。道真說:“那讓書童回去報信,我在這等他回來贖。”胡左程說:“你也不要使詐,諒你也跑不了,我馬上送你到縣衙,錢不來,你可要小心自己的小命,到了那裏,不光要給足我十兩,那個地方可不是個免費的收容場所。”


  時啟聽話地一步三回頭地向前走,他知道,隻有自己離開了對方的視線,道真才不會有顧忌發揮自己的能力。道真向他們三人看看,估計另外兩個不會比胡左程本事高,胡左程對他早有防備,在他準備出手前,己經將他的一隻手捆住了,由另外一個家丁牽著。


  道真看到時啟己經走遠,他隻是突然加快了幾步,就到了牽他手的那個人麵前,迅速一擊,那人比胡左程差遠了,不僅鬆了手,並且起不來了。道真因為有所防備,他以為強將手下無弱兵,他第一招就用了七成以上的功力,沒有想到對方如此不堪。胡左程騎在馬上,他並沒有向蓄勢要打的道真出手,他說:“我知道你跑得到,可你的書童我追得上,有本事你來將我打下馬,不然,你的書童可就不會有現在的下場了。”他手拿馬鞭,並不向道真靠攏,同時吩咐另外一個家丁去看看倒地的那個傷勢如何。


  道真沒有想到,那個牽他的家丁在他一擊之下居然背過氣去了,在胡左程安排另外一個查看時,另外一個哭腔出來了,他告訴胡左程,死了。出了人命,道真不敢戀戰,轉身想跑,他向著時啟的方向,胡左程騎著馬跟到了後麵,他說:“現在你可跑不了了,你有人命在身,不是銀子的事了。”他將馬橫在了道真的麵前,當然,胡左程是攔不住他的,他不僅有一身的功夫,還有牛立新教他的與動物周旋的本領。


  胡左程擋他不住,他告訴另外一個家丁,立即報官捉拿道真,當然,他不知道名字,隻是讓家丁記住道真的長相。胡左程向時啟跑的方向追去,他以為捉拿到時啟後,他就可以問出道真的名姓、住址,到那時,不怕找不到他。現在不同了,道真有命案在身,跑不了,有官為他胡左程做主,隻要有信息,他就能讓道真歸案。


  道真跑了一會,他故意變換路線,可胡左程不追他了,他隻有再次向時啟的方向跑。時啟聽到後麵有馬蹄聲音,小時啟知道師傅己經脫身,不然不會由著對方捉自己,他停了下來,將鞋帶緊了一些後坐在了地上。胡左程打馬到跟前時,時啟問道:“你來了,我家主人呢?”胡左程說:“快起來,你主人跑了,你跟我回去,他將我的人打死了,你要是不說出他來,你可要為我死去的家丁抵命。”時啟聽說道真打死了人,他又看看胡左程就一個人,他站了起來,冷笑道:“你以為你的馬鞭可以嚇唬人?主人能讓你的家丁死,不是我去給你的家丁抵命,是你自己去陪。”說完,他一下拉住馬的絲僵,雙腳騰空飛起,直踢胡左程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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