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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笑話。

  一夜未歸,他終於記起她們這些外甥了。


  哼,她倒是要問問,他幹什麽去了,竟然把她們這個幾個祖國的花朵給忽略了。


  他這是在犯罪,犯罪。


  然而門一開,顏子芙微張的嘴巴,便粘上了。


  她想要哭訴的話,也卡在了喉嚨上。


  這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這也是開門的顏鳳和同樣剛剛轉醒的顏虎,打心底的疑惑和震驚。


  從他們的眼裏,可以看到田官頭上包著的厚厚幾層白紗布,而紗布上還有幾分血色沒有完全蓋住。


  三人欲言又止的神情,被田官看在眼裏,很慈祥的臉上,頓時綻放了一朵很別致的花。


  他笑了。


  他說:“看到你們沒事兒,我就放心了。剛才還在擔心嗐,這都不重要了。你們沒事情就好。”


  見幾人,還在盯著他頭上的紗布看,彷佛想透過紗布,看看裏麵是什麽情況。


  田官一愣,但下一秒,他又笑了,那笑隱約有些靦腆。


  他摸摸後腦勺,但似乎是這個動作,牽動了他哪根痛的神經,便又放下了,絮絮道:“想來,娃兒們也餓了。出來,吃飯吧。嘿嘿,沒想到吧,早飯很豐盛喲,是黃家館子賣的早點。剛買的,還挺熱乎。哎~你你們幹什麽哭呀。我沒什麽事情的,不嚴重,都不痛了。”


  聞言,對麵三人,似乎哭得更加傷心了。


  見狀,田官頓時手腳無措了,他動動嘴皮子,最後隻是幹癟地擠出一句:“是真的,都不痛了。”


  作為三人中最理智的人,顏鳳咬著下嘴唇,強忍住了淚意,艱難道:“是誰?外公。你你是被誰打劫了麽?”


  不然,怎麽好端端地會帶著一身傷回來?


  該死,是哪個強盜這麽囂張、跋扈,敢到太歲的頭上來扒土。


  快告訴她,現在、立刻、馬上,她要去捏死他!


  顏子芙眯眼,握拳,同樣義憤填膺道:“對啊,是哪個?外公你告訴我們,我們幫你報仇去!”


  “嗯哼。”


  顏虎點頭,也附和著道:“報仇去報仇去報仇去”


  “啊?不是,是,沒有,總之是算了。這件事情回頭再說吧,先吃飯。不許問了啊,哎呦,我我頭疼了。”


  言罷,田官一手扶著腦袋,一手拎著早餐的袋子,晃了晃,轉身去了她們平時用餐的地方——露天地壩上。


  哦,那裏現在支起了塑料帳篷,不能叫露天地壩了,應該叫半邊露天地壩。


  咳,還是沒有完全遮住地壩嘛。


  即使那次外公的閃爍其詞,的確讓顏子芙她們好一陣兒猜測,且最終都沒有猜對人。


  無論是心思成熟的顏鳳,還是心思慎密的顏子芙,亦或者是天真無邪的顏虎,都沒有聯想到會做出這麽斯文敗類的事情的人,是她們那個暗地裏狼子野心的二姨夫顏真卿。


  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沒有人能逃得出,正義對罪惡的製裁。


  沒有人。


  果然,世界上真的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沒有包得住火的紙。


  最後,顏真卿的惡劣還是敗露在了眾人麵前。


  即使,田官礙於臉麵,或者是其他考慮,而沒有對女婿大逆不道的行為,大肆宣揚、責難,但也阻止不了別人對長盛不衰的流言蜚語,發出濃厚的興趣。


  甲說:“聽說了沒?經常給人耕地的那個田官啊,他被人打了。”


  乙嘖道:“怎麽沒有,我還看見了,就是他的那個好女婿幹的。”


  “啊?”


  丙震驚、好奇了“什麽時候的事情,我怎麽不知道?”


  丁看著丙,搖頭晃腦地數落道:“你啊,真是孤陋寡聞了。這都是前兩天發生的事情了,你現在才知道呢。”


  連戊都不禁感歎道:“是呢是呢,哎,也是造孽呀。真沒想到諾,世風日下嘞,人心隔肚皮啊,咦~還真是應了那句古話,知人知麵不知心呐。”


  乙聽了戊的話,緊接著道:“就是就是,平日裏,咱們哪裏看得出來,那人竟然如此心狠,連老丈人都打呀!哦呦,狂得很喲!狂得很!”


  一直旁聽的卯,直到這會兒才發表感言道:“話也不能這麽說吧,說不定人家有什麽苦衷嘞。這事不好說啊!”


  乙聞言,思了思,貌似想起了什麽,一臉古怪的表情,他幽幽道:“豁,是有苦衷的,不過是不是真的就不好說了。”


  丙瞪大了眼睛,望著剛剛還諷刺男人的乙,這會兒竟然說他有苦衷?


  丙叫道:“嘿,趕緊說說,怎麽個苦衷法?能叫女婿打了老丈人,這是什麽道理?”


  眾人開始七嘴八舌附和道“對啊對啊,什麽苦衷也不能打老丈人啊。憑什麽啊?這就是其心可誅。可不是咋地。沒什麽好說的了。”


  乙看著一時間沸騰起來的眾人,用手示意他們安靜一下,而後緩緩試探道:“額,我這也是道聽途說來的,你們可不能亂傳哦。”


  甲笑了,他就愛聽八卦,當即說:“放心放心,我我們的口風比你的褲腰帶係得還緊,不會亂說的,你盡管說嘛。”


  眾人:瞎幾把說話(胡言亂語),我們信你個鬼,這老頭壞得很!

  但大家都沉默了,一副你愛怎麽說怎麽說的架勢,沒人管你的樣子。


  乙這才看了看四周,清了清嗓子,娓娓道來:“這苦衷嘛,自然是和那人的妻子有關係囉。”


  “廢話。”


  甲脫口而出道:“這不是肯定的麽?一家人還能說兩家話?”


  乙還沒開口,丙就不耐煩了,他說甲:“哦呦,老大爺,你能不能別打斷人家說話,我們還打算聽些刺激的事情呢。你閉上嘴巴聽嘛。好不好?”


  甲汗顏,他連忙說:“好嘛好嘛,我閉嘴,閉嘴就是了。”


  丙滿意了,乙更是讚許地看了看倆人,接著道:“聽說是那人的妻子出了軌,那男人氣不過,當時就動了手,好像是打得厲害了些,那老丈人不知情,但女兒的傷是擺在明麵上的,誰都看得見,他可不就氣急攻心,跑去理論去了嘛,然後哎,也不曉得都說了些啥子,就打起來了唄。”


  聽乙不以為然地說完,戊還是搖搖頭道:“這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咱們這些外人哪裏清楚,還是糊塗些的好。都散吧,散吧,沒什麽好說的了。”


  眾人:“”


  這的確沒什麽好說的,但他們原本也隻當一個笑話聽啊。


  誰會當真?誰又會較真?


  都是些風言風語罷。


  但眾人都忘記了,風言風語才是傷人的利器。


  這流言若不是止於智者,這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呀,說不定什麽時候這風言風語就又變了味道,傳到了事件裏主人公的耳朵裏,屆時又會掀起一片血雨腥風來了。


  像田蕭這個無辜的人,可不就是這樣嗎?

  她做錯了什麽?

  她什麽都沒做錯。


  然而她起早貪黑、勞心勞力、忙裏忙外地操碎了心,又得到了什麽?

  什麽都沒有。


  哦,還是有的——眼淚,傷,苦痛等等。


  嗬嗬,真是個天大諷刺。


  是的,躺在醫院裏,很長一段時間都動彈不得的田蕭,笑了。


  她笑自己苦心經營的家庭,是白費心機了。


  人心不和,何以為家。


  有,也快散了。


  散了罷,散了,才好。


  但她不願,也不想,是這麽散了的啊。


  此時此刻田蕭急切、苦楚的聲音還在繼續,那聲音彷佛和她的魂魄一般,即將支離破碎:“沒,不是,是歡、歡兒不見了。她有沒有過來妹妹這邊?”


  “沒有。”


  倚在門邊的顏子芙插話道:“蕭姨,表妹沒來過。”


  顏媽也搖頭道:“確實沒有。人走丟了?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二姐姐且慢些說,別著急,我們幫忙找找就是了。總歸是跑哪裏玩去了。不礙事兒的,子芙她們小時候也是這樣,經常不見人影。讓我也是好找!”


  顏子芙暗想:可不是咋地。


  玩可是小孩子們的天性,誰能例外?


  蕭姨,咋滴比她媽還要小題大做。


  同樣立在一旁的顏鳳正想安慰一下蕭姨,讓她想開些,就聽她急不可耐道:“不是那麽回事兒。”


  田蕭頓了一下,又繼續滔滔不絕道:“是這樣的,今天早上歡兒說要和兩個女同學出去玩,我是知道那兩個女孩是好的,又想著我們今天有事情要忙碌,沒時間陪她,就允許了。但她臨走時,明明告訴我了,要回家吃午飯的,可到了中午,我和她奶奶,還有她爸爸,左等右等都沒等到她的人,而她身上帶了一部手機,也打了沒人接——你看嘛,現在都下午一點多了,她還是沒有回來,沒有消息。我就想著,她是不是遇到啥子事情了。”


  “嗐,能遇到什麽事情嘛。我估摸著是忘記了。二姐你也莫幹著急了。”


  顏媽皺著眉頭說完,又殷切地詢問道:“那那二姐你有沒有去那兩個閨女家問問?興許歡兒就在那邊呢?”


  “這、這就是我過來妹妹這邊的原因。我——”


  田蕭嘴裏回著話,眼睛卻在顏媽、顏子芙和顏鳳三人身邊徘徊著,許是沒見著自己要找的人,她不禁出口問道:“虎兒呢?沒在家嗎?我找他有事。”


  言罷,不待顏子芙她們詢問,田蕭便唉聲歎氣地解釋道:“我就指望著他帶個路了。聽說他和那兩姐妹的弟弟是同班同學來著。平日裏,往來多,貌似是去過她們家的。”


  聞言,還是顏媽反應快,她拍了一下顏妹的肩頭,命令道:“去,進屋把你弟弟喊出來。”


  “嗯。”


  顏妹聽話,點頭,轉身回了屋裏。


  不一會兒,顏虎出來了。


  見狀,顏媽看著田蕭道:“二姐,事不宜遲,咱們馬上去那邊瞧瞧吧。”


  田蕭自然是最急切的,她點點頭,扶上自行車的車龍頭,就道:“好好好,虎兒上來,姨帶你走前頭。”


  “哦,好。”


  顏虎剛剛隻是在出來的路上,匆匆地聽顏子芙說了一字片語,他尚且有點懵,但大致的事情也猜到了。


  他的小表妹顏歡,可能、大概,是闖禍了。


  嘖,估計這個軟乎乎的娃兒,今天會被罵哭了。


  誰不知道他蕭姨那個暴脾氣,有時候和他那個二姨夫是如出一轍的厲害。


  待田蕭她們前腳剛走,顏媽帶著顏鳳後腳就攆上了,徒留顏子芙一人,盯著她們離去的背影,在原地躊躇不前。


  實際上,她上前,也沒用,因為她根本就走不了。


  這不,家裏還有一個需要寸步不離的老人,要人照顧呀!


  唉,希望表妹沒事兒吧。


  她是分身乏術,有心無力了。


  但,能有啥子事情呢?

  想她和老姐兩個人曾經幾次逃學,早出晚歸,現在還不是活得好好的,她還是覺得蕭姨是小題大做了。


  這完全不足為懼嘛。


  顏子芙偏著腦袋,四十五度望天,頗有些不以為然地想著:小表妹這是玩得忘記時間了呀。


  哎,也怪不得她呢。


  想她也犯過這樣的事情,不知道多少次了。


  顏子芙是可以理解的。


  但許是愈發長大的緣故,她的心思也成熟了幾分,現在居然也會心慌慌的,如同大人們杞人憂天的模樣。


  她也在擔心她的小表妹的人身安全。


  多思無益,顏子芙搖搖頭,轉身回屋,陪伴疾病纏身、纏綿於塌的鄒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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