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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哪怕有一點可能

  洛玄奕見她這般篤定,卻道“少宗主說的是,不過玄奕問的,是你能拿給我什麽好處?封印一事,不是少宗主應了父皇,本該做到的嗎?”


  宮九歌不鹹不淡回了句“太子殿下提醒我了,經你這麽一說,本少主忽然想起來,封印一事,貴國還不曾給我忘書宗許下好處。”


  洛玄奕笑了,笑意卻不及眼底。


  “少宗主真會說笑,現在外麵傳的,不正是忘書宗到手的好處麽?”


  宮九歌慢條斯理道“我忘書宗遭受了無妄之災,然後老天有眼,如今得以沉冤得雪。不過,依著太子的說法來看,似乎此事另有隱情?”


  忘書宗和沐族到底是怎麽回事,沒有人比洛國更清楚了。


  眼下洛玄奕也熄了聲。真要他說那是洛國的功勞,豈不是將自己人也給折進去了?

  “消息的傳播,洛國也是耗了不少心力的。”他還想爭取一下。


  宮九歌聞言抬眸,淡淡地問了四個字“哪條消息?”


  洛玄奕話音一頓。


  宮九歌沒再就此事計較,由衷道“既是如此,我們暫時不如化幹戈為玉帛,先將眼下的事情解決。太子以為呢?”如此,便爭來了一個緩存的時間。


  忙活半晌還沒得好處,洛玄奕的心情可想而知。不過洛國的立場到底為難,將此事翻篇也不失為一個好的遮羞布。


  自認為談妥之後,宮九歌坦然道“如此,是洛國心憂天下,還是我忘書宗舍生取義,端看貴國的態度了。”


  “時候不早了,”宮九歌瀟灑起身,“本少主還要去赴幕國的約,再會。”這話是她故意這麽說的,幕國那邊,她眼下還沒有想法。


  不想聽到“幕國”二字,洛玄奕臉色一變。


  “少宗主這就要走了?”


  麵前的門隨著他的話音,“啪”一聲闔上,攔住了宮九歌的腳步,暗處強大的氣息也暴露的愈發明顯。


  宮九歌“這是何意?”


  洛玄奕並不打算就此放人離開。


  “少宗主何故如此匆忙,不如再留下商討些細節。”


  宮九歌見他似乎是打算強行留人,毫不客氣地將麵前的障礙震碎。


  “沒什麽好商討的,”出手的人泰然自若,“與其在這裏廢話,不如去做點實在的。”她由衷道。


  酒樓的人聞聲趕來。


  “這裏發生什麽事了?”


  宮九歌沒去看身後人的臉色,對管理酒樓的人說“沒什麽大事,隻不過出了些小意外,修繕的費用就記在那位賬上吧。”


  看著她走遠,奉命保護洛玄奕的人從暗處走出來。


  “太子殿下,就這樣讓人離開嗎?”


  “不然?”洛玄奕反問,“不過倒也是個知情識趣的,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什麽!”還懂得趨利避害。


  此人不解,隻是說出了自己所察覺的細節“屬下倒是覺得此人當真不識好歹。”


  洛玄奕看了眼桌子另一端,那裏放著一盞不曾被碰過的茶水。


  他總覺得,這個少宗主,他在哪裏見過。


  宮九歌回去沒多久,便收到了來自洛國的示好,先是打著修繕名義送來的金銀,再然後是相關外麵的言論走向,已然進入白熱化階段,忘書宗被誤會一事,在大街小巷不脛而走。


  “還有就是,”來使雙手遞上一份邀請函,“吾皇誠邀少宗主三個月後,前往慶賀洛國國宴。”


  國宴並不是一般意義上的一國慶賀,到了那個時候,整個大陸有頭有臉的人物怕是都會到場。當首的是七大古族,接著是排的上號的各門派,再然後便是部分國力尚可的小國小城。


  這次的國宴意義非同小可,恰好趕上這個時候,怕是會將處理鬼靈的事一並攤開來宣揚。


  三個月啊……


  宮九歌思考,這個時間段,足夠她出去辦些事了。


  將宮九歌想自己要離開一段時間的事說出來時,堂下坐著的幾位長老欲言又止。距離宮九歌上一次離開,過了整整兩個年頭,眼下發生這些事,忘書宗必須得留個核心在。


  七長老雙目無神,聽到宮九歌說的話,她抬起頭。與旁人的心思不同,同為女子,她一眼便看出來了——


  “少宗主,是要去找宗主嗎?”她聲音很輕,卻一句話點醒了其餘人。


  三長老打算開口留人的話,聽了七長老所言,嘴巴張了幾次,卻怎麽都說不出來了。


  宮九歌沒否認,她點頭“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總得帶他回家。”


  她說,我得帶他回家。


  二長老不是感情用事之人,此時心頭都不可避免的發酸。


  七長老是最為平靜的一個人,那場戰役中,她雖然活了下來,心卻已經沒了。


  “那便去吧。”這是她的態度。


  三長老還有顧慮,隻是這顧慮卻不再是為忘書宗。


  “宗主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大陸上的禁地‘天池沼’,少宗主可要量力而為,宗主若是在,也斷然不會看著少宗主以身犯險!”


  二長老沒有說話,也無意開口勸阻。


  宮九歌下了決定,接著開始安排忘書宗日後的事宜。


  “在洛國國宴開始前,若我還活著,我會赴約,”她語氣平淡,“當然,我也不會為了誰送命,所以這點無須擔心。”


  “接下來是忘書宗,洛國送來的金銀,全都拿去籠絡……”


  “還有藏寶閣裏的東西,現在不要再守著這些死物了,將它們最大的作用都發揮出來。”


  “每一筆支出,都標明出處。”


  “眼下別急著修複眼前這些斷壁殘垣,等國宴開始。這幾個月大家都苦點,在外也要謹小慎微。”當然,不出門也好。


  “如果門下有弟子不平,想要複仇,就讓他們把這份心思都放在提升自身實力上。”


  宮九歌事無巨細,逐字逐句地仔細安頓,底下三位長老聽著。


  “就這些吧,對外就說我閉關了。”


  鈴鈴聽聞宮九歌要出門,自發打點好東西,卻不料第二天,人趁著天還沒亮就走了,沒驚動一個人。


  鈴鈴愣愣地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隻剩下小包子還在睡夢中,隻是他往常一直抱著睡覺的一白此時也沒了蹤跡。鈴鈴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半晌,她將自己連夜收拾好的包裹打開,將裏麵的東西都放回原位,然後她輕手輕腳地給小包子掖了掖被子,放輕腳步離開了房間。


  宮九歌已經循著線路出發了。她手裏拿著手下人集齊的線索,當中記錄了蘇止棘最後出現的那段時間,去到的每一個地方。


  宮九歌注意到,從幕初筵出事,蘇止棘在忘書宗的時間便極其不穩定,她知道他二人的關係,一方出了事,另一方絕對不會獨善其身,他們二人一定是在一起的。或者,或者殘忍一些來講,他們二人會有一個活下來也不一定。


  二人的蹤跡多在洛國出現,宮九歌看著發現一處異樣。知道蘇止棘和夙壹是同一人的人屈指可數,這樣一來,待在忘書宗有沐族和洛國的覬覦,但是在幕國,蘇族卻是極具話語權的七大古族之一,是什麽原因讓蘇止棘冒著風險離開了庇佑傘?

  答案很簡單,那便是蘇族此時也自顧不暇,無力再叫板皇族。想也是了,若是沐族威壓仍在,攝政王又如何能被陷害下台?

  幕國沒了容身之所,蘇止棘便冒著巨大風險,帶幕初筵來了洛國。此時,沐族已經開始下手忘書宗,宮九歌看到這一處簡筆帶過,猜想是此時蘇止棘尚且遊刃有餘,至少洛國還沒有光明正大地插手進來。


  接下來便是他的蹤跡被發現,無盡的追殺讓人喘不過氣來。


  那,幕初筵呢?


  訊息中全然沒描寫到第二人的存在,宮九歌卻在字裏行間通過蘇止棘的四處奔走發現了這一條隱藏線索,比如一次次地重返某地,隔三差五便會外出……


  幕初筵被拉下台的理由是,神仙丸。這種東西一經服用,前期會讓人上癮,到了後麵便會嚴重破壞人的神經中樞。從蘇止棘走訪的路線來看,他帶著的人,已然到了後期狀態,不然不會在訊息中連人影都見不到。


  蘇止棘帶著一個意識不清醒的人能去哪兒?


  依著宮九歌對蘇止棘的了解,人,他一定是帶著的,哪怕不帶著,也是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她太了解他了!


  最後,沐族追殺蘇止棘,重傷對方要害之後,看著人掉下來深淵。


  宮九歌也想抱點僥幸,但是,深淵之下不是其他,正是以“禁地”“有進無出”著稱的天池沼。


  便是在那二人的全盛狀態之下,都不見得能走出來,更別說是一人瀕死,一人神誌不清。


  想到這裏,宮九歌抱著一白,抬步走進了天池沼的範圍。身後白霧將她的身影籠罩,直到再也看不清楚。霧裏能見度太低,宮九歌本就不識方位,在裏麵寸步難行。她走了一段距離,往身後看了一眼,來時的路已經不見了。


  宮九歌停下腳步,從空間內取出來蘇止棘的隨身物件,在地上畫了一個法陣。法陣發著淡淡的光暈縈繞在那塊玉玨上,不多時,光暈黯淡下來,再無動靜。


  宮九歌毫不意外,她收起玉玨,努力辨認了一個方位,走一段距離便重複一次之前的動作。


  不知走了多久,大霧開始散去,這塊“禁地”終於開始暴露它殘忍的一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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