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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8章 我長大要給你當老婆嗎(大結局)

  十二年來,蔣豆豆第一次不在周益川的視線之下,掌控之中。


  他心中拱起一股怒火,分不清是氣這個女人竟然敢走出象牙塔跳出他的手掌心,還是被那一攤血鬧亂了心扉,擔心她離開安逸的環境出現什麽意外。


  這種時候,周益川應該首先去處理艾娜的。畢竟她的身後有卡唯亞,而卡唯亞的身後有著富可敵幾國的R&T。


  可惱火之下,他還是覺得先找到蔣豆豆是第一緊要之事。


  將人脈放出去,他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雖然蔣豆豆已經移民幾年,可交際圈子依舊小的厲害。


  最終,得到消息,蔣豆豆回國了,回到了她僅剩下的那橦洋房裏。


  那處洋房是蔣豆豆十八歲的時候她爸爸送她的成年禮,因為意義非凡她不肯賣,所以就留下了。


  三十個小時的奔波,周益川出現在那橦洋房中。


  不過是和寄住在那裏的兩個孩子一個保鏢交手,他就斷了一隻右手。


  再後,是囚禁是威脅是毫無人道的精神折磨。他和狗一樣跪在地上求饒,想保住自己這條性命。


  他不知道那個權勢滔天的人是誰,可那個人說的話他不敢不去做。


  求得蔣豆豆原諒,與卡唯亞和解就可保命?


  好!沒問題!

  可真當求得了蔣豆豆的原諒,去同卡唯亞和談時,一切都變了。


  他所做過的那些齷蹉事全都被揭露於朗朗乾坤之下,麵對一屋子的權高勢大,他的憤怒被恐懼放大,而且全都傾瀉在了蔣豆豆這個軟柿子身上。


  這個女人,如果她不在法國和自己鬧,他何必把她關起來。


  如果她肯老老實實待在那間屋子裏不逃跑,他又怎麽會因為找她而錯過了和卡唯亞接觸的機會,還斷了一隻手。


  如果不是她一直揪著和卡唯亞的輿論不放,事情又怎麽會鬧到這種地步!


  一句接一句,一語接一語,似刀如劍,全都紮向了那個他溫聲細語哄了十幾年的女人。


  仿佛,隻要蔣豆豆倒下他就贏了,就在這場對弈中站得了上鋒!


  可最終,周益川還是輸了。


  他一直以為蔣豆豆已經夠蠢,卻不想真正蠢的是他!


  那個他當成退路,十年間用無數金錢去養的趙小可,居然背叛自己到如此程度。她不僅和自己最恨的錢航搞在一起,連他引以為傲的雙胞胎都是錢航的。不僅如此,他們竟然又生了一個女兒,而且一家五口正在甜蜜度假!

  拿到錢航和趙小可的酒店房間號後,周益川想去殺了他們。


  他衝出茶樓,去了那對狗男女所在的地方。刀已經在手中握著,不知是誰塞到手中房卡已經要挨在門上……


  周益川的手機突然響了。


  手機貼在他胸口,裏麵傳出蔣豆豆的聲音——益川,起床啦,今天巴黎天氣微涼,有雨,要注意添衣,嘛,愛你。


  他似被雷劈,後退兩步瘋狂向酒店外麵跑。


  腦子裏閃現的是,蔣豆豆知道那些齷齪真相時蒼白無血的臉色和絕望無光的眼神。


  茶樓下,救護車長鳴,在燈火闌珊中開遠。


  周益川追在後麵瘋狂的跑,不過兩個路口,他就被遠遠甩開。


  接下來的幾天,周益川度過了有生以來最混亂的日子。


  他待在酒店裏不吃不喝,腦裏一片空白。


  等到大腦稍稍能思考問題,他告訴自己要馬上離開,卡唯亞不會放過他。可情感卻讓他分毫不動,甚至渴望卡唯亞或是宋念念能找上門來,給他致命一擊,就這麽痛快的死了!

  然而卡唯亞什麽也沒做,連原來監視著他的那些保鏢都撤下了。


  他自由了,這一關度過了,他的爛命保住了。


  走出酒店再看到陽光,他心中無喜,而是一片荒涼。他像一艘行駛了許多的船,漂泊在蒼茫大海上,找不到可以停靠休息的港口。


  手機又一次用蔣豆豆的聲音播報出天氣時,他的腳不由自主的往醫院走,往小區走,往每一個蔣豆豆可能會出現的地方走。


  他看到蔣豆豆毫無生氣的躺在床上,看到她一瞬間長大臉上再無笑容,看她如顆小草一樣倔強的活著。


  周益川不敢出現在她麵前,又不舍離她太遠。


  就那樣若即若離的跟著,看她出院,看她上街,看她帶著自己給她的傷害和屈辱,孤零零的迎接那個父不詳的孩子降生。


  他甚至回想起,蔣豆豆曾經和他說,女兒生下來叫北北好不好。


  他當時怎麽說的來著,他忘記了。因為他對這個孩子沒有過期待,最多的想法也隻是讓蔣豆豆生下,堵住她想要孩子的嘴。


  而現在,他覺得這個名字真好。


  疲憊至極時眼前出現幻覺,在他下班回家時,蔣豆豆做好飯菜等他,周北北頂著媽咪梳的一頭小辮子撲在他懷裏叫爹地。


  隻是這幻覺,如水中月,鏡中花,不用任何人碰,自己就碎了。


  周益川像個溺水的人,在悔恨和痛苦中來回拉扯。有無數次,他想衝到蔣豆豆麵前,問她能不能再給自己一次機會。


  蔣豆豆早產那天,周益川在這種狀態中清醒了。


  他捂著獻血後的針眼,靠在廣場路燈下,微微抖著手祈禱蔣豆豆能衝過這關,並且詛咒每一個在這個時候用A型血的病人。


  不遠處,兩個中學生模樣的孩子正在吵架。


  男生,“你再借我一點嘛,我會還給你的!”


  女生,“上次我就借給你了,你還沒有還。”


  男生,“你怎麽這麽小氣,你不是說喜歡我的嗎?”


  女生快要氣哭,“這不是小氣,是你不講道理!我喜歡你,不是讓你仗著我的喜歡欺負我!”


  周益川猶如雷劈。


  小孩子都懂,不要仗著喜歡而欺負,不要欠債不還蠻不講理。


  就在他們這個年齡,他也曾對蔣豆豆說過,你借我的錢,我會還給你!


  周益川扔了煙,找到了餘生的目標與方向。


  他要還清欠蔣豆豆的錢。


  如果可能,他想獲得蔣豆豆的原諒,找回她對自己的喜歡。


  如果不能,那就強大起來,站在她身後做她堅實的後盾與港灣。


  周益川做到了。


  一年又一年,他以一次次破產,坐牢為代價,在九年時間裏給了蔣豆豆二億五千萬,遠超他從她那裏拿走的。以自己毫無權勢的背景,麵對裴鬆禮一次次打壓,重擊,幫蔣豆豆守住最後一條婚姻防線。


  他看著應該叫他爸爸的周北北改名為蔣陽陽,她一天一天長大,撲在裴鬆禮的懷裏叫爸爸。


  沒關係,這些全都沒關係。


  這些都是他應得的報應。


  隻要蔣豆豆還需要他站在丈夫這個角色上,即使隻是一個毫無意義的稱謂,他癡想妄想蔣豆豆可以回到他身邊的夢就可以繼續做。


  然而,終於,連這一點用處蔣豆豆也不需要他了。


  在蔣陽陽八歲時,蔣豆豆這麽多年來第二次打電話給周益川,上一次,還是她們三個女人創業賣服裝時。


  咖啡廳中,蔣豆豆捂著微凸的小腹,對周益川說我們把離婚手續辦了吧。


  周益川的夢‘啪’的一下就碎了。


  蔣豆豆說,“我們早就應該辦了,隻是這幾年鬆禮不讓我回國。”


  周益川看著不遠處的大海,仿佛身浸海底,渾身冰涼。


  蔣豆豆又說,“你不用再給我錢,我並不需要。你還年輕,祝你以後幸福。”


  周益川沉默了很久,問出一句,“你不恨我嗎?”


  蔣豆豆搖頭,“早就不恨了。我現在很幸福,那些不開心的事,我會都忘記的。其實,如果不是再見到你,我都快要忘記你的模樣了。”


  周益川雙手捂在臉上。片刻,眼淚從指縫中滲出來。


  十年起伏,不如一句誅心。


  不愛了,不恨了,她已經忘記他了。


  裴鬆禮找到周益川,說隻要他肯簽字,可以幫他度過這次的難關,不用再破產。


  周益川在那紙離婚協議上簽字,甩出兩字,“不用。”


  離婚,是他最後可以幫蔣豆豆做的事。他不會用這個,來為自己換取任何條件。


  隻是麵對即將到來的破產和牢獄之災,周益川沒有了以往東山再起的心氣。


  蔣豆豆那句忘了,讓他卸掉了所有堅持下去的勇氣。


  簽完字,周益川去了海邊。


  立於礁石之上,他覺得茫茫天地間隻有自己一個人,是即便從這裏跳下去,也不會有人來找的存在。


  吸最後一顆煙時,他看到了更遠那塊礁石上站著的少女。


  哦,還有一個。


  海風肆虐,她小小的身軀卻屹立不動。明明什麽表情和動作也沒有,他卻知道她是自己的同道之人。


  太陽沉到海平麵下,那女孩動了。


  周益川扔掉指間的煙,躍到了她那塊礁石上。


  他問,“非死不可?”


  少女,“也不一定。”


  周益川沉默須臾,對她伸出手,“……和我走吧,我給你一個家。”


  周益川不知道她是誰,也沒想知道她是誰,隻道,“我們在往北走,從此後,你叫周北北。”


  當天晚上,周益川便駕車帶周北北離開海城,去了青城。


  他帶她去孤兒院,拿到孤兒證明。帶她去找關係,辦領養,拿到新的戶口。


  然後,帶她敲響一扇門,把她托付給忠實的下屬,並留下一筆錢,讓他給周北北找一個好的學校。


  一星期後,周益川再次鋃鐺入獄。


  周北北去監獄看望周益川。


  周北北,“我長大後要給你當老婆嗎?”


  周益川,“我覺得還是賣了你比較值錢,當老婆有點虧。”


  周北北,“你什麽時候出來。”


  周益川,“半年。”


  半年後,周益川出來,帶著周北北入住別墅。


  傭人低頭,“大小姐。”


  五個月後,周益川入獄,周北北住進貧民區。


  同學們指著她嘲笑,“你爸是罪犯!”


  又過半年,周益川出獄,送給周北北一棟洋房。


  保姆眉開眼笑,“小姐這是你最喜歡吃的菜。”


  沒過多久,周益川入獄,周北北被貴族學校除名。


  保姆把所有現金和首飾卷跑……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周北北在周益川不停的坐牢出獄中長大。


  二十二歲那一年,她抱著求職資料走在街上。


  幾輛豪車突然將她圍住。


  為首的車上,走下來一個男人。逆著光,她看不清他的臉。


  他沉沉出聲,“小姐,請上車。”


  周北北,“我不認識你們,也不會上車。”


  正對著她的豪車落下車窗,相貌俊美的宛如天神的男人冷冷斜過目光來,“席水瑤,你最好乖乖聽話,我對你一向缺少耐心。”


  周北北眼眸一縮,抓緊資料,“對不起,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一隻擦的光可鑒人的皮鞋邁出車門,男人的陰影籠罩在她身上,擋住絢爛陽光,“我說,老爺子指你為我的末婚妻,你懂了嗎?”


  周北北身子一抖,手中資料滑落,飄灑一地。


  他們的故事,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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