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現在就很好
張月雲把剛才慕雲曦的一番話原封不動的講給白若辰聽。
搖頭無奈的一笑，“我從業近十年，第一次讓我的病人給我教育了一通。不過，不得不承認她說的卻是很有道理。而且現在的她看上去也很快樂。”成熟的人是不會有她那種單純的快樂的。說實話，張月雲很羨慕現在的慕雲曦。
白若辰眼神呆滯，不知道在思索什麽。
張月雲連喊了幾聲，“白先生？白先生……”
白若辰抬頭看向張月雲，突然道：“張醫生，感謝你這段時間的幫助，我想我們以後都不需要了。”
“嗯？”張月雲一時間沒有明白白若辰話中的意思，看著白若辰的眼神，張月雲似乎讀懂了什麽，“你是不想讓雲曦恢複記憶了嗎？”
白若辰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婉轉道：“她現在很開心，就足夠了。”白若辰站起身，朝張月雲禮貌的微笑點頭，然後離開了。
張玉雲怔愣了一會，笑了，這真是一對與眾不同的夫妻。
慕雲曦正坐在外麵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拿手機打遊戲，玩的熱火朝天，“你出來了？等我一分鍾，馬上就好。”
“嗯，沒事我等你。”
白若辰坐在慕雲曦的身邊看她打遊戲。
“耶。”終於過關，慕雲曦一臉興奮的燦笑。
慕雲曦覺得不對勁，每次她玩遊戲玩的忘我的時候，白若辰就很不高興，就差罵她玩物喪誌了，今天這麽好，居然這麽安靜等自己？一定不對……
難道是張醫生說了自己什麽？
“是不是張醫生說了什麽？我很嚴重？”難道她真的有隱藏的精神病，慕雲曦被自己的想法驚的一身的冷汗。
白若辰搖了搖頭。
慕雲曦鬆了一口氣。
慕雲曦挎起背包，站起身問道：“下次預約是什麽時候？”
“沒有預約。”
“嗯？”慕雲曦一時間沒明白，難道是張醫生日程排滿了？
白若辰跟著站起身，笑著道：“以後都不用來了。”
慕雲曦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你說真的？”
白若辰肯定的點頭，“嗯，你不願意來不是嗎？”
慕雲曦撓了撓頭，一臉憨傻，不知道白若辰唱的是哪出，“我是不願意來，但是你不是很想讓我恢複記憶嗎？”
“不，現在的你，就很好。”
迎上白若辰的眼神，慕雲曦終於確定白若辰不是開玩笑，是真的。
“歐耶，以後再也不用來了。”慕雲曦興奮的手舞足蹈，“白若辰，你太好了。”這是慕雲曦第一次發自肺腑的讚揚。
看著慕雲曦臉上的笑容，白若辰更加確信自己這個決定是對的，嘴角跟著上揚起來。
“姐姐今天心情好，請你吃飯，走，想吃什麽盡管水，姐請客。”慕雲曦墊著腳，拍了拍白若辰的肩膀，一副豪爽的模樣。
白若辰鄙視的看了慕雲曦一眼，“你有錢？”
慕雲曦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囊中羞澀，荷包扁扁，“呃……沒有。咱們還是回家吃媽做的吧。媽的手藝也不錯，跟五星級大廚有的一比。”
“你吃過五星級酒店的飯？”
“我是沒吃過，可是那十年的我，那麽有錢一定吃過的。”
倆人朝外走，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聲音漸行漸遠。
……
“來嘍，新鮮出爐的紅燒排骨。”慕雲曦興衝衝的端著排骨方上桌。
“好燙，好燙……”慕雲曦跳著腳，把手指放到耳朵上緩解灼熱感。
李月如悄悄的跟兒子咬耳朵，“曦曦今天心情看上去不錯？你做了什麽？”
“做了一件讓她高興的事。”
李月如恍然大悟，“那你以後多做點。曦曦高興我就高興。”
白若辰看了母親一眼，深深懷疑自己是抱來的，母親關心慕雲曦明顯比關心自己多。
白若辰夾起一塊排骨放到口中，慕雲曦目不轉睛的看著，等待對方的評價。
“不錯。”
慕雲曦瞬間眉開眼笑，“我就說我的手藝不是蓋的，媽，您也多吃點。”
“好，我們都吃。”
白若辰看著家裏一片祥和的景象，心中倍感安慰。
沒想到好事接連，小白被運回國了。
慕雲曦抱著小白，開心的不得了，這裏摸摸，那裏蹭蹭。
為了把這隻兔子弄回國，白若辰不知道搭了多少的人情，但是現在看到慕雲曦這麽高興的樣子，一切也就值得了。
李月如看到也稀罕的不得了，“哇，好漂亮的兔子在哪裏弄的？”
慕雲曦一臉炫耀的口吻介紹，“它叫小白，是我在法國山林撿到的。”
李月如撥弄了小白的耳朵，好奇的問道：“好像跟咱們中國的兔子不一樣，耳朵好長。”
“這是垂耳兔。”慕雲曦沒有養過兔子，為了養它，特意在網上查了好多相關的資料。
婆媳倆爭搶著抱著小白。
李月如抱著小白，感歎似得感慨，“這要是孫子就好了。”
話題跳躍的太快，倆人尷尬的沒有開口。
白若辰也挺佩服他媽的，抱著一隻兔子都能聯想到孫子。
既然已經開了口，李月如就沒打算說半截，直言道：“不是我說，你們倆到底是怎麽打算的？在一起這麽久，結婚也三年了，到底打算什麽時候要孩子。”
慕雲曦抱著小白躲在一邊當鴕鳥，假裝聽不見，把難題拋給白若辰。
“媽，我們還年輕，要孩子的事情再等兩年。”白若辰說著千篇一律的借口。
李月如一聽就不樂意了，“還等兩年？曦曦今年都28了，再過兩年就30了，就是高齡產婦了。我像你們這麽大的時候，你都會打醬油了。你們到底為什麽不要孩子？也不是養不起，你們要是怕沒時間帶，孩子生下來我給你們帶。”
“居然寧願養隻兔子都不養孩子，真不知道你們現在年輕人都是怎麽想的。”
倆人被訓斥的跟個霜打的茄子似得，搭隆著腦袋不言語。
李月如還沒有打算放過二人，繼續道：“你看看咱們家隔壁的小東，從小跟你一起玩到大，人家現在都是倆個孩子的爹了，再看看你……”李月如鄙視的看著兒子，說的那叫一個嫌棄。
“再過幾年，再過幾年你們再生，到底是要兒子，還是要孫子啊？也不看看你們的年齡……”
李月如一條條大道理往外拋，說的倆人是啞口無言。
李月如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督促倆人要孩子，據說是被隔壁鄰居刺激到了。
根據父親給的小道消息，事情的原情景是這樣的。
趙大嬸抱著剛過周歲的小孫子在門口遛彎巧遇了李月如。
“這是我孫子，怎麽樣可愛吧？”得了大孫子，趙大嬸是逢人就炫耀。
李月如逗弄了她懷中孫子一會，直言道：“可愛是可愛，就是像他爹，黑了點。”李月如真的沒惡意，就是覺得這孩子黑不溜秋的挺可愛的。
可是趙大勝不樂意了，“哪裏黑了？我說你這人會不會說話？”
李月如也怒了，“我怎麽不會說話了，我是照實說話，你這人怎麽還不讓人說實話呢？”
“我倒想看看，等你們家有了小孫子是什麽樣子？一定又黑有醜？”
李月如插著腰一臉凶神惡煞，“我家孫子又黑又醜？我們家的孩子有我的基因，一定又帥氣又白，哪裏像你們家這個黑的跟謀求似得。”
“你……”
似乎想到了什麽，趙大嬸諷刺一笑，“你倒是想抱孫子，你有的抱嗎？我說你兒子結婚幾年了，不會是不生吧？”
這句話成功刺激到了李月如，大發雷霆，“你說什麽？你才不生呢，你們全家都不生。”
李月如吵架輸了，回家越想越氣，打包行李就來了a市。
一見麵就讓倆人要孩子，她要向所有人證明，她兒子才不是不生呢。到時候生個大白胖小子氣死他們。
“反正我不管，我給你們一年時間，今年我必須抱上孫子。”想起趙大嬸的話，李月如就來氣，給倆人下了死命令。
……
張月雲心理谘詢室。
周菲菲放鬆的躺在長椅上跟張月雲聊天，柔聲道：“張醫生，你有沒有很愛很愛一個人過，愛到骨子裏，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吃進肚子裏，與自己融為一體。”
張月雲蹙起眉頭，問道：“既然你愛他，為什麽要傷害他呢？”
周菲菲露出一抹淺笑，“不，你誤會了，我是永遠都不會傷害我愛的人的。我那麽愛他，怎麽會舍得傷害他呢？”
“這麽說，你已經有了心儀的對象？”
“是呀。我從高中的時候就很喜歡一個男孩，很喜歡很喜歡。一直到現在我也隻愛他一個人。為了他我可以拋棄我的所有，包括我的自尊。”
張月如試探的問道：“有沒有試著跟他告白？”
周菲菲搖頭，神情有些沮喪，“沒有，因為我知道他眼中隻有那個女人，沒有我。那個女人不及我愛他的萬分之一，為什麽他眼中隻有那個女人而看不到我的好呢？”
通過談話，張月雲覺得周菲菲的心病都是因為這個男人，“也許你應該試著讓自己放下。”
周菲菲痛苦的搖頭，“不，我試過了，做不到。”
“放下他，也許你會遇到更好的男孩，更加珍惜你的人。難道這幾年你身邊沒有追求你的男孩嗎？”
周菲菲嗤之以鼻，眼中滿是厭惡，“那些人跟他比，連給他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張醫生，你是醫生，可不可以告訴我，怎麽樣才能讓一個男人愛上自己呢？”
“感情需要的是兩情相悅，如果他不喜歡你，即使你再怎麽強求，也無濟於事。”
正在此時助理急匆匆推門跑進來，大聲喊道：“張醫生，不好了，檔案室著火了。”
張月雲一聽，立馬站起身，“我馬上過去。周小姐，你先在這裏等一下。”
周菲菲看到張月雲離去，立馬站起身，快速走到張月雲的辦公桌，不知道在翻找什麽。
終於在抽屜裏找到了慕雲曦的檔案。
這些都是已經康複或者不需要心理醫生病人的檔案，張月雲剛整理好準備放進檔案室。
周菲菲迅速打開，快速遊覽，車禍，腦補受到重創，失憶……
“失憶？慕雲曦失憶了？”周菲菲一臉驚愕。
檔案室。
張月雲撿起地上的煙頭，冷下臉，厲聲道：“是誰在檔案室抽煙的？我不是說過了檔案室嚴謹抽煙？”
“我也不知道啊張醫生。”
“以後小心點。”
還好就是一點小火苗，一下子就撲滅了，並沒有什麽損失。
周菲菲聽到腳步聲，不時抬頭看向門口，更加快速的遊覽文件。
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