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章 陸離醒來
蘇克帶著陳二哥還有如煙來帶了陸離身旁，，蘇克折扇一揮，那朵陽炎便從如煙手中飄起，讓清風揉碎，一點點沒入陸離口中，憑空出現的瓊漿灌入，幫助陽炎的藥力在陸離體內快速發散。
“是你們求我的，等他醒來，你們自己跟他解釋！”蘇克說完後將木野抗在身上，“這個人我就帶走了，你們自己看好陸離。”蘇克就這樣無視了其他人，將木野帶走。
陸殷殷並不認識其他幾人，看到蘇克要將木野帶走，不禁發出聲“等一下！”
蘇克轉過身來看著這個俊俏的女孩，等待著陸殷殷的下文。
可陸殷殷隻是下意識地喊停蘇克，她與木野非親非故，甚至之前還有一些敵意，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似乎想通了什麽，突然鼓足勇氣。
“讓我跟你走吧，也好照顧木野。”
蘇克眯起眼睛，沉吟了一會兒後露出了奇怪的笑容。“好吧，你也跟著來吧！”陸殷殷以為自己聽錯了，回過神來時，蘇克已經走出了很遠，她連忙小跑著趕上。
剩下的人都焦急地圍著陸離，畢竟這種寒疾十分出名，常出現在類似陸離這種天生英才身上，所以這寒疾還有一個別名“天妒”，意思就是連老天都妒忌此人的才華，故而降下寒疾。
如煙都有些不敢去看陸離慘白的臉，那被冰晶包裹的身體散發著陣陣寒氣。眼下正處處寒冬，這寒氣卻更深三分，仿佛要將靈魂凍結一般。
其他幾人一邊擔心陸離，一邊拍了拍趙朝肩膀。趙朝先是茫然片刻後才恍然大霧，原來大家是在安慰自己。失去皇位對趙朝來說，沒有想象中的那樣悲傷，便擺了擺手，眼下更重要的是陸離。
自己的失敗已成事實，但陸離還有機會。
隨著陽炎進入，陸離臉色開始好轉，就連臉上的凍傷也慢慢退去，幾人終露喜色。可陸離身上的巨大冰晶始終沒有動靜，眾人隻有耐心等待。
於是幾人圍繞著陸離開始吐納恢複起來，畢竟在之前的戰鬥中，幾人都受了傷。
他們就這般隨意地坐下，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事實上除了極少數學生會投來詢問的眼神外，學衛中的大部分人都行色匆匆，根本沒有時間在意別人的死活。
不知道過了多久，趙超從吐納中醒來。眾人之中他是最後一個醒來的，自己身邊放著一些飯菜，是如煙專門從居煙閣拿來的。
趙朝醒來後其他人也都圍坐過來，開始正式安慰他，而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抱歉。”
“沒有什麽好抱歉的，我們已經盡力了，我現在隻希望百姓的生活沒有受到影響，邊疆能夠安定。”
趙幽最後的話語對趙朝影響極大，他甚至覺得趙幽的猜測已經發生，心中愧疚難以抹去，說完趙朝就強迫自己將注意力放在陸離身上。
此時陸離身上冰晶已經許多，隻有最後少許。
趙朝從如煙處得知，他這次恢複竟然用了十日之久。因為這次戰鬥，趙朝竟然又有些許精進。
老黑看到趙朝傷勢恢複，向他匯報了幾句後便離去了，不管趙朝的態度如何，有些事情老黑是必須要去完成的。
此時陸離身邊隻剩下趙朝、陳二哥、武士裝那人和如煙。
趙朝看向陳二哥，突然想起了什麽。
“如今我已不再是皇帝了，我們這輩分還是重新按年齡再排一次吧。”
其餘幾人一起拒絕，陳二哥帶頭說道“我們結拜的時候也都不知道你是皇帝，這大哥你是自己贏來的。”然後話鋒一轉，“不過確實要再拜一次，畢竟這盟約之中多了木野，什麽都不告訴他，好像也不太何時。”
“確實，”趙朝點點頭，“鄭帆，這是你第一次見到木野，怎麽樣？”
武士打扮那人叫鄭帆，一頭黃色短發，“被你們都看過了，你們覺得沒問題，我當然也覺得沒問題。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
“這不過我這一次待不了多久，最多明天就要離開了。”
眾人知道他家族情況，沒有責怪的意思，“雖然我現在不是皇帝了，但之前的約定依然有效，那時我們一定會出現的！”
鄭帆看著趙朝堅定的樣子，心中感到一陣溫暖。當初自己闖蕩大陸，無數夥伴知道自己家中情況後都選擇了遠離，隻有眼前幾人與自己走到了最後。數載同戈，寫下了許多傳奇，也幹了許多大事，但對於鄭帆來說，能夠揮灑的時間不多了。原以為趙朝會因為失勢而受到打擊，沒想到對方此時還惦記著自己，換自己都不一定能夠做到。
這正是大家願意追隨趙朝的原因。
眼下趙朝失去了皇位，卻沒有看出他有半分失落，這等胸襟，未來的成就並不會一國之君以下。
趙朝不知道身邊的兄弟在如何評價自己，此時的他正看著陳二哥。
“我說，你怎麽會將麵具給木野？”趙朝當然知道麵具對陳二哥的重要性。按理說，陳二哥不過是被陸離拜托照顧木野，不至於將這等寶物送出。
陳二哥有些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但因為是趙朝，他還是如實說了，“我不是和你們說過嗎，這麵具不是我的。”
陳二哥之前確實和他們這樣解釋過，隻不過大家都以為是他拿來搪塞的借口。
“你的意思是，這麵具本就是木野的？”如煙有些不敢相。
陳二哥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
他的回答含含糊糊，讓幾人一陣無語，卻又無法發作。因為陳二哥說他不知道，那他就一定不知道。對於趙朝他們，陳二哥要麽不說，說了絕不會撒謊。
“那你之前去做什麽了？”
“殺季凡。”
“看來你沒有得手。”
陳二哥有些不好意思，“當時還沒適應不帶麵具，若換做下次，我一定……”
“下次的季凡就不是今天的季凡了！下一次的季凡，我來殺！”
陳二哥的話被打斷，臉上卻沒有一絲不悅。這也幾人是這麽長時間第一次露出笑容，因為這聲音的主人——陸離。
陸離身上的冰晶此刻已經全部化開，身下是一大片濃稠的液體。陳二哥看到之後，連忙拿出了小瓶將這些液體裝了起來。
“天源晶液呀！這可是非常難看到的東西啊！”
“我情願一輩子都看不到！”陸離看著陳二哥的樣子一陣無語，這玩意差點要了自己性命。原來覆蓋在陸離身上的不是一般的冰晶，而是冰化的天源，需要萬年的寒凍才能形成，是稀少的靈寶。雖然沒有陽炎那般珍貴，但也隻有那極北寒川少量出產。小小的一瓶，便能引得無數修行者競相搶奪。
“你們怎麽都不說話？”
除了那陳二哥外，其餘所有人都看著自己不說話，臉上神色也不太好。
“怎麽了？難道我們都死了？這裏是學衛啊，難道學衛就是死亡之後所在的地方，不錯不錯，死了還能和你在在一起真好！”
他的話語沒能引起其他的人的情緒波動，依舊是看著陸離不說話。
最終還是趙朝開口。
“周老死了”
“我知道。”
“你寒疾犯了，我們給你吃了陽炎。”
“我知道。”
“你的本命劍被人搶走了。”
“我知道。”
“……”
在趙朝以為陸離知道了這些會生氣，或者絕望，偏偏陸離臉上什麽變化都沒有，仿佛這些都沒有發生一樣。
“你知不知陽……”
陸離打斷了趙朝，開始了他的講訴。“服用陽炎實力會倒退數個境界，神國也會受到影響，功法消散，神樹受損。”他微微一頓，接著說道，“本命劍損，亦會倒退數個境界，同時神國震動，功法也基本上可以說白練了。”
眾人的表情變得更加難看。陸離所說十分準確，這兩樣任意一樣已經是巨大打擊，如今兩者同時發作，所造成的結果恐怕不僅僅是疊加那麽簡單。
但陸離沒有表露任何的不愉快。
數年苦修所得，一夜之間化為虛有，如此打擊常人恐怕早就崩潰。陸離自然不是常人，他隻是笑嘻嘻地看向趙朝。
“木野呢？”
“被蘇克扛走了。”
對於蘇克，陸離是非常放心的，至少蘇克沒有讓自己失望過，但這一次，自己可能要讓蘇克失望了。
陸離摸了摸胸口，雖然因為陽炎的緣故，寒疾已經痊愈。可慶典夜的傷痕還在，幽王他胸前留下的傷口還沒有愈合，因此陸離才想起了另外一個重要的問題。
“我劍是被誰拿走的。”
其他人都不敢回話，因為那個名字肯定會讓陸離更加生氣。
無奈之下，還是由趙朝回答。
“季凡！”
這是陸離十分痛恨的名字，被此人拿去本命劍對陸離來說，可能是非常大的打擊。
可陸離沒有露出任何憤怒，或者激動的樣子。此時的陸離有些像木野，若換做以前，恐怕陸離就要衝向道宗和季凡決出個高低。可現在陸離沒有這麽做，他也沒有資本這麽做。
最擔心陸離的就是如煙，她看著陸離如此反常，便靠近了些。
“陸四哥，你沒事吧！”
“你們放心，我很好！”陸離一邊安慰眾人，一邊將感知沉入自己的神國。自己神國之中神樹尚在，神國浩瀚，仿佛一切都以前一樣。不用陸離一點一滴的去細細對比，他清楚的自己的神國和之前確實不一樣了。
最為明顯便是神樹上掛著的紅色果實。對於它陸離十分熟悉，它伴隨著周老在大陸上闖蕩數年。當這枚聖實出現在自己神樹上，隻說明的一件事，周真的老走了。
陸離很傷心。數載陪伴，周老早就被他當成了至親之人。但他沒有流淚，流淚也不能讓逝者重生，陸離暗下絕心，周老的仇他一定會報！
神國之中，任憑陸離再怎麽呼喚，本命小劍也沒有出現，神樹之上關於它的紋路已經全部消失。
好在，當初助他突破的參天的一絲頓悟尚在！
陸離突然想起了什麽，便向懷中摸去。那本古怪小書居然不見了，陸離不禁苦笑，這該如何向木野解釋。他回憶小書的同時，神國發出一陣動蕩。陸離疑惑，難道神國還在變化？
木野猜疑之際，從他神國之中遠處的巍峨中，飛來一物，落入他的手。
於此同時，神國之中那絲頓悟，開始轉變，最終有若實質。
陸離清楚的感覺到，那是一絲劍意。隨著這絲劍意的穩定，陸離的神國中便充斥了劍影，陸離神國每一處都被這劍意留下了痕跡。
直到那劍意穩定下來，陸離才低頭看去。
手中正是木野借給自己的那本小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