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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5章 顧輕舟的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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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5章顧輕舟的診斷


  梅家父子思前想後,此事若是處理不善,真把顧輕舟得罪了,他們在老爺子跟前就失了體麵。


  偷雞不成蝕把米,整個家族都會笑話他們。


  “你親眼見過嗎?”顧輕舟反問他。


  “那我祖父身上蟲爬,是怎麽回事?”梅清道。


  梅清錯愕。


  “根本沒有蟲,我瞎編的。”顧輕舟笑道。


  梅清送顧輕舟,路上很好奇問:“少夫人,到底是什麽樣子的蟲,可以被汗蒸死?”


  顧輕舟吩咐完了,也看好了,確定他們不敢陽奉陰違,故而起身回家。


  “是,少夫人放心。”眾人道。


  顧輕舟的名聲在外,他們很相信她的醫術,如今聞言,隻當是她的藥方精貴。


  是秘方嗎?


  不給看?

  梅家眾人麵麵相覷。


  “無大礙的,認真吃藥即可。”顧輕舟道,“我也沒什麽要交待的,就是告訴您幾位:你們可以請其他醫生再來看,但是,我的藥方不要給任何人瞧,也不能輕易刪減我的藥。給老太爺吃上一個月,他的病情才有希望。”


  一進門,大老爺就問:“如何了,少夫人?”


  大老爺等兄弟四五人,還有家中重要的子侄,紛紛起身,領著顧輕舟去旁邊的偏廳。


  “我有幾句話要交待家屬.……”顧輕舟道。


  顧輕舟出了房間,果然見梅家一大群人等在客廳裏。


  既然能出問題,說明即將可以痊愈,梅老太爺從未這般輕鬆過。


  是梅清把顧輕舟請了過來,而顧輕舟的診斷,和梅老太爺自己認為的病情完全一樣,所以梅老太爺深知她看準了,很相信她的醫術。


  梅老太爺又看了眼梅清。


  梅清道是。


  “老爺子,您多休息,我去跟家屬交代,如何給您煎藥服藥。”顧輕舟笑道,“梅清,你在這裏照顧你祖父啊。”


  開好之後,顧輕舟交給傭人,讓他們去抓藥。


  然後,顧輕舟添了一味“酒炒黃柏”,提高這湯藥的功效。


  顧輕舟笑了笑,給他開了個藥方,開的是補中益氣湯:黃芪、黨參、甘草、白術等。


  “是,少夫人高見。”梅老太爺道。


  萬物相生相克,這話不假。


  人自身的東西,往往比外界的更好用。


  梅老太爺想到,童子尿也能入藥。


  然後她又道,“老太爺,每個人的身體,都有相生相克的東西。您覺得這汗氣無用,可它就是能殺蟲。”


  “我給您開一個方子,您吃上一個月,一天一劑。我這藥是補氣的,氣血充足了,汗能達陽,這蟲就能自己被殺死,否則其他藥物無用的。”顧輕舟道。


  梅老太爺相信,這比什麽都強。


  顧輕舟唇角微翹。


  他已經完全相信了,而且對顧輕舟的說辭心服口服。


  梅老太爺一聽這話,頓時精神一正,大喜道:“少夫人,您快趕上華佗了!我體瘦虛弱,哪怕是剩下的日子也不怎麽發汗,怪不得這蟲能在我身上存活了。”


  顧輕舟道:“要發汗,這種蟲病隻能通過汗氣蒸死,其他的都不行。我看您平時汗也不多……”


  “如何治療?”梅老太爺急忙問。


  “這種蟲,叫膚蟲,早在先秦時期的醫經裏就有過記載,治療更是麻煩。”顧輕舟道。


  又問,“這叫什麽病?”


  梅老太爺道:“少夫人,您是第一個看出這病的人!”


  都說這位少夫人醫術高超,果然不假!


  梅老爺子驚喜看著顧輕舟。


  不過這種蟲病很罕見,上百年也遇不到一次。西醫沒見過,有些中醫也沒看過,所以他們不懂。”


  她笑道:“是一種蟲病。這種蟲子呢,專門寄在肌膚之下,靠吃肌膚下的皮油為生。


  病情病因,以及這老爺子的心態,顧輕舟都懂了。


  顧輕舟此刻,就差不多摸清楚了。


  西醫說,梅老太爺這是心理疾病,而梅老太爺對此很抵觸。


  顧輕舟笑道:“您別生氣了,洋醫生的說法,我們聽著陌生,其實他們也是一樣的好心為您著想。”


  皮膚上的痕跡,是很清楚的。


  “都是庸醫,他們非要說是我自己的幻想,根本沒有蟲病,還說蟲子不可能在肌膚之下爬行。”梅老太爺壓抑不住憤怒,“可您瞧瞧我這皮膚!”


  一提到這個,老太爺就惱火了。


  顧輕舟道:“不會的,西醫不會治壞您。隻是,我也想知道西醫怎麽說,畢竟他們有儀器。”


  梅老太爺頷首,又緊張問:“怎麽,是西醫把我治壞了?我當時也不想去的。”


  她不回答老太爺的問題,隻是問他:“老太爺,您還看過西醫嗎?”


  病情、病因,顧輕舟全部弄清楚了,可想要解決這病,就需得摸清楚梅老太爺的心思。


  顧輕舟眼睛微轉。


  “少夫人,您看我這病,可有良方?”梅老太爺問。


  顧輕舟咳了咳。


  梅老太爺和梅清悚然看著這孩子。


  張辛眉不以為意:“可以用刀子把皮膚割開嘛。”


  “在肌膚之下,沒辦法捉住啊。”梅老太爺道。


  “真的有蟲子啊!”張辛眉道,然後他又問梅老太爺,“它爬的時候,您怎麽不捉住它?”


  其實,梅清沒親眼見過老太爺發病,他之所以說親眼所見,是指其他人親眼所見,並非梅清自己。


  梅清更加駭然。


  果然,老爺子的胳膊上,有很清晰的痕跡。


  顧輕舟和張辛眉、梅清都看過來。


  可顧輕舟是年輕女人,他也抹不開麵子,就擼起了袖子。


  說罷,梅老太爺想把身上蟲行的痕跡給顧輕舟看。


  梅老太爺先歎了口氣,臉上立馬有了幾分驚悚:“一般是從左腳開始,一直爬到頭上,我都能聽到爬行的聲音,肌膚上也一鼓一鼓的。”


  診脈之後,她問老爺子:“您能自己說一下,蟲爬的感覺是如何的嗎?”


  顧輕舟花了半個小時診脈。


  梅清是一雙鳳眼,眼睛斜長,隻是遺傳了他母親的,並非梅家人特有。如此一來,梅老太爺就不會再把他和其他孫子混淆了。


  梅老太爺仔細看梅清,難得,這次終於把梅清給記住了。


  梅家的閑雜人等,就暫時退避出去,屋子裏隻留下梅清,顧輕舟張辛眉和梅老太爺。


  顧輕舟也順便開始了治病的話題:“我先給您把把脈吧。”


  張辛眉大失所望。


  “張少,需得等發病的時候,才能看到蟲子。”梅老太爺道。


  張是大姓,姓張的權貴多不勝數,顧輕舟就任由他們去猜張辛眉的身份,也不點破。


  “.……這位是張少爺。”顧輕舟笑著介紹。


  可張辛眉的話,已經說出口了,他又不能收回來。


  顧輕舟微笑,衝張辛眉搖搖頭。


  眾人都看著他。


  “你的蟲子呢?”張辛眉突然開口。


  顧輕舟一邊與他說著見麵的客氣話,一邊看他的麵色。


  屋子裏的人不多。


  彼此寒暄。


  梅家的老爺子麵色很白,看上去單薄蒼白到了極致。


  顧輕舟見到了梅家的老爺子。


  繞過了天井,走上一處逼仄樓梯,到了三樓。


  這位少夫人,沒什麽架子,很親切。


  管事笑道:“少夫人謬讚了。”


  “這房子不錯。”顧輕舟對領他們進門的管事道。


  天井的四周,擺滿了盆栽,這個時節的金桔黃了,似一個個黃金的燈籠。


  一進門,是一方天井,陽光從天井的上方照進來。


  “這是老式的。”顧輕舟心道。


  梅家不是花園洋房,而是臨街的房子。兒孫們雖然住在一起,卻也是各自開門,隻是內部有角門相通。


  車子也很快到了梅家。


  顧輕舟不由想起了往事。


  想想她自己以前的處境,比梅清可差多了。


  顧輕舟的話,他能聽進去,也能聽懂,她很欣慰。


  “多謝少夫人教導我,我謹記在心!”梅清無比認真。


  顧輕舟從不讓自己陷入被動的地步。


  她自己就是。


  顧輕舟笑了笑:“以後記住就是了。五步一算,你才能扭轉逆境。”


  “我……”梅清聲音更低,幾乎要把自己的頭埋到土裏去。


  梅清也感覺自己太無能了。


  雖然她的聲音柔婉,表情含笑,可她的話,落在梅清心裏,就像刀子一樣的鋒利。


  “既然想過,又為何心存僥幸,而不是積極去防備?”顧輕舟又問。


  梅清低垂了頭:“想過。”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就像我,絕不會把機會白白送給別人。梅清,你既想上進,就應該更聰明謹慎一點。你回家去說這件事之前,就沒想到叔伯或者堂兄弟會爭搶你的功勞?”顧輕舟低聲問。


  去的路上,顧輕舟和梅清閑聊。


  顧輕舟擺擺手。


  “.……怪不得了。”梅清恍然,又跟顧輕舟道謝,“少夫人,多謝您維護我。”


  短短半日,居然還發生了這樣的事!


  梅清震驚不已。


  到了新宅,見到了顧輕舟,顧輕舟才把事情,告訴了梅清。


  梅清一頭霧水。


  “還是你去請吧。”大伯對梅清道,“此事,是你誇下的海口。”


  於是,他們去找了梅清。


  “沒辦法,貴人性格古怪,咱們伺候不了。”大老爺歎氣,也心疼到手的風頭要交出去。


  他已經忘了,這件事原本就是梅清的,是他們想要搶梅清的功勞。


  好似梅清占了他們的好處。


  梅泓挺不甘心的:“這樣便宜他?”


  “為今之計,還是要讓梅清去。”大老爺說。


  梅清一想,的確沒有,他搖搖頭。


  “可他的肌膚……”梅清覺得,那些都是蟲爬過的痕跡啊。


  顧輕舟笑道:“這個呢,就一言難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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