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一次放縱
“這裏可不是大家閨秀應該來的地方。”
“你現在穿的這身衣服，也沒人看得出來你像大家閨秀，不去試試，你怎麽知道不會讓你開心呢？”
“開心這種事情，向來不適合我。”林青依微笑著，準備轉身離開。
林青依的淡定讓墨榕胸口一陣陣發疼，她總是一副憂愁的模樣，從認識她開始，便沒看見她笑過幾次，多愁善感，傷春悲秋。
不顧林青依的掙紮，墨榕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拖著她進了酒肆。
一看見有客人，老板便趕緊迎接了上來：“兩位客官裏麵請！”
老板是個女人，三十來歲，保養極好，身材前凸後翹，看得林青依都臉紅。
“老板，給我們上一壺上好的酒，再來兩個小菜。”
“好嘞！”老板笑眯眯的，扭著腰肢扇著扇子朝廚房走去。
這裏喝酒的都是些大老爺們，劃拳聲很大，聽得林青依神經緊繃。
她與男人接觸都少的很，更別說跟一群大老爺們在酒肆裏喝酒了。
沒看見有姑娘這麽晚還出來喝酒的，酒肆裏的人都時不時看林青依一眼，又看墨榕一眼，一副了然於胸的模樣。
很快酒和小菜便上來了，墨榕給林青依倒了一碗，遞到了她的麵前：“試試。”
“沒有杯子嗎？”林青依詢問道。
林青依的話傳入了隔壁桌的耳中，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男人笑了起來：“嬌滴滴的小姑娘大半夜不睡覺來喝什麽酒，既然來喝了，自然就得大碗大碗的，這裏可沒有你要的小家子氣的杯子。”
大胡子的話一說完，滿廳都笑了起來，羞得林青依臉通紅。
墨榕見怪不怪，小聲解釋道：“這裏喝酒的一般都是男人，民間酒肆喝酒跟大酒樓不同，基本都是用碗的，既然來了，你就放開一些，這裏沒有人盯著你的一舉一動，不用怕責罰，有我陪著你。”
林青依心裏突然很暖，不為別的，就為墨榕的那句“有我陪著你”。
接過碗，林青依皺了皺眉，終於鼓起勇氣仰頭一飲而盡，被嗆得連連咳嗽，眼淚都出來了。
又是一陣哄笑聲。
“小哥，你媳婦兒不會喝酒，你就別勉強嘛，你看她長得秀氣得很，可不像是能喝的。”
“姑娘家嘛，不會喝酒就別勉強自己，免得一會兒醉倒了，還得你相公把你背回去。”
“就是，醉倒了跟死豬差不多，背著可沉了，我上次背隔壁發小回去，差點累得吐血。”
“你說誰是死豬呢？”
“沒、沒說你，沒說你。”
還是哄笑聲。
“這些人性情耿直，沒有惡意，你不用放在心上。”林青依沒有跟這些人接觸過，自然會有些拘謹，墨榕耐心地開導著她，盡量讓她放鬆下來。
“你經常來這裏嗎？”那些人又開始自顧自談笑風生，劃拳喝酒，沒人再繼續將注意力放在二人身上。
畢竟女人再美也是別的男人的，他們看也沒用，何況那男人風度翩翩，二人理應是一對兒。
“這裏是第一次，其他的酒肆倒是去過幾次。”說著，墨榕給自己也倒上了一碗酒，看著桌子上灑落出來的酒漬，林青依皺了皺眉，很快又舒展了開。
武俠話本中的快意恩仇，大抵就是如此吧？
兩碗酒下來，林青依已經放鬆了下來，有小白在這裏，即使喝多了她也很放心。
隻是她沒喝過酒，不勝酒力，兩碗下來就有些暈乎乎的了，臉頰微紅，像極了熟透的蜜桃，咬上一口就能滴出水來似的。
墨榕看著她，幾乎看癡了。
他不是沒有見過女人，長得傾國傾城的女人更是見得不少，在他管轄之下的女妖數不勝數，一個個都不比林青依的姿色差。
可是他為什麽偏偏就對她有這種感覺？
這個女人，明明柔弱不已，一眼看去和所有的大家閨秀一樣無聊，除了長得好看一點的實在沒有吸引人的地方。
直到他發現她的內心有著跟外表不一樣的掙紮，她看似活在當下，卻奮力想掙脫枷鎖，想浴火重生，她的信念之火，一日也未曾熄滅過。
於是漸漸的，他被她吸引了，他迫切想替她達成心願，想讓她真正浴火重生，涅槃之後翱翔於九天之上。
“小白，喝呀，你怎麽不喝了？”林青依喝醉了，說話都有些大舌頭了，懶洋洋的像一隻貓兒，勾得墨榕心癢癢的。
“好，一起喝。”兩個碗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二人同時抬頭，一飲而盡。
放下碗，林青依撐著腦袋，寬廣的袖子掉落到了胳膊肘，露出她潔白纖細的手臂，她的手臂那麽細，隻要輕輕一折，便會斷掉一般。
林青依的手很好看，細長細長的，骨節分明，如同剛長出來的蔥白，賞心悅目。
“小白，你知道我看見那個婢女死在柴房裏的情景的時候，有多害怕嗎？她……她那樣無助，那樣可憐，我像是看見了母親，母親被害死的時候，是不是也如同她一樣掙紮，無助……”
“什麽婢女？”墨榕皺了皺眉。
“就是柴房裏死去的婢女啊，我一碰到她的血掌印，就看見了她的過去，那樣美好的年華，花兒一樣的人，就這麽凋零了，那些壞人，一定會付出代價的。”林青依昏昏欲睡，說話也亂七八糟了起來，“小白啊，你可得做一隻好貓啊，吃吃魚就行了，不能吃人，不能啊……娘親，依依要抱抱。”
墨榕有些失神，心裏想起了什麽，又被他按壓了下去。
不可能，她怎麽會？
他知道自己的血作用廣大，但是怎麽會讓她……
“娘親，抱抱，依依要抱抱，抱抱！”林青依發脾氣似的搖晃著身子，嘟著紅嫩的小嘴滿是不悅，聲音軟軟糯糯的，跟撒嬌的小女孩一樣，“抱抱嘛娘親，依依要抱抱嘛……”
墨榕心一軟，壓製住內心的猜測，伸手輕輕將她攬進了懷中。
林青依的身子很軟，抱著她跟窩在她懷裏的感覺不一樣，這樣似乎更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