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黑夜中的陪伴
“你有本事就說話，這樣算什麽？縮頭烏龜？”林青依努力分散著那人的注意力，想拖延時間。
“折騰夠了？”
小……小白？
熟悉的聲音讓林青依一驚，心裏的石頭卻瞬間落了地。
“小白，怎麽會是你？”林青依又驚又喜，小白還活著，他來找她了。
“不然你希望是誰？”確定她的手已經不涼了，墨榕這才將她鬆了開，“你夢見了什麽？”
“你……聽見了什麽？”
“聽見你說你喜歡我。”
“啊？”林青依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臉頰變得火辣辣起來。
“逗你的。”墨榕聲音邪魅，好聽得能攝人心魄，“你夢見了你娘吧？你一直叫著她。”
林青依鬆了口氣，囧地低下了頭。這隻臭貓，什麽時候學會了油嘴滑舌？
“我經常夢見我娘。”
“她……是怎麽去世的？”墨榕小心翼翼的，生怕觸及了林青依的逆鱗般。
林青依頓了頓，長長出了一口氣：“所有人都說她是病死的，重症，發病之後半個時辰就走了，但是我不信。”
“那你以為呢？”
“你覺得一個身體康健的人，會突然就死了嗎？死後連病因都沒說清楚，急急忙忙就下葬了，你信嗎？”林青依語氣有些急促，恨意和怒火掩蓋不住，“我娘善良溫和，對誰都好得不得了，我不明白，那樣好的一個人，為什麽會死於非命？”
“所以你懷疑有人殺了你娘，想報仇？”
“難道不應該嗎？”林青依看著小白的方向，即使看不見他的臉，她也定定看著，雙眸明亮。
摸了摸林青依的腦袋，將自己的披風取下來披到她的身上，墨榕道：“查出什麽了嗎？”
林青依沉默了片刻，有些失落：“沒有。”
“等查出來，你打算做些什麽？”
“讓他們付出代價，所有傷害過我娘的人，一個也跑不掉，這是他們應該遭受的報應！”林青依聲音冰冷，比外麵的雨還要冷，“可惜我從小體弱多病，這些年來什麽也做不了，但是我現在好了，我健康了，我一定可以查出真相的！”
“好，我陪你。”
林青依眼神閃爍了片刻，將頭慢慢靠進墨榕的懷中，沒再接話，像是就是為了等他這句“我陪你”一般。
黑夜之中的墨榕眼神有些複雜。他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告訴林青依，她已經死了，現在是靠著自己的神血保持肉身不悔，讓肉身和靈魂能夠緊密結合在一起；他也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告訴林青依，他總有一天要送她進地府，她不能在人世待太久，否則會被人發現，為自己為她都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他已經違背了規定，必須在東窗事發之前，讓一切恢複正軌。
“這是你唯一的心願嗎？”墨榕再次開口，聲音有些幹澀。
“是。”林青依堅定道。
她苟延殘喘，就是為了查出真相，還母親一個公道。
“好，我會幫你，不過你切記，絕對不可讓人探及你的脈搏。”
“為……”還沒問出來，林青依便沒了聲音。
墨榕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就已經將手搭上了自己的脈搏，那裏……沒有跳動。
“你生病的時候，我將自己的血液過給了你，所以你現在跟我有著緊密的關係，雖然脈搏沒有跳動，但是你的心髒在跳動，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沒有影響？沒有脈搏的人，還算是活著嗎？
“所以，是你救了我？”林青依自嘲地笑了笑，“我就說嘛，明明我都快死了，怎麽可能睡一覺就好了。”
“你也救過我，我們算是扯平了。”怕林青依愧疚，墨榕趕緊道。
那天那支箭破空而來的時候，他正處在破界的緊要關頭，根本無法躲閃。
林青依的出現，替他擋住了這一箭，也終止了他的渡劫，終究還是沒有度過那道坎。
“謝謝你。”半晌，林青依輕柔道。
若不是小白，可能現在她已經入土為安了，不管怎麽樣，能活著就好，活著報仇，隻要能報仇，下十八層地獄她也心甘情願。
“你從小體弱多病想必不是沒有緣由的，以後注意觀察，說不定會有線索，現在你體內有神血，一般的刀劍和毒藥都要不了你的命，你盡管放心。”
“好。”林青依點了點頭。
她也不是沒有懷疑過，為什麽自從小時候娘親死後她便總是生病，父親和大夫都說自己是因娘親的死悲傷過度，但是林青依不相信。
小時候林氏對自己很好，好得比親生女兒還好，總是各種補藥不停往她那裏送，可是她卻越補越虛，直到後來她頂替了母親的位置，便開始露出了真麵目，當著父親的麵對自己無微不至，私底下猶如惡魔。
母親的死，跟她絕對脫不了幹係。
“想不想出去？”
“去哪裏？”林青依一時沒反應過來。
墨榕聲音裏透著笑意：“帶你去你沒去過的地方。”
林青依隻覺得自己一直在飛，飛得很快，風呼啦啦吹在自己的身上，將她的頭發和衣服都吹得亂七八糟的，落地的時候，她險些吐了。
“暈啊？”
“暈。”
林青依捂著胸口，努力平複著自己的胃，免得真的吐出來。
一整天她可隻吃了晚上那麽一頓飯，吐出來太可惜了。
墨榕伸手輕輕在林青依眉間點了下，一股涼意傳進體內，直達五髒六腑，眩暈很快便消失了。
林青依看著小白，滿是驚歎。她覺得他真是厲害，那些神話故事裏的神仙，揮袖便能變出山珍海味，玲瓏府邸，她覺得小白也可以。
在以前林青依是從來不信世上有神魔的，雖然喜歡看這些話本，但是看歸看，將故事與現實結合在一起未免有些蠢，直到看著小白化為翩翩公子。
身前是一間酒肆，燈火通明，裏麵還有客人在喝著酒，應該是通宵營業。
林青依不明白小白帶自己來這裏做什麽，轉頭疑惑地看著他。
“進去喝一杯吧，想必你從小到大都沒有如此放縱過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