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縣尉的悲慘經曆
劉伯溫臉色微微略變,他曾想過官場如此黑暗,但是未曾想確實如此。想他在江西那邊上任時,得罪的豪紳不知多少,卻還多少有些可以信任的下屬同僚。還有一些老上司的庇佑,但是回想起了去年的種種,忽然心中悲涼。
再看看眼前身穿一身正規軍的鎧甲,卻隻能淪落到一個縣城當縣尉,連降三品,這還是有人保著的情況下。看來,自己隱居於此怕是在正確不過的。
劉伯溫歎了口氣,愧疚道:“我對不起你啊。”
縣尉不以為意道:“大人多慮了,我雖被貶職,卻是看清了這其中的彎彎曲折,不滿大人所,我本是參加武舉出生的武舉人,因為在京試中無錢賄賂考官,落選回鄉,落了一個江浙道營參將,渾渾噩噩三兩年,但是心中一直不甘,想做一番大事。直到協助大人,檢舉考場舞弊,在下才有所成就感,所以雖然我一直被貶,但是在下卻是毫無怨言。”
縣尉想了想,感慨的道:“其實不瞞大人,我也早就想辭官歸隱,隻是一家老尚需我養活,姑且一直忍氣吞聲,屈做”
縣尉剛想接著下去,忽然想到這裏還有一些旁人,別人或許不知道這群人是個什麽人,但是他身為縣尉可是清清楚楚,完全就是一群可以為了一點蠅頭利,把朋友甚至親人,賣的一點不剩的混賬玩意。今要是被他們聽去,萬一,要是打報告,我恐怕也不會有什麽好事。
於是轉頭對著那群衙役道:“這裏沒什麽事了,你們先去別的地方找,一定要找到昨晚的降之物。”
“是!”
看著衙役們遠去四處搜尋的背影,縣尉繼續道:“人出生南方,精通槍棍,父親還請當時請專門的先生,教我識字。人自謂文武雙全,隻可恨那韃子嫌我是南宋餘孽,不僅在考題上惡意刁難,還要求我等繳納額外的費用,受盡屈辱。”
劉伯溫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經曆,一種悲從心中,油然而生。有元一朝,將下分為四等人。第一等蒙古人為元朝的“國族“,蒙古統治者稱之為“自家骨肉“。第二等為色目人。多西域人,部分契丹人被劃入色目人。第三第四就是所謂的漢人和南人。
無論是律法還是民生方麵完全是全麵偏袒上等人,肆意的氣壓南人和漢人。就拿劉伯溫的仕途經曆來,漢人和南人做官隻能做副官,而且在軍隊,隻能作為參將,副將,永遠都不可能升為主將。
以劉伯溫的名氣,完全可以勝任江浙道儒提舉兼考試院考試官,但是這樣的高壓,打壓的政策下,也隻能掛個副職。可以很形象的,這個時候的漢人,毫無社會地位可言,即便是那些大官,最多也隻能做到從三品,完全沒有上升的空間。
對於那些蒙古人來,他們永遠都是一群奴才,簡稱“兩腳羊”
縣尉又痛恨的道:“家父年老,一家兄弟四人,省吃儉用,才供我學的如此,可惡,竟受如此委屈!”
劉伯溫歎了口氣,眼神中透滿了失望,眼神飄向遠處。
看到正在四處搜尋著什麽的衙役,又想到了剛剛那群衙役上門,好像有可能與昨日隕石有關。畢竟出現了這麽大的象,肯定是要重查的。
“你此次前來所謂何事啊?”
“昨日此處發生象,大人應該知曉吧。”
劉伯溫點了點頭,畢竟事情的發生地點就離他的道觀不遠處,他不想知道都不行。
“我昨日本已就寢,忽聽外麵火光四起,有如轟鳴般,怕是有火降落,又恐惹神明,所以連夜禱告,關門至此。”
劉伯溫一臉沉重,深怕這件事會牽惹到自己身上,也不知道誰連夜讓童子前去查探。
縣尉看著他一臉後怕的樣子,有些信了,畢竟在古代象還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昨日發生火降臨後,縣令連夜讓我帶人前來查看,以搜尋降奇瑞。”
“降奇瑞?”劉伯溫好奇,甚至還有點想笑,曆來的象都是代表著災禍,怎麽會有奇瑞呢?
看到劉伯溫想笑的樣子,縣尉左看右看,聲道:“其實主要是怕那些亂匪借用這次象,拿出來事,什麽命所歸。所以縣令命我過來,先查看一番,可有什麽降之物。
這一來主要防止那些亂匪借用此名頭。二來,是想讓我把這個獻上去,美名其曰,獻祥瑞。”
著,縣尉就從懷中掏出一個巨大的珍珠,光彩奪人,十分絢麗。料是劉伯溫這種有見識的人,都不禁有些看呆了眼。
給劉伯溫亮了一會兒,縣尉又立馬收了回去。
劉伯溫回過神,笑道:“這個縣令真的會做生意啊。”
不過又轉念一想,長歎道:“這寶珠其中又有多少民脂民膏啊。”
縣尉道:“大人,想差了,這個縣令雖然不靠譜,但是在任還是有些良心的,講究無為而治。這個寶石,是浙東大盜方國珍送給他的。”
劉伯溫略微思考了一會兒,便明白了,道:“這怕算是方國珍販賣私鹽的過路費吧。”
縣尉有些尷尬,畢竟這個錢他也收了,光靠官府發的那點俸祿,全家人喝西北風?
縣尉道:“縣尉連夜已經去請紹興路達魯花赤前來觀看,大概過幾日便到,還請大人做好準備。”
劉伯溫好奇道:“我為什麽要做好準備?”
“大人,難道不知那日您叉出的眾多學子中,就有這位達魯花赤之子,讓他的顏麵損失殆盡。也正是如此,他把我貶職至此,想讓我在與方國珍匪患鬥陣中死去,但是千算萬算沒想到,我卻好好地活到現在。過幾日他便來此,若是知道大人再此,必定前來嘲諷,為難大人一番。”。
劉伯溫點了點頭,反正也無所謂,他道觀中就一個道童,還有一個和尚,在加上等等,那個葉辰的怎麽辦啊。劉伯溫有官文在身,自然不怕,道童和朱重八都有寺廟道觀行書,也無大事。
隻是這葉辰,好像什麽都沒有,萬一被認為流民,或者什麽亂匪那就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