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客棧大廳裏,幾張桌子擺在一起,十來個個身穿黑鎧的軍漢吆五喝六的擠在一起大聲著自己從定洛南下路途上的所見所聞,哪個地方的姑娘水靈,哪個地方的姑娘潑辣等。
一個獨眼的漢子,望見肖瑜走進來便大聲喊道:“子,聽你做詩有兩下子,俺們哥幾個都是粗人,你給俺們來一段唄。”著,還站了起來招呼肖瑜坐在他們臨時拚湊起來的大桌。
肖瑜端起一個空碗滿上一杯酒笑道:“子學識淺薄不敢做拙詩糊弄諸位,諸位大哥都是上戰場一刀一槍拚命的真漢子,子便敬諸位一杯酒吧。”肖瑜完,舉起酒碗一飲而盡。
那獨眼大漢撇撇嘴道:“你這就是糊弄俺們,俺們讓你作詩你這子一杯酒便想翻過去,這酒俺們都喝,不差你這杯。”
“就是,你子糊弄俺們。”
“當真個人鬼大。”
“哥哥們不差你這一杯。”
獨眼大漢話一完,眾人便七嘴八舌的應道。
肖瑜臉一紅,憑自己的那點斤兩,哪裏能做詩,便是真做出來了,隻怕下讀書人會對自己口誅筆伐,罵自己妄自尊大,厚顏無恥。
肖瑜腦袋一轉,看著杯中自家釀的葡萄酒嗬嗬笑道“既然諸位哥哥要聽詩,那子便做一首送給諸位哥哥。”
完,肖瑜咳咳喉嚨,朗聲道“葡萄美酒手中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看到此情此景,肖瑜有感而發,一氣嗬成吟出此詩。軍中漢子又有幾人懂得詩詞文章,隻聽到肖瑜吟出此詩,自己一品,朗朗上口,便大聲喝彩起來,紛紛舉起酒杯邀肖瑜幹一杯,看到眾人如此熱情,肖瑜亦是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樓上,幾個公子打扮的男子圍著一個白衣束發,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男子而坐,聽到肖瑜此詩,紛紛皺眉細品起來。許久,白衣束發的男子端著酒杯站起來對著樓下的肖瑜喊道“好詩,看來易郡當真是個人傑地靈的地方,前有名動下的秋左丞,今有杯酒成詩的少年。吾敬你一杯。”完遙遙舉杯,一飲而盡。
肖瑜定睛看去,發現話之人竟是女扮男裝,盡管她包裹的嚴嚴實實,穿著男子才會穿的長衣,束著男子才會束的鬢發,肖瑜還是看出了她潔白臉孔間留著的女兒態,喉嚨間沒有男子才會有的喉結。既然她不願真麵目示人,肖瑜也不好揭穿,笑著舉杯陪了。
那女扮男裝的人看肖瑜喝完酒,對肖瑜道“我想借你此詩一用,敢問先生大名。”完,微微彎腰行了一禮。
“大崇易郡上台肖瑜是也。”肖瑜答道。
“好,我記住了。”那人微微抬頭,笑道。
那獨眼的漢看了一眼那人,登時嚇了一跳,悄悄扯了扯肖瑜的衣襟道“子,你可知上麵那人是誰?”
肖瑜轉頭疑惑問道“敢問哥哥,此人是誰。”
獨眼漢子轉頭四處看了看,見沒人注意這邊才聲道“大崇國的長公主,極得皇上寵愛。當日皇上給我們送行的時候,她就站在皇上身邊。我可聽了,她這會是偷偷跑出宮,跟著大軍一路南下的,盡管如此,皇上也沒有怪罪,隻給我們上頭下了旨,務必保證長公主安全。”
“什麽!”肖瑜大驚,難怪此人看上去一身富貴氣,想不到竟是當今崇國長公主,肖瑜長這麽大見過最尊貴得人物就是上台縣的縣令,還是縣令上任時,自己在縣府大門遠遠的看了一眼。如今不但見到了極得皇上寵愛的長公主,還和對方了幾句話。這卻讓肖瑜覺得,即使那些權貴,亦和普通人一般,並沒什麽不同之處,想到這,十四歲的肖瑜飄飄然,開始覺得自己將來必是做大事的人,這奇怪的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念頭嚇了肖瑜一跳。
“禁聲!”聽到肖瑜大聲驚呼,獨眼漢子喝道,長公主出走皇宮,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隻是皇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他們這些人物當然要裝做不知道的樣子。獨眼軍漢心裏也有點後悔,生怕這子嘴巴不嚴實,把長公主的身份暴露出去,置長公主於險地。
看明白了獨眼軍漢的表情,肖瑜嚴肅道“哥哥放心,子從到大就沒見過什麽長公主,不會亂嚼舌根的。”
“嗯,最好如此。長公主若出了什麽差錯,這裏所有人都要掉腦袋。”獨眼漢子用僅剩的一個左眼狠狠瞪了一眼肖瑜後,轉過頭和別人喝起酒來。
看得出來這個獨眼的大漢在這幾個軍人中很有威信,和他碰杯的人總會帶著一點恭敬,雖然不明顯。
崇國這邊四十萬精兵南下易郡,這讓和易郡接壤的穆,厘,徐三國人心惶惶,三國的使臣往來頻繁,討論崇國此舉為何,各人都生怕是別國招惹了兵強馬壯的崇國,而自己糟了池魚之殃。
南界十一國都是一些國,但麻雀雖,五髒俱全,崇國還沒明確出兵。在厘國隻手遮的章家家主便派人到了定洛向崇皇表明立場,如果崇國兵鋒指向厘國,章家所有子弟絕對不會成為崇國南下的攔路石,章家還會全力協助崇國義軍,積極配合崇軍的一切調度。
成業皇帝聽明白了章家來人的意思,滿臉的不屑,這些牆頭草當真厚顏無恥,打著厘皇的名號進定洛,幹的卻是賣國的齷齪事。
知道有章家幫助事情會簡單一點的成業皇帝並沒有為難章家,對章家來人了一句“識時務者為俊傑,章家世代候之!”
章家來人離開了定洛皇宮,成業皇帝召見了秋左丞。
不等秋見行李,成業皇帝便開口道“左丞,你對這個章家怎麽看。”
章家來人的消息早有人通知了秋見,成業對這種在皇宮安插眼線的事情向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聽到皇帝問話,秋見恭敬道“厘國國,章家此舉恰恰證明微臣聯一破三之計可行。”
原來早在成業召秋見進宮時,秋見就給成業定下聯一國破三國的的計策。南界都是國,國土最大的徐國也不過是崇國易郡一般大。聯合一個國破三個大國,最後剩下的就都是國,再破之輕而易舉。
成業皇帝沉吟了一會後點點頭道“秋愛卿,這件事你就開始著手去辦吧。禾,陳,梁三國想要什麽都給。”
秋見聽完,眼神咻的露出一抹精光,陰著笑道“陛下放心,臣一定辦的漂漂亮亮,這三國不過是晚死幾而已。”
成業皇帝揮揮手,秋見便告退了。看著金碧輝煌的宮殿,年輕的皇者內心充滿了豪情壯誌,千年以來這個下便被諸國分而治之,如此長的時光裏,不少野心家都夢想過一統八荒成就古未有之的大業,可惜他們都倒在了路上,自己離這無數人的夢就差一步了。
心頭一股熱血沸騰著,成業皇帝恨不得親往戰場廝殺。
“名義上分七路的四十萬大軍,到底還是握在俞擇的手裏。陛下此舉,很明顯是想要分俞擇的功,我得給俞擇去一封信,免得這子不懂事,壞了大事。”左丞府的書房裏,秋見對一個白衣白袍白頭發的老者道。
這老者渾身皆白,乍一看去,頗有仙風道骨的味道,此刻笑吟吟的看著秋見道“秋啊,你胸中想到達的地方是哪裏呢?”
“師傅,整個下隻有統合在一起才像個下,無數前輩為此嘔心瀝血,秋見想證明自己,輔明主竟這千古未有之事。”秋見拜道。
原來這老者竟是秋見的師傅,有神鬼莫測之能,下無人知曉他活了多久。十年收一徒,所出無不驚地為一時風雲人物。十年前楊國西向連下崇國十一城,南向連下五國十一城的領兵大將藺晨。再往上十年,領南界七國兵馬大元帥印,帶著七國七十萬兵馬縱橫下的高定。再往上十年,以一己之力將處於四戰之地的衛國扭轉乾坤,生生從圍著衛國的諸國中割下一塊肉,將衛國領土擴大了整整一倍,將衛國一時推上霸主地位的蘇甄,以上這些英雄人物皆出師於眼前這個老人。這個老人真真正正的以下為盤,以十三國為子。。
聽完秋見的話,老者扶須淡淡笑道“以老夫之見,這一代崇皇確實有這個魄力也有實力,你努力去做吧,老夫算到有一老友大限將至,我得去送他一程。你莫替我打點,老夫四海飄搖,從來不拿別人一分的錢財,明日就走。”
“師傅,不知這一別,可有再會之期?”聽到師傅要走,秋見也不做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