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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小胖子來玩了

  小丫頭玉娘直接撲進了正蹲著迎接她的張季的懷抱,張季的雙手穩穩的接住了小丫頭。


  “阿兄!阿兄!我和阿姐來看你啦!”


  玉娘一撲進張季懷裏就開口說道。


  那清脆的聲音便讓張季心中歡喜,臉上的笑容愈發濃鬱起來。


  “嗯!阿兄,你身上好臭!”


  忽然在張季懷中的玉娘抬起小手捂住鼻子,皺著眉頭說道。


  張季一愣,然後低頭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


  沒什麽味道啊?


  某昨夜用井水衝洗過澡的啊?


  咦?好像就是有點那個味道!

  嗯,是那些酒曲的味道!


  張季訕訕笑了笑,將小丫頭放開。


  “嘻嘻!玉娘逗阿兄的!阿兄不臭!”


  小丫頭似乎是看出了張季臉上的那一絲尷尬,就放下捂著鼻子的手,笑著說著,還在張季臉上“啵”的親了一口!

  張季的心情頓時又美好了起來!

  這種心情的起落,實在是有些酸爽啊!


  “四郎。”


  張漱也下了馬車,來在了張季麵前。


  張季忙起身說道:“阿姐一路辛苦了。”


  張漱看著眼前這個曬得有些黑了的弟弟,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長安城到莊子上,就這點路,辛苦什麽。倒是你曬黑了不少。”


  “嘿嘿,某是男兒漢,黑點好。”


  “大娘子,郎君,還是進去說話吧。外頭日頭太大,別曬著小娘子。”老管家在張季身後笑著說道。


  進了酒坊院內,玉娘立刻被那些占滿院子的酒曲吸引了。


  她在仆婦的護持下,跑到一個木箱前蹲下身,仔細的看著那些一個個的小丸子。


  張漱看到院中的場景也是微微有些發愣。


  “四郎,這些便是你做出的酒曲?”


  張漱走近前,拿起一枚還沒有完全晾幹的酒曲端詳,還放在小巧的瓊鼻下嗅了幾下。


  “阿姐,這便是我做出來的酒曲。”張季麵上帶著笑容,輕聲說道。


  酒坊的青壯們早就穿好了衣衫,此時正整齊的等在一邊。


  見大娘子放下酒曲,朝他們走來,一群人邊忙躬身行禮。


  張漱點點頭,又在酒坊裏巡視了一番。心中越發的驚喜起來。


  原本她對自己弟弟能釀出美酒,是不信的成分多些。畢竟張季以往不靠譜的事情做的太多了。


  可是,今日她看到了眼前那些密密麻麻的酒曲,還有這如同換了個樣一般,幹幹淨淨整整齊齊的酒坊,這些都讓張漱心中的希望慢慢生了出來。


  張漱轉身,看向張季的目光中閃爍的光芒。


  或許……四郎他真的能行呢……


  張季此時也是看著自己的這個姐姐,臉上帶著笑容。


  張漱忽然又轉身有看向酒坊那些青壯。


  “從今日起,酒坊所有事務都交由四郎負責!任何人敢違背,直接攆了出去!”張漱聲音不大,卻是說的斬釘截鐵。


  酒坊的青壯聽了隻是應了聲“是”,並沒有任何不滿或者疑慮的反應。


  在他們看來,自從小郎君趕走於寧三人開始,就已經是這酒坊實際上的當家人了。


  張漱看到青壯的反應,滿意的點了點頭。她知道自己的弟弟已經收服了這些人的心。


  又在莊子上盤桓了一陣子,張漱和小丫頭玉娘,在下午時便回了長安城。


  張漱此次來,便是在和張季做一次交接。


  所有人都明白,大娘子這是把酒坊徹底交給了小郎君管了。


  臨走的時候,小丫頭有些依依不舍,當然不僅僅是對張季不舍,也是對這莊子裏所有的新奇。


  又過了一日,酒曲終於幹透了!


  張季讓人將那些酒曲小心的包好,放進了底下鋪著一層石灰的陶罐中。這些酒曲可是他接下來發家致富的寶貝啊!可馬虎不得。


  看著已經空了的院子,張季的眼睛亮了起來!

  終於可以釀酒了!


  酒坊裏的那些青壯,果然是如同陳鎮說的那樣,幹活一個個的都肯出力氣。


  稻米的清洗,浸泡,再放入木甑中去蒸。這一套流程做的極其認真,一絲不苟。


  所有人都意識到,這次釀酒的成敗直接關係到他們今後能不能娶到媳婦。


  每一個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馮春在努力協調者所有人,而李長壽則是緊緊跟在張季身後,仔細的學習著每一個細節。


  這每一個環節都有許多要注意的事項,就拿蒸米來說,絕不是像蒸飯一般,蒸熟了就行了。


  穀物要蒸的徹底,中間還要悶水半個時辰,然後才繼續再蒸第二次。這些細節李長壽都牢牢記在心中,他是暫代掌酒,以後這些細節可就需要他來把控的!


  等木甑裏的米蒸了兩次,稻米已經徹底熟透。便被取出來,一桶桶的傾倒在棚子裏地上鋪好的席子上,等待溫度降下來。


  此時的棚內,已經是熱的待不住人了。


  張季跟著那些青壯一樣,之穿著一條犢鼻褲,指揮著他們將稻米攤開。


  張季身上都是汗!

  漸漸他覺得自己有些頭暈,惡心!


  麻蛋!這是中暑了嗎?


  看著他神色有些不對,忠伯忙和李長壽,硬將他拖出了酒棚。


  等張季“咕嘟嘟”一口氣喝光了陳鎮遞過來的一碗涼開水,整個人才算是緩過來了一些。


  張季在樹蔭下坐靠著樹幹長出了一口氣。


  “呼……”


  “這活還真不是好幹的啊!長壽,你們咋就都沒事呢?”


  “郎君,咱們都是些粗人!這些活計都是幹慣了的!不覺得有啥!倒是郎君你這身子骨不行,還是有些弱!不過,以後多幹些習慣了也就沒事了!”


  李長壽的回答讓張季直想掐死他!


  會不會說話啊?


  啥叫本郎君身子骨弱?

  啥叫本郎君不行?

  你個夯貨不知道男人最不願意的就是被別人說不行嗎?

  張季決定了,等三個月後,一定給這家夥尋一個彪悍的女子做婆姨!好好管管他那張不會說話的臭嘴!


  就在張季氣鼓鼓的喘息的時候,一個胖胖的身軀從酒坊門外衝了過來。


  “哎呀!四郎!你這是怎麽了?中暑了嗎?嘖嘖!看你這瘦的!得虧某今日來了!某給你帶了新鮮羊肉,晚上讓人煮了給你補補!”


  張季一看,不是曹安曹三郎還會是誰?

  曹安正晃著腦袋,小眼睛死死盯著張季沒穿衣衫的清瘦上身,臉上竟然是一臉的惋惜!


  張季頓時不爽了!

  你個死胖子!你那是什麽眼神啊?


  本郎君這才是標準身材好不好?那裏像你個死胖子?


  張季看了一眼曹安,有氣無力的對身旁的忠伯說道:“忠伯,今日酒坊是誰看的門?誰把這家夥放進來的?扣錢!扣錢!扣錢!”


  老管家的臉色也是變了!


  酒坊現在正是釀酒的關鍵時刻,怎麽可以讓人隨便闖進來呢?

  即使是郎君的好友,那也不行啊!


  頓時老管家的眼神就淩厲了起來!


  “老奴安排不周!還請郎君責罰!”忠伯說著起身,給張季施禮道。


  “忠伯,這事怨不得你!等一會兒忙完了,你去看看,今日守門的要按照規矩扣錢!”


  張季說著有看了身旁的李長壽一眼。


  “馮春和這貨也按規定扣錢!回頭把人集中起來公布!讓他們都長長記性!”


  李長壽眉毛頓時耷拉了下來。


  他沒有怪自家郎君,規矩可是早就定好了的,每個人都簽字畫押按過手印的。下麵人出了錯,馮春和他兩個都要受到連帶的處罰!

  可是他雖然怪不了郎君,卻是恨上了眼前這個闖進來的死胖子!


  要不是他,就沒人會被扣錢!


  都怪你!都怪你!


  某用眼神弄死你!

  曹安才不會去管旁邊李長壽惡狠狠瞪著自己的眼神,依舊搖晃著手裏的團扇,對張季說道:“這幾日你都躲在你家莊子上,某去尋了你好幾回你都不在。後來實在是無聊,某便來這裏找你玩耍。可沒想到一來就見到你這模樣!嘿嘿嘿!”


  張季懶得跟這貨廢話,隻是白了他一眼。


  等到感覺好了些,張季讓人先將曹安領著去了瓦房院子,曹安說他出來時就和家裏說了,自己這幾日都不回去,就住在張家莊子裏。


  張季則是自己又帶著人去給已經是溫熱的米撒上了酒曲粉。


  沒錯,就是把那些做好的酒曲取出幾個,碾磨成粉。


  按照百比零點五的比例,這幾個酒曲差不多。


  拌曲的要求也不少,尤其是那些蒸好的稻米的溫度非常關鍵。張季就悄悄告訴李長壽,最合適的溫度,是手插入其中,不涼不熱最合適。


  把撒好酒曲的稻米經過三次翻拌,徹底攪拌均勻,就裝入了陶缸中開始一天一夜的糖化發酵。


  忙完這些,張季便回了瓦房院子。


  至於忠伯,自然是要留在酒坊裏,一場關於整肅酒坊紀律的批判大會正等著他來主持。


  晚上吃的是山煮羊,還是陳鎮的婆娘給做的,用的就是曹安帶來的那隻羊腿。


  山煮羊還有個名字,叫做水盆羊肉。


  張季在前世也從電視上看到過關於陝西水盆羊肉的一些介紹,沒想到現在竟然就已經有了這菜了。


  等陳鎮的婆娘端上來兩盆滿是肉塊,對,是肉塊,不是肉片。一寸寬窄,兩寸來長的那種肉塊。這和張季在電視上裏看到的有些不大一樣。


  看著眼前這有肉,有湯,又有菜的美味時,張季才想起,自己似乎很久沒有這麽吃過肉了!


  這應該是張季前世養成的習慣,誰叫那時候的張季,各種病在身,被醫生勒令清淡飲食。慢慢的竟然也就習慣了!

  隻是沒想到,這人都到了大唐了,竟然把這個習慣給帶了過來。


  張季的老大叔靈魂不想肉,不代表這具身體也不想肉!


  當一盆羊肉放在麵前的時候,張季還是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張季聞到了一股屬於羊肉的香味。


  夾起一塊羊肉放入口中仔細咀嚼,張季不由暗自點頭。


  果然是好味道!


  羊肉鮮嫩,腥膻味道幾乎沒有。燉煮的軟爛的羊肉在嘴中輕輕咀嚼,一股羊肉獨特的鮮香便滿溢了出來。的確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不過,張季吃了幾口便放緩了速度。


  因為這個酷熱天氣實在不是吃這等食物的好時候。雖然吃的也很爽,但沒吃幾口便已經是渾身冒汗,身上更加熱了。


  於是張季便放慢了速度,隻是慢慢吃著,不時抬頭看看曹安,那家夥正一頭大汗,“呼嚕呼嚕”,吃的凶猛。


  一頓飯吃的很是盡興,吃過飯兩個少年都在院子裏用水衝洗了身子,便躺在院中樹下的矮榻上數星星。


  “四郎,你說你,好好的長安城你不待,怎麽跑到這破莊子來了?瞧著屋子破的,你也能住得下。”


  曹安一邊用手拍著自己那肥嘟嘟的肚皮,一邊嘮叨。


  張季依舊看著夜空中那些明亮的滿天星鬥,這麽清澈的夜空,在後世卻是看不到的。


  “某不來不行啊!家裏的情形不大好,某要是再向以前那般,這家怕是要敗落了。”


  張季幽幽的說道。


  曹安聽了他的話,肥胖的身軀卻是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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