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屠殺
浮雲山莊！
莊主浮雲散人，乃是道門一散人。
以一手八卦掌聞名江湖，道門玄功登峰造極，在江湖上頗有名望。
山莊隱於山林，半顯半露，飛揚走壁上繪雲紋，好似隨時都能離地飛騰一般。
任誰來到此地，都要贊上一句。
好地方！
而今日。
「轟……」
伴隨著一聲轟然巨響，重達千斤的實木大門轟然碎裂，碎木橫掃四方。
煙塵瀰漫中，一人緩步踏來。
來人渾身著甲，披風迎風招展，腰懸長刀、氣息雄渾，大步而來猶如山巒傾覆，讓人下意識後退。
細細看去。
著甲之人面容清秀，肌膚晶瑩如玉，竟是一羨煞女子的絕美少年。
只不過此人面無表情，雙眸冰冷，渾身上下都透著股讓人不寒而慄的煞氣。
「人不少。」
郭凡掃眼全場，慢慢點頭。
院落內，群雄矗立，不下數十人，一股股強悍氣息如同火炬，格外的分明。
人群中，有一道狼狽的身影正自矮下身子，悄悄朝後方潛去。
南宮不韋！
「噠……」
他邁步上前，眼前一黑，左右各有一個大漢雙臂交叉攔住去路。
大漢身材魁梧，猶如巨靈神，下盤更是穩固，一踏地就如一堵牆橫隔面前。
「此路不通！」
憨悶的聲音，更是透著股敵意。
「諸位。」
郭凡嘴角微翹，眼泛冷意：「這是何意？」
「本侯正在追拿魔門妖人，爾等怒目而視、攔住去路，是想幹什麼？」
「魔門妖人？」
一位相貌俊雅的書生上前一步，輕搖摺扇。
「魔門妖人我們沒見過，倒是面前，就有一位殺人如麻、嗜血成狂的魔頭。」
「魔頭？」
郭凡淡笑：「本侯殺的人，皆有該殺的理由。」
「倒是各位，那人刺殺朝廷大將，其罪當誅，爾等是想包庇不成？」
他掃眼全場，眼神越發冰冷。
「侯爺。」
人群中，一位道骨仙風的道人分開眾人，邁步行來：「此地乃小道道觀。」
「俗世之外的清凈之地，不喜紅塵紛擾，還請侯爺您退回去吧！」
來人，自是此地的主人，浮雲散人。
他手持拂塵，白髮飄飄，頗有幾分賣相，只不過眼中的敵意卻是瞞不住人。
「嗯？」
郭凡聲音一沉，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這天下之大，除了皇帝所在的內院，還沒有本侯不能去的地方！」
「噠……」
他大步上前，身軀輕震，一抹蘊有無窮大力的金光當即朝前方涌去。
「讓開！」
金剛不壞神功！
「蹬蹬蹬……」
金光所過之處，一干江湖中人即使拼盡全力抵抗，也是紛紛倒退。
一時間，喧嘩一片。
「你敢動手？」
「一起上，今日就除魔衛道！」
「諸位，切莫激動！」
一人高舉雙手，大聲喊道：「鎮武侯，此地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我等不想讓這清靜之地染血，速速退去，我們可以放你一馬。」
「速速退去？」
「放我一馬？」
郭凡面露獰笑：「好大的口氣！」
「本侯此來乃是為了捉拿魔門妖人，爾等阻我去路，難不成是跟他一夥的？」
「魔門妖人也好過你這魔頭！」
有人大吼：「你濫殺無辜，官逼民反，讓這天下陷入動蕩之中。」
「我看你才是真正的魔門妖人！」
「對！」
「說得好，就是此理！」
「胡言亂語！」
郭凡聲音一提，如滾滾悶雷席捲全場，瞬間就把場中雜音壓下。
「果然，俠以武犯禁。」
「江湖豪傑也就是說的好聽，卻一個個不納稅、不上賦，無一分利於天下！」
「都是些亂臣賊子！」
「該殺！」
殺字脫口，殺意也奔涌而出。
「上！」
群雄變色，也不知是誰吼了一聲，無數刀劍、拳掌已是朝郭凡轟來。
「除魔衛道，就在今日！」
「為天下除了這魔頭，還蒼生太平！」
「殺！」
「好膽！」
郭凡雙眼一睜，馬步一紮，一層純粹堪然的金光就已籠罩丈許之地。
「嗡……」
一應攻勢落在上面，當即震飛出去。
但此地高手眾多，金剛不壞神功雖強，面對如此攻勢也難以盡擋。
金光晃動之中，殺機湧現。
「唰！」
一刀一劍迎面交錯而來，刀劍演繹陰陽，刀使劍招、劍使刀法。
陰陽錯亂，刀劍狂舞。
另有掌影翻飛，如千臂如來，無數掌勢匯聚，一掌擊出轟隆隆巨響。
更有那姜家五雄，分別持刀、劍、雙鉤、銀槍、鐵丹一同撲來。
恐怖之威，瞬間讓大地掀翻。
「好！」
郭凡獰笑，腰間長刀錚然而出，一躍而起，循著來人的破綻一刀斬出。
「唰！」
刀光筆直如線，所過之處，攻勢崩解，一人的表情也僵在原地。
一刀中分，神鬼皆愁！
「三哥！」
「三弟！」
場中眾人大吼，吼聲中怒意奔涌，殺意更勝。
「殺！」
「取他狗命！」
「就怕爾等沒有這個本事！」
郭凡大吼身形橫衝直撞，天命刀每每斬出，定然有一人喪命。
眨眼之間，就已劈死數人。
「諸位莫要亂斗，靠牆壁，高手困住他，其他人用暗青子招呼！」
有人在場中大吼，妄圖穩住佔據。
場中人數太多，一窩蜂而上看上去威勢不凡，但真正能動手的其實不多。
而且彼此舞動兵刃，還有可能傷到自己人，也會因此分了神。
只有有序動手，才能發揮最大的效果。
「卑鄙小人！」
郭凡雙眼一瞪，渾身金光一盛，持刀狂沖對方面前，直接一刀絞首。
鮮血狂噴而出。
但他的話，也點醒了眾人，紛紛朝著四下散開，留出一片空間。
「我來！」
一人狂吼，雙掌如龍，恐怖威勢壓得虛空顫抖，也讓郭凡身形一滯。
「是睡夢神乞謝前輩！」
「謝風！」
他咬牙低吼：「三番五次讓你逃走，這一次本侯定要取你性命！」
「唰！」
天命刀一轉，魔刀順勢而出，只是一刀，就把來襲的掌勁斬碎，余勢不減繼續上前。
「叮……」
悠揚的碰撞聲響起。
卻是一根翠竹棍攔在刀鋒之前，棍棒一抖，就已粘在刀鋒之上，兩者好似再不分開一般。
謝風也算跟郭凡打過了幾次交道，知道魔刀之威，自己難以抵擋。
不過郭凡的魔刀畢竟還不圓滿，以打狗棒法的粘字訣，當能壓制一二，然後再配合其他人出手。
他舞動竹棍，暗使真力，輕輕一碰就如山嶽壓來，讓郭凡刀法受制。
不過，一交手，謝風也是暗暗心驚。
這才過去多久？
距離他在隆盛商會出手，不過幾個月的時間而已。
那時候的郭凡還是內力圓滿，只能靠著魔刀之威，勉強與他纏鬥。
而今！
對方刀上傳來的力道，就算是他靜修幾十年的先天真氣也感到吃力。
好似下一刻就會震飛！
這等修為進步速度……
簡直是匪夷所思！
「好！」
見先天高手謝風纏住郭凡，讓他刀法受制，身形移動也變的緩慢。
其他人無不雙眼一亮。
「殺！」
虎吼聲傳來，眾人再次一擁而上。
眾人都是江湖高手，廝殺經驗豐富，只要被點醒，立馬知道如何配合最好。
一面大盾首當其衝，狠狠撞來。
盾后藏有一人，不懼刀法，另有數人手持長兵器配合著攻來。
只是一瞬間，竟成了簡易戰陣！
「哼！」
面對來勢，郭凡只是冷哼。
大手一抬，身上三十個竅穴和丹田齊震，易筋經更是瞬間統御渾身之力。
掌出，盾碎。
恐怖的掌力更是直接震死三人。
「轟……」
無數盾牌碎片四下飛舞，如同利刃削切，瞬間波及周圍十幾人。
「啊！」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我的腿！」
悲吼聲，當即連成一片。
但還有更多人緊咬牙關，各展精妙武技，裹挾濃郁殺機，朝著郭凡狠狠殺來。
「嗡……」
郭凡身上金光閃動，金剛不壞神功不僅能護體，更能反震傷害。
若是實力不夠，根本就傷不到他！
但眾人來勢洶洶，再加上打狗棒法的糾纏，他的動作也不得不因此受限，一時間好似被人群毆，只不過不顯敗勢而已。
「錚！」
劍聲輕吟。
郭凡身軀一崩，背後肌膚汗毛炸起，心頭更是陡生一股寒意。
「先天劍客！」
場中的先天劍客，自是南宮不韋！
他一直沒有趁亂逃走，而是藏身附近，就等著一擊必殺的機會。
「好！」
謝風面上一喜，棍棒再次加力。
但下一刻，心頭卻是一驚。
「不好！」
但見郭凡身軀一震，身上陡然冒出三十六道漆黑刀芒橫掃四面八方。
「唰！」
白虎星宿戮神刀罡！
刀光所過，十丈之內無物不斬。
半徑十丈，已經遠遠超出了庭院的範圍，甚至轟然斬碎了後方的道觀、內里的三清雕塑。
而場中諸多江湖高手……
「噗！」
「啊！」
慘叫聲、咆哮聲，再加上滿地的斷肢、殘屍，場面一時間極其血腥。
就算是謝風，也是中了兩刀，護體勁氣被破，口噴鮮血倒退數步。
南宮不韋更糟，未曾料到變化如此突然，想提氣護體或者躲開，已經來不及。
右腿直接被刀罡削了下來，面色瞬間慘白。
先天高手已是如此，內力武者更是不可抵擋，當即減員大半。
「不用怕他！」
謝風咬牙大吼：「他的這門邪功只能施展一次，上，除魔衛道就在今朝！」
「阿彌陀佛。」
一個僥倖逃過一劫和尚雙手合十，慈悲面容上也不禁滿布殺意。
「如此魔頭，若是今日逃脫的話，以後還不知有多少人命喪此人手中！」
「今日小僧就捨身降魔，辣手一次！」
「殺！」
千手如來掌！
掌勢匯聚，如千佛包攏而來，瞬間把郭凡所在地盡數納入其中。
「哈哈……」
一人更是仰天長嘯：「秦某今日雖死，卻是捨生取義，雖死無憾！」
「爆體大法！」
「看我七疊浪！」
掌出，勁力翻湧，一層高過一層，一浪強過一浪，層層疊加竟是不亞先天之威。
「好！」
「我也來！」
群情激奮、驚怒交加之下，剩下的人一時間竟捨生忘死，全力出手，只求擊殺魔頭。
「一群亂臣賊子，竟敢妄稱英豪。」
郭凡面容繃緊，天命刀爆斬而出，刀光呼嘯，瘋狂收割人命。
「爾等俱都該死！」
「殺！」
「休想！」
謝風大聲狂吼，連噴三口鮮血，掌中竹棍之威竟是再次一增。
「給我壓下去！」
「轟！」
重重棍影落下，無邊威勢爆發，就算是魔刀刀芒，好似也暗淡下去。
「嗡……」
場中，突兀一顫。
郭凡心中一跳，一股冷意直衝腦門，渾身上下的寒芒也瞬間炸開。
危險！
會死！
冷意一激，他的意念陡然一清，周圍的一切好似都停了下來。
只有背後一抹若有若無的殺意，悄然逼近。
「快！」
「快！」
腦海中，線條勾勒，一尊三眼神人之相緩緩浮現。
往日。
這不過是念頭一轉的功夫，但此時此刻，郭凡竟是感覺極其緩慢。
直至那殺意近身。
「嗡……」
識海大震。
他的身軀猛然一紅，勁力如火山爆發，隨著血液流動轟然湧出。
出刀！
天命刀循著那股若有若無的殺意，陡然一轉，斬向背後虛空。
「叮……」
悠揚的碰撞聲響起。
更有一股精純的先天真氣沿著天命刀轟入他的體內，在經脈內肆虐。
「咦？」
驚疑聲響起。
是個女人！
「魔門門主！」
郭凡雙眼大睜，長發飛揚，燃血大法加持下，他的氣息轟隆隆咆哮不止。
「一起上！」
謝風面色變換，陡然低喝。
瞬即。
竹棍、蝕日劍、彎刀，和場中諸多高手一起，悍然朝著郭凡殺去。
「來得好！」
郭凡雙眼怒睜，渾身上下好似有電光跳動，護體金光隨之一漲，轟然爆發開來。
護體罡勁！
罡，至剛至陽，天地極致。
「轟……」
恐怖的爆發力，直接轟飛來襲的眾人，更是當場震死了數人。
就連三位先天，也是口噴鮮血倒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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