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盜寶
黑暗中，篝火點燃。
「唔……」
衛離掙扎著睜開雙眼，入眼就看到一位黑袍人盤坐在不遠處。
「你是誰？」
她身軀一緊，下意識要做出防禦姿勢，卻發現自己虛弱無力。
甚至就連刀，都握不住！
當下不由大急。
「你對我做了什麼？」
「別激動。」
黑袍人單手虛按，一股無形之力當即落下。
「先天之體，素女宗的聖女，衛家的掌上明珠，我還不敢把你怎麼樣。」
「那你……那你還不趕快放了我！」
衛離脖頸一挺，道：「我告訴你，我師父用不了多久就會找過來，到時候你就死定了！」
「說的不錯。」
黑袍人點頭：「所以，你需要想辦法讓她別過來，若不然我就難辦了。」
說著，掌中發力，衛離的表情也越來越難看，好似被人卡住了喉嚨。
「可否？」
音落，勁力一松。
「咳咳……」
衛離身軀顫抖，眼露驚慌，頭一次距離死亡那麼近，讓她再也維持不住形象。
當下只是哭泣不止，連連點頭。
「那好。」
黑袍人點頭，看向另一個方向：「真悟……，呵，閣下不知如何稱呼？」
「叫我真悟就好。」
郭凡聲音平緩。
衛離雙眼一亮，竟是生出股同病相憐的感覺：「小和尚，你也被他抓住了。」
「我可沒那麼大的能耐。」
黑袍人連連搖頭：「這位真悟大師的輕功，怕是遍觀整個江湖，也無幾人能敵！」
「不錯。」
衛離點頭：「就連我師傅都沒抓住他，你這種人，肯定也不行！」
可是……
既然不是被擒，那他為何在這裡？
難不成他們是一夥的？
但聽語氣，似乎也不是。
難道是為了自己？
衛離心中念頭轉動，不知想到什麼，小臉竟是微微泛起紅暈。
「你打算怎麼做？」
郭凡適時開口。
「很簡單。」
黑袍人伸手攝起幾枚石子，屈指連彈，就在前方山岩上勾勒出一幅地形圖。
「塔林密地，這你不用管，到時候只需潛入藏經閣，把金剛不壞神功盜出來即可。」
「呵……」
郭凡冷笑：「閣下倒是說得輕鬆，你可知藏經閣有多少高僧坐鎮？」
「其他人又豈能攔住大師。」
黑袍人輕笑，道：「也就無字輩三位高僧，能夠發現你的蹤跡。」
「你說的沒錯。」
郭凡笑意收斂。
對方對藏經閣的情況如此清楚，怕是真的有一定的把握才是。
這讓他也不得不打起精神。
對於名傳天下的易筋經、金剛不壞神功，他同樣難以免俗
「這三位高僧，每一位的實力都強過我，一旦察覺，更會引來其他人。」
到時候，輕功再高，也是插翅難飛！
「有件事，大師可能不知道。」
黑袍人聞言輕笑：「昨日少林來了貴人，這幾日看守藏經閣的高僧會少一位。」
「少的那位，需要協助貴人做某件事。」
「哦！」
郭凡眼眉微挑。
這人不僅知道少林寺內部的情況，竟連昨日來的人，也一清二楚。
他倒是更加好奇對方的身份了。
「即使少了一位，還有兩位，說實話，這對我來說，相差委實不大。」
別說兩位，就是一位，他也不是對手。
但如果只有一位的話……
黑袍人低頭輕笑，道：「塔林失竊，大師覺得哪裡會最先得到消息？」
「萬佛窟、藏經閣！」
郭凡聲音一沉。
「不錯。」
黑袍人點頭：「但萬佛窟那裡看守之人稀少，裡面的東西卻不能有失。」
「因而，必定會從藏經閣調集人手，前去探查。」
他語聲一頓，直視郭凡：「如此的話，那裡只有一位無字輩高僧！」
「一位……」
郭凡眼神閃動。
「大師可有把握？」
黑袍人聲音一肅。
「一人的話，可以一試。」
郭凡緩緩點頭：「但閣下有把握，從塔林密地盜走易筋經，還能把人引走。」
「當然。」
黑袍人回以一笑：「為了今日此舉，我已圖謀多年，定能一舉功成！」
郭凡深吸一口氣，道：「那麼，我們就商議一下具體的時間吧。」
「好。」
黑袍人應是。
當下兩人做好計劃，把時間定在三日之後，那位貴人行事之日。
那時候。
玄真子等人會齊聚達摩院靜室，藉助那裡的地氣，疏導王妃氣息。
屆時，少林寺其他地方的防禦都會削弱。
正是盜寶的最佳時機！
計議已定，黑袍人從衛離手中接過信物，運轉輕功施施然下了山。
他並不怕兩人離開。
郭凡想走，他攔也攔不住。
至於衛離，此地險要，身上更有他留的手段，一有異動就會引起察覺。
而且……
黑袍人並非獨行！
「小和尚。」
見人影遠去，衛離才嘆了口氣，裝作大人模樣道：「你其實不用管我。」
「丫頭，你想多了。」
郭凡有些無語的看了她一眼，默不作聲拿出枚丹藥，吞入肚腹。
他先是遭李元香一掌未復，又是受黑袍人一擊，體內傷勢不輕。
三日後能否復原，還是未知數。
至於衛離。
她被郭凡頂了一句，當場翻了翻白眼，也無二話，倒在石頭上假寐。
…………
一晃，三日已過。
郭凡舒展著筋骨，悄無聲息下了山，朝著少林藏經閣方向遁去。
兩年多來，他不知多少次出現在此地，對於路途，自是熟的不能再熟。
今夜天色陰沉，無星無月，好似就連老天都要助他們一臂之力。
「嘩啦啦……」
山風吹拂，落葉捲動。
郭凡身融風中，身軀緩緩飄落，猶如沒有重量般落在樹上枝頭。
他身軀微躬，直視遠方。
得益於肉身強悍、功力精湛，即使相隔極遠，他都能看清藏經閣內里的情況。
確實，今日只有兩位無字輩高僧坐鎮。
少林藏經閣是一座塔樓，一共只有三層，層高近丈，佔地廣闊。
說是閣，實則是一處大殿。
除了第三層較為狹窄之外，第一層甚至可容千人匯聚而不擁擠。
據他所知，此地藏有經卷五千多卷，更有傳聞中的奇物達摩面壁石。
只不過那石頭也就名氣大，實則並無絲毫用處。
一層經卷、二層古籍，三層密藏。
號稱內功之首、外功之巔的金剛不壞神功，就放在藏經閣第三層。
屏住呼吸，收斂氣息，郭凡就如一尊死物般，隨風在枝頭搖曳。
只有一雙眸子，把藏經閣內外幾十人，盡數映照至腦海之中。
他們的一舉一動，每一人的移動路線，都在腦海一一顯露成型。
這裡作為少林寺藏經之地，可謂重中之重。
防守之嚴，怕是不亞於皇宮內院！
若無發生大變，郭凡絲毫沒有機會潛入其中，更別提盜得寶經。
「轟……」
陡然，一聲劇烈的轟鳴傳來，引起大地輕顫。
遠處。
塔林方向煙塵四起，好似有山石滾落下來，轟鳴聲絡繹不絕。
一時間，藏經閣也顯出混亂
「怎麼回事？」
「是塔林！」
「不會是哪位禪師的墓塔倒了吧？」
眾僧人議論紛紛，面色也各自變換，眼中隱隱露出擔憂之色。
塔林內，藏有諸多高僧的肉身舍利子，更是許多高僧的地宮。
能存身塔林的，最差也是一代主持！
每一位，在佛家都聲名遠揚，為傳播佛門經義，做了巨大貢獻。
如素喜高僧塔、小山和尚塔……
更別提內里還藏有其他隱秘，
塔林倒塌，對佛門而言意味著不祥！
「不好了！」
有人在遠處大吼：「素喜大師的佛塔倒了，還有人在破壞其他佛塔！」
素喜大師……
千年前名震天下的高僧大德，其地位之高，在佛門內部僅次於達摩祖師。
「唰！」
藏經閣三層，一道紅影略處，袈裟狂抖，如同御風一般直奔塔林而去。
「玄生、玄滅，你們兩個帶人跟上，其他人緊守藏經閣，不得有誤。」
「是！」
眾僧應是。
無人察覺，就在紅影遠去之際，後方天際某處陰雲突然一動。
好似有一片暗影從雲朵上剝離下來一般，悄無聲息的飄落屋脊。
郭凡四肢貼著磚瓦，雙眼神光收斂，渾身上下無絲毫氣息外泄。
輕輕一滾，就落入藏經閣三層。
此處僅剩一位無字輩高僧，而且與他出現的位置，恰好相對。
相隔只要超過兩丈，郭凡就有把握瞞過先天之下的任何一人！
他早已能視夜如晝，如今打眼一掃，各種秘藏經卷，就一一入目。
除了經卷，自是功法。
《菩提心經》、《大力金剛掌》、《無相劫指》、《袈裟伏魔功》、《少林龍爪手》……
各種絕技，一一出現在面前。
若是易地而處，怕是他早就呼吸急促，面泛潮紅。
只不過這裡是藏經閣，他甚至大氣都不敢出，挪動腳步更是緩慢。
這些東西他雖然心切，尤其是完整版本的菩提心經，但他不敢碰。
因為一碰，就會發出異響。
機會只有一次，自然要留給最好的。
『金剛不壞神功！』
『金剛不壞神功！』
『奇怪？怎麼沒有？』
前行兩步，郭凡眉頭微皺。
他所在的位置距離內功卷不遠，有菩提心經、降龍伏虎功、雜阿含功……
但偏偏沒有金剛不壞神功！
『嗯？』
目光轉動，落在一本厚厚的金剛經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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