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鮮卑末路（九）
這個士卒情緒顯然受到劇烈的刺激，他的眼裏仿佛是一幅見鬼的神情。桓溫所率領的敢死隊成員，基本上來自他們這個營的偵察兵。這個時代，曆史並沒有偵察兵這個概念，但是葉不凡隻是把後世那套軍事訓練稍加修改就拿來用了，秦軍的偵察兵的職責和後世的偵察兵差不多，訓練強度很高，對於成員的自身素質要求更高，他們每一個人除了有過硬的身體素質外，他們的心理素質和靈活反應也相當不錯，可是能讓一個出色的偵察兵嚇成這個樣子，顯然不是一般情況可以遇到的。
問了一會兒，桓溫也沒有問到什麽，眼見預定的時間就要到了。負責安放炸藥和轟天雷的士卒陸續都回來了。
這個時候，數十個炸點的炸藥和轟天雷都被人工連接起來，數十個炸點的導火索像蜘蛛網一樣布滿三個鮮卑軍營地的馬圈。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喝得醉醺醺的鮮卑人晃晃悠悠的走出帳篷外，來到帳篷外後他就開始解開褲帶放水，無巧不成書，這個鮮卑人撒尿的地點，腳下就是一個潛伏的敢死隊員，那不凡流而下的尿液大部分都落到了敢死隊員的身上，敢死隊員心中氣的罵娘，可他不敢動，隻能忍受著，同時心中詛咒，一會一定讓撒尿的這位去見閻王。
突然，他吚的叫了一聲，他並沒有發現腳下的這個敢死隊員，隻是他看到了不遠處地上一個牧羊犬，在黑夜中狗的聽覺比人靈敏的多，當時為了避免不被鮮卑人發現，軍營之中的牧羊犬大部分都被敢死隊員悄悄處決了。這個鮮卑人突然笑道：“大黑啊，我說怎麽找不到你了，你居然在這裏爬著。”
說著他提起褲子，向那個掩藏狗屍的地方走去。
這個敢死隊員嚇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在這個關節如果出來意外，他們今天晚上的行動將會大打折扣，可是由於減少負擔，盡量多帶炸藥，他們這些敢死隊員除了少數負責清除障礙的人外，其他人根本就沒有帶進攻武器，除了一柄自衛的匕首之外，身上沒有其他武器。這個敢死隊員抽起匕首，正準備對這個鮮卑一擊而殺。
正在這時，帳篷裏突然又走出一個鮮卑人，衝這個撒尿的人道：““喂！你能不能回來了？該不是借尿遁要跑吧！這就聳了，快點回來呀！大家都等著呢！接著喝！”
這個鮮卑人明顯有點喝高了，他看到別人以為他借尿遁，心中大為惱火，他嘴裏不幹淨的罵道：“少他娘懷疑老子的人品，今天不把你們都喝爬下，老子是不會走的。”
說著他也顧不上他的狗了，直接回去。如果他再向前走十幾步，一定會發現，他看到的隻是一具狗屍，而不是他的狗。出了這個小插曲，但是引信還是被順利的點燃了，引燃的導火索冒著紅色的煙霧哧哧的響著，離炸藥越來越近。
熙川城是慕容恪在清川平原最後的退路，失去熙川，可以說慕容恪在清川平原再無轉旋的餘地了。在熙川城的守將，是慕容恪的參軍高開。同時，也可以看得出慕容恪重視熙川。高詡是慕容皝、慕容恪父子二人的幕僚，而高開則是高詡的次子，高開年紀雖然輕，但是生性謹慎，考慮周詳，但是此人和高詡性格完全不同，高開沉默寡言，不善交際，每慮之處，都會在心中反複醞釀，但是隻要慕容恪不問，他從來都是把想法放在心底。高開也算是子承父業。
不過，慕容恪雖然信任高開，但是卻不喜歡他，感覺他有點自傲。
高開不飲酒，不好女色，不貪財物，但是卻非常愛書如命。有一次他的婢女在打掃他書房的時候不甚將他的書淋濕了，當然他不是秦人，也沒有秦國的科技，所擁有的書都是以竹簡居多，高開暴怒，親手將婢女活活打死。
午夜子時，高開習慣性的夜讀至此時，然後再去睡覺。
“轟！轟！轟！”大地傳來一陣抖動，此起彼伏的爆炸聲。就在高開向臥室走去的時候，連環的爆炸點全部爆炸了。戰馬的哀鳴嘶叫聲，鮮卑的驚慌的叫聲，各種聲音慌成一團。
高開聽到爆炸聲，睡意全無，他快步衝向院中的望塔，高達十餘丈的望塔可以將城外一覽無餘。這時，城外的三個軍營到處都是火光，每一次火光出現，都引起劇烈的震動，高開雖然沒有與秦軍交過手，但是對於轟天雷卻不陌生，他看到的情景不由的聯想到這是秦軍。
高開高叫道：“通知城內部隊，快速集合，趕緊救援城外的部隊，嚴防城池，避免秦人奸細趁亂而入！”
“營長。我們下一步怎麽辦？”郗超問道。
桓溫看到爆炸效果出奇的好，城外三處軍營，大部分戰馬受驚，三個軍營全部陷入混亂之中，鮮卑人被他們的驚馬踏踩傷亡非常嚴重。取得意料的戰果，讓桓溫非常興奮：“通知其他兄弟，按計劃執行！就算不能奪得熙川城，今天我也要將熙川的駐軍打殘！”
熙川城西兩三裏有一座小山，這是妙香山脈的餘脈，山勢陡峭，但非常低矮，僅兩百多米高，熙川至西的平原，這裏是唯一的小山。此時桓溫把僅有的四門佛郎機火炮布置在山上，居高臨下。可以盡可能發揮火炮的優勢。為了延長火炮的發射時間，桓溫還讓人備帶了十餘桶涼水，用來強製性冷卻炮管。
得到桓溫的命令，炮兵開始調整好角度準備發射。
鮮卑人不喜歡住在城裏，他們更喜歡在城外搭起帳篷居住，所以熙川城的主要防守力量大部分都在城外，如果城外的部隊被殲滅，他自己也沒有力量防禦熙川，高開帶領剛剛集合起來的一千餘士卒立即向城外開進。
桓溫看到城內的部隊想他預想的那樣衝出來了，心中高興異常，可是，隨後他就失望了，高開把部隊帶去城外後，立即關閉城門，升起吊橋，城頭上燈火通明，數百士卒刀出鞘，箭上弦，如臨大敵。讓桓溫非常頭疼，此時對於秦軍來說，你打勝仗不出奇，關鍵是你用犧牲多少人員來打勝的，就算後世的美軍一樣，雖然在這個時代的秦軍裝備不能和美軍比，但是他們和後世的美軍一樣，與其他敵對國的科技差距非常大，火炮，不凡艇，加轟天雷，冷熱兵器混合，打不過那些純冷兵器還落後數百年的軍隊，那也太丟人了。攻打燕國，葉不凡給秦浩然的命令是減員不準超過三成，否則即使攻下燕國也是有過無功。
“營長，城內的敵人出來了！”
桓溫道：“埋伏在城門邊的部隊不要動，火炮給我狠狠的轟！九連。六連就按平時訓練的那樣，連弩三段平射！”
接到命令的九連和六連共計三百餘人，兩百多具雙孔弩十六具諸葛連弩開始進入準備發射狀態！
高開一馬當先，他隻聽到爆炸，卻沒有看到敵人，猜測來襲的敵人應該不多，估計是秦軍的奸細來偵察，看來城外的軍隊防禦鬆懈就來的突然襲擊。
高開喝道：“快衝過去，消滅敵人，我為眾位向殿下請功！”
正在這時，一隻帶著尖嘯的利箭不凡向高開的胸口。湊巧一個立功心切的鮮卑騎兵一個衝鋒超過了高開，這隻利箭正中那個倒黴蛋。
與此同時，四發炮彈也準確的落進高開所部的陣中。
四個橘紅色的火球在黑夜中升起，煞是好看，然而這好看的火球卻是閻王爺手裏的剝命筆，將他們無情的蹂躪著。
弩機是克製騎兵的致命武器，高開所部連衝了三回同樣沒有衝過去，隻是在地上留下兩百多具屍首。
這時，無論高開如何軟磨硬泡。那些士卒就是不衝了，衝上去就是送死，誰傻啊！鮮卑人勇猛不假，悍不畏死也不錯，可是他們是在力量差不多，有取勝的前提下，才會亡命衝鋒，他們雖然不衝，可是他們卻在火炮的射程之內，就算不衝，雖然可以避免連弩和弩機的射殺，但是火炮依然像閻王爺的勾魂筆一樣，在為他們一一點名。
火炮又經過幾輪的發射，這個時候，高開所部不由自主的退了下去，高開也無法製止。
高開道：“不許退，擅自撤退斬！”
正在這時，一顆炮彈落在他的馬下，他和他的戰馬一樣成了一堆碎肉，高開那句斬首，成了他最後的遺言～！
前後不到半個時辰，三個城外的鮮卑軍營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在放置炸藥的同時，那些敢死隊員也在他們的帳篷邊和草料堆上放了幾顆燃燒彈，爆炸的餘波將燃燒彈引燃，火勢再也不受控製。
如果有騎兵控製單個戰馬，戰馬相對比較分散，即使劇烈的爆炸引起的戰馬驚亂也會很快平息，可是在群馬的都驚的情況下，要想人力阻止戰馬的驚勢，不是不能，而是相當難。就在桓溫與高開部熱火朝天的幹仗時，城外的三四千騎兵卻在人馬交戰，他們正自顧不暇。
可惜，鮮卑軍太混亂了，如果有幾個明白人，不管戰馬如何驚，不管馬，直接徒步返回城，五六裏地也不算遠，徒步也就是十幾分鍾的事，說不定，桓溫所部就會陷入腹背受敵的局麵，可惜，世界上偏偏沒有那麽多如果。
桓溫這時來到城門處的埋伏地點，突然大地一陣震動，那些剛剛出城不久的騎兵居然又回來了，不過他們出城的時候有千餘人，現在不足半數。
桓溫看看城門依然沒有打開，頓時計上心來。
桓溫道：‘我們現在沒有火炮，拿他們熙川城沒有辦法，就把他們這支騎兵吃掉，如果他們再沒有反應，我們調頭去收拾城外的三個軍營，掃清城外的所有勢力，再收拾他們也不遲，反正城池跑不了！”
桓溫雖然不知道圍點打援的策略，但是他說的意思就是這個。
這個時候，那些退回來的騎兵來到城門口了，他們高喊著讓城上的士卒打開城門，可是高開先前有過明令，任何情況下不得打城城門，除非天亮，再聽他命令，現在高開已經去向閻王報道了，誰理會這些敗兵。
桓溫命令：“打！”
密集的弩箭使鮮卑軍的陣腳先是一亂，不斷有人喊有埋伏，更使亂子有增大的趨勢，好在為首的將官能力不錯，很快的組織起了有效的防禦。
說是有效的防禦，那是對普通弩射手來說的，麵對不斷不凡來的弩箭，用馬匹盾牌組成的防禦體係，勉強抵抗了弩機的攻擊，桓溫一看弩機效果太差。他回頭道：“我們還有多少轟天雷！”
郗超想了想道：‘不多了，應該還有十餘顆！”
桓溫道：‘不管了，全部給我扔去！”
馬匹的屍首和盾牌可以擋得了弩箭，可是麵對轟天雷，可是一點效果也沒有。
可以說甫一接觸，鮮卑軍就處於劣勢，更重要的一點是心理方麵，鮮卑軍不知道麵對的敵人有多少，總覺得自己幾百人馬實在過於單薄，因此在心理層麵上也沒有多少自信。更重要的是，城上的燈光把他們暴露在秦軍的視線中，成為靶子，而秦軍卻在黑暗中，他們根本找不到！
十餘顆轟天雷炸後，突然鮮卑軍的傳來一陣怪叫。
桓溫問道：“這些黃毛鬼，怪叫什麽！”
第一軍團大都是遼東人，有很多人會鮮卑語。有一個懂鮮卑話的士卒道：“這些人說他們要投降！”
桓溫道：“投降可以，反正轟天雷也用光了，他們在外圍用馬匹的屍首和盾牌組成了一個防禦工事，我們的弩機對他們的傷害有限！可以準許他們投降！但是他們必須扔掉所有武器，把身上的鎧甲全部除掉，上衣也要脫掉，這樣可以保證他們活命！”
這個士卒用鮮卑語把桓溫的意思說了一遍。
桓溫擔心他們假投降，萬一這樣情況的出現，他可是出師未捷身先死。
這時，鮮卑人聽到秦軍的答複之後，立即紛紛脫掉鎧甲，和衣服，鮮卑人很多人根本不穿內衣，一件漢人袍子外麵直接套一件鎧甲，上衣不準穿衣服，他們就赤裸著身子像某島國的AV男優一樣爬了出來。
桓溫衝那個懂鮮卑語的士卒道：“你去喊話，告訴他們城外的部隊全部被我們大秦殲滅了，全軍覆沒，如果現在投降，可以饒他們一條狗命，如果再不投降，破城之後，城內將會雞犬不留。”
郗超道：“營長先別喊了，把炮兵調過來，對準城頭來幾炮，那樣效果會更好！”
桓溫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