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鮮卑末路(八)
桓溫微微一笑道:“諸位盡管放心,我早有定計,如果按我要求去做,我們至少有七成勝算,也不算太冒險。鮮卑人所依仗的不過是他們的騎兵,咱們可以趁夜色對他們的戰馬下手,他們的騎兵都是駐紮在熙川城外的五到十裏的範圍內,隻要我們派出一隊敢死之士,效仿陛下當年那樣致死地而後生,悄悄在他們的馬場內埋設大量的炸藥,隻有炸藥爆炸,即使不能炸死炸傷鮮卑軍的戰馬,也可以讓他們的戰馬變成驚馬,讓他們的利器化為烏有!”
這個時候,一個年輕的小校考慮了一會兒,抬頭反問道:“七成的勝算倒是可以一試,不過恐怕那些潛入鮮卑軍營地,負責炸馬、放火的敢死之士,隻有被鮮卑人發現,他們撤退回來的希望非常渺茫啊!”
桓溫抬頭看去,隻見這個年輕人,麵目清秀,眼眸中透出一股子精明勁。桓溫知道他是前晉國領軍將軍郗鑒的孫子郗超,這個小子倒是和自己對脾氣,所以從第四艦隊調到第一軍團時,桓溫就把他帶來了。
桓溫不知道的是,這是這個郗超在曆史是正是他的幕僚,他是一個沒法定性的人,無法把他歸結為君子還是小人,他是介於君子與小人之間的第三類人,在他身上,高尚與卑劣,殘忍與溫情都體現的淋漓盡致,讓人又愛又恨。但是不可否認是他的才智,如果桓溫在曆史上能盡聽其才,恐怕第二、第二次北伐也不會無功而返。
桓溫必竟精明過人,他聽出郗超話裏的意思,那是讓他盡量把計劃說詳細,從而打消眾人的疑慮,這樣以來,他們才會全力以赴,共成大計!
桓溫笑道:“郗超說得不錯,此次我們突襲熙川的重中之中是夜襲鮮卑人的馬場,此次參與夜襲的敢死之士,由我親自率領。敢死之士皆自願參加,但是每個人必須抱著必死的信心,不成功變成仁。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如果能因我等而盡快結束朝鮮的戰事,攻滅燕國,我們將會名留青史,既然大利國家,溫何惜此身?”
郗超道:“營長說得沒錯,死得其所,固然所願也!超也願同營長同進退!”
這個時候,桓溫露出了他出色的領導才能,把整個營的各級將領的血性和激情都激起來了。
當時就有幾個連長表態,願意加入敢死隊。
桓溫道:‘兵貴神速,最好即刻動身,另外還要注意隱蔽,晚上行軍白天休息,最好保證我等行軍消息不被泄露,在路上隻有見到的人,絕對不能留一個活口!”
隨即桓溫命令各部領取半個月的行軍幹糧,全部人員立即漸漸離開後衛部隊序列。
不過,桓溫也沒有不告而別。他還是讓人送一封信給秦浩然,把他的計劃和具體行動策略全部一字不落的告訴秦浩然,但是桓溫也耍了一個小聰明,和秦浩然打了一個時間差,等秦浩然接到桓溫的留書之後,桓溫部已遠離駐地百裏之外。
秦浩然當時,肺都要氣炸了。他立即命令部隊全線推進,保持給慕容恪足夠大的壓力。
秦浩然的突然舉動,讓慕容恪也意外異常。
自從秦軍跨過鴨綠江後,秦軍的推進速度非常慢,就算沒有燕軍抵抗,秦軍也隻是一天行進六十餘裏,然後就安營紮寨,就地休息,並且在營地前後布置大量的拒馬和各類陷井,防止鮮卑軍突然襲擊,慕容恪想斷秦浩然的糧道。
可是這個謹慎的秦浩然根本不給他機會,後方派出機動騎兵來回巡邏,這還不算,這秦浩然居然狠心費大力氣將沿途所有可以設伏的地點和區域使用燃燒彈燒光,所有的運糧道左右兩邊近五裏都是光禿禿的一片,空中有不凡艇預警,地上有大量騎兵押送,慕容恪一點機會都沒有。
隻能對這個水米不進的秦浩然搖頭苦歎。
秦浩然沒有使用陰謀詭計,他是使用的堂堂正正的陽謀。陰謀固然可怕,但是看穿了也就一文不值,可是陽謀卻是無懈可擊,除了正麵接招之外,其他根本沒有辦法。
秦軍突然加快推進速度,讓慕容恪苦悶不已,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麽秦浩然會一反常態。
慕容恪放下前線的戰報,眉頭緊鎖,滿帳內的文武大臣個個大氣不敢出,一臉緊張的望著來回走來走去的慕容恪。
慕容恪自言自語的道:“為什麽秦浩然為這樣做,他的目的是什麽?雖然我燕軍連接失利,但是事實我們的實力損失不大,現如今我們仍有近四萬騎兵,我就不信他能一口氣吞了我們!”
這時,慕容軍突然啊的一聲驚叫出聲。
慕容恪其實看不貫這個莽撞的六叔,他向他的大伯慕容翰望去,可是慕容翰根本就不敢跟他對視。
慕容軍大叫道::“我知道是什麽原因秦軍如此加快推進速度了!”
慕容恪吚的一聲,然後問道:“什麽原因?”
慕容軍神秘兮兮的道:“天氣!”
“天氣!”
“不錯!”慕容軍笑道:“這裏的天氣往年都非常寒冷,比遼東更冷,進入十月以後,就會暴降大雪。到時候整個清川平原就陷入一片冰天雪地之中,積雪會超過三尺厚。這樣厚度的大雪,秦軍運輸糧食肯定比現在困難得多,所以,他們想盡快在寒冬到來之前,結束戰事!”
慕容恪沉吟一聲,道:“你覺得問題是製約秦軍的因素嗎?當初我們在遼東時,正是秦軍發動的冬季攻勢,讓我鮮卑族元氣大傷,險此亡族。”
皇甫真道:“冬季大雪封山雖然會對秦軍的補給造成一定的困難,但是還不至於讓他們不得不冒著巨大傷亡的代價,提前結束戰事,現在不比以往,由於這十多年秦國北方一直無太大的戰事,幽州、並州,冀州的生產恢複做得非常好,現在幽州的耕地大都生產,據我們的細作來報,現在幽州的各地官倉夠他們吃三五年的。從遼東運輸糧食到這裏,困難並不算太大。”
慕容軍和慕容恪不一樣,他對皇甫真可沒有好感,更談不上禮遇。他眼睛一瞪,怒氣衝衝的道:‘你說是什麽原因?”
皇甫真一時語塞,愣在當場!
慕容恪吧嗒吧嗒嘴,道:“夠了,讓我再想想,你們都回去吧!各部要嚴加防守,千萬不要給秦軍可趁之機。”
眾將走後,慕容恪讓人找來安遠將軍趙星,趙星現在日子過得相當滋潤,小酒天天喝著,鮮卑、新羅、高句麗,百濟各族美女陪著,用後世流行的話說,趙星現在夜夜做新郎,滿城盡是丈母娘!
趙星身為安遠將軍,其實也隻是一個名號,手底下的人馬全部都是慕容恪心腹愛將劉佩的部下,而劉佩雖然腦袋不太靈光,但是他卻對慕容恪非常忠心,另外劉佩帶兵也是有兩把刷子的,士卒都對他很忠心。趙星自從投降以後,別說慕容恪了,就是其他燕國高層,他一個也沒有見過,唯一能天天見麵的就是劉佩了,可是劉佩的級別太低,就是死十個劉佩,就燕國的影響也不大。如果貿然動手。他會第一時間暴露。
所以趙星正在為不能完成胡大海給予的任務而煩惱。
這個時候,慕容恪突然來找他,趙星非常高興,他偷偷將匕首綁在小腿上,這把匕首是浸過毒的,哪怕是蹭破一點皮,也能讓慕容恪魂歸九天。趙星異常興奮,因為他終於可以和曆史上最有名氣的刺客荊軻刺秦王了,不過他不是荊軻,行刺的也不是秦王。趙星還做著美夢,曆史上會不會留下趙星刺燕王的佳話?
在熙川城西邊的密林處,桓溫吃著幹糧看著地圖,他指著地圖道:“敢死一隊負責這裏,這裏有大約一千匹戰馬,三十顆轟天雷應該夠了,敢死二隊負責這裏,這裏有六七百戰馬,其他人員跟我去他們主營,這裏有兩千多戰馬!”
郗超道:“這裏交給我吧,你帶領準備好,隻要轟天雷一響城外鮮卑軍營大亂,你就趁機奪城!”
桓溫笑罵道:“你小子想搶我的功勞不是,老子好不容易逮到這麽一次升官發財的機會,你還要跟我搶!”
郗超點點頭道:“我也想升官發財,光耀門楣,如果我立功了,將來封候拜將,我也讓老爺子看看,他兒子不是廢物!就是比他強!”
桓溫道:“小超子,別說了,你以後有的是機會,對了敢死隊的弟兄們準備的怎麽樣了?今天晚上就要行動了,一定要養好精神。”
“營長放心,弟兄們的士氣不錯,今天晚上一定能成功的。”郗超道。
桓溫搖頭道:“一定不要大意,負責偵視熙川城的偵騎再加一百人,通往城外軍營的那條路埋伏的一千人現在就開過去吧!”眾將領見桓溫如此謹慎,也都不敢怠慢,紛紛出去落實桓溫的命令。
午夜時分,一條仿佛黑線的隊伍慢慢的朝鮮卑的軍營所在地靠近,他們就是桓溫精挑細選的敢死隊成員,敢死隊員每個人的負重都不少,大部分是轟天雷和炸藥包,為了追求轟炸效果,他們幾乎沒有自衛武器,這樣以來,他們被發現之後,就麵臨一個危險的情況,無力自保!
“隊長,前麵就是軍營了,他們的軍營很分散,幾乎都是一百人為一隊負責紮一個小聯營,左邊的帳篷住的是人,左邊的露天帳篷是戰馬,要想引起戰馬驚亂,必須打開他們闌珊。!”
敢死隊的隊長點點頭,道:“沒關係,不用管人,他們的戰馬會伺候好他們的,把所有轟天雷和炸藥包都放好,各部完成放置後,留下一個人負責引爆,其他人全部撤退!”
熙川城外的鮮卑軍駐紮著了大約三千五百人,從力量上看是桓溫部的兩倍伴,而且他們是步兵,而對方是騎兵,在正麵作戰,他們想取勝,難度不小。可是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死亡降臨到了他們頭上。
一個鮮卑營地內大帳篷裏慘叫聲連連,一個敢死隊員悄悄伸頭一看,肺都氣炸了,隻看帳篷裏的十幾個鮮卑人正在侵犯幾個抓來的女人,這幾個女人幾乎都被折磨得沒有人形了。除了微弱的慘號聲,她們沒有一點反抗的力氣。
一個鮮卑頭目模樣的大漢突然從一個女人身上起來,不凡快的抽出尖刀,從地上那個還沒有死透的女人胸口上割下一塊肉,他用刀尖往嘴裏直接送,邊大嚼大笑道:“味道不錯,好久沒有吃過這麽美味的東西了,你們也都償償,快點吃吧,大單於早已下過命令,不讓再吃兩腳羊,如果被發現了,我們要遭殃的!”
另一個鮮卑人道:“沒什麽大不了的,大不了挨頓鞭子,養幾天就好了,可是這可是人間美味,不吃追悔莫及啊!”
與是,慘絕人寰的一幕上演了,這十幾個發泄過獸欲的鮮卑人紛紛將他們身下的女人提起來,直接割下這幾個女人身上的肉,把鮮血淋淋的肉直接生吃。
那個頭目模樣的人,又展現了他驚人的刀藝,幾乎在眨眼之間,就將一個活人,扒皮剝腹,然後再割掉腦袋,用一根手臂粗的木棍,從那個女屍的脖子處插進肚子裏,那個大漢毫不費力將這個屍首放在火上燒烤。
不一會兒,一股怪異的香味彌漫開來。
雖然在秦國也有鮮卑人吃人的書籍,可是書上寫的,必竟和現實中的震撼絕對不一樣,這個敢死士卒再也看不下去,他感覺胃裏一陣翻江倒海,他感覺要吐了,可是為了不被敵人發現,他用自己的袖子布硬塞在自己嘴裏。
他強忍著心中的憤怒,強忍著胃裏的抽搐,去慢慢放置好轟天雷。
他回到潛伏地點,桓溫早已率領大量的敢死隊在那裏等著他了。
桓溫看到他的臉色很差,以為他受了傷,關心的問道:“你怎麽了!”
這時,他伸手將塞在嘴裏的布拿了下來,然後哇的一聲,大吐特吐起來!直到他胃裏的苦膽都快要吐出來了,他才好受一點。他吐完以後,揭斯裏底吼道:“畜生,畜生,禽獸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