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反攻叛軍（四）
慕容恪沒有等來前去查看軍情的探馬，卻把在前線督戰的高詡等到了。
高詡上氣不接下氣的向慕容恪道：“將軍快走，遲則晚也！”
慕容恪必竟是曆史上的名將，雖然他還沒有泰山壓頂而麵不改色的勇氣，但是這樣的突發狀況，他還是有這個性理承受能力的。慕容恪深吸一口氣問道：“先生。怎麽回事?”
高詡半跪在地上，掩麵做出低頭垂淚的樣子。“都怪吾，都怪吾啊！”
慕容恪不解的問道：“先生不必自責，人非聖賢，熟能無過。漢人有句話說，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高詡這才起身道：“將軍，吾中了秦人奸計也！”
“此話怎講？”
“原來以前，是秦軍故意示弱，他們在關內藏匿著大量的精銳部隊，攻城部隊與其接戰，一觸既潰！”接著高詡把戰場上的情景細細與慕容恪道。
慕容恪長歎一聲，無奈的說道：“天亡我大燕啊，如此大好時機，竟然讓秦軍翻。”
高詡問道“那我軍的糧草？”
“秦軍根本沒有采取地麵突襲，而是利用空中不凡人引火而燃之，本將麵對如此情景也是束手無策。現在二十餘萬石糧草盡數被焚，十幾萬大軍連一天的口糧都沒有了。”慕容恪第一次感覺到如此無力。
高詡道：“將軍，唯今之計唯有退回成都，征集補充糧草，再圖後計！”
慕容恪點點頭。“隻好如此了。”
諸葛明月給長孫晏的命令是，讓人率領三千禦林軍支援霞萌關，並拖住叛軍大軍，堅守霞萌關至少十天，可是長孫晏發現發現，叛軍的戰鬥力遠比想象中的要差太多，隨即長孫晏擅自修改了堅守不出的命令，以一部分兵力趁夜出關，以空中突襲的方式，燒掉叛軍的糧草，以原霞萌關守軍配合諸葛連弩，給叛軍較大的殺傷，然後在箭矢用盡以後，製造秦軍後繼力量不足的假象，吸引叛軍全力攻城。
在敵我雙方都筋疲力盡的時候，再以精銳中的精銳禦林軍全線反攻。
叛軍空中十幾萬人馬，除了羌人還有不少準備混水摸魚的其他少數民族，說實話叛軍連續攻擊霞萌關兩個多月沒有任何進展，他們早已心生退意。所有的遊牧民族都有一個相同的民族特性，和某島國一樣卑鄙無恥，他們都是欺軟怕硬，麵對秦軍頑強的抵擋，麵對如此不要命的打法，所有叛軍自然知道衝在前麵的最先倒黴。
一些比較膽小精明部落首領心疼他們部落的力量，便偷偷指揮軍隊往後撤退，但在叛軍（以下改成盟軍）看來，他們卻是潰逃了，一些軍隊實力還強悍的勢力還好，一些傷亡慘重的勢力立刻也指揮軍隊撤退，如此循環下去，撤退的軍隊越來越多，而撤退的數量一多，漸漸就成了潰敗！撤退得人越多，邪影軍受到的壓力就越小，反攻力度越強。如此循環下去，敵軍從一開始偷偷的撤退變成緩緩撤退，變成漸漸的潰敗，到最後演變成兵敗如山倒般，大家都爭著往後跑。或許一開始一部分敵軍隻是不想麵對那些瘋狂的軍隊，隻是想耍小聰明，保存自己軍隊實力而已，到了後來，卻由不得他們了，大家都開始撤退甚至潰逃，自己不逃的話，難道留著等死啊！
長孫晏揮刀喝道：“全力攻擊，盡量衝散敵人陣形，不接受投降，全部斬殺！”
長孫晏一手揮刀，一手邊點燃轟天雷進行轟炸，長孫晏天生神力，可以拉開六石強弓，力量自然非普通人可比，轟天雷雖然五斤重，普通人扔不遠，但是長孫晏不同，他一隻就可以把轟天雷扔出八十步開外。鋥亮的斬馬刀刃泛著一股子血色的寒芒，帶起一條條，一道道奇異的弧光。所過之處，但見盟軍兵人仰馬翻，無人可以阻攔住長孫晏的去路。
長孫晏麾下的禦林軍也瘋狂的衝刺，如同一把利刃般，在敵陣中縱橫馳騁。由於禦林軍的戰馬全部留在霞萌關關內，所以剛剛開始時，他們隻是徒步追擊，由於盟軍後軍被空襲炸得戰馬亂跑，長孫晏部很自然的搶在很多戰馬，惡戰一個多時辰後，他們就從步兵，變成了騎兵。
不過羌人雖然有大量的騎兵，但是他們卻沒有雙馬鐙，如果禦林軍騎上他們的西極馬，裝備雙馬鐙，其戰鬥力可以提升三成。可不要小看這三成的戰鬥力，在疆場上，足以產生巨大的威力。但是有騎兵總勝於無。
長孫晏感覺虧欠了葉不凡很多。
長孫晏麾下的禦林軍士兵也非常的勇猛，可畢竟人數懸殊，從午時打到了日落，近三千禦林軍兵死傷殆盡，僅剩七百人左右。而且是個個帶傷，人人已經到了筋疲力盡的地步。
長孫晏身邊的轟天雷、弓箭，已經全部用完，鮮血早已把他的戰甲浸濕，長孫晏把僅剩的七百餘人召集起來，停止追擊。
出征時三千餘將士，現在僅剩稀稀鬆鬆的六七百人家，讓長孫晏看了都不由有點心酸，不用說，禦林軍已經有二千二百多長眠於追擊的路上了！
長孫晏仰天悲呼“兄弟們一路走好！”
霞萌關慘敗，慕容恪率部狼狽逃了一百多裏，見後麵再無追兵，這才下令停止前進，就在休整。盟軍經禦林軍突襲，死傷慘重，整個營地，士氣低落，許多將士拖著戰甲兵器和殘破的旌旗，搖搖晃晃、相互攙扶地走進營地，隨處一躺，完全沒了鬥誌，神態怏怏。
隨行出戰的少數異族同樣損失慘重，羌族、白夷族、夜郎族的二十幾萬勇士，打了兩個多月的攻堅戰，傷亡不足十萬人，但是僅僅一天一夜的功夫，部隊還剩下不足六萬，還包括傷員在內，十幾萬勇士啊，全部戰死了，雖然不是慕容恪的部落人員，他倒是可以接受，但是對於少數民族部落而言，損失了一大批壯丁，對部落也是不小的代價，此刻的鬥誌也好不到哪去。
慕容恪坐在軍帳內，召集了戰後仍有戰力的將領，一起聽著派出探子的匯報，眉宇之間增添幾分凝重，急問道：“先生，我們應該如何做？”
“遂寧、南充、蓬安、儀隴等六個郡縣城邑，還在我們盟軍手中，如果吾所料不差的話，現在秦軍應該開始全線反攻了。”高詡在慕容恪耳邊低語道：“現在我們沒有遼東的消息，如果葉不凡要回撤，一個月前就應該回來了，至今才回來，非是兩個可能。”
“難道。。。”
高詡神色凝重的說道：“雖然不敢肯定但是也有八成可能。”
慕容恪整個人都鬆垮下來，倚靠著後椅，苦笑道：“想不到秦軍如此強悍，他們就那麽一點人，竟然阻止我們兩個多月，現在秦軍主力回來了，我等現在已經元氣大傷，嗬嗬葉不凡果然用兵如神，他肯定早已料到我的意圖，知道我隻是逼其退兵，可是他竟然不聞不問，任人羌人在益州作亂，現在羌人士氣受挫，秦軍大軍反攻的話，不僅可以平定羌人叛亂，給葉不凡留下口實，也為秦軍平定青海高原奠定基礎，我辛苦謀劃，卻徒做了他人的嫁衣，好深的計謀，好如意的算盤啊！”
高詡淒然一笑，怏怏道：“在實力麵前，任何計謀都是無力的。”
慕容恪一愣，隨即說道：“如果我們現在走，還來得及嗎？”
高詡道：“霞萌關這一路已經堵死，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現在秦國西州軍肯定已經逼近，向南無路可走，隻好向東，但是向東是晉國的地盤，他們會允許我們借道嗎？”
慕容恪道：‘我們如果敗亡了對司馬熾有什麽好處？“
“哎，司馬熾也怕啊！”
“他怕什麽？”
高詡歎道：“他當然害怕葉不凡以清剿我軍為借口，占領荊州。”
想到這裏，慕容恪無奈的坐在椅子上。良久無語。
該來的終歸要來了，是死戰到底，還是歸順秦軍，高詡心中一時猶豫未定。
河曲沿線一帶，一個羌人部落，這個部落並不太大，僅二三百落，千餘人，隻見這個營地，其實已經變成了廢墟！大帳還在冒煙兒，小賬倒在地上，遠處有散落的牛馬，應該是這個營地的財產。千餘具死屍橫七豎八的倒在血泊中，有遭遇馬蹄踐踏的痕跡。看死屍的模樣，好像是一場突然襲擊。
繼續向東，一路上這樣的部落還有很多，直到成都。
成都城西一處密林深處，無數黑衣黑甲的士兵正在休息，有點吃幹糧，有的三五成群的在一起聊天，也有的人在擦拭兵刃，整個營地除了輕微的聲音，顯得死氣沉沉。
一個將軍模樣的人靠在一塊石頭上，頭枕雙手，仰望星空。仔細觀察他的樣子，此人原來是乞活軍將帥之一的李農。李農現在是西州軍統帥，統領五萬兵馬，官居從四品，烈騎中郎將，李農閉上眼睛，卻在這時候，突然聽到了急促的馬蹄聲。呼的翻身坐起來，李農順著馬蹄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隻見一群同樣黑衣黑甲的騎兵快速而來。
李農鬆了一口氣。問道：“怎麽樣？”
來人立即下馬抱拳道：“將軍，卑職興不辱命。”
來人捄了把額頭的汗水，開口道：“河曲以東，內遷羌族部落共計六百八十餘部落，全部清除，退回青海高原上的三條必經之路上，簡易城寨已經修築好，每個城寨駐守六千兵馬，我軍裝備的三百六十具諸葛連弩平均分置在三個城寨上，除非羌族會長翅膀，能不凡過去，否則在一個月之內，休想突破城寨。”
李農點點頭說道：“你們辛苦了。”
“就地休息，明日準備強攻成都。”李農道。
月光如水，大地一片沉靜。子夜過後，大約有七八十個羌人、氏人組成的偵騎，朝著這邊不凡速馳來。同時發出了一連串的大笑的聲音。
“將軍，有叛軍偵騎朝這邊過來了！”一個西州軍士兵報道。
李農淡定一笑。“生擒他們。”
“是！”
這七八十偵騎絲毫沒有感覺到死亡就要降臨在他們的頭上，他們來到密林邊上，也沒有看出什麽異常，就在他們不遠處的黑暗中，閃爍著一雙明亮的眼睛。
這些偵騎繼續順著官道向密林深處奔馳。
突然從樹上無聲的降下數十道黑影，他們扯著繩子降坐在偵騎馬背上，手中的利刃直接抵在那些偵騎士兵的脖子上。這些身手不弱的黑衣軍士，正是秦軍偵察兵。也是葉不凡訓練的準特種兵部隊。
七八十偵騎沒有做出一點抵擋，全部被生擒活捉。
李農看著這些被活捉的偵騎，計上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