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借刀殺人
“得，得，得。。。。。。。。。。。。”
如雷鳴般的蹄聲響起，濺起的煙塵，把天空上的月亮都遮住了。
這是葉不凡他們繳獲的駿馬。牧民把駿馬當用遷徒的主要腳力，鮮卑人是一落一落的，落，相當於漢人的戶，數十落，或者數百落，成為一部，相當於漢人的村鎮，每一落少則數匹，多則十數匹，其至數十上百匹。葉不凡他們把牧民一殺，隻需要去趕便是，一趕一大群，沒多久功夫，葉不凡他們就有了數以千計的駿馬。
這批南下的鮮卑牧民至少有十五萬人，兩三萬多落，到底有多少戰馬，葉不凡也沒有心情去派人查數，隻是隻要是鮮卑人的駿馬，反正黑衫軍幾乎殺光了這批鮮卑牧民，所有的戰馬都成為葉不凡的了，
到了天亮，葉不凡放眼一望嚇了一大跳，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駿馬之多，多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一望眼去，根本就望不到頭。粗略估算，沒有十萬之數，六七萬總是有的。葉不凡自穿越以來，與羯人石勒打過仗，並且打敗了他，繳獲一定數量的戰馬，與鮮卑段部、南匈奴劉聰接連幾個勝仗，繳獲的戰馬加起來。也不過五六萬頭，況且在洛陽時為了百姓的吃食，葉不凡下令斬殺一些輕傷戰馬，此時黑衫軍擁有的戰馬還不及此戰繳獲的零頭。
戰馬是黑衫軍最急需之物，一旦有這麽多的駿馬落到黑衫軍手裏，那麽，黑衫軍的實力將會倍增，不僅可以用來組建規模龐大的騎兵，還可以用來改良馬種，要不了幾年，黑衫軍的馬匹就會多得嚇人，要多少有多少。葉不凡打造大唐絕世神兵也就有了基本條件。
這前景非常美妙，美妙得足以讓人睡著了都會笑醒。問題是，就是來得太突然了點，大大的出乎葉不凡意料。其實，一百多萬鮮卑牧民這次南下，一百多萬牧民趕來的馬匹，沒有兩百萬，也得有一百六七十萬匹。
“天啊！好多！”祁雨尖叫一聲，眼珠子都差點掉下來了。他是偵察騎兵出身，特別喜愛戰馬，黑衫軍的兵源並不少，葉不凡一聲令下，青州短短幾天就招募了二十萬新軍，由於沒有戰馬，這些新軍隻能編製為主力步兵，現在有了這麽多戰馬，黑衫軍的騎兵規模至少可以翻三番。
葉不凡吸口氣。平複一下激動的心情：“冉瞻和巴特爾、北宮純他們在哪？”
祁雨有些不好意思的撓頭道：“主公，我光顧著殺人了，這事辦得不是太用心。”如此大開殺戒，一輩子不見得能遇上一回，誰都會興奮，忘掉其他的事很正常。葉不凡擺擺手道：“無妨。他們來了。”
正在這時，東、南、西三個方向傳來悶雷似的聲音，不用想也知道，這是不計其數的馬匹在奔馳。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能有如此之多馬匹奔馳，肯定是黑衫軍了，不可能是鮮卑。
終於半個時刻後，五個騎兵營的大軍匯集在一起，此時黑衫軍繳獲的戰馬超過了二十萬匹，二十萬匹駿馬在大草原上奔馳，那是何等的驚天動地？不說別的，光是那蹄聲，就震得人耳朵嗡嗡直響，耳膜隱隱生疼。雖然葉不凡沒有得到具體數字。隻能等到回去後，再行清點了，這隻能是粗略估計。
之所以能有如此大的收獲，除了葉不凡謀略自用得好，黑衫軍行動神速外，作戰凶悍之外，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那是鮮卑牧民以部族為單個集中南下，往往一個甚至數個、十數全部族集中在一起，這就大為方便了黑衫軍的行動。要知道，黑衫軍的騎兵是何等的難得，每一個都是寶貝，不象匈奴，、鮮卑那些遊牧民族，他們的騎兵不值錢。隨便拎一個出都是騎兵。沒有了騎兵的黑衫軍，那就是沒有利爪的狼，沒有了殺傷力。現在黑衫軍擁有如此大量的戰馬，可以說是如虎添翼。
馬匹對於晉朝也是太重要了。要是把這二十萬匹戰馬弄回晉朝，那就是一今天大的勝利。葉不凡命令道：“立即起趕著這些戰馬向南迎接祖逖和王猛的步兵，現在他們已經把會騎兵的步兵單獨分出來了，他們現在正徒步向北開進，距離我們有六百多裏的距離，讓二十萬駿馬帶著步兵以最快的速度趕向令支，爭取殺光鮮卑人。”
有了如此多的戰馬，黑衫軍步兵不僅可以快速形成更大的戰鬥力，對於黑衫軍的笨重武器、諸葛連弩、和武候戰車、巨斧營和火炮都可以和騎兵一道發揮他們應有的威力。
正在這時，“稟主公，李善將軍不凡鴿傳訊。”洪戰把手中一根精致的銅管遞給葉不凡。
葉不凡接過，從銅管裏抽出截紙，展開來，不過巴掌大一塊，上麵寫滿了字。
“主公，李將軍怎麽說？。北宮純一邊湊過來，一邊問。
“老樣子。他一是稟報戰果，今天又讓鮮卑死傷一千多。二是問什麽時間對付慕容廆，他真是心急呀葉不凡最後埋怨一句。
“是呀！主公，什麽時間出擊呀？”北宮純也有些意動：“現在我們馬上就可以組建二十萬騎兵，隻要主公一聲令下，隻要我們一出，必是石破天驚。
葉不凡悠然一笑道：“再耗耗，他的銳氣也就快用光了。到那時，我們再出擊，一定打得他慘敗”。從理智上說，利用並州諸城的堅城消耗鮮卑的銳氣，拖垮其軍心。使其士氣低落，這是很好的成算。可是，從感情上來說，他們還是希望現在就打鮮卑。
戰場上，需要的是理智，而不是感情。北宮純和冉瞻等隻好克製自己。
在距離肥如縣三百裏的遼西郡治城令支（今河北遷安南)，鮮卑人的營地，帳幕相連，一座連一座，不知其盡頭。營地中，篝火堆堆，鮮卑牧民圍著篝火載歌載舞，歡呼不已。以他們想來，此次鮮卑大舉南下，必然會打得晉朝無還手之力，數十年來，每逢戰事，鮮卑人要什麽晉朝就得給什麽，絲綢、瓷器、茶葉、婦人，隻要鮮卑人開口，晉朝就會乖乖奉上。誰叫慕容單於這一次動用的是五十五萬大軍呢？出動五十五萬大軍，這在鮮卑曆史上隻有一次，鮮卑人與晉朝打仗，向來都是以少打多，況且都是勝多敗少，現在五十五萬大軍能不打勝麽？
姑且不論勝負之數，五十五萬大軍的出動，想想就足以讓人興奮的了，更別說還發了血誓，人人會死戰不退，膽小的漢人還能不給嚇破膽？篝火點點，歌聲舞姿，歡言笑語，正是鮮卑大營歡樂的寫照。
不僅鮮卑牧民、兵士們認為勝利可期，就是慕容幼與一眾大臣也以為。勝利就在眼前，隻需要鮮卑大軍一到，漢人就會望風而潰。此時此刻，慕容幼正在大帳中與鮮卑各部首領大臣痛飲。
慕容幼高踞主座，麵前擺著一隻全羊，金碗裏是香嘖嘖的晉朝美酒，這是晉朝以前送給鮮卑的，慕容廆一直珍藏著，慕容幼僅僅分到一少部分，今晚，慕容幼倒是非常大方，拿出來與一眾部落首領大臣共享。
“這漢人的美酒比起大鮮卑的馬奶酒。多了些勁道，喝起來有滋有味。”慕容幼高舉著金碗，臉帶三分醉意：“這才是美酒！隻可惜，我們大鮮卑釀不出此等美酒。”
“公子，大鮮卑勇士不屑釀酒，大鮮卑勇士隻要會殺人搶掠就行了。殺死漢人，搶掠漢人的財物。占有漢人的妻妾，穿漢人的織錦衣衫，喝漢人的茶葉，享用漢人的美食，使用漢人的瓷器，騎漢人的駿馬，吃漢人的美食，飲漢人的美酒，漢人的一切，都是大鮮卑勇士的！”一個年紀超過六十，頭發胡子都發白的部落首領，身體有些虛，說話中氣不足，略帶氣喘。
“哈哈！”慕容幼聽了這話，大是受用，歡喜異常的說道：“大鮮卑的勇士，不需要釀酒，隻需要殺人搶掠就夠了。這次，打進洛陽，你們放開了搶，放開了殺！殺光漢人，把他們的美酒、妻妾、財物全部據為己有。”
東北苦寒之地，生活極為清苦，鮮卑人不會種植莊稼，蔬菜，他們的食物整日裏隻有牛羊肉，喝的隻有馬奶酒，穿的隻有裘衣，戴的隻有皮帽，哪象漢人的生活那般多姿多彩，美酒佳肴、織錦衣衫，多不勝數。對漢人世界的繁華，鮮卑人是聽過無數回，在夢中做過無數明的美夢，豔慕無已。尤其是對洛陽的繁華，鮮卑人更是久聞其名，早就想去見識洛陽的花花世界。慕容幼這話實在是說到他們骨子眼裏去了，人人歡喜，眼裏放著貪婪的光芒，仿佛他們已經置身在洛陽的街上似的。
“當然啦，得把釀酒的漢人留下，讓他們為大鮮卑的勇士釀造美酒！還得把漢人中會製造環首刀的漢人留下，環首刀可比我們自已打造的彎刀威力大多了，還得把會建築宮殿的漢人留下，漢人建築的宮殿比我們的帳篷住著舒服多了。”慕容幼誌得意滿，仰天哈哈大笑，一仰脖子，把一碗酒喝得精光。美美的砸巴著嘴唇，回味無窮。
“哈哈！”晉朝的美酒比起鮮卑的馬奶酒更香、更醇、更有勁道，是鮮卑勇士的最愛，一聞此言，眾首領大臣們仰天大笑，一口氣把美酒喝幹，抹抹嘴唇，抓起羊肉，狠狠的對付起來，油水四溢，悅愉不可言說。
一邊飲著美酒，一邊吃著羊肉，再說些不把漢人放在眼裏的話。一時間，大帳中牛氣衝天，入耳的盡是鮮卑自高自大，漢人在他們的言語中，和豬狗一個級別，不值一提。
酒越喝越多，話越說越大，興致越來越高，慕容幼更是舒服的靠在主座上，幻想著在洛陽皇宮內，吃著晉皇帝吃的美食，睡著司馬熾的龍床，聽說司馬熾的羊皇後是一個實足的美人坯子，想著想著，慕容幼的口水就出來了。。。。。。。。。
曲陽城外，鮮卑慕容廆仍然像往常一樣在陣前和鮮卑大軍鼓勁：“大鮮卑勇士們，打進城去！殺光漢人！一個不留！燒了漢人的房屋！擄走漢人的財物！迫使漢人的妻妾痛哭”。鮮卑軍隊好象海潮一樣，湧到城下，給曲陽城這座大堤擋住了。鮮卑兵士開始架雲梯，準備爬城頭了。不計其數的鮮卑，爬上了雲梯，向城頭上攻去。
“咚咚！”
驚天的戰鼓聲響起。
城頭上的黑衫軍和並州軍開弓放箭，箭矢好象一張密集的網，對著城下鮮卑軍士當頭罩下。那個箭矢射得之準，讓人咋舌，一箭一個，絕不放空。
如此箭術，就是自詡騎射嫻熟的鮮卑人也會自歎不如。其實曲陽並沒有多少弓箭，他們有的隻是弩機，這種仿製葉不凡從後世帶來的弩機，不僅射程遠、而且精確度多，更重要的是它是傻瓜式的操作方式，隻要不是真正的傻瓜，都可以在五分鍾內學習熟練射擊，三點一線的瞄準方式，是普通弓箭所不具備的。
就在弩箭手發威的同時，城頭上的滾木擂石沸油齊下，鮮卑從雲梯上栽下來，摔死的、砸死的，不計其數。
給沸油澆中的，立時變成火人，在城下亂蹦亂跳，亂喊亂叫，好不駭人。
黑衫軍的打擊手段遠遠不止這些，轟天雷也發威了，一個個點燃的轟天雷淩空爆炸，殺傷數十人，轟天雷不僅炸人，而且連雲梯也不能幸免，數十上百顆轟天雷投下去，數百雲梯損失近半，再也無法對曲陽造成致命的威脅。
曲陽城下的鮮卑屍體一具疊一具，不知道有多少。鮮血把城牆、地麵前染紅了。空氣中彌漫著濃裂的血腥氣。
從早上打到日落，鮮卑人就按時收兵，
利用晉朝的堅城消耗鮮卑，固然是不錯的謀劃，其代價也不城外的千萬間房屋，因此而化為灰燼，多少田地被毀。這都是因為騎兵不行造成的。若是真要把騎兵練好了，就可以像漢武帝那樣說出豪言壯語：“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漢武帝曾經派出衛青、霍去病、遠征漠北，打得匈奴傷亡殆盡，幾乎滅種，因為他有實力。葉不凡雖然剛剛獲得大量的戰馬，但是他們隻是騎在馬上的步兵，與真正的騎兵精銳相比，相差仍然非常大。
曲陽城外，慕容廆回到中軍大帳中，大發雷霆，慕容廆氣呼呼地坐下，仍不解氣的對下首的鮮卑諸將吼道：“小小的曲陽城，我們十萬大軍打了七天，居然紋絲不動，還徒增的三萬多的傷亡。一眾大臣個個低眉順目，大氣也不敢出。戰事不順，大單於慕容廆的火氣越來越大，以前請他們前來，是烤好羊肉。溫好馬奶酒，請他們飲宴。而如今，要他們來做出氣筒。每次前來，都要給慕容廆臭罵一頓。
“你們是豬，是蠢豬！打了這麽久，連一個攻破曲陽的辦法都想不到”。慕容廆手中的黃金權杖指點著大臣，怒吼聲響起。和往昔的痛罵聲一般無二，聲音高亢刺耳，含有無限的憤怒。
鮮卑要是能有攻城的妙法，那就不是鮮卑了，攻城這個時代最犀利的武器莫過於投石機，可惜這種利用簡單杠杆原理製造的武器，鮮卑人卻不會，強弩也是攻城不錯的選擇，鮮卑人更不會。守城那是漢人的強項，就是漢初，國力虛弱不堪，可是不得不采取和匈奴和親的策略，但是漢朝並沒有丟失城池，原因就是漢人擅長守城，而遊牧民族都不擅長攻城，雖然道理大家都懂，但是一眾大臣隻有低垂著頭顱的份，不敢說話。
罵了一陣，慕容廆的怒氣稍息，坐在寶座上，把目光落在慕容皝身上，這種前燕開國皇帝，在慕容廆心中，向來都是才思敏捷，此時慕容皝也陷入了沉思，苦思破城之法。破城之法，他是思索過無數回，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鮮卑人之所以拿曲陽堅城沒有辦法，就是因為沒有攻城器械，之所以沒有攻城器械，就是因為沒有工匠，不會造。要說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不是沒有，隻需造攻城器械就行了。問題是，要是鮮卑人能造攻城器械，還能是鮮卑？
一時間，王帳中，上自慕容廆，下至群臣，個個愁眉不展。
突然慕容皝的抬起頭來，慕容皝雙眉擰在一起，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劍，很是駭人。他冷冷的說道：“我想我們不必再費力攻擊曲陽城了？”
慕容皝此言一出，無疑是一石擊出千層浪，眾大臣紛紛喝斥慕容皝，此舉無疑是向漢人示弱，大鮮卑勇士豈能向卑微的漢人低頭。
“哎！”慕容廆大失所望。慕容皝站了起來，來到慕容廆身邊在他耳旁輕聲低語一陣，慕容廆緊鄒的眉頭漸漸的舒展開來。慕容廆興奮的大叫道：“好一招借刀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