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天威再現
黑衫軍第騎兵第二營全體將士都在同時猛然頓起，仿佛像一個個在比賽前磕了藥的運動員一般，瞬間變得精神百倍，因為他們知道，隻要再堅持住一段時間他們都可以活著，其實沒有人願意死，所以在李羿的帶領下，第二營三千多將士，不約而同的反動絕地反擊，人求生的欲望和本能，激發了人的潛力。此時，隻見第二營三千多傷痕累累的騎兵，全然不顧自身的傷勢，向高句麗人發起一次又一次的舍命拚殺。
此時，隻見以李羿為首的數十名百戰老兵組成的突擊隊衝鋒在最前麵，正一步步往前突圍。李羿的反擊如同一把銳利的戈矛，緩緩的前突了出來，漸漸的脫離陣型，使第二營原本渾圓的防禦陣形，漸漸的變成以突擊為主的錐型，第二營的戰士為了活命，個個想發瘋了一樣，突入高句麗人陣中，見人就砍，斬馬刀刀光光霍霍，氣勢驚人，一時間，黑衫軍第二營的將士們竟然將麵前數倍的敵人殺得節節敗退。
高句麗將軍似乎沒有想到原本已經虛弱不堪的黑衫軍會士氣大漲，隻見在李羿的帶領下，每一個黑衫軍將士臉上都閃著一絲堅定，他們都相信，隻要他們再堅持一會，外圍的北宮純一定能擊敗敵人的重圍。打開缺口，他們就會得救了。這原本就是黑衫軍第二營全體將士們的本意，在不知不覺中，在此時此刻，他們這樣的本意發生了質的變化，因為鮮血，因為殺戮，也因為一同胞戰友兄弟一個一個的倒下來，這種本意已經開始發狂，發瘋。四下不凡濺的鮮血似乎刺激了黑衫軍騎兵第二營將士們的每一顆毛孔，他們不再是單純了為了自己的生存，而是為了那一股氣節，同仇敵愾，不死不休的氣節。
眼見自己用來圍攻這三千殘兵敗將的精銳三萬多近四萬人馬卻被不足三千人擊得節節敗退，高句麗將軍李承恩眼中冒火，心中的憤慨不言而喻，李承恩縱馬上前，舉起自己佩戴的高句麗大王禦賜的寶刀，正擋住一名正在突圍的黑衫軍士兵，李承恩當即舉起寶刀向這名士兵頭上砍去，這名黑衫軍士兵自然而然的舉起斬馬刀格擋，但是他是一個小兵，武力自然不能同高句麗將軍相比，李承恩的速度太快，隻見李承恩的寶刀寒光一閃，一個鬥大的腦袋滾不凡出兩丈多遠。脖腔內的鮮血像噴泉一樣噴起數尺，同時也噴了李承恩一臉，李承恩並沒有用手將臉上的鮮血拭去，而是刀勢不減，就勢又砍番一名黑衫軍將士，李承恩高喊道：“全力進攻，後退著斬立決！”
李承恩的號令傳下，同樣也激起了高句麗人的士氣，他們後退的步伐竟然漸漸慢了下來，憑借人數上的絕對優勢，高句麗人重新站穩的腳跟，和李羿部相持著，當然雙方將士都明白這樣下去，戰到最後勝利的肯定是高句麗人，但是李羿如果能堅持一段時間，讓北宮純率援軍打進來，勝負就難說了。
這邊北宮純正率部猛打，黑衫軍士氣高漲，更何況他們是突襲的打擊，在心理上北宮純部占盡優勢，北宮純以黑衫軍騎兵第一營為突擊部，五千身穿重型鎧甲，根本不懼高句麗人的打擊，尋常的刀劍擊在第一營重裝騎兵的鎧甲上，隻上濺起一點火星，根本就不能給黑衫軍第一營的將士帶來實質性的傷害。說實話，別說是北宮純率領的兩萬餘黑衫軍精銳，就算是隻有黑衫軍第一營的五千人馬，李承恩妄圖用三萬多部隊阻止黑衫軍北宮純部的二萬人馬，就是小看了黑衫軍。李羿的黑衫軍騎兵第二營五千人馬，在十萬高句麗大軍的重圍之下，以傷亡兩萬多人的代價勉強將他們圍住，如果想全殲滅他們至少要再付出一萬人以上的傷亡。北宮純所率領的兩萬騎兵每一人都不比李羿的第二營弱。
就在雙方兩個戰場激烈的戰鬥中，北宮純猛的一聲怒吼，突然挺槍直刺，將一名高句麗人裨將模樣的人挑了起來，那名高句麗裨將至少體重在一百五十斤以上，但是北宮純卻如同無物般把他高高挑起，那名裨將的鮮血順著北宮純的槍流了北宮純一臉，北宮純本來麵相就不是善類，現在更如同一個地獄出來的惡魔。直逼得麵前的數百高句麗人不戰自退。正在這時，北宮純手腕猛然一用力，將這名裨將的屍體甩向十數步之外的高句麗人陣中，隻見數聲慘號，抵抗在北宮純麵前的高句麗人瞬間作鳥獸狀，四下奔逃。
北宮純趁著這個空檔，率領兩萬多騎兵進入這個缺口，兩萬多騎兵如同滔滔江水泛濫，一發不可收拾。而高句麗人的這個潰口，就如同江河大堤決堤一般，隨著北宮純部的突進，這個缺口越來越大，兩萬人馬湧入，黑衫騎兵瞬間淹沒綠色戰甲的高句麗人。
仇恨、憤怒，血性，恥辱，都在這一瞬間爆發。北宮純吼道：“區區偏安東夷的小國，也敢挑戰天朝的天威，今天就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麽是恐懼，什麽是天朝的天威！”雙方鐵蹄踏破大地，雷鳴般的轟鳴驚天動地，騎兵們呐喊著，殺氣直衝霄漢。
一時間，哀嚎遍野，鮮血，人體殘缺不全的肢體在半空中不凡舞，北宮純這一時刻突進高句麗人的陣中，刀光森森，鮮血噴噴，黑衫軍北宮純部一路勢如破竹，一直殺得高句麗人心驚膽顫，人仰馬翻。眼見裏層被圍得兄弟部隊正在眼前，北宮純一發喊，兩萬黑衫軍鐵騎終於撞上了李承恩的中軍部隊，立時刀光劍影，鮮血四濺，哀鴻遍野。
李承恩正在統領部隊對李羿部進行絞殺，這時，第二營的將士僅剩兩千餘人馬，隻要自己再堅持一把就可以全殲滅李羿的第二營，可是後麵的呐喊聲正告訴他，外圍的防線已被敵人攻破，此時就算全部殲滅包圍圈中的這些黑衫騎兵再無意義。就算是放下這裏麵的黑衫軍，專心對付外圍的敵人，雖然裏麵的黑衫軍人數少，但是戰鬥力卻不敢讓人小視，鐵蹄不凡揚，大刀在落日的餘輝下閃耀著驚心動魄的光芒。殺！！吼聲將戰場的所有聲音壓住。這一刻，高句麗人赫然發現，心中的恐懼不僅沒有消失，反而更加清晰了。
李承恩的興奮之色早已消失不見，代之以比之前更濃重的恐懼。“撤退，全體撤退！”李承恩扯著嗓子尖叫道，其中透出遮掩不住的恐懼。
高句麗人其實早已在北宮純突破第一道外圍防線時就沒有了戰鬥的意誌，隻是他們的軍規死死的克製著他們，逃兵在高句麗人眼中是最讓人不恥的，而且他們懲治逃兵的手段極其慘忍，不僅逃兵本人要受盡折磨而慘死，最重要的是他們的家人同樣要遭遭殃。所以他們就算是死也不敢違背命令。這時，大將軍下令撤退，所有的高句麗人都恨爹媽少生兩條腿，撒丫就跑，所有的軍械物資還有搶來的糧食，財物，全部丟在地上，零亂不堪。
北宮純已經沒有精力再進軍了，他感到精疲力竭，他想好好修整一下，其實不隻是他，全軍上下都是如此。此戰黑衫軍戰死三千人，傷亡四千多，而高句麗人卻在地上留下冰冷的五萬餘具屍體，
高句麗人離開後不久，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上千名百姓來到才發生了一場慘烈大戰的戰場之上。這些人中有老人，有年輕人，也有女人。他們幫助黑衫軍將士收斂黑衫軍將士的遺體。忍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百姓們在屍堆中搜尋著黑衫軍將士的遺體。一個個黑衫軍的遺體被小心翼翼地抬上大車，原本是何等意氣風發，此刻卻變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百姓們哽咽著，女人咬著嘴唇，雙手顫抖著為他們擦去臉上的汙漬血漬。“孩子們，好好地睡吧！你們太累了！”直到半夜，百姓們和黑衫軍將士已經在戰場上搜尋了數遍，在確認已經將所有黑衫軍的遺體運上大車後，百姓們和黑衫軍一道急匆匆地離開了這片慘烈的殺場。一行人趕著大車往西走，他們的目的地是懷來縣黑衫軍的大營，陣亡的黑衫軍將士要在懷來縣那裏集中火葬，然後是最終於目的地千裏之外的青州。陣亡黑衫軍將士的骨灰要在淩雲閣內安葬，這是戰士的榮譽，也是秉承了中國的那句古語，落葉要歸根。
“父親，我想去參軍！”路上，一個年輕人突然對趕車的父親道。父親吃了一驚，看著自己的兒子，問道：“你怎麽突然想去參軍呢？”年輕人崇拜的看了一眼車上彷佛熟睡過去的黑衫軍將士，堅定地說道：“我想成為這樣的人！”父親大吃一驚，“你瘋了！你沒看見這慘景嗎！”年輕人沒有說話，但神情依然執拗。兩人對視了片刻，父親敗下陣來，歎氣道：“先看看再說吧！”年輕人麵色一喜，“父親，你同意了？”父親雙眼一瞪，“臭小子，我隻是說先去黑衫軍大營看看！”
高句麗大軍撤回大營，士氣顯得很低落。士兵們擠在篝火邊上，聳拉著腦袋，很沮喪的樣子；沒有人說話，氣氛顯得很沉悶。篝火有氣無力地跳躍著，它們似乎也被沉悶的氣氛感染了。北風有一下沒一下地挑動著旗竿上的旗幟。
“想不到我們‘高句麗天軍’以十倍的兵力都無法正麵擊潰這支晉軍！”一個年輕的士卒喃喃道，很感慨的樣子。旁邊的一個老兵自嘲地笑了一下，搖了搖頭。
“這支晉軍跟我們之前遇到的大不一樣啊！”另一名士兵出疑惑的神情。老兵看了他一眼，頗為詫異地問道：“你不知道？”對方搖了搖頭。老兵將一塊木頭丟進火堆中，說道：“先前我們遇到的是晉國的軍隊，而現在擋在我們正麵的是另外一支軍隊！”
老兵看了眾人一眼，發現竟然許多人都出茫然好奇的神情。老兵搖頭道：“真不知道你們平時都幹嘛去了！”頓了頓，繼續道：“你們聽說過漢人的黑衫軍嗎？”
一個士兵點頭道：“當然聽說過，據說這支軍隊接連擊破了匈奴人，和鮮卑人的拓跋部，段務部，兩個強大的草原民族部落，聽說最近鮮卑族慕容部也在他們手底下吃過虧！”隨即神色一愕，驚聲道：“難道這些天同我們對陣的會是傳說中的黑衫軍？！”
老兵點了點頭。其他的士卒顯然也聽說過黑衫軍的名聲，人人都出震驚的神情。
這時，一個士兵麵色蒼白地說道：“兩萬多黑衫軍就這麽厲害了！聽說整個黑衫軍有十餘萬人！如果黑衫軍十萬餘人都進攻我們，那麽我們高句麗人豈不是危險了！”眾人這才想到這一點，不禁都流出擔憂的神情。總共進入關內二十萬高句麗人，一戰之下，折損五萬多，傷三萬多，可以想象如果十萬黑衫軍進攻他們會是什麽結果。這時，他們都不由自主的懊悔起來，這次入關，難道真的會命喪於此？
在高句麗人的帥帳中，大將軍李承恩暴跳如雷，在大帳中不停地吼叫著，兩旁的將領不敢看他，也不敢接話。好一陣子後，李承恩冷靜了些，陰沉著臉說道：“想不到我‘高句麗’天軍竟然以二十倍兵力都無法全殲滅五千黑衫軍，麵對兩萬餘人的黑衫軍我們隻有逃命的份。”
“此戰我軍折損多少人？”好一陣李承恩沒好氣的說道。
這時，副將車永順（胡謅的名字）出來道：“回大將軍，我們此次作戰陣亡五萬一千餘，”
由於黑衫軍痛恨高句麗人屠殺百姓，所以下手也狠點，所以在戰場上出現了陣亡多於受傷的奇觀。聽到這個數字，楊承恩的臉色更陰沉了，“那漢人呢？他們損失多少？”
車永順思忖片刻，“應該也在一萬以上！”
聽到這個數字，李承恩頓時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其他將領的頭顱垂得更低了，心中很是羞愧。
另一邊在濡水戰場上，葉不凡突然發現這時對戰的鮮卑人慕容部的進攻勢頭減弱了幾分，通過疾風營在空中的觀察，發現鮮卑人慕容部落的部隊人數少了許多，疾風營把這個情報匯報給葉不凡，葉不凡深思起來。
由於慕容皝見識的黑衫軍疾風營的威力，有道是站得高看得遠，為了他突襲曲陽的計劃順利實現，慕容皝特別命令所有參戰騎兵在馬蹄上包裹上厚厚的棉布，然後趁著夜色向並州奔馳而去。雖然疾風營能偵察百裏方圓敵軍的動靜，可是慕容皝早已在一夜之間奔馳五百裏之外。所以疾風營也沒有發現慕容皝的動向。
重整士氣的慕容皝大軍終於在三天後開到並州境內。大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