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景縣封氏（下）
此時景縣縣城城守府門外人聲鼎沸。數千人全力呐喊。城主府內的人自然也聽到了！此時的景縣城守封元堂是猶如熱鍋上的螞蟻般。滿腹無奈。心中焦急。眾所周知。武邑城都擋不住黑衫大軍一個時辰便告淪陷。此時景縣縣城僅不足一千老弱殘兵，別說支持一個時辰，就是能不能支持一刻鍾都是問題。封元堂知道死守肯定不能成功。雖然他對外麵的民眾信誓旦旦的說黑衫軍不敢屠城，但是事實他比誰都清楚，這是黑衫軍想在冀州立威，如果連續屠殺幾個城池，恐怕冀州再也沒有敢擋黑衫軍的道路。
封元堂他不能投降啊，他一投降。他的家人怎麽辦？可他也不敢強行驅趕城主府門口的平民。因為大多是老人。這些老人脆弱得很。被強壯地士卒一推搡。萬一有個三長兩短。萬一激起兵變。黑衫軍還沒打到。他就要被憤怒的百姓和守軍亂刀分屍了！他不是不清楚，縣城守軍全無半分抵抗意誌，別說他們就一千多人，就算人數再多十倍，但是這樣的士氣，未戰就先敗三分。
無奈。景縣城守封元堂隻能前往遣散包圍城主府的平民百姓，“出來了！出來了……”一聲咯吱作響。城主府大門緩緩打開。數名德高望重的老人高聲呐喊。群情激動。吵雜震天的雜音方才平息了大半。
封元堂膽顫心驚地走出城主府。大門隨之立刻關上。他隻好硬著頭皮高聲呐喊道：“各位鄉親父老！大家放心。敵軍不敢如此暴戾地。世上也沒有這麽暴戾的軍隊。這不是自毀長城嗎？而且。大家難道放心由如此暴戾的人統治嗎？在此人統治之下。你們能放心生活嗎？如此一來。我們不如放手一搏。總比以後一直被奴役欺詐。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好！”
不得不承認。封元堂的話還是說得比較有道理地。人群一陣沉默。一陣議論聲起。不過，此時無孔不入的黑衫軍暗影成員混在百姓中間，隨即出聲反駁道：“封大人所言差矣！聽說彪騎將軍自己領地的人民是非常幸福。而且安居樂業地！不過彪騎將軍也是嗜殺出了名的，聽說他在槊州都是整鎮整村的屠殺匈奴人，這裏是冀州，是皇上下令賜封給他的領地，我們向彪騎將軍的黑衫軍投降是名正言順的，如果抵抗，那就是違抗皇命，也是大逆不道之舉，是誅滅九族的重罪，就算黑衫軍下令全城屠盡，那也是依法遵旨，我們為什麽要抵抗，難道像青州百姓一樣在黑衫軍的治下安居樂業不好嗎？”封元堂的話音剛落。人群中忽然響起個洪亮且底氣十足的聲音。
立刻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對啊！這裏是冀州，他們也都知道彪騎將軍被皇上封為幽、冀、青三州大都督，督製統領三州軍事政務，他們都是王師，如果抵抗他們就算是違抗皇命，黑衫軍有理有法，有皇命在身，有什麽不敢做的？黑衫軍那麽暴戾嗜殺。就是殺光冀州軍民，他們也是平複叛亂，也會是英雄之舉，對他也沒多少影響啊。
“我們都是大晉子民，理應接受皇上統治！
“我們要向黑衫軍投降，我們不做叛民！”
所謂兵逼軍反。軍逼將反。民逼官反。不過如此而已。而出現如此情況。此處軍政勢力。大勢去半矣。
景縣城下，
“限你們五刻時間內獻城投降！否則城池一破。滿城誅滅！”
一如既往的。黑衫軍軍前鋒到達景縣縣城城後。立刻調整隊伍。先行由軍隊代表到城下高聲呐喊。說好聽點的。這叫先禮後兵。黑衫軍軍並非真地是嗜殺無理的軍隊。還是會給你們機會；不好聽點的。就是心理戰術。典型的即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機會給你了。是你們不識相。那就不能怪我們了。一刻時間後。黑衫軍軍前鋒組織好隊型。也稍微喘了口氣。看著比破落不堪的景縣縣城的城牆。還有其軍隊、設施。祖逖一陣冷笑。橫刀高高舉起。便要下令進攻的命令。
正在這時，一名黑衫軍偵察兵忽然興衝衝匯報道：“稟告將軍，暗影傳來消息，景縣南、北、東門都有大量百姓逃出城外！”
“哦？那就多等等吧！”
祖逖愣了下。橫刀隨即放下。緩緩說道。如今冀州城池除了信都和已毀的武邑城池，其他的都在王浚軍手中。王浚也不是傻子。能被委任為城守的。自然是比較信任的人。肯定不會輕易投降的。所以祖逖要給城池壓力。逼降城池軍隊！而祖逖也不奢望屠個城。就能讓所有城池投降。如今己方到達城門下。平民還在不停撤走。已經是個好現象了
此時景縣縣城的百姓撤走三分之二，商賈幾乎走光，很恐怖的數據！這還是很多人抱著僥幸的心理。不相信黑衫軍真的敢持續屠城。一路黑走到底！否則可能更多。還有個原因。景縣縣城主要軍隊還把持在封氏手中。而王浚以封氏家眷作為人質，逼封氏全麵抵抗。
黑衫軍代表再次拍馬到達城下。高聲呐喊道：“五刻時間到！給你們最後一個機會！否則城池一破。滿城誅絕！”
“咻……”一聲尖銳破空聲起。城牆上一枝利箭直係那代表！祖逖見狀後，怒不可遏，下令道：“攻城！”
此時，天空中漸漸的由遠及近不凡來無數滑翔翼，幾乎是遮天蔽日，景縣守軍早早就發現了這種情況，但是他們不明白這是什麽東西。
很快滑翔翼不凡到景縣城牆上空，開始降低不凡行高度，在確保自身安全的情況下，在三百米的高度開始投下點燃引信的轟天雷和燃燒彈。
“轟！”“轟！”……，景縣城牆上接二連三發生了爆炸，衝天氣浪掀掉了城門樓上的屋頂，一個一個巨大的火球紅得刺耳，一朵的蘑菇雲緩緩上升並張開。景縣城守軍在城牆上準備了大量的猛火油，他們準備用來反擊黑衫軍攻城，可是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他們準備的猛火油，就是為自己準備好的墳場。
突然其來的轟炸，讓景縣守軍驚慌失措，狼狽不堪，他們沒有就沒有抵抗意誌，這下士氣更是低下。疾風營這幫人更是敗家，仿佛就像轟天雷不要錢似的，一股腦的都扔了下去，一刻鍾後，黑衫軍地麵部隊在沒有任何抵抗的情況下進入景縣，董昭負責清理城牆邊上的守軍殘餘，祖逖則帶領大批部隊直接殺入城守府。
三刻後，景縣全部落入黑衫軍手中，景縣攻城一戰。祖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猶如一潭靜水般。他周圍數米內。人畜全無。除了屍體。
用三刻鍾，也就是不足四十五分鍾的時間祖逖就攻下景縣縣城，是役黑衫軍全殲滅守軍千人，自身傷亡則寥寥無幾。這樣的戰果絕對是一個奇跡。
占領景縣縣城以後，祖逖毫不遲疑的下達命令：“屠城！”
武邑數萬人都殺了，也不用在乎景縣的這不足萬餘軍民，腥風血雨再次掀起。一場人間慘劇再次上演。唯一的差別。就是上次是月夜。此次是白天，血映蒼天。日光如血！護城河裏的水漸漸成為紅色。第一次屠殺是衝擊和震撼。第二次屠殺是麻木和空白。第三次，第三次的話。估計是狂熱和嗜血。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很經典的話。“屠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而當這個“雄”。沒人奈何得了時。已經不是“雄”那麽簡單了。黑衫軍上下如今的心境也鐵血狠辣了許多。屠城都做兩次了。還有什麽可顧忌？
一個時辰之後，祖逖帶著稍作休整的黑衫軍八千餘人，繼續向他們的目的地埠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洪流般奔騰在大地上地黑衫軍近萬軍隊中。寂靜一片。肅穆鐵血之色蘊含其中。唯有滾雷般的馬蹄聲回蕩天地。
就在黑衫軍撤出景縣後，城外突然出現百餘普通百姓裝扮的人，為首的那一位雖然身裝破爛的粗布衣衫，零亂的胡子，滿臉汙垢，但是卻怎麽也掩飾不住他雙目流出的精光。這便是景縣封氏一門的族長，也是景縣城守，封元堂。
屍體匍匐在牆頭哭泣。激動的不凡禽徘徊在半空。嘶啞地召喚著寂寞的亡靈。嗜血的情緒充斥天地。封元堂的目光冰冷得可怕，幾乎可以凍死一頭大象，封元堂的身影在日光下越拉越長。周圍的封氏族人都知道，此時封元堂的心情不好受，也都知趣的站在封元堂不遠的位置，封元堂喃喃的說道：“神擋殺神。魔擋滅魔！天威再現也！”
封元堂並沒有惱怒黑衫軍嗜血好殺，相反，他骨子裏也有一種嗜血的衝動，他也想當英雄，在五胡亂華這個特殊的年代，任何人都明白，鐵拳出真理的道理。封元堂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沉聲道：“我們應該南下青州，去見見那位名揚天下的英雄，並且打探一下漢人在青州的民情！”
封元堂身邊的一名年青人仿佛像明白了封元堂的意思，點點頭說道：“家主所言極是！”不過這名年輕人語氣帶著濃濃的憂心說道：“如今黑衫軍兵鋒正銳！不知道他們會提出什麽樣的條件！”
封元堂笑了笑，淡淡的說道：“我們現在可沒有不耐煩的資格，如果這位神秘的大將軍願意接受我們封家，此時就是我們封崛起的大好時機，當然現在說這些一切尚早，不知道彪騎大將軍會不會讓我們失望！”
封元堂眼眸中閃爍著的光芒就如同眼鏡蛇盯上了獵物一般。
畫麵回到青州，一名黑衫軍近衛疾步進入葉不凡的書房，跪稟道：“主公，冀州戰報！”
葉不凡拆開密信，看了一會兒，笑道：“去請荀綽、裴憲、諸葛明月三位先生和陳午刺史前去議事大廳議事。”
葉不凡來到議事大廳時，四人正在沉思而坐。
葉不凡露出一縷溫柔的微笑，說道：“辛苦你們了，青州的諸事以後就拜托各位了！”四人登時感到有些無所適從。
荀綽不解的問道：“主公，此話怎講？”
葉不凡淡淡的說道：“目前青州財政危機，朝廷自顧不暇，那是指望不上了，唯一的辦法是去一次江南，籌措錢財，以應眼前之急！”
青州目前政事都已經上了軌道。各級文官各司其職，葉不凡暗影血殺的情報係統不能說是十分完善，因為情報部門成立的時間不長，但卻可以說是非常龐大了，情報五花八門，先是由暗影統領洪戰先消化一番，葉不凡隻看一些荀綽不能看的，以及一些重要地情報。軍情方麵，近的就是冀州戰事方麵的，可以說，一切盡在葉不凡的撐握中，目前最關心的就是能為自己建水軍方麵的武將人才，對於遼東鮮卑族慕容氏，葉不凡準備采取海軍橫渡海峽，直接從後方攻擊鮮卑慕容氏部落的老巢。黑衫軍目前並沒有水軍方麵的人才，北方將領大都不習水戰，如果想以後東渡贏洲，現在就得開始準備，葉不凡不知道晉代誰是著名的水軍統帥，不過葉不凡猜測，甘寧、蔣欽、蔡瑁等人都是三國著名的水軍將領，如果是他們的後裔也有水軍方麵的才能，能收為已用是最好不過的了。
葉不凡把青州諸事交待清楚後，帶著五百水性不錯的近衛士兵，和楊素素一道乘二艘三層樓船從東萊郡南下江南。這次葉不凡的目的主要是出售自己的新式發明，艘三層樓船滿載青花白瓷器，肥皂、高度蒸酒，雪白的紙等，葉不凡準備自己後世的知識大賺江南富豪的錢財。當然為了自保，葉不凡還很自私的把武研院新研製出的六門佛郎機火炮全部裝備在商船上，此時的商船成了名副其實的炮艇。
水上還真的不太平，出海後幾乎每天都能碰到一些意圖不明的船隻，但看到葉不凡商船上全副武將的官兵，才不敢怎樣。除了隨時有可能出沒有水賊，還有天氣有問題，這鄭明可能是跑船跑多了，還懂得看一下天時，有暴風雨來臨之前，總會先將船停在海岸邊，等暴風雨過去後才再走。再一次證明他是一個值得信賴的海運船長，葉不凡將他暗暗記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