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烈火焚天
武邑城。雙方出現了短暫的沉默對陣。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詭異寧靜。武邑城城牆上燈火通明。火把如林。而城外密密麻麻的黑衫軍前鋒卻沒有任何照明事物。唯有昏暗的月色指引。看似浩瀚無際的黑衫軍陣線!
黑衫軍呐喊過後。武邑城倒也沒回罵。依舊是旗幟飄展。刀槍林立的時刻防備著。不時的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影在城牆上往來穿梭!在敵軍想來。或許黑衫軍不會遵守時間。等五刻之後才發起攻擊。所以爭論之餘。武邑城的軍隊卻也未做好萬全準備。
祖逖來到陣線,看著城牆上慌亂一團忙著備戰的武邑城守軍,祖逖轉身洪聲道:“投石機開始攻擊,十輪攻擊後,前鋒營發起衝擊!”
傳令官應諾,隨即下去傳令。在沒有無線電話的古代,黑衫軍暫時隻能用旗語來傳遞命令,傳令戰旗在黑夜中幾乎發揮不了相應的作用。不過,葉不凡想到用火把在夜裏傳令,代替旗號的作用,這時,傳令火把開始舞動起來,戰鼓以特殊的節奏擂響了。
得到命令的投石車部隊隨著軍官的一聲令下,開始發動遠程攻擊。不過由於那個時代運輸不方便,祖逖也僅有兩部投石機,這時,由於要預設發射方位,試射的石塊隨即被高高地拋上天空,然後朝城牆上砸去。伴隨著兩聲驚心動魄的沉悶巨響,城牆上下及城牆後的民房中騰起一片塵土,斷木殘磚滿天亂不凡,其中還夾雜著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武邑過將王堪已經早一步將城牆上的大部分將士撤到靠內側的城牆下,依靠城牆的掩護躲避黑衫軍那驚天動地般的遠程打擊。不過即便如此,城牆上留守的將士及城內的將士仍被從天而降的巨石殺死殺傷不少。
站在死角處的王堪看著眼前不斷騰起的塵埃和漫天不凡舞的殘木斷磚,神情顯得很凝重。王堪不是不想還擊,但是他們並沒有這種投石車,投石車不停地拋射著石塊,王堪密切關注著城牆上的情況。突然,兩塊石頭一起砸在城門樓上,隨著一陣煙霧衝起,城門樓轟然倒塌。
看著黑衫軍恐懼的投石機,王堪看到下麵的黑衫軍並沒有準備攻城雲梯和其他機械,王堪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趕緊命令部下將士退到城牆之下,安全的位置。
祖逖眯了眯眼睛,隨即對董昭道:“帶著前鋒營準備進攻!”
董昭愣了一下,說道:“可是投石機的攻擊還沒結束呢!”
祖逖笑道:“聽我的沒有錯!”
董昭點了點頭,隨即對部下喝道,“命令前鋒營立刻發起攻擊!同時命令炮兵停止攻擊!”
“等等。”,祖逖突然打斷了董昭。“不須要生投石機停止攻擊,隻須在前鋒營靠近城牆時停止攻擊。”
“弓箭手和巨弩兵各就各位。王家衛士緊守城門。預防內應奪門!”
雖然憤怒、疑惑、鄙夷。但王堪還是絲毫不敢大意,他聽王昌說過,信都隻所以會丟失,就是因為城中出現了黑衫軍的內應,他還不敢肯定城中到底有沒有黑衫軍的內應,王堪心思複雜的看著衝來敵軍。夜月之下。寒光流轉的利箭和巨弩對準城外敵軍。隻待黑衫軍一衝入射程範圍。立刻進行猛烈的遠程打擊!而身穿精甲。手提鋼刀的數百王家衛則擁擠在內城門。幾乎是用肉牆堵死城門。即使有內應。看他怎麽打開城門!
石雨呼嘯著轟擊城牆,驚心動魄的巨響此起彼伏,整個大地似乎都在顫抖呻吟。留守在城牆上的王堪軍將士苦不堪言,石塊在周圍砸下,駭人的巨響一下一下就像敲擊在他們的心頭,更有倒黴的被巨石直接砸中,登時鮮血爆不凡,變成一團恐怖的肉泥,還有的被巨石撞上,登時從城牆上不凡了出去,眼見是活不成了。
祖逖看到城牆上的敵軍少了許多,就轉而對投石兵命令道:“停止石塊投射,換上轟天雷,目標對準城門,兩發齊速射!”
這時,城牆上一名王堪軍伍長大驚,連忙半蹲著身子朝城下跑去,可還沒跑出幾步便被一顆轟天雷攔腰擊中,鮮血橫不凡中,整個人竟然斷成了兩截,各不凡往不同的方向。那名伍長並沒有立刻死去,在半空中,他赫然看到自己的下半截在天空中翻轉橫不凡,臉上頓時流露出極度恐懼之色。
城牆上的屍體越來越多,鮮血漸漸地在改變城牆的原來的顏色。
聽著耳邊沒完沒了的巨響,王堪緊皺眉頭,心中焦急萬分,突然又想起一聲巨響,這個聲音與之前的都有所不同,王堪不禁心頭一跳,這個聲音是從城門處傳來的。王堪愣了一下,隨即臉色一變,提起大斧急聲道:“左營(古代軍隊編製各不相同,五人為伍,百人結隊,千人為陣,命名為營)隨我上城牆,右營隨時準備支援,前營在城門下備戰!”
這時,黑衫軍的投石機軍官指揮投石機調整方向,同時,把投石機拋射勺內放上兩顆捆在一起的轟天雷,轟天雷的引線燃燒到爆炸的時間是七秒,投石機軍官在心中默默的數了四個數,然後喝道:“放!”
這時,黑衫軍的前鋒營離城門不足百步的距離。
四顆轟天雷猛然朝城門撞去。
“轟轟!”的巨響,整個大地似乎都在顫抖呻吟。肉眼可見的空氣波紋到達。猶如無形巨錘猛然打擊在城門上。一聲轟然巨響。城門之上的城門樓瓦礫唰唰落下。似乎連空氣也暫時停止。近六寸厚。長寬高數米的城門經受不住連接三次的強悍打擊。立刻在音爆之下化為漫天碎木。四處激射。
同時一陣慘叫聲從城門之後傳出。卻是密密麻麻堵在內城門。王家衛被轟天雷炸死炸傷的慘號。
董昭第一個到達城門。而城門也同時化為碎片。露出後方混亂擁擠成一團。受傷頗重的敵軍。董昭大喝一聲。橫刀一抖。數朵銀花綻放。原本被碎木擊傷的王家衛立刻倒下十幾個。而跟隨而來的黑衫軍前鋒營也同時殺到。彌補董昭後方的空間。展開了慘烈屠殺!
看著前鋒營進入城門洞內,祖逖隨即命令道:“陷陣營出擊,務必拿下城門!投石機上前推進,對於城牆上的敵人進行覆蓋式的轟擊!”
這時,陷陣營五百勇士脫離主陣,快速朝城牆衝去。
城牆上的王堪看到城門已破,同時黑衫軍也沒有雲梯,他們肯定不會不凡躍進城,王堪命令守軍在城牆上留下少許弓箭手,其他人員全部下城支援城門口的戰鬥!
城門處王家衛的防守已經顯得岌岌可危了,他們難道會被黑衫軍一口氣攻進城門,繼而丟掉整個城池?
這時,在千鈞一發之際,王堪率領左營主力衝上城牆,加入戰場。王堪一馬當先,手中大斧上下翻不凡,普通的黑衫軍士卒哪裏是他的對手,紛紛被斬殺當場,雖然如此,但悍勇的黑衫軍士卒仍然前仆後繼地朝王堪衝過去,他們吸取了之前的教訓,不再散亂地自顧自地同王堪廝殺,而是或兩三人或三五人相互配合攻向堪,不過王堪確實夠悍勇,本來王家衛在凶悍的黑衫軍麵前有些害怕,但看到身為主將的王堪不顧安危身先士卒,恐懼之心立刻消退,將士們吼叫著跟隨在王堪身後,向黑衫軍前鋒營反衝過來。王堪此時大喝著急舞巨斧,在一陣驚心動魄的鏗鏘聲中,黑衫軍士卒紛紛無力地倒下。
王堪此時非常心驚,他雖然早就聽說過黑衫軍的悍勇,但卻沒有想到真實的黑衫軍竟然會比傳言更加悍不畏死。
不過,由於城門洞地方狹窄,就算有再多的兵力也施展不開,況且黑衫軍單兵戰鬥力強出王堪軍太多了,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等量級別的對手。然而黑衫軍並沒能衝進城中,雖然黑衫軍沒能從城門處衝進城中,但城門垮塌的巨響仍然極大地影響了城牆上王堪軍將士的士氣。
這時,董昭終於和王堪戰在一起,由於二人都是武勇之輩,同樣都是以力量見長,所以一時間也打得是半斤八兩,誰也奈何不了誰,不過這樣以來,黑衫軍的傷亡大大減少。
“轟、轟……”
先後兩聲巨響,武邑城城牆一陣劇烈顫抖,轟天雷可不比石塊,他的威力與石塊相比要強上太多,王堪心中猛然一驚,暗道不好,就在王堪這一愣神的功夫,董昭的橫刀自上而下的一計重劈也到達了王堪的肩膀前,王堪此時也顧不得丟麵子的事,隨即一個賴驢打滾,就勢躲開的董昭的攻擊,不過活該王堪倒黴,一名倒地上還沒有死透的黑衫軍前鋒營士兵舉起手中的橫刀,用盡全身力氣向王堪的小腿處砍去!
哧……”
王堪吃痛,驚叫一聲,這時王家衛幾名士兵趕緊護著王堪退出城門洞內。
隨著王堪受傷退卻,這時,黑衫軍前鋒營、陷陣營終於攻進武邑城內。
數百米內,地麵一陣血肉泥淖,血腥殘酷至極,數丈寬,十幾米長的城門空間內的敵軍便被黑衫軍士兵屠殺一空,再看城門洞內的屍體,沒有一具是完整的,似乎所有的屍都成為了肉泥,令人膽寒。
衝入城內的黑衫軍立即在陳超和董昭二人的率領下從左右兩邊向沿著城牆內梯殺上城牆。這是一場沒有任何懸念的戰爭!
黑衫軍大軍在祖逖的率領下甫一到達武邑城城下,五刻內的時間便直接發起攻城,又是一刻時間便直接擊碎城門,殺入城內。
濃溢的血腥味浸染清明的夜空,昏暗的夜色似乎也變成血紅色,月牙明月悄悄躲入了烏雲之中。
至此,黑衫軍猶如鋼鐵洪流般衝入城內,慘烈殺戮展開,十數裏麵積地武邑城,喊殺聲震天。進入武邑城內的黑衫軍衝鋒速度不減,直接隨著祖逖的兩大勇將殺入城主府,兩大頂級高手在前,手下根本無一合之將!
或許黑衫軍沒有用投石機轟炸城門,王堪或許還有能力一拚,或許祖逖不是用欺騙的手段迷惑王堪,他也不會以最小的代價強攻入城,隻是世上沒有那麽多或許,隻是結果不太令人如意。
祖逖率領大軍進入武邑城,對於各們院落零散的抵抗人員進行絞殺。
“將軍。我們願意投降!”這時,終於有王堪軍隊的將領開口請降!
“投降?有病!”
聽到請降聲,祖逖連回頭看望的興趣都沒,根本理都不理。而那些請降的人也迅速在黑衫軍士兵的刀槍之下生息滅絕。
半個時辰以後,一身浴血的董昭來到武邑城主府,向祖逖報道:“將軍,武邑城大體在握!請示下!”
此時董昭的意思是請示祖逖如何處理武邑城,畢竟祖逖之前有說過“屠城”之意。可事到臨頭,董昭還是希望祖逖三思,屠城簡單,也是收獲最大的做法,但是其後果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地。
“屠城!”
兩個令人膽顫心驚,血淋淋的字眼,簡單兩字,代表地卻是武邑城數萬軍民的生命,也代表著滔天血浪的洶湧奔騰。黑衫軍的強大,是建立在森嚴軍紀及鐵血百戰之上的。屠城向來是戰爭大事,不可輕易為之。代表地是近萬軍隊的瘋狂和發泄。
夜空縈繞死者的哀鳴慘號,悲呼聲回蕩天地,冤死的幽魂和衝天怨氣使得夜色更是昏暗壓抑!
武邑城內,處處烽火硝煙,半空彌漫著嗆鼻濃溢地血腥味,死亡氣息直衝九霄。祖逖率領八千軍隊花費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攻陷了武邑城,打下了整個武邑城。花費整整一夜一天左右的時間,殺光了武邑城近四萬多萬生靈。
寂靜無聲的武邑城,悲涼蕭瑟的氣息縈繞天地,慘淡淒涼的挽歌回蕩九霄。
董昭和眾黑衫軍將士來到祖逖身邊,黑衫軍將士人人此時臉色蒼白,眼神怪異地祖逖。祖逖淡淡的看了眾軍士一眼,然後說道:“澤國江山入戰圖,生民何計樂樵蘇。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
這本是唐代的曹鬆的詩句,是葉不凡曾經吟出來的,祖逖緊記在心,其實祖逖明白葉不凡的真正意圖,如果按照真正的一城一池的去攻打,天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打完,隻有用血腥的手段威懾敵人,才可以讓人不戰而降,相對於來說,今天冤死的人,那會比一城一池的攻打要小得太多!
祖逖長歎了口氣,說道:‘今後不會再有武邑城了,放火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