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羽抿嘴笑著,那雙美麗的眼眸亮的動人,她的視線聚焦在昏迷的季白和呆呆的顧蕭瀟身上,低聲輕喃“春天,要來了”
紅彤彤的圓日緩緩的從雲層之後升起,那微弱的光從幽藍色的窗簾後照進房間,鐵質的小勺子攪著白色瓷杯中的咖啡,發出清脆的聲音,顧蕭瀟大大的打了個哈欠,將咖啡杯放在床頭櫃,從床邊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總覺得這次的事情結束的太潦草了,心裏有些莫名的不安”說著顧蕭瀟走到窗邊拉開窗簾。
商鈺揉了揉猩紅的眼睛,一個翻身從沙發上起來,一邊揉著臉,一邊對顧蕭瀟說“結束?嗬,這才剛真正的開始呢”
顧蕭瀟聽後一愣,緩緩轉過身看著商鈺問道:“真正的開始……是什麽意思?”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隻是猜想而已,倒是季白,他應該知道不少事情”說完商鈺走到床邊低頭看著雙目緊閉的季白,重重的歎了口氣“他這次算是玩砸了,把自己搞成這幅鬼樣”
“他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還有,為什麽不去醫院?”對此顧蕭瀟很是疑惑,難道修習者能睡睡就好起來?都不用接受白衣天使的幫助?
“這事你別管了,隻要聽我的就行,什麽也別問,什麽也別說,最好讓伯父伯母近期不要回來,季白一時半會兒醒不來”說著商鈺看了眼掛表,就往房門處走“這個點他差不多回來了,我先去看看,對了,我不在的時候注意點喬雲奇這個人,他很不對勁,要是什麽千層皮假扮的就更麻煩了,你就陪在季白身邊吧,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要離開他身邊”,說罷商鈺就出了門,顧蕭瀟對於他出門要幹嘛並沒有什麽好奇的。
“唉,跟你認識以來,所有的事都那麽燒腦”顧蕭瀟低頭看著一臉無辜狀熟睡的季白,那白白嫩嫩的臉頰,因為缺水而有點發幹的嘴唇,還有那兩扇長長的睫毛,心中難免有了一絲想要蹂躪的想法。
於是,顧蕭瀟將魔爪向季白的臉探去,輕輕捏了一下,感覺他的皮膚有些涼涼的,顧蕭瀟收回手,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季白,發現他並沒有要蘇醒的樣子後,就膽大了不少,這次手下的力度較重,她一邊捏嘴裏還一邊嘀咕“老娘看你不爽很久了,整天拽的二五八萬的,很了不起嗎?在Y城還不是吃老娘的,住老娘的?這下連錢還沒報銷呢,就敢單槍匹馬的去冒險,覺得自己很牛是不是?躺這不動了知道厲害了?玩什麽英雄主義,有計劃可以說出來啊,咱們怎麽說也算是冒險小組了”
說著說著,顧蕭瀟心裏的無名火就蹭蹭的往上冒,手上的力道也重了不少,沒過多久,季白那張小白臉就'紅潤'了起來,顧蕭瀟看著自己的傑作,滿意的點點頭,她很討厭,很討厭臉色蒼白如紙的季白,尤其是他穿著白衣服的樣子,那樣的他雖然很好看,可是卻有一種要羽化成仙的既視感。
雖然季白平時跟商鈺一樣有些沒正行,但顧蕭瀟感覺的到,他其實和商鈺不同,商鈺像是無憂無慮的公子哥,他的舉手投足之間都能給人一種極度輕鬆隨意的感覺,而季白,顧蕭瀟能明顯的感覺到他心裏藏著事,總讓人覺得他神色中有些哀傷,那樣的他配上一身白,就像是站在懸崖上的神,顧蕭瀟有時候會覺得自己想多了,坦白的說,她和季白僅僅算是淺交,她一點都不了解他,就算一起經曆過幾次生死,可顧蕭瀟對於季白的人和家事仍舊是一知半解。
可盡管如此,顧蕭瀟還是覺得她跟季白很近,不是距離的近,而是一種莫名的感覺,她可以放肆的和季白開玩笑,可以毫不顧忌他生氣的捉弄他,可以信任他會保護自己,那就像是對多年老友的感覺。
“我們……是不是很久之前就認識了?”顧蕭瀟看著安靜不語的季白,聲音不自覺的輕柔了下來“很奇怪,真的很奇怪,季白……你到底是誰?我不了解你,卻又覺得你很熟悉,自從你闖進我家,我們一起經曆過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後,我就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那就是你究竟是誰”
“沒看出來啊顧蕭瀟,你還有這心智,古往今來就有不少人被'我是誰'這簡單的問題逼瘋逼死,你這是要害人啊,殺人於無形?兵不血刃?”
安靜的房間裏突然傳來一道男聲,顧蕭瀟沒有回頭,隻是聲音有些嫌棄的道:“小鬼,你能不能別出現的這麽突然!你這樣讓我很沒有安全感,總覺的洗澡和如廁的時候會被偷窺”
小鬼飄到顧蕭瀟對麵坐下,狠狠的白了她一眼“你們人類真是自戀,咱們鬼也是有鬼格和追求的好不好,再說,你如廁這種事情我一點都不感興趣”
“且”顧蕭瀟回敬給小鬼一個白眼,順手把季白的手塞進被子裏,然後坐在小鬼身邊,神秘兮兮的道:“小鬼,你跟季白認識多久了?”
“怎麽?想打聽那小子的事?”小鬼配合著顧蕭瀟,賊兮兮的湊到她近前,在她耳邊低聲道:“你承認喜歡他,我就告訴你!”
“你!你個死鬼!”顧蕭瀟不同尋常人,小鬼是她的護身鬼,所以她能碰到對方,顧蕭瀟狠狠的在小鬼屁股上踹了一腳,把它轟出了房間,然後走到床邊坐下,靜靜的看著季白的臉,好像是要把他的皮相看穿不可。
“那麽大的聲音都醒不來,你到底怎麽了?”顧蕭瀟疑惑的皺起眉,心裏不自覺的有些擔心,所以她神使鬼差的俯下身,把頭輕輕貼在季白的胸口。
“噗……通,噗…通”那種緩慢且微弱到幾不可聞的心跳,驚得顧蕭瀟整個人一震,額頭也滲出了汗珠,她直起身,震驚的看著安靜如常的季白,他真的就好像隻是睡著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