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向西南
“最強的一代？”
良久的沉默後，衛天皺眉問道。
“我舉一個例子你就懂了傻徒弟……”
古靈子淡淡說道。
“東方家族之所以那麽厲害的原因，便是因為他們傳承了空間、時間兩大最為稀少神秘的天地元素。而這稀有的天地元素能集於一人身上，便是堪比樂紅涯獲得元素能力般的逆天機緣，更遑論這兩大天地元素的純度高一些。而樂紅涯喜歡上的那小女孩，貴為東方家族公主的東方星希，她的空間元素、時間元素俱是八度。”
衛天又是一陣默然。
“而東方星希還有一個表哥，是東方家族大長老的孫子。此子的天賦雖比不上東方星希，可是戰鬥能力上還要更超東方星希一籌。”
“玄州其他兩大家族的少年一輩，比之東方家族也弱不了多少。”
古靈子麵無表情的繼續說道。
“這還怎麽打啊……”
衛天捂臉長歎一聲，心中說道人比人還真是氣死人啊……
“真正令我想要說出這玄天大典秘辛緣由的是，紅涯小子你的修為在離開東方家族後也沒有荒廢，現在是和衛天一樣的真宗高階，對吧？”
古靈子淡淡笑道。
“你的心裏，其實一直留存著最後一絲奢望。哪怕是全家都被東方家族逼上絕路，你依然沒有放棄……”
古靈子看著皺緊眉頭的樂紅涯，靜靜說道。
衛天聞言也轉頭注視著樂紅涯，心裏有些驚訝這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酒館小夥計，竟然有著能和自己媲美的修為。
衛天的修煉天賦並不算差，隻是小時候和幻夢兒那個幾千年難逢的妖孽體質比起來不怎麽出彩，在東炎學院裏跟用丹藥喂起來的鎮璽承盛比，又稍微低了一些。
然而有著度動決天生吸收元氣慢的劣勢衛天修為卻從沒落下，單說修為的話，也能在炎州年輕一輩裏排中上，這就不僅僅是天賦根骨好了，還有被複仇驅使的衛天不計日夜的苦修在裏麵。
“前輩所言不錯，小子的確還抱有一絲妄想。”
一直沉默的樂紅涯嘴角泛起苦澀，聲音沙啞的說道。
“有些事情……真的不是那麽容易忘記啊。”
樂紅涯自嘲一笑。
“此番出去，我會去見爹娘最後一麵。希望他們能原諒我這個不孝子……”
村野少年好看的劍眉緊皺，而後驟然鬆開。
“嗬嗬，你的爹娘或許也會支持你的，能釀出如此甘冽之酒的人，心內想必也有與天並肩的誌氣。”
古靈子緩緩一笑。
“長河後浪推前浪。刑光大世下，饒是你傳承近萬年的東方家族又如何？！”
古靈子白眉飛揚，臉上竟有些許專屬於蓬勃少年的朝氣神采！
衛天和樂紅涯對視良久，他從麵前有著一頭紅發性格溫良的少年眼裏，看到了和自己如出一轍的執著。
“一起，加油。”
衛天緩緩出拳和樂紅涯的拳頭碰在一起，靜靜說道。
……
界天大森林麵積極大，莫說是玄州三大家族中的幾位長老帶人來此，就是三大家族傾巢而出，也絕不可能將整片森林完全的封鎖。
在這廣袤森林中一處幽靜的山穀上空，衛天師徒和樂紅涯、朝翎瑜的身形驟然憑空出現。
“嘖，好濃鬱的元氣，這便是樂紅涯你第一次遇到朝翎瑜的地方麽？”
衛天禦空而立，深吸了一口氣，麵泛奇色的問道。
“不錯，當年誤入深林被凶獸銜尾追殺，多虧翎瑜救我一命。”
樂紅涯環顧靜美的山穀，緩緩說道。
“爹，娘？”
樂紅涯環顧山穀一圈，然後朝著某個方位輕聲叫道。
自那一處的空氣中，緩緩浮現出了樂清夫婦的身影。
古靈子微挑白眉，早就隱匿在山穀中的樂清夫婦，竟然連他一開始都沒有察覺到，看來東方星希交給樂紅涯的秘寶當真品階不低。
樂清夫婦看到樂紅涯平安無事，自然也是欣喜若狂，樂紅涯的娘親眼眶都是有些泛紅。
樂紅涯稍稍猶豫，還是跟自己的爹娘說了自己要去玄天大典之事。
樂清夫婦倆陷入了一陣沉默，千般思緒湧上心頭。
“紅涯……娘隻希望你能夠平平安安。”
樂清頭發已經有些花白的妻子哽咽道。
“娘，我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
生性善良的樂紅涯從未頂撞過自己的父母，此時聽到自己娘親話語裏的拒絕意味，他也隻能強裝一笑。
“但是這次，請原諒孩兒的任性。”
樂紅涯低下頭微微沉默，然後抬起頭沉聲說道。
樂清靜靜看著自己這個一直極為乖順懂事的獨子，少年一直清澈如山間流水的瞳孔此時有些泛紅，其中有著像是山溪之下山嶽般堅定的意味。
“紅涯，爹準你去了。少年郎總歸要有點血氣才好，不要像爹一樣，空讀半輩子聖賢書卻還是庸庸碌碌……”
樂清靜靜說道，蒼老佝僂的身軀緩緩挺立站直。
“爹？”
樂紅涯皺眉說道。
“君子當要拔劍起，蕩盡天下不平事！王侯將相既無種，安我樂清子得一紅顏堪比登天？！”
樂清猛然喝道，須發狂舞，中氣十足，從他的身上，再也看不到酒館掌櫃油膩的世俗氣。
“爹……孩兒遵命！”
樂紅涯猛然下跪泣道。
“謝過爹娘養育之恩！”
樂紅涯重重磕了三個頭，這般情景，已是死別！
衛天稍稍動容，已是被那股悲涼雄壯的氣息感染。
古靈子微微歎了一口氣，麵色複雜不語。
鳳凰出世的這處界天森林，大致上是在玄州的東北界處，而玄州中間元氣最濃鬱的區域都是被三大家族瓜分，剩下的區域裏北方暗耀軍與北蒙原接壤，玄州南部則大部分是天下閣控製的疆域。
古靈子帶著衛天、樂紅涯、朝翎瑜三位小少年，悄悄潛出封鎖其實不是很嚴的界天大森林，然後一路向西南而去。
此時距離玄天大典正式開始，還有不到半年的時間。
在眾人行經離開界天大森林後的第一個大城市處，人形神獸朝翎瑜當掉了些許自己從界天大森林中順手帶出的高階靈藥，成功換到了直接傳送到天下閣總部天下城的路費。
古靈子給了樂紅涯一枚玉佩作為信物，讓樂紅涯、朝翎瑜兩人先去去天下閣總部找清夙先生安頓下來，在古靈子身旁他也沒有足夠的精力和本事去教導身有空間元素的樂紅涯，不如直接托付給天下閣閣主清夙，讓樂紅涯能夠在玄天大典開始前得到足夠的教導，以賺取那本來就不怎麽高的生機。
距離那生死一線殘酷至極的玄天大典，已經不到半年，依舊窮困潦倒的衛天師徒邁開步子，朝西南天下閣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