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斬字決
三天後，陣山。
一灰袍青年握刀而立，一動不動地盯著前方，目光堅定執著。
唰！
青年暮地向前跨出一步，力道自大地傳向雙腿，又經過腰來傳遞，最後力量被傳輸到了手臂，直直地斬出一刀。
沒有華麗呼哨的技法，刀鋒卻帶著勢不可擋的氣勢。
青年平淡收刀，一片樹葉落下，正待劃過他頭頂時，樹葉分成了一模一樣的兩瓣，邊緣平滑，如同用尺子量出來的一般。
看著緩緩飄落的樹葉，青年仍不滿意，右手握緊了刀柄，正欲抽刀再斬，卻被一隻皺巴巴地枯樹般的手按了回去。
“三日不見，就將斬字訣練了個爐火純青，雖然隻算得上入門，但也足以稱得上武學奇才了。”
鍾鬆柏捏著胡須，頗為欣慰地笑了笑。
“還是多虧了大師兄教得好，不然就我這個半吊子水準，哪能學得這麽快。”
青年把手從刀上移開，靦腆地撓了撓頭。
“哼，也虧你知道！”
老爺子語氣驟然轉冷，冷哼一聲。
“那火元果，是柳佑給你的吧？他敢給你你就敢吃？你可知道試煉舞弊是何罪？”
鍾鬆柏聽說於懿被檢測出八品火氣天賦的時候，就感覺心中不妙，他仔細給於懿檢查過身體，豈能不知道他是什麽水平，說平庸都是抬舉他了，分明是連品級都美能如的不入流體質。
本想著讓這小子死了修煉這條心，安安穩穩地下山過幾年好日子，沒想到這貨這麽能耐，竟能混了過來。
隻是不知道這小子使了什麽手段，竟然瞞過了殿內長老們的火眼金睛，連他都差點以為是自己看走眼了。
幸好當時將他召入門下，如若讓他拜了其他人為師，死都是輕的，極大可能會受盡折磨，生不如死。
而現在一個更為頭疼都問題擺在鍾鬆柏的麵前，眼前這個小子，本就被練成了屍僵，身體在諸多陰邪之物的侵蝕下，早已破敗不堪，任何手段都是回天乏術，正常應該活不過三年。
代表這死亡墮落的冥氣於天下所有性質的氣相對立，無論修煉何種功夫，都會與其體內殘存的少量冥氣相衝突，修煉地越快，死得便越快。
可他又偏偏已經成了自己名義上的弟子，若修為停滯不前，肯定會落人口舌，無奈之下，他隻好為於懿安排了一條從未有人走過的路
看著一旁低著腦袋的於懿，鍾鬆柏心中的悶氣稍微緩了一下，徐徐說道。
“別耷拉這個臉了，把頭給我抬起來，像什麽樣子。既然讓你混進來了，老頭子也不是那言而無信之人，自會將你引入正道。”
“謝師傅！!”
於懿聽得此言，心中大喜，馬上彎腰向鍾鬆柏深深鞠了一躬。
“先別急著謝，醜話說在前頭，修行之路艱難磨折，以你的天賦要想有一番成就更是難上加難，而且修行界人心險惡，怕是修不到終點便半路夭折，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老爺子背著手，意味深長地看著於懿，眼中亮起了別樣的神采。
於懿對上了老者的眼睛，微微一顫，腦海中忽然浮現自己修行不得誌鬱鬱而終，又或是慘死仇人劍下，心神震懾之間，隻覺得下一刻便要做出不再修行的決定
在片刻的恍惚之後，於懿狠狠地甩了甩腦袋，終於將紛雜念頭排除腦外，聲音中帶著宛如山嶽般後在堅定的氣勢。
“無論前路如何，徒兒定會毅然前往！”
鍾鬆柏察覺到於懿恢複清明的眼神，失望的歎了一口氣，連最後一招都沒用。
“那從今天開始，每日繞著陣山跑五十圈，給我和你師兄師姐們挑十桶寒水譚的水，再砍斷三顆鐵木樹。”
“徒兒明白!”
於懿還不知道寒水譚和鐵木樹是什麽東西，但既然能和跑陣山五十圈相提並論，顯然也是極難對付。
但他沒敢有半句怨言，天庭課堂段位太高，現如今他能夠學會的隻有少數的輔助技能，隻有接觸到中國世界的力量體係，他才有可能安全度過這段過渡期。
老爺子眼底深處顯露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欣賞，隻是維持片刻，鍾鬆柏又垮起個批臉，甩著袖子離開了於懿的住處。
待到老者走後，於懿在內心深處默念道。
“文蛤，你能看出我師父的底細來嗎？”
“這有什麽好看的，頂多跟玉兔她曾曾曾曾曾曾孫子一個層次，根本就不夠看。”
金蟾不屑地聲音響起。
金蟾說得隨意，於懿聽得卻冷汗津津。
天庭這麽牛X的嗎?!
“那你能不能幹過他？”
於懿試探地向金蟾問道。
“額……暫時還不能。”
於懿竟從金蟾語氣中聽出了些許不好意思，不由得追問道。
“你們天庭裏的人這麽吊，那怎麽到了這地方就不行了？”
“這個……是因為……嗯……規則。”
說到這裏，金蟾說話明顯有些吞吞吐吐，像是不願提及。
“規則？”
於懿好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好奇地問道。
“嗯，我們對這個世界來說屬於外來者，這片天地的規則會本能地排斥我，天庭的法力需要一段適應期，我能在這個世界存在而不被規則抹殺，已經很不容易了。”
麵對求知欲旺盛的於懿，金蟾也隻得向他透露出一些信息。
“那我呢？我也不屬於這個世界，那我為什麽沒有感受到規則呢？”
“因為………這個以後再告訴你！”
於懿提及到這裏後，金蟾便切斷了話題，任憑於懿如何追問，也始終不肯透露半個字，可越不說出口，越讓於懿心裏癢癢。
最後金蟾無奈之下，索性對於懿的詢問置之不理。
金蟾的遮遮掩掩不由得讓於懿起了疑心，這蛤蟆應該有什麽重要的事情瞞著自己。
千呼萬喚後，於懿沒辦法，隻得暫時放下了這事，同時也暗自留了個心眼。
自從杜堅白處習得斬字訣，於懿便在住處苦苦練了三日，如今已有小成，再練估計也無濟於事，是時候下山逛逛了，好好熟悉一下宗門環境，畢竟不出意外的話，自己會在此地待很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