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撕下人皮鬼臉（2）
李冬陽回到了家，悶悶不樂。
陳玉竹見狀，問：“怎麽了？”
李冬陽說：“沒什麽！”他難以啟齒，難道能說差點被一個野女人拿下了？丟麵子啊！在陳玉竹的威逼恫嚇之下，李冬陽才吞吞吐吐地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陳玉竹驚呼：“你……你失身了？”
“切！你才失身了？”
陳玉竹笑眯眯地說：“這麽好的事兒，你怎麽能壞了人家姑娘一片好心呢？”
李冬陽白了她一眼，沉默。他心裏還在氣，恨蕭靜姝為什麽把電話給了女嘉賓，間接的給他介紹對象。李冬陽憤恨地說：“為什麽要給我介紹她？”
陳玉竹顯然一愣，不知說什麽好，眼瞅著李冬陽摔摔打打地進了臥室。
人啊！真是難以猜測。
一連幾日，李冬陽拒接孫小黑的電話，他喜歡的女孩不是她那個類型，算了吧！就此斷了念頭。可是，孫小黑很執著，大有不追到手裏誓不罷休的意思。
工作上亂成一團，生活中還有野女人狂追不舍，上天啊！對李冬陽簡直太摧殘了！
王遠狄進了辦公室，說：“李老師，會館外有個漂亮女人在等你。”
李冬陽頭也不抬地問：“身上是不是有紋身？”
“是的！”
“哦！”
李冬陽拉開百葉窗，正看到不遠處孫小黑站在會館門口抽著煙！
李冬陽看看表，馬上要到下班時間，如何才能擺脫那個難纏的女人。
王遠狄收拾著辦公用品，心不在焉，很不高興的樣子。
李冬陽看著她，心生一計，說：“小狄，我可不可以請你吃飯？”
王遠狄張張嘴巴，疑惑寫到了臉上。
“我單獨請你。”
王遠狄點點頭，又搖搖頭，又點點頭……王遠狄聽到邀請未加思索答應了，但她想到會館門口的女人，又不想去。但又怕錯過好機會，於是經過一番思想鬥爭，還是同意了，這樣的機會不是經常有的。
下班時，會館員工陸續往外走，李冬陽也在人群中。
孫小黑看到了他，高興地迎上去，很自然挽起李冬陽的胳膊，笑著說：“老公……”
同事們紛紛投來複雜的目光，那目光裏有羨慕還有嫉妒。
李冬陽拉開她的手：“你認錯人了吧？”
孫小黑說：“我怎麽會認錯人。昨天晚上咱們還在床上翻滾來著，你忘了嗎？”
此言一出，如同一顆炸彈，登時爆炸了！所有同事紛紛駐足看著他們，他們不期待有什麽結果，隻是看著，閑著無聊地看著，反正事不關己，看個熱鬧而已。
李冬陽咬著嘴唇說：“你別誣陷好人好不好？我不認識你！”
“呦！別裝的那麽無辜。”孫小黑趴在他耳邊低聲說，“你要是不跟我走，我讓你顏麵掃地，你信不信？”
李冬陽害怕了，眼前的女畫家那叫一個猛，言出必行，敢作敢為，什麽事兒都能幹得出來。這是令人相當恐怖的女人，比女鬼還可怕。
就在眾位同事看著李冬陽如何收場之際，王遠狄拉開粘豆包似的孫小黑，挽起李冬陽的胳膊，對她說：“這位小姐，我想你一定認錯人了。他是我老公……”
噓聲此起彼伏，想不到在瞬間暴漲，聲音很大。本來不想駐足觀看的同事們，不得不停下腳步，因為這場戲太精彩了，值得一看。不要漏掉任何細節，每個細節日後都會成為辦公室裏的談資，或者成為中傷某人的話柄。
孫小黑愣了，她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她雙手掐腰，擺出潑婦罵街的姿態，怒道：“你這個賤人是誰呀？老公，她是誰呀？”
“有病！”
王遠狄挽起李冬陽的胳膊，兩人快速穿過人流，避開同事們那驚訝咋舌的目光。上了車，迅速駛離現場。
李冬陽就是這個意思，他想借助王遠狄的力量擺脫孫小黑，卻不好意思說。沒想到冰雪聰明的王遠狄一點即透，幫他化解了方才的尷尬。
在車上李冬陽說：“多謝剛才出手相救。”
“沒什麽，舉手之勞。”說完這句話王遠狄沉默了。
李冬陽心裏起伏翻滾，多好的女孩啊！她並沒有問他與那個女人是什麽關係。她也並沒有要求什麽，隻是默默的，默默地等待李冬陽給她一個給力的說法。李冬陽超矛盾，他不知是否要解釋一下，以免有誤會，影響日後的工作。
李冬陽說：“剛才……我和那個女的……”
王遠狄微笑著說：“你別說了，我了解。一個月前你上過婚配節目，我看到了。介紹你時說你有好車開，有別墅住，還有好工作，那些拜金女們當然會發狂。使用什麽樣的手段都在意料之中。剛才那個女人一看就是見錢眼開的那種。以後，你小心點，別讓外表漂亮的女人給騙了。現在，她們專門騙你這種老實人，騙你這種王老五。你條件太好了，倒成了她們的目標……”
李冬陽感到春風般的溫暖，聽著她的話心裏舒服多了，他笑笑說：“我以後會小心的。我們去吃飯吧！”
李冬陽請王遠狄吃西餐，吃過飯後，兩人在商場隨便逛了逛。
人生何處不相逢，那麽一轉身碰到了熟人——蕭靜姝！
蕭靜姝目光裏閃過一抹驚訝之色，然後很自然地打著招呼，就像熟人，就像老朋友，絲毫不摻雜任何超越友情的感情。
蕭靜姝說：“你陪著女朋友逛街？我記得……”她說了半截話，急忙收回去。
李冬陽尷尬地笑了笑，不置可否，正想著怎麽跟蕭靜姝解釋。
王遠狄已經開口了：“冬陽，給我介紹介紹。”
李冬陽支支吾吾地說：“這個……蕭靜姝，這個是……”
王遠狄搶過話茬兒說：“我是冬陽女朋友，我叫王遠狄。你好！”
李冬陽蒙了！他們不過吃過一次飯，逛過一次逛街，他並未對她有什麽承諾，也沒承認他們之間的關係，為何這般說呢？李冬陽愣愣地盯著王遠狄，她卻對他眨眨眼睛。
三人寒暄幾句，最後在交款處分手。
出了商場，王遠狄說：“剛才實在不好意思，沒事先跟你打招呼。我怕她也是個騙子……”
李冬陽恍然大悟，原來她是在幫他解圍。
李冬陽苦笑了一下，說：“謝謝你了！”
王遠狄嫣然道：“沒什麽。對了，剛才的話你可別當真。”
“哦……”
“送我回家吧！”
送王遠狄回家後，李冬陽駕車回到別墅，已是深夜。想想現在的女人，真瘋狂！王遠狄這樣的好姑娘已經不多了，在心裏他竟然拿王遠狄和蕭靜姝對比了一下。
誰輕誰重，李冬陽也分辨不出來。
四
孫小黑沒有放棄，縱然失敗了，但她很執著，想要做的事她一定盡全力做到底。沒有哪個男人能拒絕她。多年以來，一直是她甩別人，她想要拿下的男人還沒有失手過，李冬陽卻是個例外。孫小黑覺得顏麵大損，她不信李冬陽是塊石頭，她不信他不為所動，她更不信他固若金湯，是攻不下的城池。
孫小黑做出了一個冒險的決定。
午夜時分，她來到了安西路14號。
傳說中的鬼樓。
這裏附近荒涼，燈火昏暗，白天到這裏都有些陰森，何況是晚上。
夜已深，四周靜悄悄的，冷風一吹，吹得人發冷，仿佛是凶靈冰冷的爪子摸過人的臉頰。孫小黑心頭怕怕的，那種緊張感在於她不知道黑暗中潛伏著什麽？如果是打劫的歹徒倒還好了，大不了劫財劫色。如果是要命的東西，那可不好玩了。
孫小黑撥通了李冬陽的電話，撥了好幾遍，他都拒接。無奈之下，她隻好發了短信：你不是說要滿足我一個願望嘛！我現在在安西路14號，等你！
良久，李冬陽沒有回複。
孫小黑抱著畫板縮在牆角，瑟瑟發抖，她好後悔來這裏。簡直是瘋了，大半夜的來到陰森恐怖的地方做什麽？她這麽做難道一定能夠博得李冬陽的同情嗎？她不過是想證明一下自己是強者，她想要的沒有男人可以拒絕，她隻希望李冬陽能出現，為她的失敗帶來一點安慰，僅此而已。
李冬陽沒有來！
孫小黑打電話，拒接！
孫小黑等不了，假如在鬼樓睡著了，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不等了！孫小黑提心吊膽地走出小巷，到了大路車燈一晃，停了！李冬陽從車裏下來，他還是來了！孫小黑淚流滿麵，跑過去撲到他懷裏，哭得稀裏嘩啦！
“你都別來呀？”
孫小黑像個放縱的孩子在他懷裏反複捶打。
李冬陽拍拍她，說：“別鬧了！回家吧！這麽晚了，在這裏……你可真大膽啊！上車！”
孫小黑掙脫，說：“不！”
李冬陽差點沒氣吐血：“你要幹嗎？”
“陪我去鬼樓裏，給我當模特，我要去畫畫。”
李冬陽想起了在她家裏看到那幅“安西路14號”的畫作，渾身一抖，說：“好了好了！我服你了！走吧！姑奶奶！”
孫小黑冷冷地說：“陪我進去。”
“走不走？”李冬陽反問。
“陪我進去。”
“不去！你不走我走了！”
“你敢！”孫小黑說，“你若是走了，我要是出了什麽意外，就是你的責任。我早已把你的資料發到了派出所，還有今晚上的事我也寫好了遺書放在家裏。如果我出了事，警察一定會找到你。”
夠狠！
李冬陽苦著臉，這是為什麽呀？他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為什麽上蒼要派一個又一個變態女人來折磨他。
走吧！
李冬陽跟在她的身後，小心翼翼地進了鬼樓。
孫小黑對此輕車熟路，好像她家一樣。李冬陽後悔進來，前麵的女人為何對此地的地形極為熟悉？
“你……你對這裏好像很熟悉？”
孫小黑嘿嘿一笑，沒吱聲。
在冷風蕭蕭的暗夜裏，在死寂的鬼樓裏，她的笑聲極為詭異。李冬陽心裏怯怯的，那笑聲不應該是人發出來的。念及至此，李冬陽心裏一緊，呼吸也變得壓抑起來。
李冬陽又問道：“我們要去哪兒？”
前麵的孫小黑突然停住，猛然回頭。
李冬陽大叫一聲，他看到孫小黑翻著一雙眼白，死死地盯著他，嘴裏說道：“馬上就到了！”
李冬陽頭皮哢的炸開！
——那是男人的聲音！
孫小黑轉過去繼續向前走，李冬陽鬼使神差地跟在他身後，仿佛丟了魂魄的行屍走肉。
李冬陽警覺地望著四周，努力尋找異樣跡象。可是光束之外，黑暗無匹，那裏一定隱藏著不幹淨的東西。在李冬陽路過後，它們會悄然出現，露出鮮血淋漓的臉，一雙雙發綠光的眼睛盯著他們……
兩人上了三樓，來到一間屋子。
孫小黑坐下，點燃一根蠟燭，拿出畫板。
“站好！我給你畫肖像。”
這甜美的聲音才是孫小黑的，那剛才男人的聲音是誰？李冬陽剛要問，突然孫小黑瞪大眼睛，麵露驚恐，盯著李冬陽的身後，她臉上似乎是世界上最恐怖的表情。
李冬陽不敢動，更不敢回頭，他快要哭了！他盯著孫小黑的臉，努力觀察著她臉上的表情變化：“是……是什麽？”
孫小黑的表情瞬間地變換著，驚悚、恐懼……
良久，孫小黑長歎一口氣，拍拍胸脯說：“它……走了！”
李冬陽媽呀一聲，躥到她身旁說：“剛才你看到了什麽？”
孫小黑狡黠地一笑：“什麽都沒看見，逗你玩。”她的笑聲更加狡黠，充滿了調皮搗蛋的壞笑。
李冬陽歎了三聲，他對麵前的酷女，毫無辦法。
孫小黑說：“快站好，按照我說的擺好姿勢，我要創作了！”
李冬陽按照她的吩咐站好，擺著難受的姿勢。真不知道在她詭異的筆下，會把他畫成什麽樣子。半個小時後，李冬陽酸痛難忍，說：“好了沒有……”
“哪有那麽快！堅持住哦！”
“我的媽呀，我受不了了！”李冬陽發著牢騷，“大半夜的來這裏畫畫，你覺得有意思嗎？”
孫小黑嚴肅地說：“大半夜來這裏畫畫你覺得沒意思嗎？這是多麽值得紀念的日子，隻有在這樣的環境裏，畫出的畫作才有意境，你懂什麽。站好，再堅持一個小時。”
“什麽？一個小時，你還是殺了我吧！”
“馬上就好了！”
孫小黑在畫板前認真創作，李冬陽的人物肖像已畫好了。她左右看看，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差了點什麽。對，是眼神！李冬陽的眼神暗淡無光，好像個死人，可能他太累了吧！一個姿勢站一個小時，不是專業模特，誰也受不了。
孫小黑說：“眼神，注意眼神。狠一點兒！”
李冬陽努力配合著她，一言不發。
孫小黑畫了一遍，還是覺得不滿意，她拿著橡皮擦掉了畫上李冬陽的一隻眼睛，重新再畫。她抬眼一看，再看看畫作，好像哪裏不對勁。猛然，孫小黑腦袋裏“嗡”的一聲，畫上李冬陽的肖像被她擦掉了一隻眼睛，站在不遠處的李冬陽居然也少了一隻眼睛。
孫小黑愕然地盯著他。
李冬陽說：“怎麽了？”
“沒沒……沒什麽！”
孫小黑以為是眼花了，她悄悄地又擦掉畫上李冬陽的另一隻眼睛、還有鼻子、嘴巴……五官全部擦掉。她抬起頭尖叫了一聲，李冬陽那張沒有五官的臉正對著她，慘白如紙，在跳動的燭火的照耀下，異常詭異。
李冬陽冷冷地說：“孫小黑，你覺得我這樣好看嗎？”
孫小黑頭皮一下子炸了！
李冬陽喉嚨裏發出的居然是女人的聲音：“剛才我知道你是在嚇唬我，現在輪到我了。”說著，李冬陽雙手猛地把腦袋一轉，鮮血淋漓的腦袋被他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