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一章 又是一代少年!
“陛下乃三界主宰,無上至尊,怎可······”
王母幾分驚然,難以按耐。
淩霄殿上認錯也就罷了,此刻竟也出口言錯?
真的是認識到錯誤了?
“這話倒是不必說了。”
“是非對錯,此刻言說,已然沒什麽意義。”
“接下來的事兒,如何行走?”
“或者說對天庭而言,何等才是最適合的?”
眸中幽光,似是穿透了萬古蒼穹。
看著說不出深意莫名的玉帝,王母心頭微涼。
一些往昔曾浮現於腦海中的荒唐念頭,瞬時再次蜂湧。
眼前這玉帝,還是她所熟悉的玉帝嗎?
時光悠悠歲月,已然十六載。
清秀少年俯身於案前,手中雖捧著書本,眼眸卻是幾分難以掩飾的睡意昏沉。
“你沒搞錯,就是眼前這個少年嗎?”
一黑一白兩道身影,悄然穿過房屋,俯身查看那安睡中的少年。
“陰陽生死事,就是有天大的膽量,也不敢懈怠!”
“否則府君座下刑罰,還不得將我這身皮給扒了。”
陰魂之身,本身無所謂寒意。
這一句話,寒意卻是瞬時遍布。
冷是何等滋味兒,真的很久沒有體會過了。
“快別說了,誤了大事兒,你我可是承擔不起。”
陰魂鎖鏈一搭,少年陰魂不由自主脫離肉身。
“這小子,倒是傳承了我們家的幾分優良傳統。”
巍峨泰山府,盡是威嚴眼眸低垂,落在那少年陰魂,一絲柔情和藹。
隨手一點,一道印記深刻少年陰魂。
“現如今還不是相認的時刻,不過已然過了十六年,你小子也是時候擔點兒事兒了。”
隨手一揮,少年陰魂沒於虛無。
“我怎麽又睡著了?”
“感覺好像有些不太對啊?”
少年自安睡中清醒,眸中清澈,腦海更是一片清明。
以往目光落在那滿是字符的書籍,便忍不住的頭昏腦漲。
這一次感覺卻是別樣清明,好像那字符多了幾分靈性,自動鑽入了腦海。
幾分不可置信間,眼眸閉合,將腦海中字符默念。
再次睜開眼眸,與手中書籍一一照應。
先是震驚,再接著就是按耐不住的喜悅。
這本書已然深刻腦海,下一本書隨手從旁邊拿了過來。
“這小子,這般時光還不曾起來嗎?”
一縷光輝驅散了天地間的黑暗,劉彥昌自屋子裏走了出來。
看著兒子依舊緊閉的房門,幾分嘀咕。
搖了搖頭,終究還是未曾大聲言語,更不用說上前敲開房門了。
自幼沒有娘親的疼愛與照料,當爹的,雖說該是威嚴與教導。
可不自覺的,還是幾分輕柔。
當然,這份兒輕柔也是有底線的。
想要逃課,萬般沒有這個可能。
再等一會兒,已然快到學堂開課時辰,終究不再忍耐,抬起了邁向兒子房間的步伐。
一步踏出,嘎吱一聲,緊閉房門開啟。
幾分睡意殘留,卻依舊十分精神的少年,邁出了房門。
十多年來,已然無比習慣的行為,今日,當爹的卻是瞪大了眼眸。
“爹,您怎麽······”
幾分睡意朦朧,待看到父親的那一刻,盡數消散。
爹雖然對自己疼愛,卻也一番威嚴。
真要說怕,倒也不至於。
畏,卻是實在有幾分。
“沒什麽,隻不過見你今日起的幾分早。”
嘴角一抽,盡管連自己都覺得有點兒扯,但還是一本正經的說道。
“爹!”
少年清秀臉色,不由幾分發黑。
“趕緊吃飯,莫要誤了讀書時辰。”
其他的,什麽事兒都好商量,唯獨這件事兒,不可能有半分寬容。
“昨天晚上,除了睡覺還做什麽了?”
一句話看似無心,眸中光芒卻是凝聚一點。
“讀了一會兒書就睡著了,沒感覺有什麽異常啊?”
少年眼眸靈動閃爍,有心跟爹爹說明一下自身的改變,以及一晚上的奮戰結果。
想了想,話語還是壓在了唇舌下。
“嗯,那就好好讀書去吧。”
一餐飯用罷,看著踏出房門而去的兒子背影,眸中一分幽然。
“歲月悠悠,已然十六載了嗎?”
吸了一口氣吐盡,劉彥昌起身邁步村頭大槐樹下。
“幾分玄機不明,還請先生不吝賜教!”
邁步大槐樹下,數十年如一日的身影悠然安睡。
劉彥昌俯身下拜。
“有他們已然足以,還來纏著我這個老頭子做什麽?”
似是睡夢中的呢喃,抬手一擺,劉彥昌身形便被一股憑空而生的狂風吞噬。
待到風散盡,眼前景色已然變幻,一身黑袍,於眼前背手而立。
雖無言,威壓已然蔓延。
或許是有意,或許是無心。
身在那位置已然快要忘記多少歲月,威嚴早已與自身融為一體。
便是無心舉動,也足以將他人鎮壓跪拜。
“哥哥!”
一口氣吸盡又吐出,似是要將壓力宣泄,劉彥昌拱手道。
“哼!”
“若非我自明,此事非你單純過錯,再怎麽樣,都得揍你一頓!”
背手而立的黑袍身影,聞言回頭看了劉彥昌一眼,幾分冷哼道。
劉彥昌無言。
在這位大舅哥麵前,還能多說什麽呢?
縱然心頭的確盡是不甘與憤恨,可若僅是這些,不是平白讓人看不起嗎?
哪怕劉彥昌心裏明白,有些想法,已然根深蒂固。
可他有什麽辦法,能做的,真的都已經做了。
“時光已然過了悠悠十六載,他也該承擔責任了。”
楊蛟自然清楚,被一股風吹拂而至的劉彥昌,為的是什麽。
其實這也是對劉彥昌不滿的幾點重大因素。
本來該自己承擔的事兒,到頭來盡都壓在了孩子頭上。
如今之事,與往昔倒真可說是如出一轍。
感受,卻是完全不同。
“我自然明白。”
“看到沉香頭頂的慧根光輝,我便已經清楚了。”
“雖說也清楚,可能有些多餘,但還是想忍不住問一句,他真的可以嗎?”
他雖然無能,卻也清楚有些步伐一旦踏步,便再無回頭可言。
而所要麵臨的,又是一方超級無量巨無霸。
是否能夠承擔,實在是幾分憂心難言。
“他雖然姓劉,可他也是楊家的孩子。”
若非清楚知道眼前是大舅哥,便是清楚打架實在不是讀書人的風采,怕也有幾分難以按耐。
“當初嬋兒入華山,這孩子歸劉家村。”
“家中二位,已然是多有意見。”
“若是再出什麽意外,怕是要回憶一番童年滋味兒了。”
反正也是自家人,這些自然沒什麽所謂。
但劉彥昌真要無法管控自己的笑意,怕是要在山石冰冷,稍微趴那麽一會兒。
嘴角狠狠抽搐,強行鎮壓那一抹幅度玩起。
這位大舅哥,可不是什麽好說話的。
“除了做你該做的,其他都不必過多操心。”
留下最後一句話,袍袖一甩,言語似猶在耳邊,身形已然出現在最熟悉不過的房屋。
“這話似是有些不吉利,可我還是想說。”
“咱們的兒子已經成長,他或許要踏上一條最為凶險的路。”
“我無能相助,自不會阻攔。”
“惟願你能保佑咱們兒子一路順風。”
一個人靜靜待在房間內,想了想拿出那盞珍藏許久的燈盞,劉彥昌低聲自語。
稍微隱晦的七彩光輝,於燈盞上流動。
“孩子!”
華山深處,失去了自由,盤膝靜心安坐的楊嬋,瞬時亂了心神。
“這氣息是······”
“或許我該往塵世走一遭。”
天庭府邸,哪吒安坐,猛然起身而立。
“爹,我想好了,我要出去一趟。”
一天時光悠悠渡過,感覺依舊與過往沒什麽不同體驗的劉沉香,回到家與父親如此鄭重說道。
的確沒什麽區別可言。
頂多最大分別在於一個是什麽也記不住,一個是記得實在太好,也太快。
不管過程如何,結果於劉沉香而言,卻是一樣的。
以往的劉沉香,最大願望不過做一個有錢的悠閑員外。
現如今,已然有了對外界更為曠闊天地的渴望。
“你想好了出去一趟?”
“想好去哪兒啊?”
劉彥昌忍不住眉頭一擰,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僅是未曾想過這麽的快速罷了。
“關於咱們家的這盞燈,我曾問詢爹爹從小到大。”
“既然從爹這裏要不到答案,自該到外邊的曠闊天地探尋。”
“還有,我要找我娘。”
“別的人,都是有爹有娘,為何我沒有?”
“這個答案,爹也未曾給我。”
“我要去找回來。”
有些種子已然埋藏心間,便無陽光雨露,也將瘋狂增長。
何況現如今,陽光跟雨露並未缺失。
“有些時候,一步踏出,便再無回頭路可言,你真的都想好了?”
迎著兒子的一雙眼眸,父親再次確認般問道。
“這是我從小到大,一直都想做的事兒。”
“還請爹爹答應,成全。”
屈膝跪地,額頭重重往下。
“起來吧!”
“既然你決心如此,那便見識一番天地風采吧。”
拉起了兒子,一言不發進的廚房。
再出來時,一個包裹裝著滿滿當當吃食。
“希望這一次,可以超過三個時辰的極限。”
凝望兒子背著包出門的背影,劉彥昌似是解脫又是無限欣慰言道。
沒有誰的童年,不曾經曆過調皮搗蛋。
要是過分,自然是劈裏啪啦一頓竹筍炒肉。
熊孩子,終究有幾分別人比不過的。
說傲氣也好,說脾氣也罷。
反正那一次,還是兩條小短腿的家夥,因生氣而踏出了家門。
用較為精簡的準確語句來形容就是——生氣離家出走。
有生氣,自然也有泄氣的時候。
最長一次的生氣極限,僅在於三小時之內。
兒子既然有踏出去的心,自然要有成長的決心與勇氣。
而成長最重要的標誌便是雖會生氣,但絕對不會泄氣。
背著包,真正踏出劉家村的那一刻,少年忍不住回頭張望。
隻要那一身熟悉的儒衫出現,便再無其他可言。
幾分期盼,卻始終不見一身熟悉儒衫。
最後一點兒的猶豫斷絕,看來父親這是允許踏出劉家村了。
受困於錯落,眼界或許可能高不到哪兒去,智慧卻是不少。
若父親並沒有讓踏出劉家村的想法,此刻怕是已經坐在學堂讀書。
至於那頓無情的暴筍炒肉,留到歸家時刻也不遲。
而就在沉香踏出劉家村的那一刻,萬窟山某座洞府,夫婦相對而坐,幾分無奈看著眼前玲瓏少女。
“小玉,就陪我跟你娘在這萬窟山待著不好嗎?”
“為何非得出去自那危險中走一遭?”
抬頭看了看幾分嚴寒臉色的妻子,五哥隻能柔聲勸慰閨女。
“這萬窟山,自然沒什麽不好。”
“可我從小到大,都已經玩膩了。”
“相對於外邊的曠闊,萬窟山又似是不值一提了。”
少女靈動一哼,卻是有些不管臉色明顯發黑的父母。
“你們能關得住這一次,關不住下一次。”
或許已然經曆過幾次的緣故,太過清楚父母。
神色一動,便清楚父母什麽打算。
這一次,真就實施那除了嚇唬,從未有過的小黑屋,也沒什麽作用可言了。
“你真的想好了是吧?”
一片默然過後,狐妹幾分嚴肅盯著女兒。
“娘,您同意女兒出去了?”
少女眸中靈光閃動,卻是聽出了話外言語。
“倒是想不同意,奈何你這丫頭已然鐵了心思。”
“與其讓你自己偷偷出去,不如我跟你爹送你。”
“轉眼間,你也長大了。”
“想看看外邊的風景,也沒什麽毛病可言。”
狐妹幾分溫柔摸著女兒的頭。
方才無言,卻是忍不住時光恍惚,回憶起了過去與現在女兒,一般無二的自己。
“狐妹,這麽做,是不是有些不妥。”
“女兒畢竟還小,性子又跟你一般。”
“這麽出去,非得吃虧不可。”
女兒歡呼而去,五哥卻是憂心。
“隻要她不似我當年那般,遇到那樣的一個你,便沒什麽問題可言。”
抬頭看了丈夫一眼,狐妹言道。
“這都是過去的事兒了,你還老提做什麽?”
“這些年,我所作所為,你不都清楚嘛。”。
五哥幾分不爽道。
狐妹聞言哼了一聲,卻是不做他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