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張臉
第012章一張臉
在村公所我大致了解了情況，周強在父母去世後他就外出打工，已經有十多年沒回來了。
前幾天村裏來了幾人，說是周強因為幫老板擋酒喝死了，給算了工傷死亡，屍體被送回來落葉歸根，還留下了三萬塊錢撫恤金。
一條人命，三萬塊錢！
周強的後事一直都是楊新舉在幫忙料理，可是下葬卻成了問題，因為沒有人願意擎重，總不能把棺材擺在院子裏，所以楊新舉隻好花錢請人。
我看了下周強的生辰八字，巧的很，明天就是下葬的吉時。
由於楊寨離鎮上比較遠，所以晚上我就沒打算回去，礙於規矩，我也隻能在周強家對付一晚。
周強在村子裏無親無故，所以也沒有人為他守靈，雜草叢生的院子裏，孤零零地放著一口棺材！
四周一片漆黑連月光都時有時無，隻有堂屋的煤油燈，忽閃忽閃的。
我從小就是在棺材板上睡大的，對這些也沒什麽特別的感覺，而且房間裏早已收拾幹淨，至於院子裏還躺著個死人，倒也無所謂了。
睡覺前我到院子裏轉了一圈，煤油燈光下的身影拉得很長，微風吹過草叢發出沙沙聲響，隨後我便回屋熄燈睡覺。
迷迷糊糊間，我突然聽到嘎吱一聲，像是院門被推開，我起身到院子，借著昏暗的月光，發現除了口棺材什麽都沒有，而且院門也是緊閉著。
而就當我想轉身回屋的時候，突然有人在我肩膀拍了一下！
我想也沒想，猛地往前閃，麵前突兀的出現一張人臉！近在咫尺，讓我差點撞上去！
這是一張年輕的男人麵孔，人臉卻像被捏的麵團一樣，是癟下去的，緊閉雙眼，漆黑的夜幕下也清晰可見！
人臉嘴巴不斷開合，濃濃的臭味撲在我臉上，讓我腦袋一陣迷糊！
“滾開！”我回過神後，手裏捏著釘子就紮過去，可是卻撲了個空，差點栽倒草叢中。
我連忙起身，發現人臉已經不見，烏雲遮住月光，四周漆黑如墨，沙沙聲不斷響起。
“噗！噗！噗！”
這時候，不斷有悶悶的敲打聲在我耳邊響起，我仔細聽了下，是從棺材裏發出來的！
隻是我還沒來得及動，眼前一晃，一瞬間天旋地轉，發現自己竟然躺在棺材裏！
我感覺身下軟乎乎的，扭頭一看，周強竟然在我下麵壓著！
似乎是他知道我要扭頭，突然睜開眼睛，衝著我咧嘴一笑，腥黃的東西從他嘴裏流出，棺材內頓時臭氣彌漫。
“得趕緊出去！”我冷靜了一下，雙手用力推棺蓋，可是卻紋絲不動，反而身下的周強，這時候動了。
周強突然伸出雙臂，抓住我的胳膊拉下來緊緊抱住，同時雙腿壓著我下身，就像隻八爪魚一樣纏著我！
我用力掙了幾下，發現就像被鐵絲捆住，渾身能動的隻有小臂和頭。
“嗬咯！嗬咯！”
周強嘴巴開合，不斷發出聲音，就像在咀嚼什麽，離我的耳朵隻有幾公分，可能隨時會把我耳朵咬下來吃了！
“時間到了！起棺！”
就在這時候，棺材外麵突然有人喊道，緊接著我就感覺棺材一陣晃動，被人抬了起來。
“我怎麽在棺材裏躺了一夜？這是要被活埋了！”我心裏大吃一驚，情急之下也顧不了許多，拿著釘子使勁往棺材上鑿。
“噗！噗！噗！”
和之前的響聲一樣，整個棺材內都是這個聲音，可不知為何，外麵的人就是聽不到。
當我鑿了十幾下後，依舊沒有效果，我隻好心裏默念一句:“周強！對不住了！”
我把釘子咬在嘴裏，回頭脖子猛地用力向後劃，隻聽到撕啦一聲，我眼睛餘光瞥到，周強臉被劃開，像被放了氣一樣，迅速癟下去！
不出意料，周強手腳鬆開了我，可正當我要踹開棺蓋的時候，之前的那張臉，突然再次出現在我麵前！
人臉帶著詭異的笑容，張開血嘴，露出細密的尖牙，直接向我撲了過來！
“噗！”
我最快的反應速度，咬破舌尖一口血水噴出，就聽到一陣滋滋聲，棺蓋上印出一張臉圖案。
“找死！”我一巴掌拍在臉圖案上，剛開始感覺手心冰涼，緊接著手掌下滋滋響，就像手又放進開水裏，燙的我額頭直冒汗。
幾個呼吸，棺蓋上的臉圖案消失，這時候我掌心已經是血肉模糊，手心的炭筆幾乎嵌進肉裏！
當我回過神後，發現自己躺在周強棺材邊上，四周依舊是漆黑一片，剛才的一切，仿佛隻是我的幻覺！
“嘶！”右手傳來的劇痛，說明剛才絕對不是幻覺！
“嘎吱！”
院門這時候突然打開，楊新舉推門而入，看到我的時候明顯一愣，“怎麽這麽晚了還沒睡？”
“哦，睡不著就出來轉一圈，村長你怎麽來了？”我把右手背在身後，剛才發生的事著實有點詭異，而楊新舉是帶著手電筒來的。
“唉……雖然說他們一家是外來戶，但畢竟也是楊寨的人，強子這孩子也是命苦，我也是睡不著，就過來看看。”楊新舉滿臉唏噓，不住地搖頭。
楊新舉到堂屋內一直跟我聊到後半夜才離去，而且很奇怪，這段時間院子裏都很安靜，也沒有再發生什麽異常。
第二天一大早，楊新舉就帶著人過來，雖然一切從簡，但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
到了下午的時候，送周強回來的那幾個同事也來了，到靈前上了香後，說是要陪著好朋友走完最後一程。
時辰一到，我便吩咐幾個年輕人起棺，一路上也沒幾個人，整個過程都是草草了事，反而讓我覺得自己是多餘的。
圓完墳後，周強的朋友也走了，隻是臨走的時候還帶上新墳的一把土，具體是什麽規矩我也不知道，而且走的時候還給我打了招呼，搞得莫名其妙。
回鎮上前，楊新舉給我抱了一隻大紅公雞，說是這邊的規矩，因為我不是孫寨的人，而且白事掌事又不能像喜事主持人那樣給封紅包，最後還特地安排人把我送回去。
而對於昨晚發生的事情，我心中有很多疑惑，隱隱有些不安，不過好在整個下葬的過程也沒出什麽意外，所以我也就沒問什麽。
不過最終還是出麻煩了，沒過幾天一個偶然的機會，我聽到來店裏的顧客在討論一些事情，關於孫寨的。
“阿姨，您剛才說的孫寨，他們村長是不是叫楊新舉？”我確認一下這幾個婦女談論的事，是不是之前去過的那個孫寨。
“可不就是麽，這幾天也不知道咋了，村裏淨出些怪事，聽說是撞邪了。”
“這幾天孫寨裏的人碰啥啥倒黴，老人和小孩生病不說，就連養的豬啊牛啊啥的，都快死完了。”
“可不是嘛，聽說這幾天孫寨的人準備請先生過去看一下，也不知道到底是招了啥不幹淨的東西。”
幾個婦女你一言我一語，照她們這麽一說，就是典型的六畜不安人不寧，這絕對是招惹了啥不好的東西。
得知這一消息，我也不敢再耽擱，收拾了一下東西，關上店門就直奔孫寨，現在他們村裏的情況，十有八九跟我那晚的經曆有關，說什麽我也要過去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