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秘辛
木蘭鎮離蘇城大學不到五十公裏,自平南縣回來已經一個多月,而這段時間我都在這裏休養,學校的事情楚明海都已經幫我搞定。
鎮上的木蘭街上有個木蘭祠,又名“孝烈將軍祠”,當地人還是習慣稱呼為“孝兒祠”,街尾有間雜貨店,是我用平南縣的酬勞盤下來的。
“以後總算有了個營生,是時候去一趟蘇家了。”我去蘇家,一來是謝謝蘇豆豆,二來是有些事情要求證。
蘇家在揚城,一處古樸的四合院,我剛到蘇家門口,就有一位老者笑吟吟地迎了上來,說道:“是張公子吧,夫人已經在等候,快隨我來。”
什麽叫底蘊,這就叫底蘊,無論是行事還是言語,都給你一種很自然的感覺,讓你忍不住打心底敬重,還不覺得尷尬。
蘇家的主人,也就是蘇豆豆的奶奶蘇卿玉,典型的大家閨秀,此時正坐在正堂微笑著看向我,蘇家並不是女人當家,也不是隨母姓,而是有難言之隱。
“快坐吧,讓我看看三金的孫子,到底長什麽樣。”蘇卿玉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難以想象她老人家年輕的時候,是何等的傾城之姿。
“蘇奶奶您好,常聽爺爺提起您,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麵。”馬屁嘛,無論男女老少都喜歡,而且我並沒有撒謊,爺爺確實提到過陰人裁縫一脈,隻不過是隨口一提罷了。
“淨瞎說,雖然我和你爺爺關係不錯,但他我還不了解,你也不用淨說好聽的,你的事豆豆跟我說了,說來也算是我們的家事連累了你。”蘇卿玉一聲歎息。
“您千萬別這麽說!”平南縣我事沒辦成,還拿了楚明海的報酬,都這麽說我也挺不好意思的,“蘇奶奶,豆豆現在在哪,我想當麵道個謝。”
“她啊,今年剛結了成人禮,現在也沒人管她,這幾個月都玩瘋了,前幾天好像又跑去西北那邊了,說是要體驗一下,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感覺。”蘇卿玉搖頭苦笑,不過眼中滿是寵溺。
蘇卿玉的話聽的我無語,一個女孩子天天在外麵跑,家裏管都不管,說出去誰相信,不過真讓他跑到西北荒漠去專門道個謝,這成本是不是有點太高了。
“對了蘇奶奶,您對陰六門了解多少,能給我說說嗎?”這才是我來的主要目的,隻是不知道能得到多少有用的東西。
“你小子也不用跟我這彎彎繞繞,這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就是你想的那樣,我們蘇家是陰六門中人,怎麽?你爺爺沒跟你說?”
“爺爺他……已經去世了!”
“什麽!”蘇卿玉震驚,良久才緩過來,歎了口氣說道:“我們這個年紀的人,其實大家心裏都有數,無非就是誰早誰幾步走,就是不知道他給自己打的棺材合身不。”
蘇卿玉閉目養神,這時候我也不好說什麽,半晌她緩緩睜開眼,說道:“我們陰六門的曆史很久,同氣連枝,你現在隻需要知道這些就夠了。”
“同氣連枝?”對此我很懷疑,不過看情況今天是得不到什麽想知道的了。
“算了,可能三金還沒來得及和你說吧,今天老婆子就越俎代庖,給你解解惑。”蘇卿玉一聲歎息,似乎是放下了什麽。
“您講,我洗耳恭聽!”
“浮生,其實在最初的時候,並不是陰六門,而是陰七門!”蘇卿玉一開口就給我來個王炸,頓了一下後,她娓娓道來。
最初的陰七門確實是同氣連枝,親如一家,但是在一千多年前,不知為何有一門被除名,此門名知客事!也就是俗稱的喪禮掌事,而自那以後同氣連枝也就是一句話罷了。
“哎,一千多年的事情,誰對誰錯哪個又能講清楚呢,剩下的陰六門中,有好幾門都隱世了,也就我們常聯係的對彼此都很了解,現在如果有其他門人站在我麵前,可能我都認不出來。”蘇卿玉說道。
“蘇奶奶,您認識李大生李爺爺嗎?”據爺爺說李爺爺是掘墓力士,也是陰六門中人,隻是他已經去世,而且據我所知沒有傳人。
“李大生?不認識!”蘇卿玉搖搖頭,接著說道:“據我所知,咱們門中人,也就一家姓李的,就是被除名的知客事。”
“不對啊,李爺爺說他是掘墓力士,而且我爺爺也是知道的。”
“嗯?”蘇卿玉皺眉想了一會,隨後恍然大悟,說道:“想起來了,你說的那個李大生,其實他算不上真正的掘墓力士,隻是在四十多年前,他無意中得到掘墓力士的半部手劄。”
“原來如此!”這就不難理解,為什麽爺爺稱呼李大生為半個挖墳的,原來是半路出家,而且得到的還是半個傳承。
“哎,如果我所猜沒錯的話,李大生無兒無女也沒傳人,所以掘墓力士一脈,真的已經絕了傳承!”蘇卿玉不勝唏噓,有什麽能比這更難過的呢。
“蘇奶奶,您能跟我說說陰六門其他幾門嗎?”我問道,因為這對我來說很重要,免得以後再遇到悲劇重演。
可是蘇卿玉擺擺手,說道:“我累了,想起太多傷心的往事,告訴你太多的話,反而不利於你的成長,以後你慢慢會知道的。”
“那我就不打擾您了,蘇奶奶您休息吧。”雖然不是我想要的結果,但也隻能接受。
回到木蘭鎮,第二天就有個中年人過來找,進店便說道:“老胡,你手機怎麽打不通,北邊楊寨有個事,要你去……”
“你好,店換老板了,有什麽需要的盡管說。”我笑著說道。
“換老板了?”中年男子一皺眉,說道:“那算了!”
“老哥,是去掌事吧,我可以的,胡伯把店盤給我的時候,都跟我說了。”
說來也巧,以前這家店的老板,和我爺爺一樣,都是小有名氣的掌事,不過中年男子明顯不信我。
楊寨地處縣城的最邊緣,與臨省挨著,是一個三不管的地帶,中年人名叫楊新舉,是楊寨的村長。
來到村子的時候,東頭的一戶人家裏聚集著十幾人,不過連個靈棚都沒有,棺材就孤零零地擺在院子裏。
院子應該很長時間沒人住了,雜草都已經長到棺材的一半高,幾個婦女正在清理。
“棺材裏的人叫周強,雖說是個外來戶,但這也算落葉歸根,咱們先去村公所,回頭再細說。”楊新舉歎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