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說客
到了二樓的房裏,白流年什麽也沒有多說,隻是也如師伯一般讓我早些休息,而依照我的腦子,也想不明白這些複雜的事兒,所以仔細的清理了一下臉上的粘液,就躺下準備休息。
白流年則是靠在枕邊,嘴上說著讓我早點睡,可他自己卻是眉頭緊蹙,估摸著還在想那陽冥街的事兒。
“白流年你是不是已經想到,陽冥街幕後的人是誰了?”我望著白流年,低聲問道。
白流年搖晃了一下腦袋:“線索太少,暫時還理不出頭緒。”他低低的說了一句。
我點了點頭:“那就別想了,早點休息吧。”
“嗯。”他應了一聲,然後將房裏的燈熄滅,側身擁著我便閉上了眼眸。
我疲憊的打了一個哈欠,就沉沉的睡了過去,今夜依舊是做了一夜的噩夢,不過倒是習慣了,第二天,是自己醒過來的,除了冒一腦門的汗之外,身體倒是也沒有其他的不適。
一旁白流年的位置已經空了,也不知道一大早的他去了哪裏。
自顧自的爬了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漱間洗漱,把這紗布拆下來之後,看到自己的臉頰,又是忍不住抿嘴笑了。
比起昨天,原本那鼓起的地方已經徹底的癟下去了,而且,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這顏色好像也稍稍的淡了一些。
為了看清楚一些,我將這一直閉著的左眼,給輕輕的睜開。
我想這眼睛每一次啟動都是因為自己內心有怒意,隻要我不生氣,那或許就催動不了它。
睜開眼,果然,這羅刹眼似乎除了整顆眼球通紅之外,和右眼沒有什麽區別,甚至好像比右眼看的更加的清晰。
連臉上的毛孔都是看的一清二楚的,這塊黑斑確實是淡了。
我戴上眼罩,走到了那玻璃瓶前,對這水蛭說了一聲謝謝之後,就又將它放到了我的臉頰上。
看著它的身體腫成小臘腸之後,趕忙喊停,這水蛭倒是跟前兩次不一樣了,好像還挺享受的樣子,吱吱的叫了兩聲,才滾到了我的手心裏頭。
把它放好之後,我就下了樓。
這才發現,一大清早的,蒙天逸就過來了,和胖子,師伯還有白流年坐在茶幾邊上說著話。
不過,這氣氛似乎還挺嚴肅的,大家的表情都是陰沉沉的,我下來之後就沒有人再吭聲。
“我舅舅真的挺看重大家的,而且,他也很有誠意,所以?”蒙天逸居然是給他舅舅當說客來的。
看來師伯之前說的話確實是有道理,不過,既然我們也沒有打算在青門爬到多高的位置,那還是哪一邊都不要沾的比較好,這樣也不用卷入他們上層複雜的權利鬥爭之中。
“天逸啊,這事兒,你就別考慮我了,我隻想找邪師,你舅舅那也不差我一個,至於其他人,你自己說服他們吧。”胖子對這事兒不感興趣,抓起一旁的酒瓶又喝了好幾口。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等待青門抓虛於的任務,隻不過,青門一直都沒有動靜,所以,他的心情煩躁,就連聽蒙天逸說話的耐性都沒有。
蒙天逸隻能是將目光轉向了師伯和白流年,師伯一臉無所謂的笑了笑,說自己自由自在的習慣了,不想站到某一個陣營裏,那種束縛會讓他很不自在。
白流年則是沉默不語,不過那冰冷的表情,就已經表明了一切。
蒙天逸又轉過身來,看向了我。
我抿了抿嘴,低低的說道:“我,我,我隻是為了找我姥姥,其他的事情,我不想招惹。”
“小犀,要不這樣,把你姥姥的情況,仔細跟我舅舅說一說,我想,我舅舅一定立刻就能幫你找到她。”蒙天逸笑著對我說。
“不必了!”不等我開口,白流年就代替我拒絕了蒙天逸的好意。
蒙天逸本就已經十分的不悅,他是把我們當做了自己人,認為我們應該跟他一樣幫他的舅舅,站在他舅舅那邊。
可現在,我們全部都拒絕了,這或許讓他的心裏已經極度的不舒服了,覺得,我們把他當做是外人。
“你們到底是什麽意思?跟我用得著這麽生分嗎?”蒙天逸站起身,看著我們。
“天逸,你是我們的自己人沒錯,不過你舅舅,就未必是了。”師伯也不客氣,直接把話給挑明了:“這種問題以後你還是別問了,省的我們大家都難做。”
師伯說完,打了一個哈欠,說自己昨夜沒有睡好,現在要上樓睡一個回籠覺,說完,也不能蒙天逸再開口就上樓了。
白流年則是拿著杯盞抿了一口茶水,沒有再說話。
蒙天逸點了點頭,轉身朝著店門外走去。
外頭依舊是阿奴坐在車裏等著他,看著他的車子絕塵而去,我有些擔心,擔心我們會失去蒙天逸這個朋友。
“放心,他雖然一根筋,但也絕對不是那種絕情的人,這事兒過了,大家還是跟之前一樣。”白流年在我的身後低低的說了一句。
“嗯,但願。”我無奈的吐了一口氣。
或許是因為這一次的不歡而散,接下來的幾天,蒙天逸沒有再來胖子的店裏,轉眼明天就是入青門敬茶的日子了,胖子把我們叫到了他的麵前。
他雖然帶著微醺,不過意識還是非常清醒的,說這一次,才算是真真正正的入門,希望我們低調做人,別得罪了某些前輩還不知道。
“明天,我們能看到很多前輩麽?”我看著胖子問道。
胖子搖了搖頭:“按理來說,隻是給四大陰主敬茶,其餘的人,不會跟你們有接觸,因為,一旦有了情感,在出任務的時候反而會有所顧忌,所以,青門之中是不會培養相互的感情的,也沒有見麵的必要。”
“哦,那我如果想找我姥姥?”我最想知道的就是,如果我想找我姥姥,那該從何處著手。
“小犀,我提醒你,別操之過急,你姥姥是什麽身份?她是青門的叛徒!就算如你所說她還活著,並且還在青門,那麽,現在她肯定是被監禁了,你想找到她有一定的難度。”胖子說著抬起眼眸望著我。
“監禁?”我的心不由的一顫。
腦子裏想到的是吳老被監禁的畫麵,吳老被困,每日隻能靠吃活蝙蝠為生,那姥姥呢?姥姥的情況會如何?會不會正跟吳老一樣,在痛苦掙紮?
“想快點找到你姥姥,最好的辦法,就是跟暗部的人搞好關係,慢慢的套出線索。”胖子見我很焦急,也不賣關子了,直接告訴我該怎麽辦。
“暗部的人?”我仔細的想了想,徐傲然不就是暗部的人麽?
“總之,隻有先保住你自己的小命,才能找到你姥姥對麽?”胖子望著我說道。
“嗯。”我點了點頭,心中其實十分的亂,腦子裏已經開始想象明天入青門敬茶的場麵了。
不由的開始有些緊張,前幾天,我還沒有這種不安的感覺。
胖子叮囑完我,又看向白流年:“流年,你進青門,應該不僅僅隻是為了陪小犀吧?”
“無可奉告。”白流年沉默了一會兒隻說了這四個字。
胖子望著他,沒有生氣:“我知道,每個人都有秘密,隻不過,我覺得,你心中藏著的是件大事兒。”
他說完又頓了頓:“我呢,肯定是阻攔不了你,但是,你要知道,你的身邊還有很多人,在做任何事之前,都不能不管不顧,否則,隻會害的你最在乎的人受傷。”
“我有分寸。”白流年依舊是一臉的嚴肅。
胖子搖頭:“有些事兒並不是你小心,別人就發現不了的,就像是你的命格,如今我們算不出你的命格,是因為你的魂魄跟這肉身沒有完全融合,但是,這並不代表所有人都看不出來,若是碰到一個高深的,那麽你就危險了。”
“我知道。”白流年的回答很是簡單:“我的事,你不必操心,沒有十足的把握,我不會輕舉妄動。”
“嗯,那就好。”胖子說完,最後才看向了師伯,不過,張了半天的嘴,卻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師伯有些意外的看著胖子:“小範兒,怎麽不說了?”
“師兄啊,其實,你認真起來,比我強太多了,所以,我沒有什麽好交代的。”胖子說完,最後轉身去拿了一瓶酒,給我們一人倒上了一杯。
說是恭喜我們,明天,就算是新的開始了,他也祝我們可以平平安安的,完成自己的心願。
“哎呀,小範兒,不就是敬個茶麽?又不是去上刀山,下油鍋,你怎麽好像還挺激動的。”師伯的臉上依舊是帶著笑。
不過,我清楚,他這是故意的,在調節氣氛,不想讓我和白流年太過於緊張。
而我也跟著師伯一樣笑了:“師父,我們就隻是敬個茶很快就會回來。”
“你叫我什麽?”胖子突然抬起頭,看著我。
我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叫你師父。”
其實,我打從內心深處認胖子這個師父,隻不過,胖子平時很隨意,我們都沒大沒小慣了。
胖子聽了,笑著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