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危機
珍珠的光芒一點都不比燈光差，我望著那珍珠，想著鮫人泣血的畫麵，心頭就好似被針紮一般的難受。
村長看著我們，微微咳嗽了一聲，才開口說道：“其實，我們村已經遇上了巨大的危機了。”
村長說到這，目光還朝著門的方向瞟了一眼，示意我們往裏再走一些，好像很怕被人聽到我們的談話。
我們配合的往裏走了數步，村長才繼續開口說道：“這個危機，可能會讓村裏人都丟了性命，所以，如今也必須要有高人再帶著我們去捕獲鮫人。”
“您說的危機，究竟是什麽？”我聽著村長反複強調著危機，可是，又不直說，心中很是疑惑。
村長歎了一口氣，好似沒有聽到我的問話，而是直接看向了白流年。
“先生，你可願意幫忙。”村長的目光死死的盯著白流年問道。
“那你先告訴我，究竟是何故。”白流年看著這些珍珠，眉宇間帶著一種琢磨不透的神情。
村長拿捏不好白流年的喜怒，想必也是確實找不到什麽高人了，也隻能是乖乖把事情告訴了我們。
他說，這件事說來話長，要從三百多年前說起。
這鮫人，到他們海岸邊來，並且被捕就是三百多年前的事兒，就如之前白流年在壁畫之中所解讀的一樣。
之前老漁村的人非常的貧困潦倒，後來經過卑劣的手段捕獲了鮫人之後，過上了極為富庶的生活。
當時，一共捕獲了十六條鮫人，其中一些被捕獲之後，流幹了血淚，毫無作用就被烹煮，食用。
大家發現，食用鮫人的血，居然可以保持青春，年老的人食用之後，甚至變得越發的年輕了。
所以，村裏的人開始爭相食用鮫人血，這也就是為什麽村子裏的人都是年輕人的緣故。
而昨夜，杜老師看到鮫人之後，親手將自己的名字刻在了石碑之上，並且，還用掌中血在祠堂裏對著村裏已故前輩立下血咒之後，他也食用了鮫人血。
所以，一夜之間，他不但容光煥發，而且明顯的變得年輕了。
“可是，你為何不飲用鮫人血呢？”我看著村長。
這村長，也是這個村子裏唯一的老人，既然鮫人血能夠讓人容顏回春，為什麽他不飲用呢？我實在是想不明白。
村長聽到我這麽問，不由的苦笑了，說他不但飲用了，而且是飲用的最多的。
這鮫人血，一旦飲用就得長期服用，他們村裏的這些人，每日每人大約是三滴，一個村一共五十八人，看著三滴不多，但是，長期供給，就不少了。
而且，村長發現，最早一批喝鮫人血的，已經開始了有衰敗的跡象了。
其中包括村長的老父親，他當年還參與了捕捉鮫人，也是他發現了鮫人血中蘊含的強大力量。
可是，他卻在重回青春幾十年之後，又開始慢慢的走了下坡，皮膚上的皺紋不但又冒了出來，而且，身體也漸漸的衰落。
這種衰落是十分可怕，並且迅速的，幾乎是短短的一周左右的時間裏就變得行將就木，仿佛是從地下挖出的活死人一般。
幹癟的就隻剩下一層皮了，並且渾身上下的血管爆出，眼球又外凸著看著十分駭人，苟延殘喘了不到半月，就突然暴斃了。
為了不引起恐慌，對外村長對這件事隻字不提，隻說老爺子不慎落水給淹死了，所以當時村裏人還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
隻是，打那之後，村中連續有好多長輩陸陸續續的去世了，原本想要守住的秘密也守不住了。
這就是為什麽村裏人如今總是露出一副愁雲慘淡表情的緣故，他們是看不到活下去的希望，所以每日都隻能是陰鬱的活著。
村長還坦言，他已經從之前的每天三滴血，到現在每天喝一大杯的血，才能維持住身體自由行動。
否則，隻要斷一天，就會渾身難受，肌肉僵硬萎縮。
可如今這村裏就隻剩下一條鮫人了，明顯負荷不了這麽多人的需求，所以，村長思考了許久，想要繼續維持下去，就必須找到更多的鮫人才行。
“可否借手相一觀？”白流年看著村長，許久才開口問道。
村長聽了之後，立刻就伸出了手，給白流年看。
白流年看了之後，便冷冷一笑：“你原本壽數也就六十有餘，可你如今，隻怕已經活了百歲了吧？”
“如今，老夫已經兩百有餘。”村長看著白流年，回答道。
白流年聽了微微眯著眼眸：“兩百有餘，早已是尋常人雙倍的壽數了，你還不知足？”
村長聽到白流年這麽說，當即就笑了，還說在這個世界上，長生不老應該是許多人所追求的，如果能獲得長生，又能永葆青春，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包括古代的皇上，他們為什麽修仙，還不就是為了長生？
老村長的這些話，讓我聽了覺得無比的刺耳，他們為了長生，就要殘害那些無辜的鮫人，未免也太沒有人性了。
並且，已經活了兩百多歲還不知足，為了他長生，還不知道多少鮫人要付出鮮血，他卻好似從未為那些鮫人著想。
“白先生，你身上中的應該是骨針吧？”村長居然準確的說出了白流年所種之毒。
他如今是篤定的認為，白流年會為了活命肯定會妥協。
白流年卻是麵無表情，喜怒不明，老村長盯著白流年看了許久。
“白先生，留下來，對你和你這朋友來說，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希望你能好好的考慮。”他說著捋了捋胡子：“我也不是逼你，隻是如今祭祀已經是迫在眉睫了，我也是沒有辦法。”
他說完，見白流年連應和的意思都沒有，臉上的表情越發的陰沉了一些。
最後，有些生氣的轉身打開門便出去了，就留我和白流年在這房間裏。
白流年伸手撫摸了一下珍珠，腦袋微微的搖擺了一下，我看到珍珠之上，好似帶著紅色的氣息，其實這是怨念。
也就是說，這珍珠看著飽滿璀璨，其實帶著它卻並非是一件好事兒。
我仔細的想了想，將白流年拉到了身旁，然後在白流年的耳邊低低的說道：“不如，我們先答應了，你喝了鮫人的那一滴血，解開了骨針毒，再說。”
白流年搖頭：“你以為事情會如此簡單，那村長看似老實，實則老奸巨猾，他怎麽可能會白白讓我喝鮫人血？”
白流年認為，這村長肯定會讓他在石碑上刻下自己的名字，不過，這在白流年看來並不算什麽。
最重要的是，必須要下血咒，血咒顧名思義，是用自己的血為引子，是最毒的咒術，若是不履行，無需他人來尋仇，自有天收，血管爆裂而死，或者是猝死，總之不得善終。
所以，血咒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隨便立的。
村長必定也是知道這其中的緣故，所以才會要求選擇加入村子的人要下血咒。
“那怎麽辦？”我有些懵了，這麽一來，豈不是沒得選了麽？
“走吧。”白流年沒有回答我的問話，而是拉著我打開了木門。
結果，木門之外正站著阿泉和村長他們，從他們離門的距離來看，剛剛一定是在偷聽我和白流年的對話。
索性，我們都是耳語，所以，應該沒有被他們聽到什麽。
見我們出來了，村長就若無其事的笑了笑，說是入夜了，讓我們回房間好好休息，明天好參加祭祀。
我們嘴上答應著，腳下的步子也走了快了一些，迅速的朝著廳裏走去。
村長的視線則是一直跟著我們的，上樓之後，白流年就坐在藤椅邊上，慢悠悠的飲茶，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很是淡定。
“白流年，今夜？”我開口正想問，白流年卻揮了揮手：“你早些睡吧。”
我看著他，他的表情很明顯是已經打算好了一切，隻是不願跟我多說，所以，我也隻能是保持沉默，聽他的話，早些睡。
但其實，隻是閉著眸子在等待而已，等待白流年行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偷偷的眯著眼眸，朝著白流年看了一眼，發現白流年正雙腿盤著打坐。
於是，有些困倦的打著哈欠，心中有些害怕自己會不會就這麽睡著了，於是開始半睜著眼睛等著。
也不知道，過了幾個小時，白流年終於是把腿給放下，準備行動了。
他先是看向了我，我趕忙閉上眸子，盡量呼吸均勻，他卻好似還不放心一般朝著我這走了過來，伸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我的臉頰，還叫了我的名字。
我砸吧了一下嘴，側了側身，心中十分害怕被白流年看出來。
索性，白流年隻是在床邊立了一會兒之後，就轉身出了房間。
因為怕被發現，我還特地等了幾秒之後，才躡手躡腳的爬了起來，並且跟昨晚一樣，特地光腳出門。
樓道裏已經沒有了白流年的蹤影，我想他一定是直奔祠堂了，於是，也迅速的下樓，到了樓下的大廳，兩個黑影卻突然出現在了我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