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貪得無厭
看著徐勇那幾乎是小跑的背影，我能看出他內心的恐懼，這個地方很不對勁兒，任何人待久了隻怕都要瘋。
雖然村長他們的態度極好，但是，氣氛卻是莫名的壓抑。
每天除了吃飯時間，他們都要求我們在屋裏待著，哪兒也不許去，似乎是怕我們去探究什麽。
“吃飯，吃飯。”杜老師做好了禱告，對我們大家說道。
我拿起了勺子，低頭默默的喝起了粥，而白流年則是若無其事的喝著湯，從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他有任何的不適。
吃過晚飯，村長沒有如昨天那般讓我們上樓，而是邀約我們到了前院裏聊天品茶。
前院裏種的蘭花品種有多名貴我已經聽白流年說了，村長卻徑直踩壞了一株蘭，引的身後的楊天明叫了一聲。
村長回過頭一看，隻是無所謂的笑了笑，說是這蘭花想種多的是。
“這蘭花的價格？”楊天明倒是一臉的心疼。
“嗬嗬，看來你是懂花的呀，這是極品蘭花。”村長有些得意的仰著頭笑著說道。
楊天明狐疑的看著村長，估摸著此刻他正在想著村長到底有多少錢，就連這極品蘭花都不放在眼中。
“我們村，風景什麽的都不說，這經濟絕對比鎮子上的還要好，留在這，吃喝絕對是不愁的。”村長說著坐了下來，並且也示意我們都坐下。
“可是，你們不過就隻是一個漁村而已，你是村長，可能富有一些，那些村民，估計也就隻能保證溫飽而已吧。”楊天明對於村長說的這些話似乎並不相信。
大抵是覺得，村長這麽說，其實，隻是為了要留下他們僅此而已。
“嗬嗬嗬。”村長突然笑了起來。
這笑聲很是洪亮，不過，卻笑的人心裏發慌。
“你這年輕人很有意思，我們村的製度很公平的，可以說是一直都保留著共有製，漁村裏的財產是大家共有的，並且每年的收入都是平分的，所以，我家有的東西，村民家一般也有。”村長說著話的時候，表情非常的嚴肅，一點都不像是在說謊。
“可是，捕魚能賺這麽多錢？”楊天明還沒有發現，這個漁村根本就沒有漁船，居然還認為，老漁村的人都是靠捕魚為生的。
談到這個，村長就笑而不語了，就好似是在賣關子。
他示意一旁的陳雅文給我們沏茶，陳雅文恭敬的倒著茶水，村長就又開口說道：“我們這，簡單的說，就是世外桃源，不像你們外頭，競爭激烈，這年頭就連一套像樣一些的房子都很難混上了吧？”
村長的這些話，說的沒有錯，隻不過，住在這閉塞的漁村，想必絕對不是楊天明他們的夢想。
村長，也自然是看出了這一點。
“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就想著出去闖蕩，其實，努力打拚最後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有個住的地方？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在一起？”村長說著，提高了音調：“你看看我們村，家家戶戶，條件一樣好，每天隻要開開心心的就成。”
“開心？我進村以來，就沒有看到誰真正的笑過。”說這話的是周丹丹。
她說的這一點，我自然也是看在眼中的，沒錯，進村之後，確實沒有看到誰真的笑過。
民宿的女老板雖然經常臉上帶著笑容，不過，那笑容看著就極為的虛假，很敷衍，就是單純的為笑而笑。
村長聽了，表情頓時愣了一下，又淡淡的反問：“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這句話讓周丹丹很是無語，她確實是沒有真正的融入這個村子裏，所以，也沒有辦法確定這裏的人究竟是怎麽想的。
“村長，你就別遊說我們了，無論如何我是絕對不會留下的，至於鮫人，你們要是願意讓我們看，我們就拍幾張照片，別的什麽也不做，然後立刻離開這裏。”楊天明看著村長認真的說道。
村長聽了，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這話，相信就連三歲的孩子都不會信的，他們來這就是為了找鮫人。
如果真的被他們發現了鮫人，並且拍了照片，那麽相信很快就會有大堆的人馬湧入這個老漁村來尋找鮫人。
到時候，這個漁村也就絕對不可能像一個“世外桃源”一般寧靜了。
“回房休息吧。”村長突然提到了音調，並且，臉上的笑容也瞬間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說不出的怒意，雖然他極力的克製，不過這怒意大家都看的出。
楊天明他們眼見著村長已經發怒了，後頭的話，也自然是不用再說，悻悻然站起身來，我也準備起身扶著白流年離開，那村長卻叫住了我們。
“先生，你們二位留步啊。”村長看著我們說道。
我和白流年相互對視了一眼，白流年衝我們點了點頭，我這才又坐下了。
楊天明他們似乎是想要知道村長要跟我們說什麽，立在原地沒有動，村長看了一眼陳雅文，陳雅文立刻會意。
“我帶你們上樓吧。”陳雅文衝著楊天明笑了笑柔聲說道。
楊天明抿了抿嘴，說了一句不必就轉身走了。
如今，這茶桌上就剩下村長，杜老師，阿泉還有站在一旁沏茶的陳雅文。
“廢話，我也就不多說了。”村長看著白流年，直入主題：“我知道，先生不是一般人，所以，如果先生願意留下來，那麽您身上的毒，我們絕對會幫你解開的。”
“你為何知道，白流年是先生？”我忍不住插嘴問道。
“這先生的身上，帶著常人沒有的氣息，而且，你們的身邊還帶著一隻鬼不是麽？”村長說著，看向了我腰間的墜魂砣。
這句話，讓我頓時心頭一驚，之前還以為他看不到，沒有想到他居然都能看的見。
“你有陰陽眼！”我看著村長那渾濁的眸子，問道。
村長卻搖了搖頭，他說，村子裏，原本也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先生”，當初製服鮫人的法子也是那先生出的，不過這小漁村留不住那先生，如今那位高人已經在外漂泊多年未歸了。
“你說的高人，是黑鷹吧？”白流年開口說道。
村長愣了愣：“黑鷹？”
他似乎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隻是說，那先生也是本地人，叫餘港佐，家中世代為陰陽先生，道行奇高，也是他幫著村裏人發家致富的。
白流年聽了，沒有再說什麽。
這黑鷹明顯就是一個代號，很有可能，他就是餘港佐，否則哪裏來的骨針呢？
“這麽多年，我一直希望，村裏能來一個有本事的先生，留在村裏鎮守，幫忙多尋一些鮫人。”村長終於是說出了真正的目的。
他居然是想要白流年如當年的餘港佐一般，為村裏人謀取“福利”。
白流年依舊不啃聲，村長就站起了身來，示意我們跟他去院子邊上的房裏。
這房間在前院的側邊上，我一直以為是一個雜物間，至少是“其貌不揚”，如此普通的房間打開之後，卻是讓我吃了一驚。
裏頭放滿了黑布筐子，而筐子的直徑約一米多，高至少有一米五左右，裏頭裝滿了色澤極好的珍珠。
而且，這珍珠的個頭均勻，比拇指還要稍大一些。
最為顯眼的，要屬於架子上的藍色珍珠了，之前說過，傳聞中鮫人的血是藍色的，那麽這藍色珍珠就是鮫人的“血淚”化成的。
是傳聞中的無價之寶，村長看著我驚歎的目光，和微張的嘴，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濃重了。
“隻要你們願意留下來，這些東西，也可以是你們的。”村長笑起來，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邪惡。
那高高揚起的嘴角，讓人看了就覺得厭惡。
杜老師大抵是第一次看到這些珍珠，哈喇子都要掉下來了，直接就俯身抓起了一大把的珍珠，往自己的臉上蹭了好幾下，眼中露出了貪婪的神情。
村長再看向白流年，發現白流年依舊冷漠的表情時，他的笑容，漸漸的消退了下來。
或許，他還沒有遇到過對金錢財富不為所動的人，所以一時之間不知道要再說什麽。
“既然已經有了這麽多的珍珠，何必再尋鮫人？”我看著這些珍珠，心中為那些鮫人感到難過。
這麽多的珍珠，全部都是它們的眼淚，它們每一天要經受怎樣的摧殘可想而知。
而這些村民，卻如此的貪得無厭，居然還想要找高人，為他們尋找鮫人的下落。
“錢，沒有人嫌多的，不過你們也看到了，如今錢並不是我們的燃眉之急，之所以要尋找鮫人，還有其他的目的。”村長說罷，便朝著阿泉使了一個眼色，阿泉立刻就會意了，咳嗽了一聲，讓杜老師和陳雅文先跟著他出去。
杜老師抓著一把珍珠不放，村長直接說了一句，喜歡就拿走吧。
杜老師高興的拚命點頭，捧著珍珠就出了房門，此刻房裏就剩下我們三人，走在最後的陳雅文還關上了房門。
而這房門關上之後，屋內居然依舊是亮堂堂的，因為那“血珍珠”居然如夜明珠一般，發出璀璨奪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