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十年情深，生死於斯（6）
住院一個星期以後蘇涼就有了個小習慣，身邊隨時隨地總帶著一盒亮晶晶的水果糖。
特別甜的那種。
出院那天天氣還不錯，陽光藍天白雲樹蔭。
蘇涼站在樹蔭下麵，穿了件紫色碎花的長裙，四月份的天氣穿這個還是有點冷，不過她想臭美一下。
“李阿姨，今天天氣這麽好，我們一起去逛街吧！好不好？住了一個月的醫院，身上都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出門香水都要多用半瓶。”蘇涼笑著，聲音甜甜的。
這樣的蘇涼李阿姨是沒有見過的，到了嘴邊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口，點點頭：“嗯，好啊！”
李阿姨對蘇涼是可憐的，她的病。
年紀輕輕每天就要吃那麽多藥，隔三差五的就住在醫院，一住就這麽多天，她看著都心疼。
兩個打車去的商場，不知道是不是在做什麽活動，商場人挺多的，人來人往形色匆匆。蘇涼看到人終於感覺到自己好像還活著，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跟這個世界接觸過了。
看著這麽多人，蘇涼就笑，李阿姨也跟著笑。
兩個人一家店一家店的逛。
“李阿姨這件衣服好不好看，嗯……這件紅色的適合你呢！去試試呀，穿著看看好不好看！”蘇涼拎著一件紅色的連衣裙在她身上比劃。
“這件，這件，還有這件……喂！你！就是你！”
蘇涼扭過頭，看見一個跟她一樣穿著紫色連衣裙的女孩子，不過她身上的款式不同，更加精致。
“嗯？”蘇涼疑問的看著她。
女孩子走過來：“你這件衣服我看上了，你換件其他的。不，換個店，這裏的衣服我都包了！”
女孩子言語間都是飛揚跋扈，語氣也是極其囂張。
“噗嗤——”蘇涼沒忍住笑出了聲，很爽快的把衣服遞給她：“嗯，好啊！”
然後咬著唇繼續忍笑，笑意都快從眼角淌出來了。
女孩子看著她的笑容有些生氣：“你笑什麽，一臉的窮酸樣兒，買不起別把衣服摸壞了。”
然後用力的把裙子從蘇涼手裏搶過來，瞪了她一眼。
“沒什麽，隻是這件衣服本來是給我阿姨選的。現在這麽一看，我覺得這件衣服還真是適合你。”蘇涼摸了摸鼻尖，眼睛亮亮的聲音也說不來的軟。
女孩子那叫一個氣啊！
她跺跺腳，胸前的球一跳一跳的：“親愛的，有人欺負我！這個女人實在是太討厭了。”
那一聲‘親愛的’聽得人發膩，蘇涼頭皮都麻了。想笑又不忍心笑出聲，憋得她胸口都有些疼。
不過，女孩子口中‘親愛的’出現在她視線中的時候蘇涼就笑不出來了，差點就轉身便逃。
蘇涼做夢也沒想到，那個‘親愛的’是靳戈。
今天他穿了件藍黑條紋的西裝，沒有那麽正式看著也沒有那麽嚴肅，隻是身上的氣場是天生的，走到哪兒都是一副矜貴清冷的模樣。
“先生。”還是李阿姨先反應過來，衝他打招呼。
靳戈一步一步走過來：“嗯。”
蘇涼退後一步，兩個人之間隻有一米之隔。
蘇涼艱難的吞了吞唾沫，伸手摸出水果糖的盒子，努力做出漫不經心的樣子往嘴裏喂了一顆。
有一種說法叫做：一見到你心裏就苦。
靳戈見到蘇涼臉上的笑容在他出現的那一刻消失不見就覺得有點煩，本來心情還不錯的。
靳戈看著蘇涼，開口就是嗬斥的語氣：“你們怎麽在這裏？誰允許你出門的，要是心髒出了事情誰負責。蘇涼，你還賠得起嗎？”
“賠不起啊！”蘇涼垂著眼瞼，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緒。
靳戈的大拇指按了按食指：“賠不起還出來到處跑，自己有病就安生在家裏待著，出來跑什麽跑。”
“先生，夫人都……”李阿姨站出來替她解釋。
那女孩伸手拽住靳戈的衣袖晃了晃，胸前的球在他手臂上蹭：“親愛的這人誰啊，這麽不識相居然敢這麽跟你說話，還敢搶我的裙子？你可要替人家好好教訓她，讓她知道你的厲害。”
說完那女孩還以為是的眨眨眼，覺得自己甜得不行。實際上，其餘的人都看得頭皮發麻，靳戈更是直接甩開手，看都不看她一眼。
蘇涼怎麽腦子一抽，張嘴就回答了她：“小姐，你還不知道吧你這‘親愛的’可是我老公。”
可能……
她覺得輸給蘇溪都不心甘情願更何況輸給這麽個貨色。
“什麽！你這老女人是在白日做夢吧！”
蘇涼咬破嘴裏的糖，盯著靳戈的眼睛看：“我是不是做夢，你可以問問你旁邊這位‘親愛的’呀！”說完，蘇涼難得有些俏皮的眨眨眼。
她這模樣卻讓靳戈看花了眼。
明明是兩姐妹，她怎麽跟她姐姐的性格差這麽多呢？如果是蘇溪遇到這種情況的話，她肯定會把裙子讓給人家，並且是微笑著。
不過……
眼前這個會計較的女孩子才真的像一個活著的人。
“把裙子讓給她。”靳戈同樣看著她的眼睛。下意識的命令她，他隻是單純的覺得這件衣服不適合她而已。
“哼
！這位太太，你看到了嗎？有的時候親愛的要比老公呢！對吧，親愛的，你對我真好。”女孩子後麵的話自然是對靳戈撒的嬌。
蘇涼看著他的眼睛足足一分鍾，空氣也安靜了一分鍾。
“李阿姨把裙子讓給這位小姐，本來我也覺得這個裙子給你穿有點老氣，我們去隔壁看看。”蘇涼嘴角重新掛上笑容，卻看著有些機械。
總得來說，微笑無懈可擊。
快要踏出門口的時候，蘇涼扭頭：“對啊！有時候親愛的比老公有用得多。老公嘛隨時可以換，而是這輩子誰還沒有幾個親愛的啊！”
蘇涼這句話是看著靳戈的眼睛說的，然後拉著李阿姨一起去了下一個店。臉上依舊笑著，就好像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也沒有遇到過靳戈。
“親愛的，她真的是你老婆嗎？”女孩子試探著問。
靳戈看著那一抹紫色的身影，點點頭。
“啊？”女孩子有些遺憾的剜了一眼蘇涼的背影。
“衣服你不是喜歡嗎？去換來看看。”靳戈抖出一支煙，也沒有再看著蘇涼的背影，點燃，深吸一口。
女孩子又恢複甜甜的笑容：“嗯嗯，好！”
她穿著紅色的連衣裙走出來，襯著胸前的肉別有一番說不出來的風情，也說不上難看。
靳戈在她身上看了兩眼，胸口有一股壓也壓不住的煩躁，又吸一口煙：“脫了，難看死了。”
然後扔掉煙頭走了出去，把女孩子也扔在了原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