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十年情深，生死於斯（5）
靳戈剛剛走到小區門口，就遠遠地聽見了救護車的聲音，下意識地眉心就跳了兩下，一股不太好的預感像海水不停地往心頭湧。
他生氣出門，隻穿了一件藍白格子的睡衣還有拖鞋，站在小區門口的樹下麵是忍不住的皺眉頭。
救護車從他身邊呼嘯而過，留下滿天的灰塵。
然後靳戈看著救護車就停在了他剛剛摔門而出的門口，車還沒停穩就有醫生抬著擔架下來，沒一會兒又抬著擔架出來了，擔架上的人赫然是蘇涼，那張跟蘇溪一模一樣的臉……
他險些認錯，蘇溪上次心髒病犯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臉色蒼白如紙，安靜的閉著眼睛躺在擔架上。
靳戈快步走過去，拖鞋都差點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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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先生，蘇小姐因為受了比較大的刺激所以導致心髒驟停，本來手術都沒……”醫生的聲音還在他耳邊嘮叨。
“先生，不是我多嘴，你今天對夫人太過分了。”
“你知不知道南瓜小米粥是夫人出門的時候燉好的，還有昨天晚上你喝醉了她照顧了你一晚上，你看沒看見她眼睛地下的黑眼圈？還有……那天那個照片，根本就不是夫人去拿的，是我拿過去給夫人的！先生，你太過分了！如果你再這樣下去，說不定會恢複單身的。”
至於是怎麽照顧了一晚上李阿姨沒好意思說。
靳戈站在手術室門口，聽著醫生的聲音還有李阿姨的聲音，他都覺得這些聲音有點飄渺。腦子裏剩下的都是蘇溪做手術那天，他在手術室門口等她的場景，最後等到的卻是蓋著白布的她。想到這裏，他的手就止不住的顫抖。
不過好在蘇涼生命頑強。
醫生說：幸好搶救及時所以已經脫離危險。
李阿姨一直都在床邊守著，她一睜開眼便問：“夫人，先生一直都在門外你要見一下他嗎？”
蘇涼動了動幹裂的嘴角。
“不想。”她說的是不想，是真的不想。
現在她沒有精力去應付靳戈，不管是心髒還是她都太過疲憊，如今她也不知道十年的執念到底是對是錯。
“先生在門外等了……”
蘇涼搶先開口，不想聽李阿姨把話說完：“李阿姨，我不想見他。真的，我真的好累啊。”
她害怕她說完以後她又會舍不得。
說完，蘇涼緩緩閉上眼睛，手指並排放在身體兩邊，聽見房門被打開的聲音輕輕的顫了顫。
然後繼續裝睡，不知道是靳戈進來了還是李阿姨出去了。
“蘇涼，嗯……”靳戈開口又猶豫，他想說點什麽
卻不知道應該怎麽開口，話到了嘴邊又吞了回去。
靳戈知道她醒著。
靳戈又重複了一遍：“蘇涼，我在叫你呢。”
“蘇涼！”語氣裏隱約有些不耐煩。
大概是平常沒有任何一個敢這麽不理會他吧！
“蘇涼我讓你睜開眼睛！”這次靳戈的聲音提高了八個度，大概隔壁病房都能聽見他的聲音。
蘇涼的睫毛顫了顫，依舊沒睜眼睛，隻是原本平放在身旁的手正緊緊的摳著病床上的床單。
“蘇涼你別給臉不要臉，我願意看一眼你就應該奉承著，裝什麽裝，你不就是願意纏著我嗎？”靳戈聲音變得越來越生硬，話裏更是難聽。
蘇涼慢慢睜開眼，黑色的瞳孔加上布滿血絲的眼：“不知道靳先生有什麽吩咐？說吧！”
蘇涼的眸子倒映出他的身影，卻沒有一丁點的感情，不知從何時開始她的眼睛再也不是以往那般帶著溫度，或者說蘇涼以往的眼睛是什麽樣的，他也記不清。隻記得那雙眼睛別樣的好看，比她姐姐的眼睛要多幾分妖嬈，特別是眼角的那顆淚痣，讓人印象深刻。
看著蘇涼現在這幅樣子靳戈心底一股火不知從何而起。
“也沒什麽特別重要的事情，就是……”
“刺啦——”隨著他說話的聲音，靳戈一伸手就扯開了她身上藍白相間的病服，白色的肌膚大片大片的暴露在陽光下麵，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暴-露在他眼前，卻讓靳戈喉嚨一緊。
靳戈吞了吞唾沫，穩住心神：“就是想要告訴你，別以為爬上了我的床就不得了。現在你也看到，就算你什麽都不穿躺在我麵前，我也不會多看你一眼。就算出去找個要錢的，都比你要好。”
說完靳戈摔門而出“Duang”“嘭”的兩聲門才徹底關上。
蘇涼的眼底一片霧氣，耳朵裏一陣又一陣“嗡嗡嗡”的聲音，好在世界終於清靜，隻能夠聽見液體滴在輸液管裏的聲音。看著靳戈離開後，蘇涼輕輕的閉上眼睛，一滴眼睛從眼角滑落，沒入黑色的發絲當中，消失不見。
再睜開眼，眼底已經是一片死寂，再看掌心又是一片鮮紅，就好似剛剛修複的心髒又裂開了一天口子，鮮血淋漓。
過了好半天，李阿姨才推門進來，語重心長的說：“夫人……這是怎麽了呢？怎麽好好的就吵架了……”
怎麽好好的……
她何從跟靳戈好好的過呢？昨天晚上兩個人都神誌不清共赴雲雨的時候，他隻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他說：蘇溪，我愛你。
她明知道會是
那樣的結果，心裏也早有準備。
但是……
她就是不甘心，就是不忍心對自己這麽狠。
蘇涼扭頭看著窗外，此時已經華燈初上：“李阿姨……我想吃糖，特別甜特別甜的那種。”
心裏苦就應該吃點糖，說不定嘴裏甜著甜著就能忘了心裏的苦。
“糖？醫生說……”
“我想吃。”蘇涼的語氣裏說不出來的堅持。
“那要是……先生要是知道的話肯定會生氣的，他那麽關心你的身體。其實先生有時候就是脾氣不太好，還是很……”
“這是我的身體，我說了要吃糖。”蘇涼語氣重了兩分，沒有讓李阿姨說出最後那句‘還是很愛你的’。
這句話永遠都不可能屬於她。
他關心的從來都不是她的身體，而是這具心髒。他很愛的永遠都不可能是蘇涼，而是蘇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