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 過年夜展才藝
從小到大,即墨曜和這個弟弟不算親厚,隻是沒向彼此發過脾氣,怒視而對罷了,而他們兩個從前說過的話加起來好像還沒有這次說的話多。
“你們的共同點?”即墨曜打量了他一眼,然後看向不遠處的即墨真,稍加思索,略微了然,“你是說你們都很喜歡和淩清幽說話?”
“大哥,不要這麽委婉麽?我和他都很喜歡嫂子啊,”即墨禮臉不紅,不羞不躁得說。
聽到他說喜歡,即墨曜重新慎重得從頭到下、再從下到上打量了他幾回,心裏想一個乳臭未幹的狗屁孩子談什麽喜歡,難道淩清幽經常給你買糖或者糖葫蘆麽?“是嗎?你如果想讓淩清幽也喜歡上你,那你還需再長上幾分。”
頓時,即墨禮的臉頰紅上幾分,是被氣得,他頭抬得更高些,重重哼了聲,“我今年十二歲,還有三年,三年我就會長得很高,屆時想做什麽都可以了。倒是你這個紈絝,太過膚淺,不要因為我年歲尚小,就輕視對手。”
縱然他嘴上不饒人,但是看著即墨曜那挺拔頎長的身影,再看了看即墨曜那不凡的相貌,想到淩清幽要成日裏和這樣一個好皮囊的男人接觸,心中有些沒底,覺得以後應該想個辦法把他們兩個人分開,這樣等到他長得足夠高大,就可以出現在淩清幽麵前,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了。
此時,淩清幽和即墨真似乎很聊得來,即墨真仰望著天空,嘴唇不斷動著,淩清幽則靜靜地傾聽,兩人之間的氣氛甚好,在湛藍的天空下,沉寂蕭瑟的小院中,無波的池塘邊,兩人的身影構成了一副美麗的畫卷。
即墨曜眯著眼打量,淩清幽以前和他獨處的時候,除了諷刺他就是嫌棄他,何時這麽平心靜氣說過話了,不由得他心裏不爽快了,便想找個出氣筒,“對手?就憑你?等你行加冠禮的時候,再談做我的對手吧。不過,我可真應該對你刮目相看,原本以為你一天天大部分時間用來讀書,怎麽得應該有一肚子陰謀算計,卻沒有想到竟然有一肚子肮髒的心思,還說什麽想做什麽都可以?真是白日夢做多了,禮兒,你以後不要總弄什麽龍涎香安神了,弄些中草藥好好提提神,順便治治腦子。”
他這一番諷刺過後,發現心情還沒有舒爽多少,便哼了一聲,然後抬腳向遠處走去,心裏暗暗計較淩清幽和即墨真相處甚是和諧這件事,開始搜腸刮肚得琢磨著一個讓他們兩人互相討厭的不道德計劃。
留在原地的即墨禮非常惱火,狠狠一拳打在旁邊的一棵光禿的樹上,樹木晃了晃,樹上的積雪嘩嘩得落下。
他拍了拍身上的落雪,深深體會了一把“作繭
自縛”,呼出一口氣,然後自我寬慰得想他的未來必然是輝煌的,他以後會成為即墨家未來的家主,可不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嗎?至於即墨曜,隻會敗家,什麽都不會,和他比沒什麽優勢,也就暫時拿年齡說事。
而待他長大,成為即墨家的支柱,那麽凡是有眼睛的都知道在他和即墨曜之間怎麽抉擇了。
如此思慮了一番,他心情好了起來,然後看了一眼淩清幽和即墨真就走了。
至於即墨真嘛,也就敢有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卻沒有大逆不道的膽子,根本稱不上對手。
話說兩天過後,新年夜到了,即墨家畢竟是個非常大的世家,雖然不打算像往年那樣奢靡,繁華似錦,但是也裝飾了一番,到處張燈結彩,雖然喜慶,細細感受,當中卻透露出一點悲涼。
淩青幽到處看了看,不禁感慨世家不愧是世家,過個年,那些裝飾恐怕就要花費不少銀子,盡管是挺好看的,和淩家相比,這裏少了許多的溫馨,多出來的是冷漠。
即墨曜走到她身邊,不屑得哼了一聲,“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淩青幽回過頭去看著他,就納悶了既然他非常嫌棄她,又何必往她身邊湊,真是吃飽了撐的,難道就是為了諷刺她?
她看著他的臉,撇撇嘴,“公子,你要閑得慌呢,就去剪紙吧。”她指著房間,推了推他。
“我是來告訴你,現在都去祖母的院子,準備吃年夜飯了,你又在這裏閑逛什麽?”即墨曜似乎有些不耐煩得說道。
說完,他的任務也完成了,便向院門口走去。
淩青幽翻了個白眼,然後才跟著他的身後,向遠處走,“對了,你說吃年夜飯時候,會有什麽節目麽?”
即墨曜聽到她的問題,難得走了走心,沒有嫌棄她聒噪,“往年有,先是聚在一起吃了飯,然後聽戲,不過,今年這種情況下,恐怕不會聽戲了。”
淩青幽點點頭,緊跟著他,借著路上的燈光,看向他那身新做的衣服,不禁暗歎:到底是人襯托了衣服,還是衣服襯托了人,“吃飯的時候會有什麽講究嗎?”
講究?即墨曜回憶了下,“無非就是那些宗室子弟借機賣弄學問,有的要吟詩慶祝,有的要彈琴祝賀,至於今年,恐怕所有人都不會有這種興致了。”
兩人說著話,來到老祖母的院子,然後進入正堂,有許多人,一堆一堆得聚在一起說說笑笑的,他們看到即墨曜的到來,很快就扭過頭去,完全無視,很顯然不想和紈絝有所交集。
淩青幽四麵看了看,嘖嘖咂舌,要說哪裏布置得奢華,就屬老祖
母的正堂布置得最為鋪陳奢華了,共擺了十來席,桌上擺著布滿青苔的小盆景,又有珍貴的茶盤,裏麵泡著上等的茗茶。
即墨曜和淩青幽來到東菱郡主的席上,隨便挑了兩個位置坐了下來。
而即墨禮看到淩青幽後,眼睛一亮,就要換地方,挨著淩青幽坐,不過看了看東菱郡主,隻能作罷,畢竟他現在年歲還小,很多事情還不能自己做主,如若他貿貿然得不顧他人想法得接近淩青幽,隻能為她帶來麻煩。
不過,他的神色變化,並沒有逃出東菱郡主的眼。
東菱郡主不禁哼了一聲,陰陽怪氣得說:“青幽,你在家裏過年的時候,恐怕沒有這裏這麽熱鬧,桌子上更不會有許多稀罕的吃食,所以你可要多吃點,順便好好看看,漲一漲見識,免得什麽都不知道,以後丟了我們即墨家的臉。”
異常冤枉的淩青幽低下了頭,悶悶不樂的,她是真不知道這個東菱郡主犯了什麽病,總喜歡找她的麻煩。
“怎麽,長輩和你說話,你就這副態度?”東菱郡主冷聲得問道。
淩青幽咬咬牙,不斷告誡自己今天是新年夜,新年夜啊,千萬不能惹事,然後她抬起頭,笑著看向東菱郡主,“娘親說得甚是,在淩家的時候,隻有家人圍在桌子旁,吃些家常菜罷了,聊一聊閑話,沒什麽特別的。而在即墨家,新年夜就是與眾不同的,不說周圍這布置,就單單說桌子上的菜係吧,我聽聞今天晚上每一桌都要上二十八道菜,每一道菜都有不同的風格,不同的寓意,那麽我不僅要細細品嚐,還要好好得記下來吃的是什麽,每道菜代表的寓意是什麽。”
說完,還特意露出沒心沒肺的傻笑。
看著她,東菱郡主挑了挑眉頭,看向他處,也不再找茬了,畢竟這個桌子上坐的除了他們幾個,還有他人,也不能讓人看戲,再說了淩青幽態度良好,她也不能沒玩沒了得找麻煩,失了當家主母的身份。
即墨曜在桌子下忽然握住了她的一隻手,以示鼓勵,這可把她嚇了一大跳,疑惑得看著他。
即墨禮似乎察覺到他們之間的互動,幹脆看向他處。
不一會,老祖母在婢女的攙扶下,走到了東菱郡主的身旁,然後坐了下來,經過幾天的休養,她的氣色倒是強上一些,隻是仍然有些懨懨的。
然後,侍女們開始紛紛上菜,有什麽鴨條溜海參、紫參野雞湯、水晶蝦仁等等,有的是淩青幽見過的,有的是她沒見過的。
待菜上齊了,老祖母強顏歡笑得說了幾句吉祥話,然後就讓大家開始吃飯。
雖然菜很多,也比較好
吃,但是淩青幽還是覺得在家裏過年好哇,至少不用拘束,在這裏吃飯,食不言的,異常拘謹,飯桌上到處都是眼神亂瞟。
東菱郡主覺得氣氛有些壓抑,過年不應該這樣的,便擦了擦嘴,笑道:“婆婆,今兒個好歹是過年夜,您呀,也不要想太多了,和這些晚輩們吃個飯,聚一聚,放寬心。”
老祖母歎口氣,點點頭,理是這麽個理,可是做起來實在難,不過,她還是盡力壓下心中的苦痛,勉強撐起精神來。
“而且我們幹吃飯,又有什麽意思,過年夜就應該熱熱鬧鬧、歡歡樂樂得才好。”東菱郡主繼續笑著說道。
在場的人紛紛附和,“是啊,是啊。”
“我聽說咱們的少夫人琴藝一絕,不如趁著這過年的大好時機,少夫人就給我們談一曲,增增雅興,少夫人,您看如何啊?”東菱郡主麵帶笑容得說,隻是眼中卻閃過一絲陰寒。
本來在嚼著飯菜的淩青幽聽到她這麽說,連嚼都沒有嚼的飯菜就這麽咽入腹中,心中驚駭,她哪裏有什麽琴藝,她哥淩清玥曾經說過她的琴聲太難聽了,簡直能嚇跑附近的任何生物,如若她去獻琴藝,那不是去獻醜麽?
東菱郡主看著她怔愣的模樣,微微一笑,“少夫人,怎麽了?怎麽呆住了?這裏可都是即墨家的人,你這個新嫁的媳婦就彈一首曲子,讓大家一飽耳福啊。”
這時,一些人紛紛附和,“是啊,少夫人,彈一首吧。”
“彈一首,少夫人,我們這些叔叔伯伯們可沒有聽過您的曲子呢。”
“我們都非常期待,快點啊。”
此時,淩青幽死心了,隻能咬咬牙,上了,所以她站了起來。
而即墨曜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低聲道:“加油。”
然而,他的話沒有起到任何作用,讓她加油,她該如何加油?加油彈一首爛曲子嗎?
她心想:東菱郡主簡直不可理喻,沒完沒了得針對她。
東菱郡主看著她那有些不情不願的樣子,心中冷笑,她可是聽說了,淩青幽的琴藝是非常不濟的,隻要她去彈,就等著丟人,而且還破壞了良好的過年夜。
淩青幽走到堂中中間,侍女拿了一把琴,一張桌椅,而後淩青幽坐下,十指在上麵彈了幾下,試試音,然後重重呼出口氣,閉上了眼睛,她決定她豁出去了。
隨即十指在琴弦上不斷舞動,流暢的音符清晰而出。
一時,整個正堂都清靜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淩青幽身上。
淩青幽彈的是吉祥喜慶的曲子,曾經在家的時候她閑得無聊,就彈這
首曲子,簡單而歡樂。
待她彈完後,房中依舊寂靜,隨後,有人大聲說道:“少夫人的曲子果然不錯,琴藝的確能夠看成一絕。”
而淩青幽苦笑,這人是在諷刺她呢嗎?
誰料,又有其他人說道:“的確造詣非凡,雖然是一首簡單的曲子,但是卻完全得彈出了那種喜慶感覺。”
“對,少夫人的這琴藝不比那些樂坊的樂師差呢。”
聽他們左一言右一語的,淩青幽心中疑惑,然後看向即墨曜。
即墨曜向她點點頭,麵上帶著讚許的笑容。
如此,淩青幽才相信自己剛剛並沒有丟臉,才籲了口氣,站了起來,走回座位。
而東菱郡主臉色難看了起來,半晌,才笑道:“我就說嘛,少夫人的琴藝一絕,果然一絕。”
其實,淩青幽被傳出琴藝奇差,還是因為淩青玥搗的鬼,他不想有人上門向妹妹討教琴藝,也不想有人因為妹妹不凡的琴藝而產生覬覦之心,總之,他就不希望妹妹出名,所以沒少對外說我妹妹樣貌普通,琴藝那簡直淒慘呢。
淩青幽在彈琴的時候,總是被哥哥嫌棄,難免就喪失了信心,真得以為自己的琴藝太爛了。
“沒想到夫人你的琴藝如此不凡,以後有空為我彈一曲。”即墨曜靠近她,小聲說道。
他們兩個親密的姿態落入了即墨禮眼裏,惹得他不禁哼了一聲。
之後,又有人作詩作畫的,兩個時辰後,這場令人難熬的年宴才結束了,各自紛紛回到各自的住處。
而在一間精致鋪陳的房間內,一個長著絡腮胡的男人冷笑道:“剛剛我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對付即墨曜。”
“咯咯咯,不愧是大哥,雖然脾氣暴了些,但是很聰明啊。”蹲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恭維道。
“你是說?”長臉男皺著眉頭道。
“哼,那個人活了這麽久,是時候展現她的價值了。”絡腮胡男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