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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十三:行走的星星(十一)

  曹行予掛了電話,跟劉冉智走了出去:“為什麽要找我?”


  “我也不知道。”劉冉智聳聳肩,表示不明白,“她在醫院的時候就縮在敏姐懷裏哭個不停,現在來到局子裏,更是向敏姐打聽到了你的姓名,說想跟你單獨聊聊。”


  對於劉冉智的解釋,曹行予感到很困惑,他跟那個女人素不相識,現在對方卻強烈要求見自己,曹行予覺得這事兒有點兒蹊蹺。他進了休息室,就看到女人躲在王敏潔懷裏,瑟瑟發抖,臉上的濃妝都被淚水衝花了,看上去有點兒難看。女人看到曹行予進來,立刻奔向他,雙手緊緊攥住曹行予的胳膊,語氣急切:“曹行予,你還記得我麽?你之前救過我,我一直都記得你。”


  曹行予麵對女人突如其來的詢問表示出一萬分的茫然,他看看劉冉智,又看看王敏潔,他們兩人都跟他一樣,一臉的疑惑不解。最後曹行予終於選擇看著女人,他想鬆開女人的雙手,卻發現她抓得很緊。曹行予想了一下,然後說:“你先坐下行麽?坐下來我們三個聽你慢慢說。”


  女人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動作有點兒過火了,她連忙鬆開手,吸了吸鼻子,又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臉,強顏歡笑道:“對,對不起啊,我……我就是突然認出是你,有點兒激動了。”


  女人在王敏潔身旁坐下,說:“我叫張羚,羚羊的羚。曹行予,你對我真的一點兒印象都沒了麽?你幾年前救過我的……”


  曹行予真的沒想起來張羚是誰,他作為攻擊組組長,救過不少人質,但是他覺得自己也沒必要把每一個人質的名字外貌都記得清清楚楚吧?


  見曹行予沒回答,王敏潔幫曹行予打著圓場:“張……羚是吧?行予不是故意忘記你的,我們幹這一行的,接觸過很多人,想不起來是正常的。”


  聽到王敏潔這麽解釋,張羚也就沒有再繼續糾纏曹行予還記不記得她這個問題,接著說:“那個時候我跳河了,是你把我從水裏救回來,為此我還跟我的男朋友分手了。”


  “……這樣啊。”曹行予終於有了點兒印象,他確實救過一個要跳河的女孩兒,而且陸寒星因為這事兒還有點兒生氣,一邊啃他一邊說以後隻能救他。但這都很久的事情了,張羚怎麽記那麽清?而且以前救過她跟現在有什麽關係麽?最讓曹行予疑惑的是,那個時候的張羚看起來性格挺烈的,怎麽現在當了陽德義的男朋友?還變得還那麽怕他?


  “曹行予,你這次能再幫幫我麽?”張羚說到這裏又忍不住哭了出來,“按照陽德義的性格,他出了局子以後會把我往死裏打的,我實在受不了了。”


  曹行予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工作中的解救人質與平時的幫忙性質是不一樣的。他其實是願意幫她的,可是他又想搞清所有的前因後果來龍去脈,否則這事兒被陸寒星知道了,他也不好解釋。曹行予玩兒著手中的鑰匙,想了很久才說話:“敏姐,方便借一步說話麽?”


  “當然。”王敏潔站起身,“走吧,去隊長辦公室。”


  曹行予和王敏潔進了隊長辦公室,王敏潔轉過身,捶了一下曹行予的肩膀,笑道:“你個到處留情的少爺!怎麽救個人都得跟你扯上關係?”


  “我怎麽知道?”曹行予無奈道,“敏姐,這次我真的不能直接幫她,就拜托你了,你可以問問她到底怎麽回事兒。”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王敏潔看著曹行予好看的眉毛,大眼睛滴溜溜一轉,問道,“是怕你家那位生氣吧?”


  曹行予點點頭:“畢竟隻是萍水相逢。”


  “嘖嘖,你呀,剛交上女朋友就變成了妻管嚴。”王敏潔的眼神中都是對曹行予家裏那位的羨慕之情,“不過也好,這種情侶關係是多少人都想要的。包括我也想找個妻管嚴,成天都聽隊長的命令,我也想找個男朋友聽我的命令,哈哈。”


  “劉冉智就挺不錯的。”曹行予說,“你倆直接在一起吧。”


  “嘿,你還開始開姐姐我的玩笑了?”王敏潔點了點曹行予的胳膊,說道,“哪天我一定要認識一下弟妹,讓她再把你管嚴厲點兒。”


  曹行予笑笑,沒說話,然後朝門口走去:”你跟張羚溝通一下吧,我去找隊長。”


  “OK.”王敏潔說,“完事兒之後我去找你。”


  曹行予出了房門,去了審訊室。陽德義還在座位上衝隊長大呼小叫著,隊長在隔壁房間自在地抽著煙,對陽德義的怒吼聲充耳不聞。


  王敏潔重新回到張羚所在的房間,坐在她身邊,說話很親切:“張羚姐,你別擔心,我們能幫你的都會竭盡所能地幫你,不過,你可以先讓我們了解一下關於你和陽德義的具體情況麽?”


  張羚臉上的淚水未幹,她也不想擦去,她看著王敏潔,連忙點點頭:“好……我都說,我全說。”


  五年前被曹行予救下的張羚剛剛大學畢業,她正忙著找工作,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雜誌社的小小的編輯的工作,安安穩穩地幹了三年。她的父親因為給弟弟買房子而借了高利貸,沒法兒如期還債,而他借高利貸的對象,正是陽德義。陽德義整天無所事事,放著陽氏企業安分的經理不做,每天跟一群狐朋狗友混東混西,不僅沾染毒/品,還插足賭/博,高利

  貸,總之能幹的壞事兒陽德義都要嚐試一遍。要不是自己的父親是陽氏企業董事長,家裏經濟實力雄厚,這些違法亂紀的事情讓陽德義死十次都不夠。因為張羚的父親沒法還錢,陽德義就各種威脅與騷擾,一次在無意中見到了張羚,見她姿色不錯,就想收來做女朋友。無奈那個時候的張羚還是個剛進職場不久,性格剛烈的女孩兒,陽德義明地裏降不住她,就在暗地裏來陰的,他綁架了張羚的父親和弟弟,以此來逼迫張羚乖乖就範。張羚死活不同意,終於在看到陽德義親自剁下父親的一隻手指之後,哭著答應了。


  以後的日子對於張羚來說就是地獄,隻是做陽德義的女朋友還沒什麽,可是他愛打人,這個張羚就受不了了。


  張羚也想過逃離,可是根本沒用,她逃過一次,被陽德義抓回來後除了一頓拳腳相加,她弟弟也因為受牽連而被打斷了一條腿。她想報警,但是又不敢,陽家經濟實力雄厚,人脈又廣,她不想再讓父親和弟弟因為她而受委屈。今天是因為看到了曹行予,往日的救命恩人,張羚的情緒終於崩潰,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想向曹行予求救,於是才把這兩年所受的委屈全都一一說了出來。


  “我去,這什麽人啊?”旁邊的劉冉智聽了頭皮發麻,他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恨恨道,“這種人就該繩之以法,他老爸有錢怎麽了?有錢也不能任由自己的兒子亂來吧?”


  “沒用的,都沒用。”張羚哭著搖搖頭,“陽德義瞞了他父親很多,他就是個瘋子,變態。我連自殺的機會都沒有。”


  “張羚姐,你千萬別這麽想,放寬心,這事兒會得到解決的。”王敏潔同樣身為女性,為張羚的遭遇感到深深的同情,她拍了拍張羚的手,安慰道,“這幾天你先跟我住吧。”


  “好……謝謝你。”張羚臉埋進膝蓋裏,泣不成聲。


  “隊長。”審訊室旁邊的房間裏,一個警員走進來說道。


  “啥事兒?”


  “外麵來了一個中年男人,說要保釋陽德義出去。”


  “跟他說陽德義不僅襲警,還打傷無辜民眾,情節惡劣,沒法保釋。”蔣磊掐滅了煙,說道。


  “是。”小警員敬了個禮,出去了。


  “還心煩呢?”蔣磊用胳膊肘捅了捅旁邊的曹行予。


  “沒。”曹行予抬起頭,無意中看到陽德義臉上的大痦子,莫名覺得心裏一陣厭惡,果然是被寵壞了的富二代。


  “明天就可以回家和你的親愛的團聚了,開心點。”蔣磊笑笑,“哎呀我是不行咯,老了,玩兒不起浪漫了。”


  “隊長你不老啊

  ,才35。”曹行予說。


  “不說這個了。”蔣磊轉移了話題,“關於張羚的事,你怎麽看?”


  剛剛王敏潔過來,簡單地向他們兩個說了一下情況,蔣磊聽了腦海裏隻有兩個字:人渣。曹行予的反應跟蔣磊差不多。


  “就讓張羚先跟敏姐住吧。”


  “那陽德義出來之後呢?”蔣磊接著問。


  “我覺得,還是看張羚自己,她如果想舉報陽德義,那麽她本身就是最好的證據。她如果就這麽躲下去,那我們也沒證據抓他。”曹行予分析得很清晰。


  “也對。”蔣磊拍了拍自己的腿,“有空我跟小敏說說,讓她做做張羚的工作。”


  七天的國慶假期轉瞬即逝,一切生活與工作又步入正軌。曹行予又可以每天都回家吃飯,睡覺。陸寒星又可以摟著曹行予看足球賽,讓他給自己削水果;晚上睡覺時被子被陸寒星蹬掉,曹行予又會細心地給他蓋好;偶爾曹媽會過來看看他們,給他們做一頓好吃的。總之,曹陸二人的生活普通卻幸福。


  “行予,晚上咱們出去吃吧?”陸寒星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看著曹行予說道。


  “好啊。”曹行予幫他係好安全帶,“你想去哪裏?”


  “林禕哲新開的餐廳。”陸寒星說。


  “可以。”曹行予點點頭,隨後又問道,“不過,他怎麽又開餐廳了?不是在你們公司幹得挺好的麽?”


  “我們兩家是世交,隻是我們家主要經營廣告業,他們家主要經營餐飲業。”陸寒星解釋道,“我18歲的時候在他們公司幹了三年,他21歲時也來我們公司,剛好他今年24歲,滿了三年,要離開了。”


  “聽上去不錯,有不同的職場經曆。”曹行予讚同道。


  “是我媽的主意,沒想到他們就都同意了。”陸寒星胳膊肘支撐在車窗上,看著曹行予的側顏。


  “走吧,先回家換衣服。”


  “嗯。”陸寒星乖巧地點點頭。


  兩個人換了衣服,直接開車去了林禕哲新開的餐廳。這是一家中西結合的餐廳,名字叫“簡單生活”。車裏,陸寒星看著餐廳門口,說道:“人還不少。”


  “一會兒我們找個單間。”曹行予知道陸寒星最討厭人多的地方。


  “好。”陸寒星答應著,然後轉過頭,靠近了曹行予,“行予,我想讓你親我一下再下車。”


  曹行予抿嘴輕笑,他最喜歡這個時候的陸寒星,像是一個索要糖果的乖巧小孩兒。他伸出手摟住陸寒星的肩膀,吻上他的唇。


  二人走進了餐廳,就看見周木橙站在前台衝

  他們打招呼:“行予哥,阿星哥,你們來啦!”


  “你表哥呢?”陸寒星問道。


  “在樓上辦公室。”周木橙笑得牙花兒都露出來了,“他說人多,他不喜歡,不過我喜歡熱鬧,哈哈。”


  “我怎麽覺得——”陸寒星仔細看了看周木橙,然後說,“你變黑了?”


  “啊啊啊!”周木橙瞬間尖叫,“連你也這麽說!”


  “你表哥也這麽覺得?”陸寒星問道。


  “對啊!”周木橙無語了,不得不承認,陸寒星和林禕哲這對發小在某些方麵還是很有默契的,“他去機場接我的時候,第一句話就是‘橙橙你怎麽變黑了’?你們兩個!要不要那麽一致?我隻是去了雲南,又不是去了海南!”


  “還好你沒去海南。”陸寒星聳聳肩,“我可不想多一個黑人朋友。”


  “你!”周木橙氣結,“行予哥,你也不管管阿星哥?!他那麽任性你造麽!”


  “不知道。”曹行予也聳聳肩,“不過,我現在知道了。”


  “你們兩個!”周木橙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突然看見了從樓下下來的林禕哲,於是衝著他大喊道,“表哥!我被他們兩個合夥欺負你都不幫幫我嘛?!”


  “他們倆說什麽了?”林禕哲揉了揉周木橙額前的頭發,問道。


  “他們說我——”最後幾個字周木橙明顯底氣不足,神情也從激烈高昂跌到了穀底,“變黑了。”


  “實話你都不愛聽?”林禕哲笑。


  “臭表哥!哼!”周木橙扭過腦袋不理他,“表哥最討厭了。”


  “誰討厭啊?”林禕哲裝作沒聽到,笑得人畜無害。


  “沒……”周木橙打著哈哈,“來熟人了,我去打招呼——”


  “過來。”林禕哲拉住周木橙的胳膊,摸了摸他的腦袋,“小傻子,那麽在意膚色啊?”


  “當然了!我是高富帥白!”周木橙挺了挺自己的小身板,“我不就靠這個征服你的麽,哈哈。”


  “英才的氣候比昆明更偏海洋性,不幾天就白回來了。”林禕哲在周木橙唇角親了一下,說道,“上樓去辦公室,這裏人多,我不放心。”


  “表哥最好了。”周木橙容易炸毛,也特別好哄,他抱住林禕哲,雙眼的形狀笑成了月牙。


  “就這兒吧?這個單間靠窗。”曹行予說。


  “好。”陸寒星進了屋,“看這裝修風格就知道是林禕哲弄的。”


  “怎麽?”


  “他對歐式田園風格情有獨鍾。”陸寒星說著站起身,“行予,我去趟洗手間。”


  陸寒

  星解決完個人問題後在洗手池洗著手,抬起頭突然看見鏡子裏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陽德義。他還是那個模樣:羅圈腿,中等個兒,臉上有一個大痦子,痦子上長了兩根黑毛,唯一不同的是,他的頭發染成了酒紅色。


  “好久不見啊,我的小星星。”陽德義猥瑣一笑,走近了陸寒星,“三年前讓你和小哲哲僥幸跑了,今天,我可不會再放過你了。”


  “滾開。”陸寒星厭惡地說道。


  “我不滾開,因為我想讓你和我一起——”陽德義又向前邁了一步,一字一頓道,“滾床/單。”


  陸寒星深呼吸一口氣,壓抑住內心所有的衝動,冷冷道:“你怎麽會在這兒?”


  “嗬嗬,哥哥我想在哪兒就在哪兒。”陽德義伸手想捏住陸寒星的下巴,卻被陸寒星躲開。


  “惡心。”陸寒星的表情冷若冰霜,衝陽德義吐出兩個字。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陽德義這個人沒多少耐心,臉上的表情因為陸寒星的話而變得異常難看,大痦子上的黑毛也一動一動的,他衝著洗手間外喊道,“給我進來!”


  是三個穿著西裝的男人,看那架勢,像是陽德義的保鏢,又像是打手。


  “少爺。”三個人恭敬地說道。


  陸寒星突然為這三個人感到可憐,像陽德義這樣的人,除非為了錢,否則不會有人替他賣命。而這三個人,卻要違背自己的本心喊他“少爺”,果真,為生活所迫的話,誰都會身不由己。


  “給我綁了他。”陽德義站在旁邊,點了一支煙,“別打臉,我還想看他在我床上臉上是什麽銷魂模樣。”


  陸寒星定了定心神,在背後悄悄攥緊了拳頭。待一個人先來攻擊他腹部的時候,他迅速躲開,曲起肘部,向那個人的背部狠狠砸了過去。然後轉身,使出跆拳道中的前踢和後旋踢,踢翻了第二個人。第三個人還沒來得及出手,就被陽德義拉了回來。


  “廢物!還一個一個上,不會一起麽?!”陽德義嘴裏罵罵咧咧,“拿老子的錢,不幹正事兒。還得老子親自出馬。”


  陸寒星做好防守的姿勢,同時皺緊了眉頭。他聽林禕哲說過,陽德義打架不要命,不是不要自己的命,是不要別人的命,隻要逮住了別人就往死裏打,不給對方任何還手的機會。他不知道跟陽德義打起來,自己勝算的幾率究竟有多少,他隻知道,自己不能有事,曹行予還在單間等著他,他要平安回去。


  可陸寒星不像陽德義,每天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打架鬥毆也成了家常便飯,於是真正到打架的時候就知道怎麽應付

  自如。剛開始的陸寒星因為身高的原因還是占著上風的,可是在一個轉身的空當就被陽德義抓住了肩膀,肚子也被他用膝蓋狠狠頂了一下。疼痛來得太突然,陸寒星躲閃不及,咬緊了下唇,避免呻吟出痛苦的聲音。


  “浪貨,跟我打?你是不是想找死?”陽德義也似乎知道自己打起架來特別狠,這好像成了讓他引以為傲的地方。


  陸寒星曲起膝蓋,好不容易躲開了陽德義第二次的攻擊,卻沒想到他直接拿出了一把刀,衝著陸寒星的胸膛紮了過去,臉上的表情也扭曲起來:“我也不想讓你見血,是你逼我的……”


  沒有想象中的疼痛,也沒有想象中的鮮血,因為在陽德義漸漸逼近的時候,陸寒星看到了他身後的曹行予。


  曹行予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陽德義身後,然後迅速抓住陽德義拿著刀子的手,用力一擰,隻聽見刀子落在地上的聲音還有陽德義的慘叫聲。陽德義想伸腿反擊,卻早已被曹行予看穿了下一步動作,他伸出另一隻手擒住陽德義的肩膀,然後抬腳衝陽德義的小腹踢了過去。陽德義被踢得疼痛難忍,慘叫連連。他的三個保鏢看到曹行予的身手,早已開溜。最後一下,曹行予一拳打在陽德義的臉上,冷冷地說了兩個字:“人渣。”然後三下五除二解開了陽德義腰間的皮帶,把陽德義的兩隻手腕捆了個結結實實,把他丟在了洗手台下麵的角落裏。


  這些動作前前後後花了不到一分半,處理完陽德義,曹行予立刻奔到陸寒星身邊,把他抱在懷裏,從頭發絲檢查到腳底板,還一邊問著:“有事沒事?哪裏疼?”


  陸寒星摟住曹行予的腰,不想說話。直到曹行予的手用力摸了一下他的腹部,他才“噝——”了一聲,隨後又咬緊了嘴唇。


  “這裏麽?是這裏對不對?”曹行予剛才打陽德義時候的表情還是冷若冰霜的,現在得知陸寒星受了傷,神情變得焦急而心疼。他輕輕掀開陸寒星棉質的休閑上衣,看到陸寒星的小腹上通紅一片,如果不及時做熱敷處理,明天就可能是一大片淤青,嚴重的話還有可能出現遲發性破裂出血的情況。


  “對不起……寒星……對不起。”曹行予緊緊抱住他,把他的頭扣進自己懷裏,心疼地吻著他的臉龐和頭發,“都怪我大意了,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做個檢查。”


  陸寒星在曹行予懷裏點點頭,輕聲應道:“好……”


  曹行予放開了陸寒星,走到陽德義麵前,又扯下他的領帶,卷巴卷巴塞進了他的嘴裏,伸手衝他的脖子砍了一下,打暈了他。然後擁著陸寒星出了洗手間,同時鎖住了洗手間的門。進了林


  禕哲的辦公室交代了他幾句,最後帶著陸寒星去了附近的英才市第一人民醫院。


  “處理得很及時。”原牧醫生扶了扶眼鏡,輕輕拿開陸寒星腹部一個小小的熱水瓶,然後用手摁了摁,“腹部輕度受損,沒什麽大問題,注意熱敷,好好休息,別做劇烈運動。要是實在不放心,可以做一個腹部CT.”


  “好。”曹行予從進了醫院到現在,抓住陸寒星的手就沒有放開過,“謝謝你。”


  “沒事兒。”原牧醫生笑笑,“你們夠幸運,今天我值班,醫療器械可以給你們用一下。跟我來吧,去CT室。”


  腹部CT的結果出來,原牧醫生仔細看了很久,然後確定地說道:“沒什麽事兒,記住我剛剛說的注意事項就行。”


  聽到原牧這麽說。曹行予懸著的心終於放鬆下來,摟緊了陸寒星,吻了吻他的耳朵和頭發:“寒星……還好你沒事……對不起。”


  “你們這是怎麽啦?”原牧醫生好奇地問道,“小兩口吵架了?”


  “不是。”因為原牧醫生不是外人,曹行予也就沒有回避,“是我太大意,讓寒星不小心被人用膝蓋頂了一下肚子。”


  “我就說嘛。”原牧醫生又笑,“你在我心目中可是個好男人的典範呢。”


  “對了,你們跟我來一下診療室,我給你們帶瓶藥水。”原牧醫生說,“以防萬一,出現了淤青可以擦一下。”


  診療室裏,原牧醫生正在紙上寫著什麽,曹行予正幫陸寒星輕輕地揉著肚子。一個身穿上麵印著“好好學習”的可愛短T恤的小男孩走了進來,踮起腳尖,趴在桌子邊,用小奶音問著原牧:“爹地,爸爸問你什麽時候值完班?”


  “還有半個小時。”原牧醫生摸了摸小男孩肉乎乎的小臉,說道,“弟弟呢?”


  “他在門外。”小男孩轉過頭對著門外喊道,“沐沐,爹地叫你。”


  然後,一個身穿上麵印著“天天向上”的可愛短T恤的小男孩走了進來,手裏拎著一袋子吃的,放在了原牧的桌子上。


  “爸爸買的麽?”原牧看著“天天向上”,笑了一下。


  “天天向上”搖了搖頭。倒是“好好學習”先搶了話:“是姑姑給的,姑姑好可怕,又把我和弟弟親的滿臉都是口水。”


  “那是因為你們可愛啊。”原牧伸手摸著眼前的一對雙胞胎的腦袋,說道,“先去找爸爸,爹地要忙一些事情。”


  “好!”“好好學習”大聲答應著,拉住旁邊“天天向上”的手,說道,“沐沐我們先走吧。”


  “天天向上”高冷地撇開了“好好學習”


  的小爪子,自己先走出了診療室。


  原牧醫生看到“天天向上”的小動作,抿緊了嘴唇,無聲一笑,臉頰兩邊現出一對小酒窩。


  “看不出來,你那麽喜歡小孩兒。”曹行予說。


  “跟小孩兒在一起天真爛漫無壓力。”原牧醫生回答道,“給,這瓶藥水拿回家備用。”


  “謝了。”曹行予接過藥水,陪著陸寒星出了診療室。待他在副駕駛座位上坐好之後,才啟動了車子,緩緩朝家開去。


  “行予。”陸寒星把手撐在車窗戶邊,看著曹行予的側臉,然後問道,“你怎麽突然出現在洗手間了?”


  曹行予目視前方,專心開車,嘴上溫柔地回應:“你也就解決個人問題而已,都十分鍾了還不回來,我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就過去了。”


  “你那天跟我說了張羚的事情。”陸寒星咬了咬嘴唇,低聲說道,“我一直沒告訴你,我和林禕哲早就認識陽德義;我也沒告訴你,我們為什麽會和他結下梁子。”


  “乖,回家再說。”曹行予騰出一隻手,攥緊了陸寒星的左手。


  “我擔心你聽了之後……會生氣。”陸寒星回握住他的手,說道。


  “怎麽可能。”曹行予輕笑,“我會生陽德義的氣才對。”


  終於到了家,陸寒星待曹行予開了門,就抱住曹行予,一腳把門關上,吻上他的唇,和他一路顛簸,最後倒在了沙發上:“行予……行予,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你要答應我,你不可以生氣……”


  “不會。”曹行予發誓道,“你放心說,你們跟陽德義這事兒,我管定了。”


  三年前,各大企業的一個酒會上,陸寒星和林禕哲因為自己家族的企業也在商界有著一席之地而被邀請去了那個可以稱得上是上流社會的大型聚會。然後,在那兒,他們竟然遇見了陽德義,這個死對頭。陽德義在商界算是一個很奇葩的存在,他的父親確實很有錢,可是陽德義本身卻不務正業,吃喝嫖賭抽樣樣沒少過。一次偶然的機會,他見到了陸寒星,於是便對他展開了瘋狂的追求,送鮮花,送吃的,每天打個電話不定時騷擾。但是陸寒星心裏有人,所以每次都是冷眼拒絕。陽德義追求陸寒星半年無果,又改為追求林禕哲,可悲的是,林禕哲心裏也有人,對於陽德義的追求也是斷然拒絕。


  兩次求愛都未果的陽德義選擇在這次酒會上下手。他吩咐服務生給陸寒星和林禕哲端過去一些酒水,在酒水裏麵,陽德義下了很多藥。又趁著陸寒星和林禕哲去別墅花園裏靜坐的時候派人從身後偷襲他們,將兩個人打昏,捆綁起來,帶到了


  自己所在的房間裏。


  等到陸寒星和林禕哲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著。


  陽德義這時走到了陸寒星身邊,捏住他的下巴,笑出一口黃牙:“陸家的兒子果然不錯,瞧瞧這皮膚,再瞧瞧這臉蛋兒……”


  陽德義正說著話,突然發現林禕哲正瞪著自己,不免拍拍他的臉頰安慰道:“別急麽寶貝兒,你也有份兒,我給你倆的酒好喝吧?有沒有醉仙欲死的感覺?”


  陸寒星朝陽德義的臉上啐了一口:“人渣!”


  陽德義立刻變了臉色,伸出手想打陸寒星,卻又在中途停了下來,動作變成了撫摸:“嘖嘖,這麽光滑的皮膚打壞了就不好了。”


  “滾開!”陸寒星手和腳都被捆住,否則他一定會和陽德義打起來。現在的他們手無縛雞之力,除了用眼神示威,別無他法。


  “你放了我們,這事兒我們可以不再追究。”林禕哲靜下心,開始談判,“否則等我們出去就會報警。”


  “你還敢報警?”陽德義抬起手從林禕哲的額頭摸向脖頸,猥瑣地笑,“看看是你先報警,還是我先讓你爆炸。”


  後麵的情節都沒有發生,因為後來趕到的周木橙沒有看見陸寒星和林禕哲,立刻就通知了陸爸陸媽和林爸林媽。兜兜轉轉那麽久,沒想到是周木橙把他們救了出去。可陸寒星和林禕哲也因此而染上了毒癮,經曆了長達三個月的漫漫戒賭之路,才最終把毒癮完全戒掉。在此期間,陸寒星和林禕哲向警察提供過證據,並且陽德義也被逮捕抓緊警察局,可是陽德義的父親卻花高價把陽德義給保釋了出來。事情也就一直這麽放著沒有得到真正的解決,陽德義依舊橫行霸道,吃喝嫖賭抽,隻是不再與陸寒星和林禕哲扯上關係。直到現在,陽德義抄襲陸寒星的創意,並且在洗手間偷襲他,才再次激起了他想要把陽德義繩之以法的想法。


  聽到陸寒星以前曾親眼目睹過這麽肮髒汙穢的事情,曹行予把陸寒星抱進懷裏,雙手摟得不能再緊:“寒星,是我來晚了。”


  “每次遇到什麽困難我都會想起你,因為這樣會讓我莫名地感到心安。”陸寒星說。


  “對不起。”曹行予說,“這事兒就交給我,你別再想它了。”


  “不,我跟你一起。”陸寒星壓在曹行予身上,說道,“我和你是一體的,我不要隻讓你一個人承受。”


  曹行予看著陸寒星眼神中堅定的光芒,笑了一下說道:“好。我們一起。”


  本來兩個人想著今晚在“簡單生活”吃飯,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曹行予害怕陸寒星因為餓肚子又會把胃弄

  得不舒服,直接選擇在家裏做飯。


  而林禕哲這邊,出了陽德義的事情之後,曹行予在臨走前就直接告訴他打110把陽德義帶走。因為打架鬥毆,陽德義又被拘留,不過這次沒有被拘留在曹行予所在的分局,所以曹行予聽林禕哲說,他又被保釋了出去。當晚抓進去,當晚就保釋了,進候審室連兩個小時都不到就被放了出來。


  “表哥,那個誰也太囂張了,真想把他送進監獄。”回家的路上,周木橙坐在車裏看著林禕哲說道,“他都把阿星哥打傷了。”


  “不是所有的壞人最後都會進監獄。”林禕哲轉了個彎進入小區,然後直接把車開進停車場,“社會分三六九等,我們不能掌控所有。”


  “可是,他要是再這麽下去,會傷害更多的人的。”周木橙皺緊了眉毛,一雙愛笑的月牙眼也沒了笑意。


  “會有人製服他的。”林禕哲伸出手在周木橙臉上摸了兩下,說道,“隻是製服他的人可能是我們,也可能不是我們。”


  “嗯!”周木橙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下了車,衝林禕哲笑了一下,“表哥,以後你在餐廳門上掛個牌子,‘狗與陽德義禁止入內’,哈哈。”


  林禕哲停好了車,一隻手搭在周木橙的肩膀上,親了親他的側臉:“小傻子,你不變就好,要永遠這樣。”


  “都說了我不傻啦。”周木橙用手指戳了戳林禕哲的胸膛,不滿地說,“真傻的話我還能用獎學金給你買領帶麽。”


  “橙橙,以後少來餐廳。”林禕哲與周木橙一同進了電梯,接著說,“人多的時候我沒法照顧好你。”


  “聽你的,表哥。”周木橙抬起頭笑,兩隻眼睛變成了月牙。


  林禕哲看著周木橙可愛的雙眼,心裏不禁一動,托起他的後腦勺在電梯裏就吻了起來。周木橙被林禕哲吻得暈頭轉向,好久才反應過來,含糊不清地叫道:“監……控!”


  “專心點兒。”林禕哲說,直到電梯門開,他才鬆開了周木橙。


  電梯之吻讓周木橙的臉一下子變得紅紅的,他看到電梯停了,兩腳一蹦,瞬間就出了電梯,把林禕哲甩在身後,朝自家門口走去,嘴裏喋喋不休道:“林混蛋!隨時隨地都發/情!那是在電梯裏啊!樓下大叔一定正盯著監控屏幕看得口水直流。小爺我是根正苗紅的陽光少年!以後一定拒絕你的淫/威!哼!那個……表哥……我,我沒帶鑰匙——”


  林禕哲看著周木橙窘迫著一張小臉,食指對著食指繞著圈圈向他說著“沒帶鑰匙”,再也忍不住了。打開房門打橫抱起周木橙就扔在了客廳大大的沙發上,然


  後欺身壓了上去,聲音暗啞:“告訴過你多少次,別在我麵前犯規。”


  “那個……”周木橙看著林禕哲眸子中掩蓋不住的欲望,咽了咽口水,指了指林禕哲的身後說,“表哥,門還沒關。”


  林禕哲關好房門,轉過身,就發現周木橙已經完全脫離剛才的窘境了,一隻手打開筆記本電腦,一隻手正拿著茶幾上果盤裏的一個橙子吃得津津有味。看到林禕哲走了過來,周木橙又開心一笑,一雙月牙眼中充滿了純真與快樂:“表哥,今天你先洗澡吧,我還得檢查一下我們學習小組的PPT。”


  林禕哲摸了摸周木橙的腦袋,然後脫下西裝外套,朝浴室走去。殊不知,他被小傻子感染得嘴角上挑,露出了一個淺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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